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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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老莫一邊叫著凌聽的名字,一邊追著進學校,就在要進校門的時候,那個男子攔住了他,老莫定睛一看,這個男子大概四十歲上下,帶了個厚黑框眼鏡,頭髮梳得很齊整,上身穿得襯衫筆挺,燈光下閃著金光的鈕釦上的LOGO應該是阿瑪尼的,這件價值至少在三千元以上的襯衫已經很清楚表明了這個人的經濟實力。

“阿瑪尼”操著很重的港腔的普通話對老莫說:“請問先生,你是凌聽小姐的什麼人?”

老莫兩手叉在胸前,看著“阿瑪尼”說:“她是我女朋友,又請問先生是她什麼人。”

“阿瑪尼”淡淡地一笑,習慣地用左手扶了扶眼鏡,老莫注意到他的無名指上帶著很大的鑽戒。“阿瑪尼”說:“我是她老公,她和我在一起二年了,她和你呢?”

老莫回以淡淡地一笑說:“感情的深淺與時間沒有太大的關係,我們的一天的感情強過你的一年。”

說完,老莫頭也不回地追進了學校,不管管樓的胖阿姨大叫著讓他登記,顧自衝上三樓,來到凌聽的宿舍,但凌聽不在宿舍,問在宿舍的月兒她們,她們也沒有看到凌聽。她們都問老莫發生了什麼事,老莫鐵青著臉一句話沒說,就衝下了樓。

迎頭碰上管樓的阿姨帶著保衛科的二個男人氣勢洶洶地來找他,他用力推開了這幾個人,狂奔出宿舍樓。

一路上他狂打凌聽電話,但是她的電話已經關機了,他又到了相思河,白千層樹林等可能去的地方去尋找,只見處處人影雙雙,但不見凌聽。

最後他在校園裡的小買部買了瓶二鍋頭,邊喝邊開著車轉到了白雲山上來。

我明白老莫的心情了,如果沒有猜錯,凌聽應該是這個“阿瑪尼”的類似“二奶”的角色,“阿瑪尼”的所有特徵都像是***的男人,40歲的中年人,帶港腔應該是香港人,身上的裝扮應該是比較有錢的人,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代表這是個已婚男士,我們從來沒有看到凌聽左手無名指上有戒指,而且大學至少這時候是不允許結婚的。這十幾年來香港人在深圳,廣州,東莞***的人一直都是絡繹不絕。

我拍拍老莫的肩膀安慰他說:“老莫,只是個遊戲不是嗎,不要對遊戲太當真了,這是你經常教導我們的。”

老莫不說話,抬起頭,月光下我看到他的眼角分明有淚光,然後他拿過酒猛喝,我沒有阻止他,因為這時候喝醉也許是好事,酒入愁腸愁更愁,可是,不喝酒愁就能少了半分了嗎?既然都要愁,把自己灌醉什麼都不想,是不是會好受點呢。

過了一會,小畢終於氣喘唏唏地走上山來了,我們倆就在一邊陪在老莫抽菸,安慰他。老莫一會自言自語,一會大吼大叫,在酒快喝完的時候,終於醉倒在一邊。

我和小畢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老莫抬上我的車,然後小畢開著老莫的車,一起回到老莫住的地方。還好老莫住的地方有電梯,我們連拖帶拉帶踢地終於把老莫扔上了床,費的那勁,絕對大大強過哄女孩子上床,那是腦力活,這個卻是體力活。

喝醉酒的人特別重,我和小畢累得像條狗似地靠在沙發直喘氣,折騰了一晚上,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晚飯也沒有吃,老莫從不在家做東西吃,所以家裡沒有什麼庫存,只有幾聽啤酒,我只好讓小畢看著老莫,我到樓下小巷的燒烤攤去買燒烤。

廣州的走鬼(無證,擺地攤的)燒烤特別多,也特別好吃,雖然不是很衛生,但味道卻是實在的好,我是寧可拼著拉肚子也要滿足嘴的需求,不就是吃二粒“洩立停”嘛,怎麼能因噎廢食呢。當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在凌晨很多在夜總會下班的女孩會來吃燒烤。我們經常一邊大快朵頤一邊秀色可餐。

我一邊在等著燒烤,一邊欣賞著在吃燒烤的那些剛下班的夜總會的美女。心裡也在琢磨老莫的事,我突然想到月兒電話裡的欲言又止,對,月兒應該知道事情的真相。

因為擔心老莫,那一晚我和小畢在老莫家的沙發上將就了一宿。

第二天中午,老莫終於醒了,情緒也好了很多。我們也就放心了,為了讓老莫自己安靜一下,我拉著小畢一起去赴月兒和雲水的午餐之約。

我們先是回到家梳洗了一番,然後我開車接上小畢,到廣外她們宿舍和她們會合。沒多久,她們就下樓來了。

月兒穿一身的白色配桔紅的運動裝,七分的運動褲配以運動鞋,頭髮簡單地紮了個馬尾巴,簡單而明快。月兒則穿了條牛仔裙,上身套了件V領的收腰長袖T恤,T恤上畫著二個極為可愛的卡通公仔,可愛又盡顯身材。我注意到她們臉上都淡淡地上了點妝,加上她們正是青春無敵的年齡,明眸皓齒,一出門,馬上就招來了許多的回頭率。

我們一行四人來了到了食堂,因為去得早,所以人不是很多,我樂呵呵地拿著盤子,一路不停地點了許多我愛吃的菜,小畢也饒有興趣點了幾樣他喜歡的菜。

我們端著一大堆的菜(當然大部分是我點的)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我馬上開始大吃起來,這裡的菜肯定沒有餐館的精緻和好味道,但這些菜讓我想起了當年校裡青蔥歲月,感覺特別親切。而且昨晚的一點點的燒烤早就被消化得一乾二淨了,這時候已經餓得不行了。

就在我殘風捲落葉地吃了個夠後,一抬頭,發現月兒和雲水抿著嘴在笑。而一邊的小畢不緊不慢地在吃著東西。

我覺得這種吃法有點唐突佳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月兒笑著說:“太陽從北邊出來了,老拆還會害羞啊。”

我一本正經地說:“如果我在大學的時候,每天吃飯如果有你們這二道菜,我一定賴著不畢業了。”

雲水也笑著說:“看你吃得這麼香,我也突然發現食堂的菜是這麼好吃。”

我們又說笑了一會,我把話題引回到了老莫和凌聽身上。

她們倆關心地問:“老莫沒事吧。”

我點了點頭,“他沒事了,但是這是我第一次看他對一個女孩這麼認真。”

“聽聽也是,她也是真的很喜歡老莫,昨天晚上她哭了一晚上。”雲水說。

“能告訴我,她和那個男人的事嗎?”我點點了頭,懇求地看著她們倆。

她們倆對看了一眼,然後告訴了我他們的故事。

“阿瑪尼”姓陸,是已婚的香港人,在大陸做生意,三年前的夏天,他把八歲的兒子帶到了廣州渡假,並想在廣州為他兒子請個家庭老師,教他兒子中文和英文。而凌聽透過學校的相關勤儉學的機構介紹,去應聘了家庭老師,他們就這麼認識了。“阿瑪尼”很喜歡凌聽,經常約她出去玩,並送她禮物,並追求她,但凌聽沒有接受他。

後來過沒有多久,不幸的事降臨了,凌聽遠在四川重慶老家的母親生重病住院,手術要將近十萬元,而凌聽的父母都是下崗工作,連凌聽上大學都省吃儉用,供得極為辛苦,哪裡還有錢來做手術。

接下來的故事很老套,“阿瑪尼”聽說後資助了凌聽母親的手術錢,凌聽感激之餘接受了“阿瑪尼”,成了他在大陸的實際上的“老婆”。

“阿瑪尼”在廣州有一套房,但凌聽平時不願意住那,怕同學說閒話,而且“阿瑪尼”平時在廣州的時間很少,她一個人在那住很寂寞,所以平時都是住宿舍,“阿瑪尼”來廣州,才去那陪他。

“凌聽自己也很矛盾,她知道他不可能離婚跟她在一起,而她對他更多也只是感恩,並不是愛,後來她和他做了個君子約定,凌聽在大學畢業前只和他在一起,不交別的男朋友,大學畢業後如果兩人中任何一個人不願繼續,他們就友好分手。”月兒說,“我們很瞭解凌聽,她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孩,雖然我們學校是有些女孩為了貪圖享受,被那些有錢人包了,但凌聽不是貪圖享受,她只是為了報恩。”

我聽了後默不出聲,我早就聽說了廣州有些大學生被人包養,甚至去夜總會做臺,這是我見過的第一個真人版。

“老莫是她這二年中接受的第一個男孩。”雲水接著補充說道。

“凌聽現在怎麼樣?”我問。

“我們下來的時候,她還在宿舍裡,不哭了,只是在發呆,我們待會還要打包吃的東西給她。”

我有點為這對痴情兒女感動了,我一直以為在我們這個流行快餐愛情的年代,大家都已經不會再為誰個人流淚,不會再為誰輾轉不寐,感情只是認識,吃飯,上床,分手簡單的標準流水線。尤其是我和老莫這種“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脣萬人嘗”(原用是形容古代**的詩,經常被我和老莫用來自嘲)的浪子。我曾經以為浪子不會為誰動心,原來只是因為那個人還沒有出現。浪子動真情,卻是比誰都來得洶湧。

又閒聊了一會,我們就回家了,經過一夜折騰,我和小畢都有點累。

在離開前,我找了個機會,偷偷地往月兒的磁卡上充了一百塊錢,因為我挑的菜又貴又多,花了將近一百塊錢,一百塊錢對於我來說只是半天的薪水,但對於她們來說就是一個負擔了。

在我們上車前,月兒突然想起一件事,對我說:“凌聽讓我轉告你,她可能不能去你們公司上班了,她要我代她謝謝你。”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在發動車子時,我猶豫了一會,放下車窗,探出頭對月兒說:“有沒有興趣到我們部門,接受我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