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十七章 莫非,你愛上我了?

第五十七章 莫非,你愛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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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莫非,你愛上我了?

“那皇后認為是怎樣呢?”慕容玄焱眉一挑,淡淡地說出這句話來,可是為什麼謝靜然卻感覺到他的話裡,卻充滿著淡淡的期盼?

他到底在期盼著什麼?又為什麼要隱藏著這絲期盼不讓她發現?

謝靜然心裡一驚,朝他細細望去,卻又只看見他的神色又恢復了平時看她時的那種既輕蔑又暗諷的模樣,於是也沒好氣的說道:“我怎麼知道?畢竟是你做的事情,我怎麼清楚?”

他聽了謝靜然的話,眸光一沉:“你當真一直都不肯相信我?一直都認定,我是夥同別人,一起來陷害你,誣陷你?”

謝靜然也冷哼一聲:“誰知道呢?畢竟那個人可是你最喜歡的趙貴妃,我哪有膽量和她相提並論?”

“謝靜然,你別一直惹火我!”

他的眸光又是一沉,聲音裡卻多了分薄怒,彷彿她說出這句話來,是一件多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一般。

聽到他的話,謝靜然的語氣也越發的不好了:“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惹火你了?倒是應該我對你說才是,你別一直來惹火我!我在這皇宮裡可是規規矩矩,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人結過樑子,倒是你的那些妃子們老是來找我的麻煩,而你每次,也都是袒護別人而責怪我,你說,到底是誰惹火誰啊?”

“你當真認為,我每次都是在袒護別人?”慕容玄焱薄脣緊緊一抿,聲音裡卻有著些許的荒涼。

“不是麼?”謝靜然冷笑,“相信你還沒有忘記上次你到我這裡來拿鳳印的事情吧?那次明明是你的趙貴妃率眾到我這裡來找茬,可是你卻把所有的錯都堆到我身上,還說是我擾亂宮闈!我倒是想問問,我那時被大家欺負的場景,又有哪點是擾亂了宮闈?”

謝靜然不由越說越氣,彷彿因為這番話,而讓她心裡的所有委屈,都在瞬間爆發了出來。

她不管他有什麼反應,依然是自顧自地說著:“並且你對我做過什麼,相信你的心裡也是清楚得很!我們明明沒有夫妻之實,你卻對外面說我是你名正言順的皇后,結果讓你的那些妃子們由妒生恨,從而擺出這樣的局來害我!沒錯,這次你是救了我,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出自什麼原因,可是我卻知道你肯定不懷好意!在你的心裡,你永遠都是希望著能夠將我這個皇后找個理由廢掉,然後立你的趙貴妃為皇后,而這次你這麼做,肯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越說越委屈,只感到自己的身上,彷彿揹負著全天下所有的委屈一般,便連眼淚也是忍不住潤溼了眼簾,望著他,將心裡所有的火氣都噴發了出來:“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了!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回到皇宮裡,你還要綁著我回來!讓我回皇宮就好了,但是你卻這般縱容別人來害我,世界上哪有你這麼狠毒的人!說真的,我此生都從來沒有這般恨過一個人,就算是趙琳琅也比不上!”

說完這句話,謝靜然的眼淚禁不住全數決堤,再也阻止不住地滑了下來。她一邊流淚一邊哽咽著說:“你為什麼要有那麼多的妃子,為什麼要讓我去面對那些我根本無力對抗的陰謀和陷阱……”

謝靜然無意識地說著這些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只知道在說著這些話時,她的心裡竟是荒蕪一片,彷彿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似她這般沉浸在悲傷之中。

她的眼淚也是一直在臉龐滑落,將她滿心的委屈和傷痛,都在瞬間噴發出來。

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情緒會忽然這般失控,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說出這樣不受她控制的話出來。

她只知道那些話,真的讓她很傷心,並且是抑制不住的傷心。彷彿因著她話裡的那些事實,而讓她的心痛如灰。

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因為她經歷的這一切,而感到這般的悲哀和憤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靜然仍然站在原地,淚水依然止不住地流。卻在這時,只感到一雙溫暖的臂彎環住她的肩膀,然後,自她的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含著無限的愧歉和柔情:“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

“要是對不起有用的話,那還要著警察干嘛?”

謝靜然沒好氣地說出這句話來,忽然愣住!

怎麼可能,貌似這裡只有她和慕容玄焱兩個人,那麼現在對她說對不起,都這樣抱著她的,究竟是誰?

謝靜然禁不住轉頭看去,卻果然看見慕容玄焱正擁著她,剛剛轉頭,她便看到了他的眼裡深沉的痛楚和悔恨,不由將所有的言語和動作,都在瞬間凍結!

他就那樣擁著她,看到她滿臉的淚水時,眼裡更是劃過一道無盡的傷痛。

他伸出手來,一下一下,輕柔地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一邊擦一邊喃喃:“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為了我,你經受了這麼多的痛苦,我真的對不起你……”

謝靜然卻彷彿被定身了一般,站在原地,任憑他為她擦去眼淚,就跟個雕像似的全身僵硬。

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這樣迥異的改變,看他剛才的模樣好像還挺清醒的吧,怎麼現在,就糊塗成這樣了……

他見謝靜然這樣愣愣地看著他,眼裡的傷痛更加的深,卻是將她擁得更緊,一遍一遍地低語喃喃:“都是我的錯,請你相信我,以後的日子裡,我不會再讓我受絲毫的委屈,請你相信我……”

謝靜然更是如同石雕一般站著,任憑著他在她耳邊說著這些,思維卻依然遊蕩在地球之外。

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老天你可千萬別告訴她,這時的慕容玄焱已經中了邪,所以才會做出這樣失措的事情出來啊!

瞧見謝靜然仍然沒有絲毫反應,慕容玄焱終於停止了他的碎碎念,然後在她耳邊輕呼:“謝靜然,你怎麼了……”

被他這麼一說,謝靜然才慌忙反應了過來,看到兩人此時的情景,不由大驚失色,慌忙將他一推,警惕地望著他,喝道:“你在幹什麼?”

他看見謝靜然這樣的動作,眸底掠過一抹黯然,望著她,說:“我說的話,你都完全沒有聽到麼?”

“你說了些什麼?”謝靜然皺眉看他,忽然想起了他剛才對她說的那些話,心裡一震,卻是冷笑著望他:“算了吧,你那些話都是說出來騙小孩的,你以為我會相信?好了,假如你以為你對我說幾句甜言蜜語,我就會上你的當,乖乖地讓出皇后的位子,那你就去做夢吧!”

聽得謝靜然這麼說,慕容玄焱眼裡神光一閃:“你就這般不相信我的話?”

“當然了,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謝靜然仍然是不屑地說出這句話來,可是她的心裡,卻又不由想起剛才的情景。

想起他懷抱的有力,想起他為她擦去眼淚的溫柔,想起他那些話的甜蜜,只感覺心裡似乎有團火,在靜悄悄地燃燒起來一般,並且越燃越烈,將她的心,都燒得一片溫暖。

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因為他那些虛情假意的溫柔,而產生這樣怦然心動的感覺?

可是謝靜然卻再沒有機會去追究,只因這個時侯,慕容玄焱的眸已經沉了下去,低嘆了一聲:“既然你這般的不信我,那便罷了吧……對了,我今日還有件事情要對你說。”

見著他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謝靜然心裡隱隱有著抹失落閃過,聽到他後半句話,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不由問道:“有什麼事情就快說吧,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慕容玄焱似乎又是輕嘆了一聲,才接著說出一句話來,稍稍有些遲疑:“明天我打算去圍獵,你能和我一起去麼?”

謝靜然不由訝然地看著他,他這樣的語氣,真的讓她感到很陌生,卻讓她的心,忽然有些尖銳的疼,連她自己也是不知道為什麼。

可是,若就要她這樣答應他的要求,卻是根本不可能。這次圍獵,說不定又是有著什麼陰謀的,說不定在前面正挖著一個陷阱,等著她乖乖地跳下去呢!

於是她毫不含糊地說道:“不好意思,明天我有事,所以就不去了!”

他的眉心掠過一道黯淡的光芒,接著又緊抿了一下脣,說出一句話來:“明天的圍獵,南宮靜泓也會去。”

他這話什麼意思?幹嘛突然把南宮靜泓擺出來?難道他真的認為,她和南宮靜泓之間,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嗎?

不過就算他這麼想好了,畢竟她也是很想見到南宮靜泓的,那塊九龍玉佩還在他手上呢,她可是很想快點將它得到,好到藍眼宮主那裡去換取解藥。

於是謝靜然趕緊點頭:“那好,我明天就去吧!你沒有別的話要說了吧,那你就請回吧!”

聽見謝靜然這句話,慕容玄焱眼裡的黯然更加的深,低喃了一句:“果然是如此,你果然還是不會原諒我……”

看見謝靜然仍然在一旁皺眉看著他,他便抬起頭來,對她淡淡說道:“那好,既是皇后已經答應,那朕便放心了。只是希望皇后可千萬不要忘記此時說的話才好!”

他這話又將謝靜然說得滿肚子都是火氣,她禁不住對他怒喝:“你放心,我當然記得清清楚楚!請問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他明顯也是被謝靜然這句話給激怒了,直接一甩袖子就臭著張臉朝外面走,連句話都懶得丟個她。謝靜然當然也是懶得再去理他,哼了聲,就朝甘泉宮的裡面走去。

好在接下來的時光裡再沒什麼麻煩,藍眼宮主也沒有繼續來騷擾她,謝靜然一個人將明天該怎樣向南宮靜泓騙到九龍玉佩的計劃制定好之後,便早早地上了床,為明天的計劃養精蓄銳。

第二天很快到來,皓雪為她換上狩獵裝,穿著真的是英姿颯爽,讓她看起來更是好看無比,比往常的嬌柔又多了好幾分獨特的風韻。

慕容玄焱早在圍場邊等著她,他騎在馬上,俊美得有如天神,讓人無法直視。

不過謝靜然總算對他有著免疫,想起他對她做的那些事情,她連瞟他一樣都嫌煩,自然是不會被他吸引了。

謝靜然剛到那裡,眼睛就滴溜溜轉,只想找到南宮靜泓,可是卻壓根就沒看到他,只看到在慕容玄焱的身邊,一身騎裝的上官銘語!

丫的竟然敢騙她!

她朝慕容玄焱瞪去,沒好氣地問道:“喂,你說南宮靜泓會來的,他人呢?”

慕容玄焱看著謝靜然,脣邊帶著一抹莫測的笑意:“皇后很希望見著南宮靜泓?”

“少廢話,他今天到底來了沒有?”

這廝還真是挑戰她的極限,謝靜然當即就又向他贈送了一個白眼:“算了,一看就知道你是騙我的!既然他沒來的話,那我就回去了,告辭!”

說著,謝靜然就轉身要走。哼,竟然用南宮靜泓來騙她到這裡圍獵,雖然上官銘語也在這裡,但誰知道在前面有沒有什麼陰謀?

為了不讓自己被算計得很慘,那她還是先走為上吧,免得待會不能走了。

身後又傳來慕容玄焱的聲音,仍然是那般的欠揍:“皇后當真極為想見到南宮靜泓?”

“當然,反正我誰都想見,就是不想見你!”

謝靜然懶得回頭,依然往前走著,只是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來。

可是接下來上官銘語的一句話,卻讓謝靜然的腳步徹底地停了下來。

“皇后娘娘,南宮大人確實在前方等著皇上,娘娘只要和皇上一道,便能見到他了!”

真的嗎?她回過頭去,狐疑地看著上官銘語,卻只見他無比誠實的點了點頭。也許他是可信的吧?

畢竟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每次都是他來幫她,他貌似也沒有欺騙她的可能。

既然這樣,慕容玄焱不可信,她就相信他的話好了。

畢竟關乎她的九龍玉佩,她可是有一絲希望也要抓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於是謝靜然便轉過身去,嘆了口氣說:“那好,我就相信你了,不過假如你是騙我的話,可千萬別怪我不客氣!”

上官銘語笑了笑,說:“微臣從未有騙娘娘的想法。”

這話怎麼聽起來挺不順耳,似乎跟情人間的承諾那麼像?謝靜然頗有些鬱悶地朝上官銘語望去,卻見他彷彿也想到了什麼一般,慌忙轉過頭去,不敢和她對視。

她有些鬱悶地收回視線,卻感到慕容玄焱又在一旁偷瞄她,正打算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時,卻只看到他滿臉的若有所思。

這是怎麼了?怎麼這一對君臣,今天這麼奇怪?

她呼了口氣,為了避免自己的腦細胞死在這個問題上,於是便仰頭對一旁的一個侍衛說道:“本宮的馬呢?”

那侍衛正要回答時,卻只聽慕容玄焱朝她說道:“皇后是否從未騎過馬?既然如此,那便和朕共駕一騎吧!”

謝靜然根本懶得理他,便立即說道:“多謝皇上關心,皇上不要擔心,我當然會騎馬的!”

然後,謝靜然就轉頭對那個侍衛說道:“還不快去給本宮準備匹馬來,快點!”

那侍衛被謝靜然突然爆發的小宇宙嚇得趕緊去牽了匹馬來,她得意地瞟瞟慕容玄焱,卻發現他根本一點吃癟的模樣都沒有,只好挫敗地收回視線。

一匹小白馬終於被牽到了她的身前,她迫不及待就爬了上去。以前她在遊樂園裡面好歹也騎過馬,但是當她自己真正騎在這匹馬上時,才發現以前的本事只不過是菜鳥水平。

謝靜然顫巍巍地坐在馬上,只感覺自己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立刻從馬上掉下來。

但由於之前自己誇過海口,現在又不願意在慕容玄焱面前示弱,所以儘管害怕,她還是硬著頭皮裝做非常鎮定。

可是當謝靜然溜著那匹小馬,勉勉強強踱上幾步,經過上官銘語身邊時,卻只聽到他壓低著的聲音:“娘娘,要是你不會騎馬就不要勉強了,如果傷到了哪裡就不好了!”

謝靜然真想殺人!他哪隻眼睛看見她不會騎馬了!她正要抗議時,卻只看到慕容玄焱壓抑著笑意的神情,只感到火氣越發的大!

哼,都欺負她不會騎馬是吧?不愧是好朋友好君臣,什麼時候都這麼齊心,她就不信沒有你們,她還真不會騎馬!

謝靜然朝他們冷哼一聲,手中長鞭一揮,重重打在那匹馬上,它便立即撒開四蹄狂奔起來。

哇,這種飆車的感覺可真是好好,風兒掠起她的長髮,別提有多舒服了。

可是身後卻傳來幾聲擔心的聲音:“謝靜然,你的騎術不行,不要騎這麼快了!”

“娘娘,小心——”

上官銘語關心她倒是可能,畢竟她和他也算是半個朋友了,可是慕容玄焱什麼時候也這麼關心她了?

他該不會是跟有些電視裡面演的變態一樣,生怕她自己掛掉,從而讓他從此失去了折磨她的樂趣吧?

所以謝靜然才懶得理他們,她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依然沉醉在速度給她帶來的快感中。

敢小瞧她,那她就讓你們看看,沒有你們的指教,她的騎馬本領也是蠻高強的!

謝靜然不由回頭挑釁地朝身後望去,彷彿看到他們正在朝她奔來,他們的速度也是極快。

眼看她馬上就要被他們追上,她一咬牙,手中的鞭子更加不客氣地打在馬身上,那匹馬更加賣力地跑了起來,很快,就離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

“謝靜然,你不要跑那麼快,那裡有野獸!”

是慕容玄焱的聲音,繼續被謝靜然無視。哼,還這樣假惺惺地裝著關心她,真不知道你的偽裝什麼時候能夠去掉,顯露出你卑鄙無恥的真面目來!

她回頭望了一眼,只見他們兩個人都是正咬緊牙關朝她狂奔來,一副不追到她誓不罷休的神情。

真是好笑,本姑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搶手了?還是連上官銘語也和慕容玄焱一夥了,那她肯定更加不能被他們追到!

謝靜然眼珠一轉,忽然將馬頭一掉,這匹馬就立即扭轉頭朝一邊的樹林裡跑去。

這樣一來,就算他們能追上她,可是她在樹林裡繞三繞四的,料他們也是不能找到她吧?

謝靜然將速度放慢下來,開始欣賞周邊的美景。不愧是皇家獵場,風景就是好,尤其是濃密的樹枝間,還能聽見無比婉轉的鳥鳴,真是讓人無比的心曠神怡賞心悅目。

但是為什麼,她在這個無比放鬆的時刻,卻忽然感到一陣無比危險的氣息向她襲來?

她疑惑地朝那個奇怪感覺傳來的方向望去,卻被嚇得幾乎要立刻摔下馬來!

她好後悔沒有聽慕容玄焱的話,誰告訴她皇家獵場裡面沒有危險的動物?誰告訴她這裡沒有大灰狼的存在!

她嚇得魂飛魄散,雙手抖抖索索要伸向身後的箭袋,可是摸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摸到。

不過摸到了又能怎樣,她壓根就沒有學過射箭,拿到了也是白搭。

那狼明顯看到她了,瞪著眼朝她望來。天啊,她不會紅顏薄命到這種程度吧?

老天你可千萬那要保佑她,千萬不要讓她再度掛掉啊!

但她的小白馬此時也發現了那匹狼的存在,朝天長嘶一聲,沒跟她打聲招呼就趕緊撒開蹄子往回跑去,那速度比她剛才趕它時的速度快多了。

果然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在遇到危險時,都會激發最深處的潛能,就比如她這匹可愛的馬兒。

馬兒一路狂奔,謝靜然已經被嚇得傻掉了,回頭去看那匹狼,正跟在她們身後跑著,一雙綠幽幽的眼睛直直盯著她們。

謝靜然的冷汗立刻流了下來,俯身朝那馬兒叫道:“馬兒啊馬兒,你可千萬不要半途而廢啊,一定要跑出那狼的魔爪知道嗎,我的身家性命,就要全靠你了!”

那匹馬兒彷彿聽懂了謝靜然的話,朝她打了個響鼻。

謝靜然心裡略略一寬,正要拍拍它的頭以示嘉獎時,那馬卻忽然前蹄一個凌空,身子向後傾起,它要幹什麼!

“喂,你要幹什麼,你給我好好的跑著,要是敢傷了我,信不信我把你殺來吃了?對了,馬肉我還沒吃過呢!”

謝靜然忽然明白過來,敢情這小白馬是想把她掀下馬去啊!

真沒想到它這麼不講義氣,到了這樣的危險關頭還想丟下她一個人逃命,她對它這麼好,它竟然敢這麼不厚道!

它對謝靜然的威脅置若罔聞,依然使勁想要把她掀下馬去,她死死抓著它的鬃毛不肯鬆手。

哼,想掀她?沒門!她現在就和它耗著,看看究竟誰比誰厲害!

那馬看來也不是好惹的,在這個情況下,忽然將自己的前蹄猛然放了下來,頓時一股極大的衝擊力朝她襲來。

謝靜然被這一震震得幾乎要連五臟六腑都變成粉碎,而最嚴重的後果卻是,她、她、她竟然被這匹馬從馬背上順利地掀了下來!

謝靜然的身子在空中飛翔,她恨恨地盯著那匹馬,哼,你敢摔她,並且還摔在後面有狼在的地方!

等她到了閻王爺那裡她也饒不了你,她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要讓你下十八層地獄!

但現在要關心的不是這個事情,因為她還不想死啊!

老天啊,你就賜個神仙來救救她,讓她不要成為歷史上死得最窩囊的皇后吧!

可是看眼前的情景,她除了乖乖等死,又有什麼辦法?

除非是老天真的聽到了謝靜然的祈禱,從而派個神仙來救她,否則她就真的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正在這時,謝靜然只感覺她的身子,忽然落入了一個懷抱之中,所有的墜落趨勢,終於全部停滯了下來。

她不會現在已經上了天堂,躺在某個天使的懷抱裡面吧?

謝靜然緩緩地睜開眼睛,卻看見身邊全部都是剛才的情景,不由打了個激靈,興奮地叫了出來:“天啊,該不會是神仙來救我了吧!”

“呵呵,這世間哪來的神仙?”

一個無比清朗卻又無比熟悉的聲音傳來,含著些微的戲謔。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聲音讓謝靜然立刻轉過頭去,正好看見南宮靜泓含笑的雙眼,她有些發愣:“你……是你救了我?”

謝靜然又望了一眼四周,只見現在兩人正站在一棵樹上,朝下望去,那匹狼依然在追著那馬跑。

南宮靜泓笑了笑,說:“是皇上叫我來參加這次圍獵的,我剛才一個人在林中穿行,恰好撞見你出事,所以就救了你了。”

“哦,謝謝啊!”

謝靜然舒了口氣,還好遇見了他,否則她就真的只有死定了的份。

她輕輕撫著胸口,讓自己激烈跳動的心臟稍稍平緩下來,卻只感覺他抱著她肩膀的手驀的收緊:“然然,你和皇上的傳聞,都是真的麼?”

“傳聞?什麼傳聞?”

謝靜然一頭霧水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在問個什麼問題。只不過慕容玄焱果然沒有騙她,南宮靜泓真的來了,所以現在最需要關心的,就是該怎樣順利拿到九龍玉佩吧!

看見她疑惑的神情,他苦苦一笑:“也是,你本就是秦國的皇后,若皇上不那樣對你,那倒是一件極為奇怪的事情。其實我又為何要存在著這樣的奢求,對我來說,你便如同是一個永遠也無法掌控的精靈,讓人只能追隨著你,卻永遠無法真正擁有你!而皇上,也應該是明白了這一點吧……”

他的語氣有些苦澀,聽得謝靜然的心都有些微的疼。可是他的話,卻讓她更加的疑惑。

他說的所謂的傳聞,是不是就是慕容玄焱散播出去的,她和他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的假新聞?

他見謝靜然不說話,又是緊張地將她抱緊:“然然,可是我不在乎!我真的一點也不在乎這件事情,無論如何,我的心都永遠不會有絲毫的改變,請你相信我……”

聽著他這樣的話,謝靜然心裡忽然湧起一陣無法抑制的苦澀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會令得他心中的苦楚永遠散去。

他對她這般的情深意重,縱使在傳聞中,她和慕容玄焱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他仍是那般的深愛著她,那她呢?那她對他的欺騙和利用,接近他只是為了得到九龍玉佩的目的,是不是太過卑劣無恥了一點?

謝靜然忽然不敢去看他,只是低下頭,喃喃地說:“靜泓,真的謝謝你……”

可是除了這句話,謝靜然卻再也無法說出其他的話來。她喜歡他麼?她不知道,她也不想去探尋,所以她只能對他說出這句話,只希望著能讓她心裡的愧歉得到減輕。

“然然,你又為何要對我說謝謝!”

他將她擁得更緊,幾乎要將她都揉入他的身體之中:“然然,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所以你不用對我說謝謝……若是這般對我說了,便讓我的愛變得那般的貶值,我當真一點也不想見到這樣的情形出現……”

看到他眉心那樣深沉的痛楚,謝靜然心裡也是極不好受,禁不住伸出手去,撫上他眉心的哀傷。

他沒有閃避,只是那樣看著她,眼裡有著濃濃的傷痛和深情,讓她看得心更是不由銳痛。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喃喃問著他:“你……你便真的有那般的喜歡我麼……”

“然然,你又為何要這般問……”他的眸底深處,有著一抹無論這樣都無法忽略的痛意,“然然,你還記得那時麼?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那麼的喜歡你,但是你……我真懷念以前的日子,那時我和你,還有寧兒,我們之間的關係,本不是現在這般的,可是現在……”

他說到這裡,忽然沉沉地嘆了口氣,卻是沒有再說下去。謝靜然知道他是在為他們現在的疏遠關係感到黯然,也知道無論怎樣,她和他都是無法再回到從前,只有也嘆了口氣,說:“靜泓,你不要這樣……”

“然然……”

他聽到謝靜然這話,眼眸又再度沉了下去,卻是鬆開抱著她的雙臂,朝她微微笑了笑,說:“然然,上次我不是跟你說,讓你看看我們南宮世家的九龍玉佩麼?所以今天我就特地將它帶來給你過目了。”

“真的?”

一聽他這麼說,謝靜然也顧不得傷感了,欣喜地抬起頭來,滿眼都暴露了她想看到那塊九龍玉佩的**。

他見到她這個樣子,不由笑了笑,說:“然然,你真的這麼想看到九龍玉佩麼?”

謝靜然慌忙點頭:“當然了,我做夢都想看到它的!”

“真的麼?”

他聽到謝靜然這麼說,神色竟然忽然激動起來,原本白皙的雙頰都因激動而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緋紅。

他就這樣低頭看著她,連眼裡都是掩飾不住的欣喜,似乎她的這句話,對他來說是最大的福音一般。

謝靜然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這句話能夠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震動。難道那塊九龍玉佩對於他們南宮世家,真的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麼?

或者,是跟端木夜弦送給她的那塊小玉佩一樣,是個定情信物?

謝靜然忽然感到一陣惡寒,假如真是這樣,那她是不是做了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

明明說了不想讓他喜歡她,不想利用他的感情,可是她這般做,難道不是給了他希望,讓他陷得更深麼?

謝靜然只感到心裡越發的矛盾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夠完全斷絕掉他的這些念想。可是她同時卻也知道,她絕對不能這麼做,若她這般做了,那個九龍玉佩,她就徹底拿不到了。

看來她也是個自私的人,雖然口口聲聲說不會利用他對她的感情,可是為了她自己的人身安全,她卻一次又一次背叛自己的決心。

那這樣的她,又有什麼值得他愛的資格?

謝靜然不由低下頭去,不敢看他欣喜的表情。耳邊聽著他似乎在將那個九龍玉佩拿出來的聲音,卻是沒有勇氣去看,正當他將那個玉佩拿出來,要向她遞來時,卻只聽幾個聲音傳來:“謝靜然!”“娘娘!”“娘娘!”

不會吧,他們怎麼來得這麼巧啊!正當她要看到她夢寐以求的九龍玉佩,慕容玄焱他們一群人就來了?

並且現在她和南宮靜泓的狀況這樣曖昧,要是讓慕容玄焱看到了,又不知道會誤會成什麼模樣呢,所以她只好忍下想看那個九龍玉佩的衝動,轉頭對南宮靜泓說道:“依然,她們下去吧。”

聽見謝靜然這麼說,南宮靜泓的眼裡掠過一道黯然,接著頹然地鬆開她,說:“好,我們下去吧。”

“恩。”謝靜然點頭,任憑他將她從樹上抱著飛了下去。

遠遠地正看到慕容玄焱君臣一群人朝這邊策馬跑來,她趕緊脫離了南宮靜泓的懷抱,離他起碼有一尺遠,才放心地等著慕容玄焱朝她們奔來。

見她這樣,南宮靜泓的眸底再度掠過一道黯淡,卻是抿脣一笑,說:“然然似乎很怕皇上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

“沒有啊,你別亂想!”

謝靜然慌忙截住他的話,不想讓他因為這個原因而傷心。可是當這句話剛從她的口中說出,她就不由愣住。

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舉措?難道……難道在她的心裡,真的極害怕會被慕容玄焱誤會麼?

可是她到底為什麼會害怕出現這樣的情況呢,為什麼呢……

謝靜然心裡一驚,顧不上再去思索這件事情,因為這個時候,慕容玄焱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前。

他剛一看到她,眉心就緊鎖著望著她,眼裡掠過一道隱隱的怒意。謝靜然看到他這樣的眼神,還在納悶時,就只見他一下子就從馬上躍下來,不顧身旁侍衛的擔憂,就大步衝到她面前。

他居高臨下望著她,雙眸緊鎖住她的身形,聲音裡似是有著怒意在噴灑:“皇后這般任性妄為,難道不知道方才大家都在擔心你麼,竟做出這等幼稚的事情出來!”

雖然不知道他身上一直抑制不住的怒意是怎麼回事,可是聽到他這樣的話,謝靜然的火氣卻不由冒了起來,也沒好氣地抬頭迎向他的眼,回道:“我只不過是騎快了點,你犯得著這麼大火氣嗎?我又沒有要求你來擔心我!再說了,就算我幼稚又怎麼了,關你什麼事啊,你管得著嗎你!”

“謝靜然,你別太過份!”

聽見她的話,慕容玄焱的雙眸又是一緊,頓時,一股懾人的氣勢自他的眸間散發出來,將她徹底籠罩在那種氣勢中,便連她的身子,也是被這種氣勢嚇得不由一顫。

她這是怎麼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所謂的“王者之氣”?可是他為什麼要生氣,就算她真的騎這麼快出了什麼事,也用不著他來關心吧?

並且看他一直對她做的事情,他有關心她嗎?

慕容玄焱見謝靜然一臉震驚加不屑地望著他,愣了下,又冷著臉說:“你知不知道,剛才一匹狼就追著你的馬過去了!可是在你的馬上卻沒人,你知道,當時我們一個個都是怎麼想的嗎?”

謝靜然被他這樣子嚇得又是一哆嗦,訥訥說道:“我怎麼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

“謝靜然,你怎麼就這麼自私,怎麼就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想法!”

聽見她的話,慕容玄焱更像是吃了火藥一般,竟然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往一個偏靜的地方扯去。謝靜然被他揪住手腕,當真是極疼,於是一邊掙扎一邊怒罵:“喂,你幹什麼啊,你鬆開我,你快鬆開我——”

“閉嘴!這裡這麼多人,你就這麼想丟臉?”

慕容玄焱轉頭朝她低喝道,可是眼裡仍然有著噴薄不已的怒意。謝靜然一肚子的火,可是想起他的話,還是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她也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啊!可是每次都是他來將她惹火,她又怎麼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緒?何況她和他還是皇后皇帝,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竟在這麼多人面前對她發飆,以後又讓她這個皇后的面子往哪放?

謝靜然朝他瞪了眼,看他根本不理她的模樣,只好無語地朝身後望去,正好看見南宮靜泓在望著她,眼裡充滿著一種淡淡的憂傷。

而他的脣也是緊抿著,望著她和慕容玄焱,臉上神色平靜,卻偏偏似乎帶著一種深沉的哀傷。

可是在這時,她卻又感覺到一抹不尋常的目光。朝那邊望去,卻正撞見上官銘語望著她和慕容玄焱。他的臉上有著一種若有所思的神情,卻是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麼。

這還真是奇怪了,南宮靜泓有那樣的神色很正常,可是上官銘語又是怎麼了?難不成他還真是將慕容玄焱的私事看得比天還大,所以連她和慕容玄焱的感情歷程,他都要來關心一下啊?

她還在納悶時,卻只看到慕容玄焱轉頭看著她,眼裡依然有著怒氣在閃耀:“似乎皇后真的極關心南宮靜泓的感受,那是不是證明,在皇后的心裡,南宮靜泓才是最值得你關心的人?”

一邊說著,謝靜然便感覺到他揪住她手的力氣忽的大了起來,將她的手揪得好疼。她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瞪他:“你幹嗎將我手捏得這麼緊,你有病啊?”

慕容玄焱卻是根本不理她,只是緊緊抿著脣,繼續鍥而不捨地朝前走著。只是他抓著她手的力量,卻忽然減小了不少,那種疼痛也瞬間消失了。

謝靜然心裡不由又是疑惑湧起,卻是有一絲絲的暖流在心裡閃過。他對她的態度,忽然來了這麼大的轉變,究竟是什麼原因?是有著陰謀,還是他內心真實情感的表露?

心裡頓時煩悶一片,謝靜然禁不住衝著他叫道:“喂,你到底要將我拉到哪裡去啊?”

慕容玄焱卻仍是抿著脣不說話,謝靜然為他這樣迥異以前的表現大為不解,皺了皺眉,又接著說:“你怎麼了,說句話可以不?拜託你有什麼不滿就說出來,不要這樣揪著我的手滿地跑,我很難受的你知道嗎?喂,你幹嗎——”

謝靜然這話還沒說完,就只感到自己的手被他一鬆,她猝不及防之下,連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她好不容易站穩了,禁不住怒瞪向他:“你話不說話,只知道對我動手動腳,你有病啊?”

“我有哪裡比得上皇后這般厲害?”

慕容玄焱總算開了口,只不過一開口就是跟以前一樣,充滿著濃濃的諷刺,而他的脣邊,也是有著一抹相當欠揍的笑容,彷彿有著不屑,又彷彿有著微微的嘲諷。

謝靜然看得更是火大,不由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不就是騎著馬走快了點嘛,你幹嗎這樣唧唧歪歪的?”

“是,你是騎著馬走快了點,可是你知不知道,當我們看到那匹狼的時候……”

他說話的語氣雖然仍是有著些嘲諷,可是說到後面時,卻忍不住有些激動起來。

看見謝靜然正稍稍有點驚異地看著他,他像忽然想起什麼來一般,忽的止住後面說著的話,又是臉一冷,哼了聲,說:“可是我卻當真沒有想到,原來皇后將馬趕這麼快,以至於連危險都不顧,就是為了見南宮靜泓!若不是我親眼見到,我還真不敢相信皇后的老毛病又犯了!”

看到他這般不屑地望著她,不知為什麼,謝靜然的火氣再度燃燒了起來,似乎他對她說的這些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的一般。

她也冷哼一聲:“哼,隨便你怎麼想,反正我和依然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發生!而我剛才和他在樹上,只是因為剛才我被那隻狼追著時,是他救了我……”

“是麼?”

慕容玄焱冷笑一聲:“可是為何我剛剛看到的,卻不是這麼副情景?為什麼我明明看著,你和他是那般親密地依偎在一起,就跟這世間所有情深的戀人一般?”

“我哪有!我早就跟你說了,我和依然什麼關係都不是,你幹嗎就這樣一直這樣冤枉我!”

謝靜然實在懶得理他了,給了他一個白眼,就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我冤枉你了?”慕容玄焱冷笑,“假若你跟他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的話,那你為何又叫他叫得這般親熱?便如同那時你對端木夜弦一般,我真沒想到,你果真跟傳聞中一樣,見到年少俊秀的男子,便會百般去招惹!端木夜弦是,現在便連南宮靜泓,你也招惹上了,皇后的本事,倒還真是讓我望塵莫及啊!”

聽見他又提起關於謝靜然以前名聲的問題來,謝靜然的火氣更加旺盛,禁不住口不擇言朝他吼道:“是啊是啊,我就是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又怎麼啦?反正你不是一直不待見我嗎,那我跟別的男人有什麼關係,又與你何干?既然跟你沒關係,那你又管我幹嘛?是,我是和端木夜弦是朋友,也與南宮靜泓有曖昧,甚至跟上官銘語也比跟你熟,怎麼了,你嫉妒啊?”

哼,既然他這麼一直氣她,那她倒也氣氣他好了!不過看他一直對她這麼冷淡的份上,他會有氣到的可能嗎……

謝靜然不由朝他望去,卻只看到他的脣緊緊抿著,雙眸裡閃耀著危險的光芒,全身也都在散發著一種極其恐怖的氣息。她呼吸一窒,忽然想起一件無比嚴重的事情來!

天,她怎麼竟然忘記了,古代的皇帝佔有慾可是很強的,便如眼前的慕容玄焱就是這種。就算他不喜歡她,他也絕對不會容許她跟別的男人有糾葛,而她現在卻說出這種話來……

那她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黑,謝靜然趕緊想辦法補救:“好了,我也不跟你說什麼了,現在我們什麼都說清楚了,請問我可以走了吧?”

說著,她就趕緊離他遠遠的,想朝剛才大家見面的地方走去,只希望不要湮沒於他的這片轟天憤怒中。但她剛剛才抬腳,就只感到自己的手被一隻鐵鉗一樣的東西揪住,不由仰天長嘆。

慕容玄焱緊緊揪住她的手腕,聲音冰涼:“你當真,就那般的討厭我?”

“不錯,我就是非常非常討厭你!”

謝靜然沒有回頭,只是下意識地便說出這句話來。可是她卻忽然發現,她說出的這句話,竟然是多麼的口不對心,她明明不想這麼說的,可是為什麼,她卻這般說了出來?

為什麼她現在的心理,會突然變得這般奇怪?

“好,好!”

慕容玄焱接連說了兩個好字,加在謝靜然手上的力量,卻越發的緊了起來。疼痛讓謝靜然的胡思亂想就此終止,她也不再顧及他的怒氣,回頭就朝他罵道:“你有病啊,幹嘛一直——”

嗚……

她怎麼這麼慘!為什麼剛剛回頭,就被慕容玄焱這條暴龍鉗住肩膀,然後再度被他這般強吻!

他的脣在她的脣上瘋狂的輾轉著,似掠過一般,不放過她脣上的任何一處,似乎要將她的一切,都刻上屬於他的烙印。

在她怔忪間,他的舌已經**,與她的脣舌糾纏一起,卻更像是在齧咬,在宣示著他的所有權。

可是奇怪,在他的這種狂暴的吻中,她卻彷彿有著一種目眩神迷的沉淪,只希望著這樣的吻一直持續下去,他的脣不要離開,讓她永遠沉迷在這一片迷亂的深情中。

但忽然,她卻趕緊反應了過來,眼前的這個人都對她做過些什麼事!為什麼她這麼沒骨氣,為什麼她還會期望著他的吻?

她、她、她真是太不爭氣了!

這樣想著,似乎她的理智也在瞬間回到了她的身上,謝靜然慌忙反應過來,將他重重一推,他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她這一推推開了。

他見謝靜然這般動作,不由大怒:“謝靜然,你到底在幹些什麼?”

“這話倒是應該由我來說吧?”謝靜然沒好氣地望著他,“你一直用這樣的方法來侮辱我,你到底想幹些什麼?你明明不喜歡我,也很討厭碰我,為什麼就偏偏一直不肯放過我?難道看的我這樣驚慌失措,在你的心裡,你就會感到很高興麼?”

慕容玄焱望著謝靜然,眼裡幾乎都要噴出火來:“你給我說清楚點,我什麼時候在侮辱你!”

謝靜然一眼瞪回去:“哼,你還好意思在這裡裝無辜啊?別裝出這樣一副什麼都不明白的樣子,剛才你對我做的這些,還不算侮辱的話那什麼算,難道你以為我還會白痴到相信你剛才做的,都是你情不自禁的結果啊?”

“你的意思是說,我剛才對你做的那些,都是對你的侮辱了?”

慕容玄焱眼裡不僅有著火氣,更是有著一種無比危險的暗流在洶湧,謝靜然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感到他的話裡有一種不尋常的東西,卻又說不出來哪裡不正常,只是點了點頭,毫不示弱:“是啊,你對我做的這些事情,對我來說,本來就是一個極大的侮辱!”

“好,既然你這般認為的話……”

聽見她的話,慕容玄焱脣邊劃過一道無限危險的笑意,讓她看得不由一怔。

接著,他便上前一步,伸出手來,一下子將她的下巴揪住,居高臨下望著她,勾脣一笑:“既然在你的心裡,我對你做的這些都是侮辱,而南宮靜泓做的則是理所當然,那便讓你這般認為下去又如何!”

看著他身上懾人的氣息離她越來越近,謝靜然的心跳忽然急速加快,她愣愣地看著他,驚呼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可是謝靜然話還沒說完,便又感到一個溫熱的物體落在了她的脣上,將她的所有話語,全數都逼回了肚子裡。她不由睜大眼睛看著他,感覺到他灼熱的脣在她的脣上糾纏輾轉,心忽然被一種奇異的感覺所侵襲。

他的吻甚至比剛才還要狂暴,將她脣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執著而霸道地刻上了屬於他所有的烙印。這種如狂風暴雨般侵襲的感覺,幾乎要在瞬間將她的甚至都全數銷蝕,要讓她在他的吻中,逐漸失去自她的意識,讓她的一切,都全數被他掌控。

謝靜然心裡一驚,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感覺,而這時,他的舌已經佔據了她脣內的每一處,與她的脣舌交纏不休,那般的狂烈,那般的曖昧,卻,又那般的……甜蜜……

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因為他的吻,而迷亂成這個樣子?似乎像是在證明自己心中並沒有這種想法一樣,她暗暗握緊了拳頭,接著,在他的脣舌與她的脣舌熱烈交擁時,她在他的脣上重重一咬,頓時,一股腥甜的**,便湧入了她們交纏的脣舌間。

剛剛觸到血腥的氣味,慕容玄焱瘋狂的吻停滯了一下,可是接著,他卻再度在她的脣上肆虐了起來。血液更是不停地湧入她的脣舌間,那樣腥那樣鹹的味道,卻彷彿帶著絲無人能抵擋的魅惑感覺,**著她,一直在這個吻中沉淪下去,永遠無法解脫。

她也彷彿瘋狂了一般,徹底在這種血腥的氣息中迷亂下去,內心那種奇怪的感覺,也彷彿更加濃重起來,想抵抗,卻是無濟於事。

既然這樣,那便暫且讓她也放縱一回吧。

謝靜然反手將他的脖子環上,開始迴應著他的吻。他又是怔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她會做出這樣的舉措來,眼裡有著些微的疑惑看了她一眼之後,才將她的腰擁得更緊,讓她的身子貼近他的懷抱,而狂暴的吻,又是再度向她襲來。

這種輾轉在血腥中的吻,真的是她此生都從未體驗過的新奇感覺,也讓她在這片新奇和微懼中,無比強烈地感到自己的心在劇烈地發生著突變。似乎極想這樣一直在他的懷抱中安眠,一直在他的吻中迷戀下去。

難道,她真的是愛上了他的吻……

謝靜然的心裡“咯噔”打了個寒戰,不敢再去向更深層次想下去,只怕再繼續想,會想出一個令她自己,也是難以接受的答應來。

既然她喜歡他的吻,那便繼續沉淪於他的吻中吧,其他的所有,她都不必再去想。

但這時,他的脣卻移離了謝靜然的脣,她不由一怔,睜開眼去看他,卻只看到他的臉上有著一種明滅不定的光芒在閃爍,眼裡卻是深沉不測得似一口古井。

他就這樣望著她,脣上猶自帶著血液的殷紅,而她這時,也是感覺到了他的血,仍然在她的脣裡蜿蜒流轉,帶著一種他獨有的滋味,讓她似乎有點心馳神往。

兩人就這樣對望了好一會,慕容玄焱仍是這般望著謝靜然,謝靜然卻忽然感到有點不自然起來,臉上彷彿漸漸浮起了兩團溫熱的紅雲,讓她的心裡莫名的不舒服。

她只有扭過頭去,語氣僵硬地對他扔出一句話來:“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知道我咬你是我不對,但誰叫你要強吻我?”

耳邊傳來慕容玄焱的聲音,似乎含著些微的無奈:“若不是你一直對我說出這般的話來,我又怎會這麼做?”

“這麼說來,倒還是我自己的錯了?”

謝靜然沒好氣地轉過頭來看他,可是卻只看到他的眼裡,掠過一抹可疑的神色。這是怎麼了,再加上他剛才那樣說話的語氣,是她的幻覺,還是他今天發燒腦子不正常了?

她趕緊壓下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接著說道:“好了,現在我們兩個真的已經說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們也能回去了吧?畢竟上官銘語他們也等了那麼久,我們還是不要讓別人這麼等了。”

“皇后這般迫不及待要過去,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呢?”

慕容玄焱以前那種含著微諷的聲音又在她的耳邊響了起來,讓她的心火又開始旺盛起來。

果然暴龍就是暴龍,無論怎麼都永遠改不了他的本質,所以剛才的那些奇怪神色,絕對都是她的幻覺!

謝靜然瞪了他一眼:“你怎麼老是這麼喜歡冤枉我?在你的心裡,你就是認定我現在過去,是想見南宮靜泓,是吧?”

慕容玄焱脣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難道不是麼?”

謝靜然被他這種語氣弄得火氣更大,又是給他一個白眼:“拜託你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好不好?假如我真的這麼想見他的話,我又幹嘛要在你的面前提出來,難道我很想被你罵啊?就算我再笨我也不可能笨到這種程度啊?還有你,你好歹也是個皇帝,怎麼就連這一點都不知道,真是好笑!”

“照你這麼說來,你是不想見他了?”慕容玄焱似笑非笑望著謝靜然。

“當然!我剛才和他見面,只不過是巧合而已,要不是遇到他,我早被狼吃掉了,還能像現在這樣好端端地站在這裡和你說話啊?”

“那麼皇后能否解釋一下,為何你本來不想和我來圍獵,可是後來聽著南宮靜泓要來,卻又瞬間改變了主意呢?”

慕容玄焱仍是勾著那抹可惡的笑意望著謝靜然,眼裡有著一種莫名的情愫在閃動,閃得她的心也瞬間不安了起來。

“呃……”

謝靜然不由張口結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想見到南宮靜泓,想從他那裡將九龍玉佩弄到手,所以才會答應慕容玄焱和他一道來圍獵,可是現在……

貌似現在,她真的已經沒有了想見他的心理,雖然九龍玉佩真的很重要,可是想著她要見他就會產生的後果,她又不由躊躇了起來。

真是鬱悶,她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的前怕狼後怕虎起來了,都怪慕容玄焱!

謝靜然又是朝他瞪去,卻只看到他正看著她,眼裡有著一種暗黑的光芒在湧動,卻是淡淡地說了句:“果然,你想見的,果然是他。”

他說完這句話,便將手自她的身上挪開,然後朝她的身後走去,一邊走一邊淡淡地說:“皇后既然這般想見南宮靜泓的話,又為何不跟著朕走?”

謝靜然沒好氣地說:“誰說我想見他,我只是不想大家一直在那裡等罷了……”

剛說到這裡,謝靜然就忽然想起來,他剛才跟她講話時,一直都是自稱“她”,而此時卻是自稱“朕”,語氣也冷淡了許多,是不是證明,現在的他,已經徹底冷靜了下來。

真沒想到,一旦冷靜下來的他,一時之間會跟她變得這般的疏遠,甚至似乎連看她一眼,也是不想看的模樣。

相比而言,這樣的他,真的不像是她心目中該有的他,而她,也是非常討厭這樣的他,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寧願在她面前的,是以往那個一激動就忘記了自己皇帝身份的他,只因那樣的他,起碼不會讓她覺得太遙遠,也讓她和他只見的距離,不至於變得如同咫尺天涯。

這樣的念頭剛剛冒起,就被謝靜然嗤之以鼻。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去想這樣無關緊要的事情?他怎麼個樣子又與她何干,她跟他,本來就是名存實亡的夫妻關係,不是麼?

謝靜然呼了口氣,也朝前走去,可是她的心上,卻似乎因著這樣的想法,而有著一種莫名的荒蕪和黯然。

彷彿在她的心裡,也是因為這個想法,而那般的不甘和鬱悶。

耳邊傳來慕容玄焱的聲音:“皇后怎的還不快點,莫非在朕的面前,還這般假惺惺地裝作不想見南宮靜泓?”

聽到他的聲音,謝靜然才反應了過來,慌忙跟了上去,心裡卻是很不好受。

走在他的身旁,謝靜然不由轉頭去看他,看到他如同神祗一般完美俊秀的側臉,只感到心裡一直在疑惑著的一個問題,再也忍受不住,就想向他問出來。

“我問你,你明明很討厭我的,又為什麼要一直……一直……”

謝靜然忽然感到,下面的那個詞,真的是極難啟口,縱然她以前的性格真的不會這樣扭扭捏捏,可是如今的她,卻真的感到下面的話,無法明瞭地對眼前的人說出來。

“一直什麼,皇后為何如此吞吞吐吐?”

慕容玄焱轉過頭來看她,臉上一如既往地沒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靜,卻刺得她的心忽的有些的疼。

謝靜然咬了咬嘴脣,忍下心痛,也顧不上扭捏,就將下面的話說了出來:“你為什麼要吻我?”

“皇后問朕為何要吻你?”慕容玄焱仍是望著我,眼裡漸漸的浮起一抹淡淡的諷刺,接著短促地笑了聲,說,“皇后不是之前便看得很清楚麼,朕這般做,便如同皇后所說一般,是對你的侮辱。怎麼,這樣的答案,皇后可曾滿意?”

“你……”

謝靜然呆呆地看著他,萬萬想不到他會給出她這樣的一個答案來。彷彿在這刻,她的身子輕得不屬於自己所有,幾乎有隨時倒下去的可能,而她的臉,倘若前面有塊鏡子,她相信她絕對能夠看到,它已經煞白到無法忍受的地步!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給出這樣的一個回答?為什麼,他連一丁點的幻想,也不肯留給她?

可是……

可是這本來不就是她原本的想法嗎,她又為何要奢求得到他的回答?為什麼在她的心裡,還是希望著他給出的答案,與她的想法大相徑庭?

謝靜然,你何時變得這般的耽於幻想,就跟那些陷入愛情裡面的女人一樣,非得要得到男人肯定的答覆,心裡才會安定下來?

就算她真的變成這樣,她也沒必要要聽到慕容玄焱什麼令人高興的解釋吧?畢竟她和他,真的除了皇帝皇后的稱號之外,就真的沒有什麼關係了。

所以,不管如何,她都沒必要這樣黯然了吧?

謝靜然呼了口氣,說:“我知道了,那我們就快走吧,他們也等得夠久的了!”

說完這句話,謝靜然就徑直向前走去,完全不理慕容玄焱會有怎樣的反應。可是卻只有她知道,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裡究竟有多麼的荒涼,卻又被她極好地控制住。

謝靜然剛剛才走上幾步,就只聽到他微含著嘲諷的聲音傳來:“看來朕說的果然不錯,皇后這般急不可耐,便是想去見某人的原因啊!”

“是啊,我就是想去見他,怎麼,你不高興啊?”

謝靜然回過頭來,一臉挑釁地望著他。一直在挑戰者她的極限,難道真當她是一個沒脾氣的人啊?

莫說照她這些天的觀察,謝靜然本來就是不像一個傳聞中一樣的****,就算她真的是,那又與她何關,她以前做的事情跟她又沒關係,憑什麼要她來承擔,憑什麼別人罵她時她就要忍著?

尤其眼前的還是慕容玄焱,她當然更加不用忍受了。既然你這麼喜歡來氣她,那她索性也就順著你的語氣,讓你也嚐嚐被氣的滋味吧。

聽見謝靜然的話,慕容玄焱眼眸一緊,視線鎖住她,聲音裡含著些微的怒意:“哼,朕為何要不高興,反正皇后一直以來喜歡做的,不正是這種事情麼?”

哼,真是氣死她了,沒想到她要想去氣他,卻不但沒有達到目的,反倒還讓她自己氣得個半死。

謝靜然呼了口氣,勉強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然後向他擺出一個無比“嫣然”的笑容來,說:“是,我是一直喜歡做這種事情,既然你已經完全知道,那就請你不要阻攔好不好?不過我倒是感到很奇怪哦,既然你一直不在意我做的事情的話,那你剛才又為什麼要把我拉到這裡來?”

“謝靜然,你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

果然,這話還真成功地挑起了某人的怒氣,慕容玄焱望著謝靜然,眼裡……似乎有著一絲的慌亂?

他慌亂個什麼啊?謝靜然皺了皺眉,將這個問題忽略,又是繼續朝他“嫣然一笑”:“我只是想知道,難道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拉我到這裡,只是想給我一些侮辱?”

“朕……朕為何要這般做,似乎還輪不上皇后來指正吧?”

聽見謝靜然這句話,慕容玄焱愣了下,接著便又是臉一冷,說出這句話來。

“是哈,你堂堂一個皇帝做的事情,當然是我一個皇后不能指正的了!只是我很不解,為什麼你聽到我想見南宮靜泓,你會生氣成這個樣子?為什麼你看到我和南宮靜泓獨處,也會那樣的失措?”

她一邊笑著,一邊緩緩向他走近,脣邊兀自帶著那抹傾城笑意。一直到走到他的面前,才停住腳步,然後抬頭看著他,眼裡掠過一道輕微的嘲諷:“皇上,請問我可不可以將你的那些舉措理解為,其實,在你的心裡,你是相當緊張我的?或者更直白地說,其實,你已經愛上了我?”

說完這句話,謝靜然便看到慕容玄焱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彷彿看到一個外星人站在他的面前一般。他的臉色,也是瞬間灰白一片,就好像……就好像是被人捉姦在床的表情一般……

雖然這樣的比喻確實有些不雅,可是他這時給她的感覺,就真的千真萬確是這樣的。

眼看他的全身都彷彿僵硬得跟個石像一般,謝靜然才像陰謀得逞一樣,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哇哈哈哈,原來你也有被我嚇到的一天!哇哈哈,真是太好玩了,太好玩了啊!”

謝靜然一邊笑著,一邊轉身朝前面走去。看來捉弄人的感覺真是太好玩了,尤其捉弄的還是一直惹她的慕容玄焱,這種感覺更是美妙得無法言說。

可是走了好幾步,都沒有聽到身後的慕容玄焱有什麼動作,她疑惑中回頭望去,卻只看到慕容玄焱仍然在保持著剛才的那個姿勢,怔怔地望著她的背影,眼裡如走馬觀花一般閃現過各種各樣的神色,有驚詫、有震驚、有疑惑,還有著糾結。

他這是怎麼了,她這句話帶給他的震撼,難道真的有那麼的深麼?難不成是他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對待過,而現在她卻膽敢捉弄他,所以他才會出現這樣的神色?

這樣想著,謝靜然下意識裡便感到繼續呆在這裡實在不是一個明智之舉,於是趕緊加快腳步要往眾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身後慕容玄焱似乎還沒有跟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仍然在她竟然敢捉弄他的震驚中。謝靜然也懶得去理他,徑直朝那邊走去,便只看見南宮靜泓和上官銘語正在那處等著她們。

當看見謝靜然出現,南宮靜泓不由鬆了口氣一般的模樣,朝她走來,笑道:“然然,你沒事吧?”

謝靜然朝他笑了笑,正要說她沒事時,卻只看見一旁的上官銘語也朝前走來,當看見她時,眉微微一皺,說道:“娘娘,你的脣邊怎麼流血了,是不是受傷了,皇上呢?”

暈!

被他這麼一說,謝靜然才反應過來,她的嘴裡,剛才還有著慕容玄焱嘴脣上的血啊。現在那些血順著她的嘴角流了出來,肯定會讓別人以為她是受了內傷所以才會流血的。

看到他在關心她,謝靜然心裡一暖,看見南宮靜泓也是一臉緊張地望著她,趕緊搖了搖頭,說:“沒事,你不要擔心了,慕容玄焱也沒事,他正在後面呢,估計馬上就要來了。”

“那微臣便放心了。”

聽見謝靜然的回答,上官銘語舒了口氣,可是南宮靜泓卻仍是放不下滿臉的緊張神色,急急一步走到她面前,問道:“可是,然然你怎麼會滿口都是血呢?”

大哥拜託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問了,再問她可真是要難為情了!

謝靜然頗有些無奈地看了眼上官銘語,只希望他能夠替她解圍才好。觸到她的視線,上官銘語不由愣了一下,然後又望了眼站在一旁的南宮靜泓,似乎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走到兩人身旁,低聲對南宮靜泓說道:“南宮大人,我們還是站在一旁等著皇上回來吧,這裡人多口雜,再說什麼話,難免不會產生什麼事端。”

真不愧是她的半個朋友啊,這忙還真是幫到了點子上。謝靜然感激地朝他望了一眼,他又是一愣,然後才朝她笑了笑。

聽見他的話,南宮靜泓這才冷靜了下來,也朝她笑了笑,將聲音壓低了些,才說:“然然,對不起,我真的是太關心你了,所以才……”

“沒事,我沒有怪你啊。”

謝靜然也朝他笑了笑,看見他聽見她這句話而如釋重負的表情,只感到心裡忽然有些沉重。

他對她的情,那般的深,可是她……她又該如何回報?

這時上官銘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知皇上此時還未回來,是否遇到了什麼事情?”

謝靜然趕緊說道:“當然不會有事的了,你們看,他不就回來了嗎?”

說完,謝靜然就將視線轉向了剛才她們所在的方向。上官銘語和南宮靜泓也趕緊朝那邊望去,果然看到慕容玄焱正在朝這邊走來。

此時的他,似乎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種既矛盾又糾結的神態,而是如同所有君臨天下的帝王一般,全身皆是充滿著一種難言的霸氣,朝這邊走來,當真是龍行虎步。

只是他現在臉上的神情,卻是變得有些奇怪,遠遠的,他的視線便凝在了謝靜然的身上,眼神裡彷彿有種極為認真的光芒在閃耀。

似乎在他剛才的那段時間裡,他下定了一個極難下定的決定,選擇了一條艱難抉擇的道路。

可是被他這麼望著,謝靜然還真是感到不自在起來,只感到在他這樣的注目下,她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彷彿心裡也有什麼東西在不停地悸動,幾乎要從她的心窩裡跳出來,向世人宣示著他的存在。

謝靜然忽然不敢去看他,慌忙移開視線,卻不小心觸著了上官銘語若有所思的視線。

他望了她一眼,又望了慕容玄焱一眼,眼神裡有著奇異的光芒閃過,可是瞬間又堅決了起來,彷彿也在這個剎那,下定了一個極難下定的決心。

他望著慕容玄焱朝他們走來,朝前走去,一邊走一邊笑道:“皇上沒遇著什麼意外吧?”

“沒事。”

慕容玄焱朝他點了點頭,純粹就是一副向兄弟講話的語氣,看來他們兩個的關係還真是好。

聽見他這麼說,上官銘語也鬆了口氣,可是等到慕容玄焱走近,他的臉色卻是一變,驚道:“皇上,你的嘴怎麼了?”

他怎麼又問起這個問題來了,難道真的很想讓她和慕容玄焱都下不了臺來嗎?謝靜然不由惴惴朝慕容玄焱望去,只希望他不要亂說話才好,卻正好觸到慕容玄焱也在朝她望來的視線。

見謝靜然望著他,他的眼裡劃過一道似乎是笑謔的光芒,然後便又將視線轉向了上官銘語,似笑非笑地說:“關於這個問題,朕想銘語應該要問皇后才是!”

他一邊說著,一邊卻用眼神的餘光去瞟站在一旁的南宮靜泓,脣邊是一抹雖然淡淡,卻彷彿含著幾分挑釁的笑意。

聽見他的回答,謝靜然不敢置信一般朝他望去,萬萬想不到他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

然後才反應過來,臉忽然紅了,慌忙垂下頭去不敢看身邊的人,心裡直將他罵了個遍,恨他說出這句話來,成心是讓她下不了臺。

但又不知道他這樣說著時,為什麼還要去看南宮靜泓,於是忍不住心裡疑惑,又用眼睛的餘光向南宮靜泓望去,卻看見他的臉有些蒼白,彷彿因為慕容玄焱的話,而產生了極大的悸動。

謝靜然忽然想起,慕容玄焱這樣說,明顯是在向南宮靜泓示威,讓南宮靜泓認定她和他關係早已親密非凡,所以南宮靜泓才會有這般的反應,不由只感到心裡萬分無語,不敢想象堂堂一個皇帝,竟也會做出這等幼稚的事情來。

但彷彿每次慕容玄焱在她的眼前,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吧?那究竟是他本來就是這種人,還是佔有慾實在太強,受不得別人跟他的皇后有什麼糾葛,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法,讓那些人知難而退?

唉,真是太受不了他了,謝靜然在心裡不斷地嘆著氣,卻彷彿也在暗中發現,他這樣的做法,真的讓她的心裡,暗暗地有著幾分的悸動,還有幾分的歡愉。

也許無論哪個女子,在看到一個男子為自己做這種事情時,無論他是否喜歡著她,也是會令她感到幾分幸福的吧?畢竟這也可以算是一種女孩子特有的虛榮心了,誰不喜歡受到男子的重視啊?

所以她現在會有著這樣的感覺,絕對也是這樣錯不了了。

慕容玄焱將南宮靜泓刺激完之後,又將視線在謝靜然的身上輕拂了一下,然後才又望向臉色蒼白的南宮靜泓,薄脣一抿,微微一笑:“南宮愛卿今日也能前來,真是讓朕有幾分意外了。”

聽見他這這句話,南宮靜泓的眸沉了沉,卻是抿了抿脣,垂眸說道:“微臣見過皇上!此次乃皇上親邀微臣前來,微臣自然不敢違背皇上旨意。”

“你記得自己的身份便好了。”

慕容玄焱望了他一眼,聲音淡淡的,卻令南宮靜泓的眸更加的深沉。

謝靜然不明所以地望著眼前似乎有些劍拔弩張的兩人一眼,只覺得這次慕容玄焱未免太當真了一點,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激動,竟然連自己的情緒都差點控制不住,而對南宮靜泓這個重臣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疑惑中她又朝上官銘語望去,只見他也望了她一眼,然後便垂下眼瞼,低低地嘆了口氣。

謝靜然只好又望向這邊的兩個人,瞧見南宮靜泓的臉色更加的白,心下不忍,於是便趕緊岔開話題,打了個哈哈,說道:“對了,現在已經不早了,我們還是趕快去打獵吧!”

“既然皇后這般說的話,那各位愛卿便隨朕一同去圍獵吧!”

聽見謝靜然的話,這次慕容玄焱沒有再似以前一般冷嘲熱諷,而是頗出乎她意料之外地點了點頭。

謝靜然很是有些吃驚地望了他一眼,卻沒瞧見他的神色間有何異常,只好放棄了繼續對他探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