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第175章 魂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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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_第175章 魂之語
“你,還好麼?”溫軟的聲音,如沐春風一般的穿入相命的靈識。溫熱的感覺,刺激著每一根還能感觸的神經。此時躺在獨角獸背上的相命,彷彿遊走在虛無境地,一片迷茫景象,另行散碎的全是那些刻骨的記憶。童年的歡樂,天選的奇遇,一路行來的生離死別。他就這樣蹲坐在自己的靈識之內,靜靜的咀嚼著每一寸只得回味的地方。
回過頭,一個女子,一身火紅的裝扮,那麼奪目,卻那麼讓人隱隱作痛。他絞盡腦汁去搜索,終於記得點什麼了。
“是你,軒雪麼?”相命輕聲問道。
“你,還好麼?”軒雪似乎沒有聽進相命的問話,只是一味的重複著自己的意願。彷彿這元魂之體,只能保有一些簡單的言語,而不能有過多繁瑣的思維。相命猛然記得了什麼,以城之外的車駕,冰稜劍的劍氣,被冰封的百里蛟,以及,一個沒什麼痛苦掙扎,被一擊斃命的軒雪。
“還好吧,你怎麼能跟我說話的?死去的人,不是都該到地界報道的?”相命很好奇的問道。
“六道輪迴破了,沒有了往生之路,也就不再有魂魄的終點。我只能這麼一直遊走,一直跟在你的左右!”軒雪緩緩的說著,言語之中,她似乎也不理解自己的舉動。
相命則是更為驚異,一直有個元魂遊走在自己的身邊,他卻絲毫都沒感覺到過。況且軒雪的元魂能在靈識之內與自己交流,那就等於,這日常的點滴,都被她一一知曉了。突然,他想到了那些尷尬的地方,一時沉默了。
“我沒有偷窺你什麼,只是靜靜的跟著。我也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你在屋裡,我可以在門外的,我可從來沒有進過你的臥房!”軒雪似乎感覺到了相命所思,慌忙解釋道。
“額,我沒有那個想法!”相命拼命的掩飾。
“那為什麼我有呢?我一直不理解,我為何會在死後還存有記憶,為何只能跟隨在你左右,為何離開你太遠,就會感覺腦子漸漸空白!”軒雪一下問出幾個為什麼,相命則是給問蒙了。
“這.......我也不知為何。或許與白日老祖,或者浮光前輩一樣,善根記憶體之人,才會得上天眷顧吧。其實,你們應該都往生福地的,只是這六道輪迴破了,實在讓人無奈!”相命突然記起白骨令與他說的那一大堆,地界,冥府,都是那麼陌生。關於六道輪迴的說辭,全部都是聽聞而已,至於這個往生之地在何處,有多少個選擇,他也只能揣測。此刻的說道,純粹是一種本能的安慰亡靈。
“你不必安慰我,我本以為我能如此遊走,便可以再與家人團聚。卻不想無法尋得他們半點蹤跡,唯一的感應就是來自你,所以我就這麼傻愣的跟著你到處奔跑。連你穿過那道時空之門的時候,我也被莫名其妙的吸附了進去。所以,現在我才在西極之地。”軒雪似乎滿肚子的疑問,粉頰之上的柳眉微微朝著眉心靠攏,眼
珠在眼眶之內遊離打轉。這樣的迷茫,在相命看來,或許是一個亡魂特有的,又好像每個活人都存在。
“跟著,就跟著吧。總有一天,我會將六道輪迴修補,讓你得以往生的。”相命不知哪裡來的勇氣,木頭人的性子居然能在一個女人面前蹦出如此的豪氣。
“你?”軒雪似乎要說什麼,卻遲遲不肯將話語送出。相命在她這一聲怪異語氣之下,不時的打量自己,也不知自己出了什麼狀況。
“你好像突然就長大了,變成英雄了。不像剛認識那會的善惡分明,喜怒哀樂都隨著心性。我感覺,你腦子裡沉澱了好多東西。好複雜,一直在想什麼,我看不透,只是感覺困惑了!”軒雪這樣的說道,讓相命深深的觸動了。
在諸多經歷之後的內心,支撐起無可挑剔的堅強的表象,卻又要應付與生俱來的那種劣性。實際上,不過一個十一二歲的娃娃,卻是飽經滄桑,有著厚厚一疊的生死閱歷了。他知道自己必須堅強,才能給人以希望,因為自己揹負的是整個人族的未來。可是,他又一直不敢確定自己能走多遠。一個一個護佑自己的人倒下,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然後自己都要被救助,卻無力去挽回那些在自己眼中流走的生命。
“你,很悲傷!”軒雪突然說道。此時的相命說不上很悲傷,更多的是悲憤交加。恨自己的無能,恨這種謎一樣的過往。每次遇到不同的人,都會聽到一些關於混沌,或者混沌之前的話語。方方面面都有著自己的攙和,最可恨的是,自己卻沒有一點記憶。相羅是養父,他很清楚這個疼愛自己勝過親生兒子的老人。他也在小時候偶爾問過一兩次父母的去向,總被相羅用一個很遠的地方搪塞了。
過了十歲以後,他那一年沒有再問過什麼。修習武學,鑽研文墨,他只想埋頭於自己的喜好之中,那樣滿腦袋瓜的奇思怪想就不會讓自己煩惱,或者是夜半驚醒了。縱然相塵與相土像親哥哥一樣的照顧自己,他內心的感覺卻告訴自己,那個暴走的魔體才是他真的手足。他都不知道這是假象還是錯覺,或者是被什麼操控。
“有兩個你。不!有很多個你,我跟著你的時候,我看到了!”軒雪突然的話語,打斷了他的沉思
“很多個我?你看得到麼?”相命很好奇的問道。
“我感覺的到,每一個你,都代表著一種情感。就像那個嗜殺如命的暴走的你,也是憤恨的集結。只是他強大在你的心裡,自然而然的就出現了。那些悲憤也好,歡愉也罷,總有一天,也會像他一樣吧!”軒雪緩緩道。
“嗯,或許吧!你只能這樣跟著我,為什麼?”相命百思不得其解,這魂體追隨之事,白骨令可從未教授過。
“我不知道,從你們為我療傷之後,在塵沙之境,我便能感覺你細微的變化。只是冰心姐姐在,我怕誤會,所以一直沒說。我一直想告訴你,這樣壓制自己的情感,終
歸比打鬥來的傷勢要嚴重。如果哪一天那些情感都坍塌了,我想最先崩壞的不是你的身體,而是你的靈魂吧。或許,那樣的你,死後就不會跟我一樣了!”軒雪說的有模有樣,完全不似生前那般的胡攪蠻纏和趾高氣昂。
“或許,他比我更強大。”相命突然自言自語了一句,他突然想起了那個紅髮白衣,怒目圓睜的狂傲小生。縱然他是魔體,卻有著那樣毫無顧忌的放肆,而自己被束縛在禮教和人情冷暖之中,只得左右逢源。
“我知道你想的,你認為他比你更好。誰都想肆意妄為,卻往往生不能得償所願。這點,我很明白了。現在的我,很自由。除了對你的那種感應,以及無法離開。”軒雪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似乎不好意思了。
“你們都是因我而死,若沒有我,你們都可復生,那該多好啊!”相命突然感嘆道。他懂軒雪的意思,那種若隱若現的好感,那種遮遮掩掩的表白。他是個木頭,但是也不至於痴傻成這樣。只是他不知道如何應對這種複雜的情感,就像他與冰心一樣。牽手和擁抱的那麼自然,是因為童年的情感積累。什麼是愛,什麼是恨,他腦子裡完全是一片模糊。
相對而言,這幫年輕人都是這個樣子。只是相命與冰心青梅竹馬,便多了一份熟識的羈絆。而軒雪對相命,恐怕就像艾瑞雅與米璐義一樣,都是那種陌生人的傾心,鍾情。男的不懂,女的也不懂,所以就這樣各自藏在心裡,誰都不敢發問了。
此刻的軒雪倒是無所顧忌了,她已然死了,爭不到什麼活著的東西。她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看著相命為冰心擦拭,看著他將她抱起,她有一種莫名的嫉恨。
“你,喜歡我麼?“軒雪突然一問,相命霎時啞語了。許久,他才擠出一些聲音。
“開始不喜歡,後來。就是你受傷以後,覺得整個人都變了。溫柔,然後那種看我的眼神,彷彿能一眼就把我看穿。我也不知道什麼叫喜歡,是不是對心兒一樣的感覺。但是,你絕對不會跟心兒一樣的。”相命說了一大堆自己都搞不清的話。
“哦!”軒雪似乎有點失落。
“可是我從來沒厭惡過你,你長的很漂亮,你跟心兒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性格。或許,你是火,她是水吧。各有各好,我只能這麼說了!”相命此刻已經詞窮了。
“嗯......”軒雪似乎陷入了沉思。二人對坐在靈識之內,沒有桌椅床榻,沒有茶點酒水,就這樣靜靜的託著腦袋,想著自己一直在使勁琢磨的東西。相命都分不清自己是魂,還是活著的人。與軒雪一番對話,讓他心內的結解了不少,又添了很多。
不過本尊躺在獨角獸背上,被三個女子相互照應著。又是擦拭,又是餵食,旁人自是感嘆他的豔福不淺,而無人知曉,他腦子裡還有多少東西。他就這樣靜靜的躺著,被妖力所傷的氣血,此時也趨於平緩,呼吸都平穩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