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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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亡音
【第二集 召獸之曲】第三章 亡音“當——當——”天木山的那口銅鐘,發出清脆的聲音,在群山之間迴應……包括天木九劍在內的眾弟子聚集到劍氣廳,在這種情況下,首領湘天夢通常是有話要說的。
花衣行和於古立於湘天夢下首,神色頗為嚴肅。
關於這兩個人為什麼要上天木山,天木弟子一直不明所以,總不成真是來給盟主請安的吧?“彩雲和阿玉怎麼還沒來?”湘天夢看看大廳裡的八個大弟子,皺著眉頭問向他們道。
“這個……豬……”路平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什麼豬?”湘天夢眉頭鎖的更緊了,都怪自己平時只顧修煉,疏於對弟子的管理。
“嘿呀嘿呀!”外面傳來一陣奇怪的號子聲,“師姐,加油,一二三,上!”“砰”的一聲,一頭小胖豬從門口飛了進來,跌在地上,睡的正香。
滿頭大汗的楓林玉和湘天彩雲隨後走了進來,腳步踉蹌,呼呼喘氣。
“師姐,終於抬上來了——”“是啊,這頭死豬,可把我累死了!”“你們兩個給我站好!”湘天夢怒喊道,“像什麼話,怎麼抬進一頭豬來!”“師父,不是的,那是我的聖獸!”楓林玉委屈的說道,“是神豬!”“就算現在的聖獸不能回到靈界,可你可以向它下達等候的命令啊,你沒看到師兄們的聖獸全都等在大廳外面嗎?”湘天夢壓抑心中怒氣,儘量用平和的語調說道。
“可是……我的豬睡著了,它聽不到我的命令啊?”“這……好了好了!”湘天夢心道:“我真服了你了!”嘴上卻命令的對大家道:“把它抬到角落裡,這像什麼話,還四仰八叉的躺在神聖的劍氣廳裡,簡直是對祖師的褻瀆!”眾弟子一起動手,將那頭豬扔到角落,每個人都在拼命忍笑,於古更是滿臉通紅,如果不是在這種莊嚴的場合,他肯定又要昏過去了。
“大家聽好!”湘天夢面容一整,高聲道:“從今天開始,我們將陸續下山,趕往賀蘭山界!”看著弟子們疑惑的表情,湘天夢微一沉吟,又道:“此中情勢,讓阿行和大家說說!”他看向花衣行,點了點頭。
花衣行微一彎腰,向前站了一步,大聲道:“我們此去賀蘭山界,當然是要剿滅妖獸——從上個月起,賀蘭山外出現大量妖獸行蹤,已經連佔了邊界兩座城市。
“楓葉之都的軍隊損失慘重,末羅神院已經向天下發起了號召。
“我們五派聯盟裡,東西北三個劍派已經等在賀蘭山南五十里處的元日城,飛花禪院的七大弟子也已經離開了天涯海,而末羅神院的學生軍,更是已經與妖獸,短兵相接了。
“另有人間界無數劍士組織,已經向著元日城開進。
家父已經通知了飛花禪院的大弟子秀山兒修女,整個人間界的力量將齊集元日城與妖獸決一死戰!”“哦,又要打了嗎?”楓林玉心裡這樣想著,嘴脣翹了一下,“每次都說得這樣嚴重,結果每次都連妖獸的尾巴也捉不到!”“這次與往日不同……”花衣行繼續說道,語氣變得擔憂起來,“因為,聽說魔王將重現人間界——”“啊!”聞聽此說的天木弟子一起驚叫起來——魔王的震懾力,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在人間界深深的植根生長了。
湘天夢臉上白光一現,說道:“根據有淚送來的訊息,與阿行所說的這一切完全相符。
天下義士齊集元日城,這是大事,我們天木派居於最南方,行動難免慢人一拍,所以,我們眼下立即出發,希望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元日城!”江有淚是湘天夢的第三個弟子,前日在花衣行向盟主報告此訊息的時候便離開天木山趕往賀蘭山界。
賀蘭山附近有天木山的探子負責監視妖獸行蹤,眾弟子聞聽此言,知道師父早已經把握到人間界的動態。
“大家去準備一下吧,用和、哈理和阿玉就留下來守山!”湘天夢說道。
“什麼……師父!”楓林玉急叫起來,“為什麼不讓我去?”“阿玉,守山也是很重要的任務!”“那師姐呢?”“彩雲要進行魔法劍的試煉,這無疑是一個好機會,自然和我們一起去!”“師弟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湘天彩雲一嘟嘴,看著父親威脅起來。
“你不想去也行,就留下來和阿玉一起守山吧!”“啊?”湘天彩雲急了,“阿爸,你……”湘天夢算準了這愛熱鬧的丫頭絕不會錯過這次出行的機會,拈鬚微笑道:“怎麼樣,去不去你自己考慮吧!”“阿爸,你就讓師弟一起去吧,他不去,我一個有什麼意思啊!”湘天彩雲走到父親身邊,拉著他的袖子撒嬌。
“哈哈哈!”湘天夢開心的笑了起來,看著花衣行和於古已經走出劍氣廳,猛然臉上笑容一收,嚴厲的看著楓林玉:“阿玉,我不讓你去是在罰你,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胡言亂語,差點就把於古這孩子給逼的自殺,你知不知道錯了!”“又不是我讓他抹脖子的……”楓林玉眼角含淚,委屈的說道。
“你還說!”湘天夢站起身來,指著楓林玉,“你那樣侮辱一個血性男兒,誰能受的了!”“我哪裡有侮辱親愛的於古師兄,那些都是他自己說的嘛!”“哎——”湘天夢頹然坐下,跟這瘋瘋癲癲的徒弟,什麼也說不清楚,惱怒道:“反正這次你給我乖乖的留下來,不要再說了!”“那我呢,師父?”方哈理在旁邊像條哈巴狗一樣討好著問道。
“最可惡的就是你了,你還有臉問,立即給我上幽思峰關禁閉去!”湘天夢大聲呵斥著。
“嗚嗚嗚……我這是何苦來的呢!”方哈理耷拉著腦袋向門口走去,“最可憐的就是我那聖獸,一條癩皮狗!”“用和,山上的事情就全交給你了!”湘天夢向一直等在旁邊的莊用和說道,“管教好這兩個師弟,委決不下的事情去後山請教師母,我們多則一年,少則半年,一定可以回來!”“師父儘管放心,一切有弟子打理,絕錯不了!”莊用和恭敬的說道。
在天木九劍裡,雖然路平是大師兄,年紀也最長,但說到穩重多智,卻以這位二弟子最為出色,也因此,湘天夢把留守的重任交給了他。
“阿爸,我還有兩天禁閉沒有關呢,要不,我就不去了!”湘天彩雲忽然這樣說道,表情極其不捨,又像是委決不下,眼睛卻看著楓林玉。
湘天夢一楞,心道:“女兒的脾氣竟然會改變嗎,那可是天木山‘三大堅定’之一啊,看來她真的是長大了!”“師姐,你去吧,別惦記我,記得給我拿些好玩的東西回來就好了!”楓林玉看著不高興的湘天彩雲,理解的說道。
“可是,師弟,我捨不得你!”她這樣說著,牽了牽楓林玉的手。
“就算師父讓我去,可能我也去不了!”楓林玉無奈的看著角落那頭還在呼呼大睡的豬,“我們總不能一路抬著它吧?”湘天彩雲“噗哧”一聲笑了起來,走過去摸摸那頭胖豬,“死豬、臭豬,都怪你,害師弟不能和我做伴!”她站起身來,看著楓林玉,兩個人都覺得從小到大還沒有這樣分開過,不禁心裡都涼涼的,眼角出現了淚花。
“我在山上等你回來!”楓林玉捏了捏湘天彩雲的小手,溫和的說道。
“嗯!”彩雲低下頭,“我……我要把賀蘭山的雪給你拿回來!”“就怕半路融化了……”“我讓花師兄用水派魔法凍住,差不多就可以了!”“就怕花師兄不肯啊!”“他不肯,我就一劍殺了他!”“……”楓林玉的心裡忽然沒來由的一陣抽搐,彷彿某種不好的事情將在未來的不久發生,這種感覺有過幾次,每次都很靈驗——他很害怕這種感覺。
湘天夢就是有這樣一個不好的習慣,每次都是在行動之前才把訊息通知給門下弟子,以致每次都搞的很慌亂,但也成就了天木弟子行動快速的作風——一個小時之後,天木山上就只剩下莊用和、楓林玉這兩大弟子了,還有十幾個三代弟子,守護山門。
方哈理在幽思峰關禁閉可忽略不計。
楓林玉爬上天木山主峰,望著迤邐而去的南魔法劍派的主力隊伍,忽然心裡變得寂寞起來。
在那條隊伍裡,彩雲師姐可能還在逗她的小狐狸玩吧!她是不是也在回頭觀望自己呢?這一去就要幾個月的時間哦,聽說這次妖獸大範圍出擊……他並不在乎妖獸有多少,也不在乎妖獸攻擊哪裡,對他來說,那些還都是很久遠的事情。
他只在乎彩雲師姐會不會經常想著自己,而他,將每天都在這天木峰上守望。
“怎麼搞得自己像個怨婦似的……”楓林玉啞然失笑,“若干年後,彩雲師姐還沒有回來,我就在這山上風吹日晒,終於失去生命,變成石頭,人稱‘望婦石’?“要是也像你這頭豬一樣該多好!”楓林玉摸了摸腳下的小豬,這豬偶爾也會清醒一下,但卻不吃什麼東西,讓楓林玉奇怪它為什麼會那麼胖?所以還是煉了幾顆沒有靈力的丹丸,逼著那豬吞下去,而那豬,顯然因此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你不快點長大,又不能出入靈界,以後可不就是我的絆腳石了!”楓林玉氣苦的對那頭豬說,“我們結了盟,雖然你是豬,但我也不能拋棄你!”豬在清醒的時候,就會點點頭,哼唧一下,然後繼續睡去。
他快要爆炸了……二師兄是個穩重的人,每天勤於魔法修習,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偶爾會往後山跑。
楓林玉知道他是有事情彙報,或者是有劍術上不明白的地方去請教……那後山只住著一個人,就是彩雲師姐的母親、自己的師母,白露夫人。
楓林玉拜入南魔法劍派十年,只見過師母幾次,還是跟著彩雲師姐去的。
一般情況下,彩雲師姐是不會帶自己去的,這也是唯一兩人會暫時分開的時間。
所以楓林玉對那位師母並沒有什麼好印象,見她的那幾次,也是在黑色的帳子後面,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
這就是白露師母給自己的印象:神祕,神祕,還是神祕。
但是師兄們卻對那師母感覺很不錯,北河白家的劍術獨樹一幟,白露師母也願意指點那些親傳弟子,相較於對劍術毫無興趣的楓林玉來說,這些弟子無疑是更討白露師母的喜歡。
而自己,似乎很被對方討厭,否則彩雲師姐也不會在見過母親之後就對自己……那個又打又踢的。
總之,他對後山那位沒什麼好感,也因此從不往後山去,當然也不會去打擾二師兄的用功。
他於是去幽思峰對面那個老地方唱歌——“山上的妹妹喔,聽我把歌唱哎——什麼花兒開在冬啊,什麼鳥兒尾巴紅啊,什麼魚兒想變龍啊,什麼人兒在心中啊……”“滾開,你這豬!”一聲爆喝從幽思閣裡傳出來,方哈理滿臉怒氣的出現在欄杆旁邊,“你這混蛋,不要在這裡製造噪音,你打擾到我了知不知道!”楓林玉灰溜溜的溜下山,滿腔的浪漫情懷被方哈理那一嗓子破壞得了無痕跡!他太寂寞了……沒想到沒有彩雲師姐的日子是那麼難過,雖然山上也有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弟子,但大多都是路平和莊用和的徒弟,見面也要叫自己一聲“九師叔”,很是無趣。
年齡相仿的同輩,也就方哈理和彩雲師姐。
彩雲師姐走了,八師兄似乎對自己有著“沒來由的恨”,竟然無視自己甜美的歌喉,簡直不可原諒。
他就這樣像個幽魂一樣,每天在天木山的大山小山之間遊逛,莊用和管教了他幾次,讓他拿著把劍修煉。
可是他練著練著眼睛就直了,看著鬍子拉雜的二師兄的眼神也變得溫柔起來,有一次甚至伸出一隻手撫摸他的臉孔,叫道:“彩雲師姐……”莊用和因此而變得害怕起來,漸漸的也就不管他了,在師父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忘記得一乾二淨,任憑楓林玉無所事事。
這幾天唯一一個愉快的情緒竟然是來自那頭豬,它竟然縮短了睡覺的次數,偶爾會站起身來走幾步,俏皮的小尾巴蜷成一個圓圈,支在肥大的屁股上面,扭來扭去,哼哼唧唧。
每當此時,楓林玉的心情就會好一些。
這樣百無聊賴的過了十來天,天木山上冷冷清清,那留守的十幾個三代弟子也都是資質魯鈍的低手,一個個也懶似野豬,每天在練武場上睡覺,只有在莊用和象徵似的督促之時,才起來伸伸胳膊動動腿。
這一天,楓林玉心血**,破天荒的逛到了試煉場上,看著睡倒一片的十幾個天木弟子,忽然一股責任感油然而生,“這還了得,老貓不在家,耗子都成精了……“都給我起來!”他尖著嗓子大喊了一聲。
那些天木弟子都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似的蹦了起來,還以為路平回來了呢——路平教徒嚴格,不像莊用和那樣懂得“因材施教”。
“是……是九師叔……”弟子們站起身來,“九師叔早!”“早個屁啊,都中午了,你們這是幹嘛,我大師兄不在家,你們就不知道自律一下嗎?”楓林玉因為心情不好,出奇的想表示一下威嚴,“都給我把劍拿起來,練一練給我看!”弟子們都納悶了:“從來沒聽說過九師叔會指點小輩們練劍啊,聽說九師叔一套大摩蘇劍法耍的出神入化,如果能得到他的指點,說不定以後可以在同輩中一鳴驚人呢!”弟子們互相使了個眼色,一起弓腰行禮道:“請九師叔現身說法,指點我等一二!”楓林玉一楞,擺手道:“我只想看你們練一練,我自己嘛,這個劍法認得我,我可不認識它!”眾弟子並不感到驚奇,都知道九師叔是“大隱朝市”,在天木山九位師叔伯中,只有九師叔是最為神祕的一個,群弟子當中甚至傳出,在劍法上,九師叔甚至已經高過了大師伯。
畢竟透過彩雲師姑的關係,九師叔得到了白露師奶的親自指點。
機會難得,眾弟子再次恭請,齊聲應求。
楓林玉可沒想過偷雞不成蝕把米,正自為難之時,忽然一股異樣的感覺在周圍泛起,他支起耳朵:“什麼聲音?”“嗚——”似乎是某種竹哨,又似乎是有人把兩種硬物放在一起摩擦。
這聲音響了一陣,又變成“吱吱——”的低鳴,從不知哪個方位傳來。
“是樵夫新發明的樂器嗎?”楓林玉側耳細聽,“可惜全是低音兒,不夠高亢!”那些天木弟子抬起身,也眯縫著眼睛聽了一會兒,一個弟子捂著胸口說道:“感覺好悶,這聲音讓人聽著不舒服!”其他弟子一起點頭稱是,有人坐下身來撕下一塊布條塞在耳朵裡,其他人便也照著做。
楓林玉搖頭嘆道:“雖然是低音,但也自成音律,你們這些……咦,怎麼好像越來越近了,而且速度……真快!”楓林玉面色一緊:“好像不太對勁兒!”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莊用和閃身而來,道:“大姑娘,你聽這聲音是什麼樂器?”“這個……我用過很多樂器,卻沒有一個似這般古怪的!”楓林玉皺眉道。
“你沒有什麼不適感嗎?”“沒有啊,這音樂滿好聽的,你聽,該轉的時候不轉,這裡卻又忽然高了起來,真是奇哉,怪也!”楓林玉搖頭晃腦的說道,忽然大叫起來,“聽音樂聽到嘴角流血,你是哪個師兄門下,我輸給你了!”他走到一個正盤膝坐在地上的弟子面前,看他耳朵上雖然塞了布條,但臉色鐵青,緊咬雙齒,表情極其難受,嘴角留著一溜血絲。
“你既然想聽,就不應該塞住耳朵嘛!”楓林玉伸手去拔那弟子耳朵上的布片。
猛然一隻手伸過來擋住了他,正是二師兄莊用和。
“你想害死他啊,這聲音裡含有內勁兒!”莊用和麵容嚴肅,單手啪啪啪啪啪在十幾個弟子身上各擊一掌,大喊道:“都退回總部!”那些弟子撒腿就跑,片刻後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們也走!”莊用和向著天空四周掃視一眼,心道,“大姑娘畢竟也是師父的關門弟子,這聲音還是影響不到他,不過奇怪的是,我怎麼會感覺很不舒服呢?”“你還等什麼,快走啊,房間裡面可以隔音!”莊用和看著楓林玉催促。
“可是我的豬!”楓林玉苦著臉,看著地上昏睡的笨豬,“二師兄來幫幫忙!”莊用和長嘆一口氣,兩人抬起那豬,退入總部大廳。
那些弟子們臉色好了不少,不過卻沒人敢把布條從耳朵裡面掏出來,那怪聲似乎有攝人心魄的邪異力量。
莊用和自信憑自己的靈力,可以短暫的發出聲波傷敵,但卻絕不會這樣長久。
也許師父可以做到,但那也是極耗靈力的功夫,不會有人願意輕易使用。
那聲音漸漸變得低沉,彷彿又已經遠去,過了半個小時,聲音愈來愈微弱,終至不聞。
眾人又在屋子裡等了一會兒,有弟子忍不住要出去,莊用和揮手製止——別看他鬍子拉雜的莽漢樣子,做事其實謹慎細心。
這樣又過了半個小時,那聲音始終沒有再響起,莊用和推開房門走出去,但見房外青天白日,微風徐徐,彷彿那聲音從未響起過一般。
“你們不要去試煉場修習了,就在這房子左近活動,不得我同意,不準四下走動!”莊用和說完這句話,看了一眼楓林玉,“大姑娘,看著他們點!”“行,沒問題,我會盡到做為九師叔的責任的!”楓林玉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他還不明白,其實莊用和最怕的就是他這個九師叔到處亂走。
因為是自己師弟,又不能像對待自己徒弟那樣可以罵幾句踹兩腳,所以很麻煩。
莊用和麵色凝重,向著後山掠去,雖然不想打擾師母,但這聲音來的奇異,以他穩重細微的天性,絕不會等到事發才再去想應付辦法的。
“九師叔,你說這可以傷人的怪聲是不是某種妖獸發出來的!”莊用和走後,一個弟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咦,你不是剛才那個吐血的嗎?”楓林玉笑道,“我還以為你是聽到美妙音樂激動的呢,不過,那聲音真的會傷人嗎?為什麼我沒事?”“九師叔功力深厚,修為爐火純青,小小噪音當然傷不到您!”那弟子雖然是大拍馬屁,但其中也有一半以上是發自內心,畢竟九師叔揮灑自如姿態寫意,不像我等狼狽不堪。
楓林玉嘿然一笑,心道:“九師叔修為爐火純青,自己聽了都臉紅,虧他是怎麼說出來的呢!”不過自己沒什麼影響倒是不爭的事實,難道無意之中功力竟然大進?本派前輩高人當中,確實有一位遊戲風塵的異俠,生性恬淡,從不修習魔法劍術,但最後五派大比武中卻一人連戰十八位大高手,為南劍派贏得了榮譽,雖然最後他放棄了盟主之位,但其傳奇般的事蹟卻一直被後人誇為美談。
楓林玉試著提氣內視,發現本身靈力還只那麼一點點,他運氣於掌,嗖的一聲向前揮去,毫無反應。
嘆了口氣,知道自己與那位遊戲風塵的奇俠根本是兩個檔次,相差十萬八千丈哩。
眾弟子看著九師叔在空氣中反覆揮掌、若有所思的樣子,還以為九師叔在推敲那怪聲的來源,不禁心中都充滿了期待——“好了,去吃飯吧,我考慮了一下,今天就吃紅燒排骨吧,大鍋肉,師叔親自下廚,呵呵!”楓林玉站起身來,奇怪的發現眾弟子早已經倒了一排。
一直到傍晚,天木山的弟子們吃過了紅燒排骨,在驚歎九師叔高超廚藝的同時,也為九師叔處變不驚的良好心理素質感到由衷的敬佩。
而那怪聲也一直沒有響起,倒是莊用和緊張兮兮的樣子,讓大家還是不敢放鬆警惕。
看看天色,卻早紅日西沉,鴉雀奔林高噪。
山影淺淡,霧影朦朦,孤煙繚繞,天木山上寂寥一片,銀燈掌起,在廳堂中無聲點照。
月上柳梢,卻只有微微的一個芽兒,於是天空依然是黑暗的一片。
山谷中樵採聲淡,古道默默,時聽猿啼虎嘯。
忽然一下子就靜了下來,沒有任何預兆的,高聲喧譁的十幾個人一起停止了說話,彷彿有人在下命令一樣,就連伙伕和雜工也都停下了手頭上的活計,十幾個人的心臟一起快速跳動起來——他們感覺到一股奇異的氣勢,正向著天木山上漂浮過來。
“叮!”楓林玉用勺子在碗邊輕輕敲了一下,“大家怎麼了,表情怎麼這麼凝重!”“九師叔,你沒感覺到嗎……不是人類的氣息!”一個天木弟子顫抖著聲音對楓林玉說。
“這個……這個……我當然感覺到了,不過那又如何!”楓林玉心裡一陣發窘,“什麼叫不是人類的氣息嘛,難道是我腳下這頭豬?”氣息倏地又消失了。
整個廳堂裡的氣氛為之一鬆,節奏立即跳動起來,鍋碗瓢盆開動,話聲卻依然全無,每個人的臉上都變得緊張起來,楓林玉的小豬也抬起豬頭,小眼睛眨巴眨巴,衝著窗外瞪視。
“今晚大家小心些,山門不要守了,全都退回總部!”莊用和低聲說道,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連那一抹月牙兒也不見了,“今晚會有事情發生吧!”楓林玉帶著一頭霧水走進自己的房間,感覺所有的人都怪怪的,自己卻沒有任何不良反應,所謂的“非人類氣息”好像並沒有讓自己過敏。
他爬上床,熄了燈,早早的就歇息了,自從那頭豬侵入自己的領地,它獨特的呼嚕聲讓自己幾乎夜夜失眠,所以必須要早睡,才有可能在豬清醒的時候輪到自己來睡。
今天豬很乖,眯縫著的小眼睛睜大開來,一瞬不瞬的望著窗外,似乎在思考些什麼——假如豬會思考的話。
楓林玉連一秒鐘都沒耽誤,立即沉入了夢鄉。
“嗯——師姐,不……不要啊……不行……這樣不好……啊!”楓林玉大叫一聲從美夢中驚醒,“我的初吻!”豬在拱他的臉。
“臭豬,耍流氓!”楓林玉大聲罵道,忽然心裡一陣律動,“什麼味道?”他側身下床,摸索著要點燈,卻怎麼也找不到火。
就在這時,他感到有一雙眼睛在看著他,仿如尖銳的鍼芒,刺在他面板的每一處空隙,讓他不敢妄動,“是……誰?”無人迴應,一個微小的聲音在房間裡響了一下,那股被盯視的感覺消失了。
“好沉重的壓力!”他摸摸自己額頭,竟然冒出一層冷汗,“不會是鬼吧!”心臟立即不爭氣的急速跳動起來。
依照記憶,走到門邊,他開啟門縫向外看去,但首先起作用的不是眼睛,而是鼻子——他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啊!”輕叫一聲,總算及時捂嘴收住,就算再白痴的人,此刻也該感覺出危險的氣息了。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來了,雖然還只是一片月牙兒,但在如此漆黑的夜晚,卻顯得越發的明亮。
他將門縫逐漸擴大,當漸漸可以容下他一個身體時,他輕輕跪下身來,雙手著地,一點點向前爬行。
爬到左數第二個房間的時候,他向前一推,卻撲了個空,門是開著的!“二師兄!”楓林玉壓低聲音呼叫,沒人應承。
“以二師兄的靈力,怎會不知道我爬進他房間來?”這樣想著的時候,楓林玉試探著,一點點爬起身來,向著床鋪上一摸,粘粘的……他伸出手掌就著月光一看,是早已凝固的鮮血——“天!”楓林玉低呼一聲,心臟如欲穿胸而出,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天木山上已經危機重重,“難道二師兄已經……”他不敢想下去,飛快的轉身向自己房間跑去,“砰!”的一聲,撞到一個軟軟的物體上。
“啊——”楓林玉大聲慘叫起來,在寂靜的天木山上,如同平靜的水面被一把巨大的刀子劃開,宿鳥紛紛驚起,周圍一股無形的壓力立即沉重起來,並且壓力的源頭向他飛速靠攏。
楓林玉呼呼喘著氣,向後連跳三步,兔子一樣蹦上二師兄的床鋪,關於自己是天木山大首領湘天夢的關門弟子這個不爭的事實,早已經隨著恐懼忘到了腦袋後面——在沒有彩雲師姐的鼓勵下,說他膽小如鼠簡直侮辱了老鼠!他向自己撞到的那頭物體看去,立即火冒三丈,同時一顆懸著的心也向下稍微放了一點,暫時不用擔心會透過喉嚨吐出來——是自己那頭神豬,竟然無聲無息的一直跟著自己。
楓林玉跳下床來,狠狠拍了豬屁股一掌,低聲罵道:“臭豬,不裝鬼會死啊,是不是嚇死我你才心滿意足,白天睡的像個木頭似的,大半夜的倒來了精神!”胖豬無語,只是眼睛裡面有些憤怒又有些無可奈何的——滄桑感!楓林玉罵了一會兒,稍解怒氣和恐懼,趕緊跑向自己房間,在床底下摸摸索索,找出一把長劍來。
這是自己十三歲生日那年師父親手所賜,只有那次去鬼堡用過一次,平時都是珍而重之的藏在床下——其實是沒機會用,也不想用。
“不知何方鼠輩,竟敢到天木山上來撒野!”楓林玉學著戲臺上的言詞,唸了這麼一句來給自己壯膽,聲音卻小得比蚊子還不如。
“如果是二師兄……那可如何是好?”楓林玉背靠牆壁,長劍出鞘,“不會的,二師兄修為高深,又老成穩重,怎麼會……可是那**的血跡?”“也許是二師兄拍死了一隻蚊子吧,蚊子可是吸人血的!”他嘟嘟囔囔的唸叨著,“不過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蚊子?”自己也覺得說不過去,既害怕又著急,最要命的是整個天木山竟然聽不到一點聲音,而那壓力卻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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