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一次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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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第一次茫然
“上次在華雲谷中的時候，我修為比你高，卻敗給你，我很不服氣。自從渡劫成為內門弟子之後，我的煉化雷劫，掌握雷道，實力突飛猛進，本以為已經在你之上，方才見到你就忍不住出手試探，沒想到這次和上次的結果如出一轍。你讓我這個做大哥的情何以堪！”朱成走過來，咬牙切齒，伸出拳頭狠狠的在張天身上錘了兩記，感嘆道，“你小子也忒邪門了點吧，這才過了多長時間，你現在的力量，堪比天罡境高手了吧！”
天罡境，便是地級境第五重的修為。
一般達到天罡境的修士，力量可以達到五十萬馬之力。
張天啞然無語。
想起第一次見到朱成的情景，唯有苦笑而已。
作為一個山賊頭子出身，好做大哥的朱成實在是太凶狠好鬥了。據朱成自己說，他剛剛得到功法，踏上修行之路的時候，就四處惹是生非，惹得鄉里天怒人怨，聲名狼藉，最後不得已之下離開家鄉，落草為寇。而成為山賊之後，仍然不消停，幾乎天天找人比武。他功法奇異，進境快，力量大，出手凶狠，雖是比武，可死在他手中的人也不在少數，很快就將一眾山賊攪鬧的雞飛狗跳。最後以絕強的實力成為山賊中的大頭目之後，他依然我行我素，讓一幫原本殺人不眨眼的狠人怕得跟綿羊似的，整日提心吊膽。
這樣一個人，和他做朋友，怎麼消停得了。
也幸虧張天的力量一直穩穩壓他一頭。
不過現在看到朱成那仍然躍躍欲試的目光，張天心裡還真有些擔心起來。
剛剛受到雷擊，他的身體倒也沒什麼，只是那雷電帶有雷劫的霸道性質，兼具元神攻擊，就讓他有點受不了了。以他神魂的凝練程度，雖然一下子不可能收到重創，但那雷劫有種消磨的意境，可以消磨人的意志，受了一擊，他到現在精神上還有些疲憊。
他很清楚，要是一個五曜境修士，捱了那一下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要知道，從朱成渡劫到現在，也不過才兩年多的時間而已。
而吞噬了雷劫的他，就好像吃了地元聖果的張天一樣。張天體內有大地法則的碎片，可以參悟大地法則。而朱成體內也擁有雷道法則的碎片，假以時日，可以掌握雷道，掌控雷罰。他的潛力，簡直可以用可怕來形容了。
所以，如果有一天朱成的實力真正超過張天，張天自己也不敢想象等待自己的將是多少苦頭吃。
不過，既然是朋友，就要包容朋友的缺點。種種念頭一閃而過，張天並沒有認真計較。他轉開話題，言歸正傳道：“之前在玄霄殿的時候，你就給我傳音，說看到了慕容華。但一進到這裡來之後，我就遇到了不少麻煩，耽誤了一些時間，一直沒有見到他的蹤跡。朱大哥你可有留意？”
“本來，我是悄悄跟著慕容華來著，慕容華不足道，可他身邊卻很有幾個厲害的角色，差點發現我。我不得不放棄跟蹤，當時聯絡你，你卻一直不迴應。到了現在，我也不知道他跑到哪裡去了。”朱成有些惱
火的問道，“你到底碰上了什麼麻煩，竟然耽誤了一年多的時間！”
“一言難盡，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張天皺起了眉頭，拳頭握得嘎巴嘎巴作響，“惡鬼道大無邊際，要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這樣一來，這次我報仇不就沒有希望了麼！可是，他兩次以詭計陷害我，一次比一次歹毒，這樣一個小人，不殺他如鯁在喉，我心難安！”
朱成也有些犯難起來。
他最不喜歡動腦子，抓破頭皮想了半天，才有些猶豫的道：“要找他倒也不是一點希望也沒有。”
“哦？”張天眼睛一亮，詫異的看著朱成，急聲問道，“你想到了什麼辦法麼？”
朱成苦笑道：“辦法沒有，不過線索我倒有一條。”
原來，慕容表三兄弟和慕容華一起來到了惡鬼道。
不過，儘管有王府作為依靠，在羊角山又有慕容一族為他們撐腰，他們成為內門弟子的時間還是太短了，消耗了大量的丹藥，如今也不過才剛剛達到陰陽境的修為而已。他們實力有限，不能跟著慕容華往深處走，所以留在了神蹟谷附近。
在華雲谷的時候，朱成曾被三人言語羞辱過，以他的心性，早已對他們起了殺心，更是和張天說要親手了結了他們。他並沒有忘記這件事情，所以在人多的地方以詭異的祕法變換容貌，在他們身上種下了印記，準備伺機行事。
怎奈放棄跟蹤慕容華之後，等朱成回過頭來去找他們的時候，卻發現，這三個傢伙膽子並不大，僅僅只在神蹟谷附近行動，斬殺一些弱小的怨鬼，連稍微遠一點的地方都不去。更讓朱成無奈的是，和慕容表三人想法差不多的大有人在。羊角山十三峰弟子眾多，很多修為不高的弟子都選擇在神蹟谷附近活動，人多眼雜，神蹟谷又有恐怖的太上長老鎮守，諸多顧慮之下，朱成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聽了朱成的話，張天有些失望，變得有些沉默起來。
朱成也是苦惱道：“我也知道，他們三個既然和慕容華分開了，即便找到他們，也很可能無法得到慕容華的行蹤。不過，我看以他們和慕容華的關係，他們或許有方法聯絡到慕容華也說不定，總比我們沒頭沒腦的碰運氣尋找要好一些。”
朱成眼中閃過一絲凶狠，道：“就算找不到也沒什麼損失，正好殺了慕容表這三隻臭蟲！我忍那三個傢伙已經很久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像他們那樣威脅羞辱過我，我恨不得馬上撕了他們！況且，仔細想來，張兄弟你之所以連番遭到慕容華的謀害，其始作俑者還是這三個人！你難道能夠忍下這口氣麼？”
“我和他們之間，不過是一些不足掛齒的小事，甚至有些可笑。以我們的實力，要殺他們和碾死一隻臭蟲沒什麼區別。要是為此殺了他們，倒顯得我們沒有涵養，心胸狹隘，自降身份，變得和他們沒什麼兩樣。本來我是懶得和他們計較的，但為了找到慕容華，現在也只能去尋一尋他們的晦氣了。”
說到這裡，張天看向朱成，道：“這樣，現在我們就去找
他們。不過，到時候，你只需藏在暗處就可以了，不要出頭。我一個人出面，他們看到我們，如果仍然心懷惡念，一定會跟著我，只要他們跟著我離開神蹟谷，到了一處無人的所在，就是他們的死期！”
“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朱成點頭贊同，但還是有些不以為意的道，“張兄弟，不是我說你，你的心還是軟了一些。修煉本是逆天而行，可壓在我們頭頂的並非只有天道，還有很多其他修士。萬千修士修行，就好像同時走一座獨木橋，還要彼此競爭，爭奪成道的氣運。在這樣的情況下，因為各種糾葛，修士之間的關係最是殘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弱肉強食，哪裡還有道義可言？那三個傢伙惹了我們，不以牙還牙，他們會以為我們軟弱可欺，得寸進尺。你不想圖造殺孽，他們卻想要你死。我敢肯定，以他們的心性，到時候只要發現了你，一定會悄悄跟著你的！”
張天沉默無語。
他知道，朱成說的並沒有錯。
在礦井中，甚至剛剛逃出礦井的時候，他的想法和朱成沒什麼區別。
可在與韓老謀同行的時候，韓老謀一直諄諄教誨，甚至有些耳提面命的味道，一遍又一遍的告誡他，修行即是修心，一定要收斂一下，追求屬於自己的真正的道。
韓老謀待張天如親子，他的恩情，張天一輩子也無法償還。所以，張天把義父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的記在了心裡，努力的改變著自己。義父的關心，夢中韓玲軒的柔情和善解人意，師傅蔣茹的關懷，盧巧巧的信任，以及望月峰一眾師姐之間短暫的情誼，甚至程柔長老仗義出手為他的辯解，都讓張天感受到到了一種溫暖。他已經開始真正接受韓老謀的教誨。
自小孤苦的經歷讓他對感情異乎尋常的珍重。他相信，人活在世上，只有與其他人聯絡在一起，生命才有意義，一個人才能真正稱得上是一個活人。只有生有所戀，才能勇往直前。否則就算能夠成仙長生，又為的是什麼？承受無盡的空虛麼？那長生又有什麼意義？
與人和善，自己和善。得饒人處且饒人。
但是朱成現在一說，讓張天幡然想起了礦井中的經歷，那個時候他的處境和心態。
在礦井中，到道德徹底淪喪，作為一個礦奴，為了生存，為了生存的更好，殺人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難道修士之間，就如同礦奴彼此的關係麼？
張天有些茫然，他不知道怎麼回答朱成。
“我已經從師傅口中得知，我的功法，得自近古世代的瘋道人。但是，我並後悔和擔心修理了天蟾神功。因為我知道我的道是什麼，我堅信只要我按照我的道一直走下去，披荊斬棘，沒有任何人阻擋得了我，我也絕不會像瘋道人那樣迷失自己。”朱成意味深長的看了張天一眼，道，“你的道是什麼？你相信你的道麼？”
兩個問題，好像兩把利劍，狠狠刺入張天心裡。
不等張天回答，朱成轉身大步離開。
張天呆立良久，默然跟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