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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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凌亂
哦，她還是知道了。
李小霧不敢抬眼看她，心裡充滿了內疚。
“我知道你們以前的那份感情，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我才義無反顧地來到了昂軒身邊。在受傷的日子裡，是我有安慰他，在陪伴他，和他一起度過了人生裡最難過的那些日子。”
李小霧靜靜地聽著，心再一次被割裂，這一次，是為了齊昂軒。
“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從大火裡被救出來，已經沒有了人形，你能體會他那時的痛苦與絕望嗎？”
她能。可惜，她那時不能在他身邊，給他以支援。
“昂軒做了二十幾次手術，每一次都沒有打麻藥，他握緊我的手，把我的手幾乎握斷。”她抬起手，長長的細腕上確實留下一個個深深的痕。
“好在，他又挺過來了，我們又重生了。昂軒對我的感情或許開始只是感激，到了最後，我分明感到了他的愛意。李小姐，你也愛過，可你卻感覺不到當一個對你沒有感情你又深愛的人迴應你時是多麼的喜悅。”
眼淚嘩嘩地流著，一度，她泣不成聲。
嬌弱的身子抖動著，讓人擔心隨時會倒下。
“我以為度過了這些困難就好了，我以為我們可以平靜地過下去了。李小姐，如果沒有你，我們是可以過得很幸福的。”
“可是，你來了，輕易地將昂軒對我的注意力奪走。”
是她的不對，全是她的不對，她是可以不回來的，為什麼一定要回來呢？
“現在，巨集兒視我為親母親，如果我離去，他又該怎麼辦？他那麼可憐，小小的還不知道母親代表著什麼就已經失去了母愛，就算我願意成全你們，又如何能再次傷害他呢？”
李小霧的心一震，拌著鈍痛。她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為了愛巨集兒而霸在這個家裡，卻不想，這樣的她同樣會給巨集兒帶來痛苦。
“李小姐，請你看在巨集兒和看在我這些年全身心地盼著昂軒回來的份上，你離開吧，他現在對你只有仇恨和報復，與其彼此傷害，再傷害到我和巨集兒，不如就此離開，讓所有的人都解脫。”
她怎麼就沒想到呢？齊昂軒現在的行為不就是對所有人的傷害嗎？
李小霧看了看昨天收拾好的箱子，心頭湧動。
趙純站起來，吸著鼻子。“你放心，我會隨時告訴你巨集兒的情況的，就算你不能親自將他養大，你也不會錯過他成長的每一刻的。”
還需要說什麼？
李小霧忍著痛坐起來，穿好衣服，拉起箱子走了下來。
屋子裡已經沒有了趙純的影子，這樣也好，有她在，自己便會走得尷尬。
默默地走出來，她停在街頭，竟不知道何處可以落腳。
像只沒有人要的流浪狗，心底充滿了傷害，她抹抹眼角，那裡流下了淚滴，是對見了巨集兒又要離開的傷楚。
走吧，走吧。
她踏上了停下的公共汽車，決定回到她應該出現的地方，在那個無人知道的地方靜靜地度過餘生。
辦好一切手續，她重重地吐了口氣。終於可以飛回歐洲，而且不會受到齊昂軒的制約。
雖然離開巨集兒會心痛，但誠如趙純所說，與其大家一起痛苦不如彼此解脫，就讓痛痛在她一人身上吧。
廣播裡響起了登機的訊息，李小霧垂首去找機票，邊找邊走，不想，被人攔下，她差點撞到那個人。
抬頭，她剛想叫人讓路，臉已刷地一下白成一片。
眼前的這個男人扭曲著一張臉怒氣騰騰，足可以將整座機場燒盡！他握緊的拳頭隨時有可能掉下來將她砸成肉餅，而眼裡的毒意，似乎要射出向支毒箭將她穿過。
“我……”
脣上立刻失去了血色，她已經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時間定在這一刻，兩個人彼此相視，一個帶了怕，一個帶了恨。
手肘一緊，被握得生痛，她被齊昂軒拉著往出品處走。她用力掙扎，最後他一鬆後，她倒在了地上。“李小霧，你犯了錯就想跑嗎？我的報復還沒有結束，你休想走得這麼幹脆！”
他還是不放過她。她的心沉了沉，馬上聽到了他的下一句吼。“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膽讓你離開？是趙純嗎？”
“不是。”害怕連累趙純，她把所有的錯攬在了自己身上，“是我自己想要走的，我不想插在你和她之間。”
“你嗎？”他嗤之以鼻，根本不把她當成人看，“你怎麼可能成為我們感情的阻礙者？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能入得了眼嗎？”
一句句無情的話吐出來，李小霧已經無力
支撐，咬緊一張無色的脣，卻又只能被動地聽著。
“李小霧，不要高看了自己！對你的感情早已不復存在，現在，你只要好好地享受我的折磨就好！”
他這話說得好重，好大聲，除了說給她聽更想說給自己聽。有人走過，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們，而他，全然不顧。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出逃，卻還是被這樣輕易地抓了回來，李小霧的心情矛盾到了極點。寶馬車一停下，齊昂軒大踏步離去，連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就像她是扎眼扎手扎心的不受人歡迎的東西。
趙純原本和巨集兒在門口處玩耍，看到她的歸來，緩緩立起身來，那眼裡有複雜的情緒：驚訝，埋怨，悠恨，不甘。
只有巨集兒，不知道大人之間的事，仍對李小霧呵呵笑著，有禮貌地道：“阿姨回來了，阿姨你去了哪裡？”
李小霧勉強拉開脣角，綻開一個只能在口型上認定為笑的笑。“我……出去了一會兒。”
“去了哪裡？迪斯尼嗎？”
小小的巨集兒眼裡填滿了期盼，那，定是他十分喜歡去的地方吧。
我沒有吭聲，齊昂軒已經停下來回過頭來，用陰冷的目光對上了李小霧，卻對趙純發出命令。“還不帶巨集兒進去？他的身體本就不好，吹多了風感冒怎麼辦？”
“身體不好？”趙純愣了一下，再看看李小霧時像明白了什麼一般，勸著巨集兒往屋裡走。“我們進去吧，等下老師也該來了。”
巨集兒極不情願地挪動一雙小腿，噘高了嘴，低聲咕噥。“那裡，我還沒有去過呢。媽媽，什麼時候帶我去嘛。”
這話雖然輕還是被李小霧聽到了耳中，心頭又是一痛。
迪斯尼，兒童的樂園，哪個家長不想帶自己的孩子去領略一番？為什麼獨獨他沒有機會去？
李小霧將疑惑的目光投向齊昂軒，無聲地發問。
齊昂軒似乎不再想多看她一眼，轉過身體，直接進入了屋內。
諾大的空間只剩下她一個人，她覺得自己是多餘的，現在，進不是，退不是，走也不是，只有空零零地站在這裡成為雕塑才是最好的。
還在遲疑，面熟的管家已經到來，他用別樣的眼神看了她一次，然後才清著嗓子不太自然地叫道：“李小姐，總裁讓您上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