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佈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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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佈陣
我回到房中，將窗戶緊閉，窗簾拉好。房間裡早就已經擺下了陣法。中間是一張八卦圖，四面剛好放置了房四寶，筆墨紙硯。正北面供奉著紫檀香爐，可以去除北面的陰氣，一旦有邪物入侵立即收入魂器之中。牆上和窗簾、窗戶四周以混入我血液的金水直接將符咒書寫於牆面之上，若是普通人進來看了，還以為是貼了金色花紋的桌布，歪打正著竟然成了一種偽裝了。
剩下的就是讓這陣法發揮出功效來。我將千手螺從包中取出，放在面前，凝神靜氣，默唸咒語，只見那千手螺的棘幻化出一股靈力，讓我的所有動作都放大了千倍。我又取出了血石，血石飛快地在千手螺之上旋轉起來，一滴凝結了趙家十代招魂師的血液滴在千手螺之上，那千手螺和它伸出的觸角頃刻變成血紅之色，迅速將這股正氣之血潑灑到牆面那些金筆符咒之上，牆面立刻燃燒起了鮮紅色的冷火，火焰燃盡之時，我以最後的一點力氣收功，癱倒在地，那千手螺燃盡，僅剩一些乳白色的灰燼。這可是好東西，這便是我製作白沙的成分之一。
收拾停當，我將房四寶和香爐安放妥當，又將八卦圖放在床墊下面，這樣即使是再厲害的邪鬼之物也休想進的來。
一天的勞累，再加上博物館的奇遇，佈陣之後，天已經快要亮了。本想離魂去探尋一下陰西北的事，看來這一夜是很快就要過去了。我躺在**，在初升的朝霞中，沉沉睡去。
待我醒來，居然已經是中午了。我開啟房門，看見慕青青正坐在沙發上邊看報紙，邊優先地嗑著瓜子。不見嬰嬰。糟糕，我居然誤了嬰嬰第一天送她上學，懊惱之情溢於言表。慕青青抬眼看看我，輕笑道：“起晚了？我們喊你都快把房子掀翻了也沒見你應門兒，我還以為你在博物館偷東西被抓起來了呢！”
我也不答言，湊過去看那報紙上一個標題吸引了我：《博物館鯊魚詭異墜地》。
“報紙給我看一下吧。”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把報紙塞到我懷裡，就鑽進廚房忙午飯了。
我仔細看了一下那篇報道。豆腐乾的一塊，也就是聊聊一兩百字：
“本報訊，我市博物館昨夜發生鯊魚標本詭異墜地事件，重達1噸多的鯊魚標本一直懸掛在市博物館海洋生物標本館的天花吊頂之上，以建築用鋼絲懸吊，這一結合了現代派藝術的展覽設計一直是我市博物館的展覽亮點，多年來經受住了重重考驗，即使是在汶川地震期間，也只是輕微搖晃，未發生標本掉落事件。本報記者從博物館保安人員處瞭解到，此次掉落很可能屬於人為，也有可能是內部人員違規操作造成。本市公安局刑偵隊已經介入調查，博物館海洋生物標本館暫時閉關，具體開關時間將另行通知。本報將繼續跟進事態發展。”
我翻遍此份報紙，居然思考不見博物館有藏品遺失的報道，難道慕青青什麼也沒有偷著？那她是徒勞無功還是？不對呀，她明明比我還更早回來，難道她去博物館並非為了盜寶？
我看著這個在廚房和飯桌之間穿梭的女人，心中充滿了疑問。她一直在躲避我詢問的眼神，很快就端出一碗麵條擺在我面前：“趁熱吃吧。”說完，又進去廚房，不一會兒也捧著一碗麵條出來開始大吃大嚼起來。
“你昨天很早就回來了？”我實在忍不住，還是發問了。
“嗯。”埋頭吃麵。
“你準備得那麼充分，帶了什麼好東西回來？”我繼續試探道。
“沒啥。”繼續埋頭吃麵。
“你不是說有三星堆的面具什麼的嗎？到手了嗎？”既然問了，一定要問出些什麼來。
“沒有。呼嚕呼嚕——”面盡湯光，一碗麵消失於無形之中。
我真是拿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只有等她想說的時候再說了。
嬰嬰去上學了，中午都在食堂吃飯，我和慕青青兩個人在家大眼瞪小眼，怪彆扭的。思來想去，我還是覺得出去轉轉，接著就出門了。
去哪裡好呢？案犯回到犯罪現場這是高概率事件，我自然也不能免俗啊。就這樣，我慢慢向博物館方向走去。“滴——嗚——滴——嗚——”兩輛警車擦身而過，也向博物館方向飛馳而去。我不想靠得太近，遠遠的看見三、四個人從那兩輛警車上下來，一個人顯然是他們的頭，其他人都對他畢恭畢敬，這就是那個趙局長嗎？太遠，看不太清，我決定靠近點兒看個明白。
我靠在一顆樹底下，假裝看博物館外面宣傳欄上的報紙，只聽一群人圍著那個頭兒，畢恭畢敬地訴說著什麼，那人大手一揮：“不用說了，封館！”
一個穿著博物館制服的老頭馬上哭喪著臉說：“哎呀，趙局長，這可使不得呀！我們和經紀公司簽了合同，如果封館的話，門票收入全泡湯了，到時候人家撤了展，我們一分錢也拿不到，還得補償啊！”
果然就是那個趙局長！只聽他滿不在乎地說：“我只管我辦案子，你們既然報了案，我就要辦，而且一定要查到底！”
“哎呀，趙局長，那我們不報案了，撤案吧。”那個老頭想必是館長，哀求著，就差沒給跪了。
“那怎麼行？你當我們公安局是什麼？公交局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報案就報案想撤案就撤案嗎？沒有抓到人，我們是不會走的。我趙木子的命令，看誰敢違抗！”趙局長的語氣裡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趙木子，這就是趙局長的名字了。
那老頭突然收起哀求，彷彿把心一橫，“周永！你給我過來！！”
一箇中等個兒的小夥子保安縮在角落裡，扭扭捏捏地不肯過來。
“還愣著幹什麼？！把他按住！！”老頭指揮幾個博物
物館保安硬把那小夥子給架起來，押送到了趙局長和館長跟前：“趙局長，是我們自己管理不當，這就是嫌疑人。”
那小夥子大吃一驚：“館長！館長！！真的不是我乾的，館長！！！你怎麼不相信我呢？館長！！你答應我的，等警察調查了再說的，館長！不信你可以去查，那個館裡面絕對沒有我的指紋！！……”
“行了！！”趙木子大喝一聲，“老館長，這就對了嘛，就算你不說，我們也已經查處這小子，周永是吧，就是那天晚上用id卡進出海洋生物標本館的嫌疑人，老館長，你現在這樣大義滅親做得很對，不然，你可就是包庇罪咯。”
“我沒有進去！你們可以查監控！！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小夥子一路哀嚎著被警員們押上了警車。趙木子不為所動，哼了一聲說道：
“哼，他自己就是個保安，管理著監控器，還讓我們查監控。王力，你看一下館藏物品清單，一一進行盤點，有預設立馬報告；李樹，你剛才說現場沒有發現指紋和腳印是吧，那就先這樣，你到那個叫周永的家裡去，看看是不是有贓物，搜查令的話後補吧。剩下的事情，符隊長，你搞定啊。”
“是！”
“老館長，對不起了，例行公事。”說完，趙木子坐上車，和關著周永的警車一起走了。
我看了一下那個趙木子的車，黑色奧迪，賀a10494，要你死就死，好記。
“咚咚咚——”雖然已經在路上了，周永仍然在敲打著囚車的玻璃，傳來他悶聲悶氣的呼救聲。看著車慢慢遠去，我愧疚無比，當時也是一時起意拿了他的衣服用了他的卡，本來想著拿到千手螺，神不知鬼不覺不會被發現的，沒想到會發生那種意外，真是太對不住了。不過損失不大，事情也會搞清楚的，最多關幾天就會出來了吧。
我想著，看著老館長呆立在博物館門前，後面的警察忙著貼封條，進進出出，一片嘈雜背後的蕭瑟。
我慢慢地往回走，思索著這一切，那個趙木子到底是個什麼人，既然懂得鬼術，並且混跡在警界，到了這麼高層，上次聽到他還說起他認識更高層次的大人物，想必非常不簡單。我腦海中記下了他的長相，結合那晚看到的他的身形，他大概五六十歲的年紀，儘管如此，依然很有精氣神，一米八的個頭，在北方男人裡算普通偏高那一類，不胖不瘦，相對勻稱，他的氣質，怎麼說呢，不能說氣宇軒昂，倒也霸氣十足，說起話來聲音蒼老低沉，如金烏墜地，不容別人有半點怠慢，要是在古代，也是封王稱臣的人。
封王稱臣，難道是？不對，我一時無法瞭解那麼仔細，先不要亂猜。時間快到傍晚，嬰嬰快要放學了，吃完晚飯還要上晚自習，對一個漂亮的花季女孩來說，我真是一點兒也不放心。乾脆先去接她放學的了。
想著，我已經來到了二中門口。家長們把街道口圍了個水洩不通，有些乾脆端著飯盒和保溫桶來給孩子送飯，甚至還有家長帶了小馬紮。“鈴——”下課鈴響了，“轟轟轟轟”，我一直覺得學校一到放學就是這種被轟炸的聲音，這群小崽子們從學校放出來，就像一群從籠子裡放出來的小鳥，嘰嘰喳喳的鬧個不停。真幸福啊，要是時光可以倒流……
“哥！”當我還在矯情的時候，嬰嬰來到我面前甜甜地喊了一聲。她今天穿了新校服，揹著新書包，乾淨利落的學生頭，非常精神。“校服和大家都穿的一樣，可是為什麼就我們嬰嬰穿的最好看呢？”我逗她。
“哥，快別這麼說，怪不好意思的。”她害羞地看看周圍，縮了縮肩膀。“哥，現在的學校真有意思，男女同校不說，還有電腦課，幸好我報的是科班，理化課程都好難啊，我完全看不懂課本，不過歷史要背的東西好多，早知道是**執政的話，那時候的人還瞎折騰什麼呀，可以少死好多人了，你說是不是？”
聽著這些少不經事的話，真是天真無邪。
“哦，對了，忘了介紹了，這是我的新朋友，彭歡。”我這才注意到嬰嬰旁邊站著一個圓嘟嘟的小女孩。“哥哥好，我是彭歡，嬰嬰好可愛，我們同學都好喜歡她的。”不知道為什麼，彭歡這個孩子身上有一股正氣，我裝作隨便問問的樣子：“你爸媽怎麼不來接你呢？”
“哈哈，我們都這麼大人了，哪裡還用接送。不像你這麼寶貝嬰嬰哦，我媽媽要求我回家吃飯，再說了，我爸爸是市長，如果來接送，影響不好。”
沒想到嬰嬰第一天上學就結交到這樣的朋友，看來賀蘭市的市長是個正道的人，孩子也這麼正。重點中學就是好，有這麼多達官顯貴的孩子，嬰嬰以後算是有個可以庇護她的人了。
告別了彭歡，我帶著對趙木子的疑問問嬰嬰：“嬰嬰，你還記得你父親的名諱嗎？”
嬰嬰低下頭，深吸一口氣，彷彿鼓足勇氣似的，“趙松學。松樹的松，學生的學。”
“哦。他長什麼樣？”
“……”嬰嬰似乎在思考著，翻找著記憶裡的父親，“他很高，很瘦，手指修長，很有威嚴，他喜歡揹著手邊踱步。我就記得這些。”
“他說話什麼聲音？”
“……”嬰嬰遲疑著，“哥，可以不問了嗎？我累了，而且好餓。”
我不得不打住，趙松學，我記下來，既然嬰嬰還在迴避這些事，我也不好窮追不捨，但是種種細節宛如拼圖一樣，讓我的思緒向一個方向集中起來。
我們走在回家的路上。學校到小區都是走大路，非常近，如果想要縮短路程，就是穿過市場，市場一天到晚都很熱鬧，早市5點多就開了，下午的時候冷清一些，晚上5點多菜市收市之後，就是宵夜登場，一直要熱鬧到凌晨3、4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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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選擇穿市場走，這樣還能買點兒菜回去。誰知走出市場門口，遠遠就看見那輛熟悉的“要你死就死”停在來福小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