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夜鶯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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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夜鶯歸位
夜鶯昏迷了三天,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龍丘明正抱著她穿行在綠光森林裡。
這三天裡,龍丘明用盡了法子:去深海歸墟里採摘號稱“還魂丹”的靈珠;割破自己手腕上的血管,擠出鮮血滴進她嘴裡;斬殺了十數條上古海蛟,妄圖從蛟腹中發現驪珠;甚至把樹國翻了個底朝天,想再找到一枚鳳凰膽。
所有的法子都用上,夜鶯依然沒有睜開眼,瘦弱的身子漸漸變得冰冷。
龍丘明的心也緩緩的冰冷下來,他抱著夜鶯,一步一步穿行在綠光森林裡,抬頭望著色彩斑斕的游魚從上方遊過,夜鶯說過,這座森林她夢想了十五年,今朝既然得償所願,那就讓她多看一眼是一眼吧。
當龍丘明抱著夜鶯靠近那棵小樹時,她突然睜開了眼睛,目光茫然的搜尋著什麼,直到看到龍丘明溫暖的笑容,她才輕輕吐出一口長氣,輕聲說道:“真好,你還沒走。”
龍丘明眼眶兒卻紅了,劍眉微微向上一挑,努力讓自己不致像娘們兒似的淚落漣漣。咧嘴笑道:“終於醒了。”
“嗯,終於醒了。”夜鶯微微點點頭,艱難的伸出手指著不遠處的那棵小樹,“把我抱到它身邊。”
龍丘明依言抱著夜鶯走過去,在小樹前盤腿坐下。
夜鶯靠在龍丘明的胸前,靜靜望著小樹。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那是莫邪及七八個樹國元老過來了,他們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人人皆是一臉悲慼的神情,垂手站在遠處,朝這邊看著。
“我又做了一個夢。”夜鶯聲音微弱的說道,“我夢見一個白鬍子老頭走過來跟我說,其實我的生命燈早在我出生那天就熄滅了。十六年前一個午夜,裝著我的籃子在海上飄著,遇上曠古未有的大海嘯,多堅實的燈也不會燃到天亮。”
“但是這盞燈一直被某種信念支撐著,雖然已經焰冷,卻一直亮著微弱的火星子。靠著這點火星子,我活到了十六歲,活到了遇見你的這天,然後你便為我點亮了綠光森林,圓了我這一生的這一個神奇的夢。”
“現在想起來,一直支撐我活下去,告訴我只要活下去便能見到綠光森林的那個信念,無非就是遇見你。”
“你,龍丘明。我在剛出生時便註定活不了天亮,卻因為想著會遇見你而殘存至今,這是不是一個好故事?”
“是個好故事。”龍丘明喃喃說道。
“把我放在這朵花蕾裡,希望如白鬍子老頭所言,當我再次想遇見你時,便會被某種信念喚醒,從而重生於世。”
話音尚在,她就已經閉上了眼睛。
空氣中輕微地咔嚓一聲,像是某扇小小的窗戶被悄然關閉,綠光森林閃了兩閃,就此熄滅下來,重又變成了一片廣袤的黑森林。
龍丘明頭腦渾渾噩噩,心中一片茫然。看了一眼面目如生的夜鶯,又抬頭看了一眼那朵傲立在枝葉間的花蕾,迷迷糊糊的想,“她這麼大,花蕾這麼小,怎麼能裝得下呢?還是由我抱著吧,能抱多久就抱多久,一生不放下那該多好。”
他隱約覺得懷中的夜鶯正在慢慢變輕,不多時,已經體輕如雲,緩緩向花蕾飄去,然後整個身子緩緩變淡,便像是一道虛無縹緲的影子,映在湖面上,人已不在,身影兒猶存,後來大風驟起,吹皺水面,波光粼粼裡,影子終於杳然不見。
夜鶯化為一縷雲霧,飄進了花蕾裡。
龍丘明依舊保持著方才抱著她的姿勢,身子久久不動,過了不知多久,直到莫邪小心翼翼的過來安慰,他才鬼哭狼嚎一樣的哭出來,哭了不知多久,猛然止住,站起來大踏步的向黑森林深處走去。
莫邪顧不得再等那幾個慢騰騰的老傢伙,忙向龍丘明追去,一邊追一邊喊道:“聖靈,聖靈,你要去哪,要拋下你的臣民嗎?”
龍丘明突然停下,轉身冷冷的道:“我不是你們的聖靈,我要去找躍文,只有他能夠為夜鶯還魂,你別跟著我。”說罷這話,又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莫邪腿短,追了半天,猛地想起自己還有一對翅膀,啪的一聲,打了自己一耳光,怒氣衝衝的道:“我真他媽的傻。”扇動翅膀,追上龍丘明,氣喘吁吁的道:“聖靈,邪靈使者四天前便消失不見了,你這會兒哪找去?”
“誰是邪靈使者?躍文?邪靈王在哪?”龍丘明陡然止步。
莫邪飛的太快,躲閃不及,差點撞到龍丘明的臉上,他驚呼一聲,猛然振翅高飛,從龍丘明頭頂越過去,摟著一根樹枝轉了好幾圈,好歹剎住身形,氣喘吁吁的道:“欲見邪靈,先找無形。”
“誰是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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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無形,少年,你要找我?”
這是樹國最高處的一座洞穴,洞穴幽長曲折,難窺全貌。從洞頂垂下萬千根藤類植物,因在海底,所以這些青藤皆在尾梢處微微上揚。青藤下砌著一處方臺,臺子上規規矩矩的擺著一堆白骨,白骨之上漂浮著一顆骷髏頭,骷髏頭見龍丘明走進來,呷呷一笑,張開密密排列著牙齒的嘴,聲調怪異的自我介紹起來。
龍丘明上下打量骷髏頭一眼,見此人當真稱得上”無形“這個名字,但他的聲調實在詭異,像是殭屍的爪子撓在失眠人的門板似的。
一拱手,抱拳為禮,說道:“本人龍丘明,跟邪靈使者乃是故人,想見見他,敘箇舊,懇請通融通融,開個方便之門。”
“少年,你姓,龍丘?”無形的一顆骷髏頭上皮肉爛盡,眼眶處已經成了兩個黑洞,但仍然極力想把龍丘明看清楚。
“在下複姓龍丘,單字一個明。”
“龍丘明,龍丘明。那,敢問可認識龍丘澤?”
龍丘明心中一震,語調卻平靜如初道:“你們認識?”
無形緩緩揚起頭顱,似是看著洞頂,長嘆息道:“平生未見海龍王,便是龍女也斷腸。龍丘澤人稱海龍王,當年若不是他老人家,我焉能苟延殘喘至今。”
龍丘明道:“實不相瞞,龍丘澤便是家父。”
無形陡然轉過臉,黑黝黝的眼洞直直對著龍丘明,聲調顫抖道:“當真?”
龍丘明道:“還能有假?”
無形黯然長嘆,“得見恩人之後,理應跪拜,但無形如今皮囊盡棄,只剩下朽骨幾根,龍丘公子,還望恕罪。”
龍丘明道:“前輩,小子豈敢。既然都不是外人,那就好說了,還請前輩告知邪靈使者的去向,我有緊急事要找他幫助。”
無形不答,仰起頭,陷入了十八年前的回憶裡。
“那一年,我丰神俊朗,人稱海底潘安。那年,在海底,尚有十八個家族林立,珠玉族以採珠為生,珊瑚族世代尋覓寶藏,人魚族最臭美,是一群擅長狐媚魘道的騷娘們兒,還有嵐合族、大古族、黃鐘族……,好幾個種族的名字我都忘啦。”
無形頓了一頓,似是在努力回想,而後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的祖先是鮫人,數千年來,一直稱霸大海,所向無敵。但不知怎麼了,逐漸沒落下來,地盤兒也被那些新興的家族勢力蠶食鯨吞,最終落得個沒有立錐之地。到了我這一代,家族早就門衰祚薄,煌煌數十萬的大族,就只有我一個孤魂野鬼啦。”
“我仗著相貌英俊,勾引了不少人魚族的小娘們兒,妄圖藉著人魚族的勢力奪回屬於我鮫人族的地盤。人算不如天算,我被揭穿了陰謀,成了十八大家族共同的囚徒,被永遠密封在一個碩大的蚌殼裡,二百年不見天日,一身肌膚盡數腐爛,只剩下一副骨頭架子。”
“我身在蚌殼,卻日日關心著外面的動靜。二百年來,十八大家族互相蠶食爭鬥,鬧得人仰馬翻,不得安生,逐漸合併為七大家族,而後是四大家族。瞧著這些家族越來越少,我心裡自然高興,復仇的怒火在我心裡熊熊燃燒,不曾有一條熄滅過。”
“十八年前,黑森林裡突然闖進來一個年輕人,自稱是大荒山的龍丘澤,聽說人魚族的小娘們兒漂亮,便來為未來的孩子找一個媽。呵呵,龍丘恩人當日可真是意氣風發,年少輕狂,一眼便看上了人魚族的公主藍黛兒,他孤身潛進深海萬丈歸墟里,摘了一大朵發著紫光的龍葵,重新回到人魚族的宮殿大門時,一身藍衣飄然,髮帶隨著水波盪漾,迷倒了不知多少小美人魚。”
“但藍黛兒豈是說得就能得的,偉岸絕俗如龍丘公,也是不能夠。因為藍黛兒是修魚洞的海姑,海姑近似人族幫派中的聖姑,高貴至極,歷來嚴禁通婚,莫說龍丘公那時籍籍無名,即便是貴為人皇神子,恐怕也難以如願。”
“龍丘公站在人魚族宮殿大門後,一站便是大半年,從早到晚,如一尊泥塑似的,巋然不動。人魚族當然不願意了,便喊來了修魚洞的人,這下,沉寂了二百年的海底世界,終於又掀起了一股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