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一十一章 廢墟少女

第一百一十一章 廢墟少女


名門棄少 玄門醫聖 偷心甜妻:老公請深愛 前妻,要不夠你的甜 大明星的失憶嬌妻 甜妻愛出逃 馬雲如是說 九天龍吟 逆天魔帝 腹黑女侯覆江山

第一百一十一章 廢墟少女

夜鶯攥起柔白的小手,用指節揉了揉太陽穴,微微皺眉說道:“還有一步沒有想通,你的速度比我預想的要快。”

“當真一點兒都不怕我被那把長劍貫穿過身體,當場死翹翹?”龍丘明真想拿這句話問夜鶯,然而一瞧她泰然自若的沉靜模樣,他便覺得自己未免太過自作多情。兩人不過萍水相逢,即便可以肯定不是互為仇敵,但也難以稱為親密故交。

龍丘明跨過一人多高的廢墟,來到儲江河跟前,見他一臉蒼白,癱坐在泥水中,灰白的長袍子不知何時變得破爛不堪,下襬缺了一大塊,露出傷殘的小腿,小腿呈土灰顏色,已有腐爛之象,光著腳,腳趾腫大如胡蘿蔔,乍一看,便像是兩隻熊掌。

那隻黑貓已經變回了正常的模樣,毛髮苦澀,被夜風吹得豎立起來,活像是一頭剛生下來便得了侏儒症的小公獅子,成年後,脖子上依例生了一圈鬃毛,固然也能稱得上威風凜凜,但因體形的緣故,多少讓人忍俊不禁。

一人一貓並排坐著,直視著前方,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龍丘明拔出沉水龍雀,雙手緊握劍柄,平端著照準儲江河的頭頂,閉上眼睛,不無猙獰的笑道:“小爺差點被你的劍意圖釘穿在地上,儲江河,你願意嚐嚐被劍穿過的滋味嗎?”

黑貓慘烈的大叫一聲,飛身躍過來,用前爪捧著沉水龍雀的劍尖,哀求道:“龍丘公子,別殺我家窮酸。”

龍丘明道:“反正你也討厭他,何不讓我一劍刺進去,你也清淨了。”

“去你孃的。”黑貓人立起來,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龍丘明的鼻子,“你要是敢動他一根汗毛,老孃發誓,找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找到,撕碎了你!”

“這是為何?”龍丘明饒有興趣的問道。

黑貓伸出小爪子,輕輕撫著儲江河的臉。儲江河哪見過自己的黑美人兒這般溫柔過,情不自禁的熱淚盈眶。

黑貓柔聲道:“江河,我平時對你,非打即罵,你非但不心生怨恨,反而對我愈加疼愛。江河,江河,五十年前,我被壞人暗算,囚禁在貓體內。五十年後,我依舊是一隻貓,你後悔愛過我嗎?”

儲江河笑道:“我的黑美人,我一刻也沒有後悔過,今生若不是遇見你,我依舊是一個窮酸的書生,如今雖然也窮酸,但好歹有些氣力了,下湖捉魚時,不至於連喊救命。”

一人一貓相對莞爾,似乎是想到了歡樂的舊事。

龍丘明搖搖頭,收回短劍,轉身走開,走了丈許遠,停步說道:“儲先生,你我素無瓜葛,只因為你為墨黑衚衕賣命,咱們才惡鬥了一番,現在勝負已分,你帶著你的黑美人走吧。”

夜鶯站起身來,仰臉向龍丘明淡淡一笑,好奇的問道:“你有幾根眉毛?”

龍丘明一愣,“這個倒沒有數過。”

夜鶯秀眉微蹙,龍丘明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每當這時候,她平坦柔美的額頭上便隆起一小塊,配著那副認真的神色,使得她像是一個因為迷失了布娃娃,從而在夜色瀰漫月色迷濛的森林裡落寞地行走的少女一般。那份不輕易流露於外的茫然不免讓人心疼,然而那種時常引人誤解的清冷又不禁讓人退卻。

“呃,為什麼要問這個?”龍丘明忍不住問道。

夜鶯沉靜的看著龍丘明的眼睛,認真的說道:“關於你的,我都好奇。”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應到身後有危險逼近,還未做出反應,夜鶯已經倏爾閃到了他身後,噗嗤一聲輕響,夜鶯低聲哼了一下,伏在他的背上。

龍丘明急忙轉過身,扶住夜鶯,見她後背上插著一支狼毫,筆身幾乎全沒,聲音顫抖著問道:“你怎麼樣?”

夜鶯搖搖頭,攥住他的衣袖,緩緩坐下來,輕聲道:“我還好。”

龍丘明斜斜的看向依舊坐在地上的儲江河,那隻黑貓飛撲過來,慘烈的喊道:“龍丘公子饒他一命!”

龍丘明一甩衣袖,那隻黑貓猶如暴風中的枯葉,被斜斜的震飛出去,遠遠落在一堆碎瓦礫上,肚皮朝天,不知死活。

儲江河臉色紙片一樣雪白,嘴角流出一截黑血,雙眼變得赤紅,大聲吼道:“龍丘明,你把我的黑美人殺了?!你為什麼不立馬把我殺了?你破了我的《喪亂帖》,有什麼關係,不過是我耗了十年之功練成的。你又破了我的《劍意圖》,我練了八十年,哈哈哈哈,八十年時光付諸東流。”

他說著,笑聲猛然停頓,低聲的飲泣,抬頭以祈求的目光向龍丘明說道:“殺了我,你不殺我,我就殺你。”

“成全你就是。”龍丘明緩緩說道,然後抱起夜鶯,輕輕把她靠在一堵斷壁前。站起身來,面色沉重的拔出沉水龍雀,緊握劍柄,劍尖斜斜指地,隨著他囔囔的靴聲,劍刃處閃過一道雪亮的光芒。

龍丘明走了幾步,便開始奔跑起來,跑了幾步,腳尖在地上用力一蹬,身形斜斜的騰躍起來,人在半空,雙腿伸展,雙手緊握劍柄,把短劍當做*,照著儲江河的頭頂,狠狠一劈。

隨著他的身形直直的墜落,劍刃如砍菜切瓜,把腦袋劈成兩瓣,把脖頸劈開,把胸腔子咔嚓咔嚓劈開,把肚子劈開。劍刃剛一觸地,龍丘明手腕一扭,反轉劍身,嗖嗖嗖!橫著切了起來,兩條腿被切成了十八段,兩條胳膊被切成了十二段,肚腸切成了肚絲,五臟六腑一片片薄如紙張,脖頸切開,頭顱滴溜溜地在半空中亂轉,雪亮的劍身左一劍又一劍,頭顱被平平的切開,白花花的腦漿子潑灑下來,鼻子被切開,嘴巴被切開,三十二顆牙齒在空中呼嘯著亂飛,血漿子一片片砸在地上,血霧噗嗤噗嗤直衝雲霄。

兩粒眼珠子嗚嗚破空而來,瞪得大大的,是死不瞑目?劍氣如虹,以迷人的速度與迷人的萬千劍花嗤嗤嗤刺了過去,眼球猶如盛夏的紫葡萄,飽滿*的果體被一根銀針輕輕一刺,果汁嘭然四濺,果肉炸成碎片。

這是龍丘明的最後一劍。

龍丘明抬眼敲了敲化成一地肉屑的儲江河,吹落光潔劍身上唯一一滴血珠子,把劍歸鞘。轉身看見夜鶯扶著斷壁站了起來,雖然一張小臉兒蒼白勝雪,但瞧著那雙眸子裡令人心安的沉靜,龍丘明知道她並無大礙,於是一顆心搖搖晃晃的總算落到了實處。

“你又不是殺豬的,殺一個人而已,幹嘛殺得那麼賣力?”夜鶯似乎有些生氣。

“大概是以為你要死了吧。”龍丘明心有餘悸,緩緩坐在地上,抬眼望著立在一片廢墟之中的少女。

東方逐漸顯出一抹魚肚白,上京城早起的民眾推開房門,驚喜地發現大雪悄然而止,一大群覓食的麻雀響亮的扇動翅膀,從一片房屋飛到另一片樓宇。

只有它們知道,剛剛過去的漫長一夜,發生了怎樣的一場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