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拳驚破萬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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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拳驚破萬軍重
大陸上有一種說法，叫做“獸人無甲，精靈無城”，說的是獸人捍勇，臨戰不著甲冑，戰到渾身浴血遍體鱗傷依舊鬥志不減，而他們的強韌生命力和生存本能也使得一般的鎧甲成了多餘的累贅。
而精靈是天生的魔法師，即使不用修煉，在成年之後也能本能地掌握幾種基本魔法，所以精靈居住的地方無論大城鎮還是小村落，都可以奢侈地用層層的魔法壁建立起安全的空間，根本不用修建城牆之類的東西。
當然，隨著時光的流逝，世界總是在變化的，隨著人類的崛起，戰鬥模式的改變，如今的獸人一族，能夠完全保持“無甲”這份榮耀的，也只剩下純粹強調速度的鷹族和豹族而已了；至於精靈無城的驕傲，也在人類鋪天蓋地的人海戰術下變成了笑話，即使是最為固執的高精靈，也不得不建立起龐大的精靈之都自保。
不過精靈的城市終究和人類不同，並非依賴厚實的土石城牆進行防禦，而是將自身的魔法天分發揮到極至，以精靈一族的根本重寶“黃金樹”為能源核心，用植物系魔法催生無數參天巨木構建出防線，集防禦和魔法增幅的功能為一體，達到以少量精靈對抗眾多敵人的目的。
然而這種強力城市也並非通用於所有精靈之間，比如黯精靈生存在地下，沒有陽光自然也沒有樹木可以驅策，蘑菇之類東西屬於菌類，不受植物系魔法的影響，所以雖然“黃金樹”那種近乎於超級魔獸的東西可以不受光線的限制，在地底生長，但是黯精靈的城市也只能驅策各種地底生物用巨石修築起來。
與之類似的就是血精靈了，血精靈以血系魔力入體增強體制，九成以上的族人都能成功受益，堪稱精靈中普及率最高的一種方法，但是相應的，這種魔力和植物系魔法有著極大的衝突，使得血精靈的植物系魔法能力幾乎喪失殆盡，甚至因此失去了掌控“黃金樹”的能力，所以血精靈的城市雖然依舊是魔法都市，但是已經和人類的城市沒有本質的區別了。
“紅色榮耀王城”，也被稱呼為“血都”，整個城市用紅瑪瑙巖建造，雕琢著無數美麗的花紋圖案以及鏤空雕像，遠遠望去一片瑰麗的火紅，直如燃燒的晚霞一般，而且這些城牆不僅僅是美觀，更是優良的火系魔法的輔助媒介，正好配合血精靈最為擅長的火焰魔法，加上城市裡參天聳立的二十八座魔法巨塔，正好可以構成一個巨大到將整個城市籠罩起來的火焰魔法護罩，攻防一體，只要內部法力不枯竭，就絕無被人突破的危機。
血精靈一族擁有的精靈人口大約九萬四五千，此外還有上萬的半精靈和由半精靈再混血生下的人類後裔，同時，還有大量的普通人類與他們混居，所以在血精靈控制的地區“紅色領地”當中的總人口大約是叄十萬左右。
血精靈為了融入人類世界，在歷史上接受了許多王朝的冊封，這些當年的強過如今大多已經煙消雲散，反而是一直以弱勢姿態出現的血精靈一族整整保留了十七個親王和五六十個公爵的封號。
本身的實力加上數百年羅織的關係網，使得血精靈的領地以永久中立的姿態一直屹立於人類世界當中，在變幻紛繁的人類世界中成就了一段久的傳奇。
“紅色榮耀王城”的常駐居民大約十餘萬，其中四萬是血精靈，他們負責維持著這座魔法都市的魔力運轉以及各種研究，同時參與這些工作的，還有上千人類魔法師和上萬的魔修士以及魔法學徒，剩下的居民則承擔著維持城市各種生活供應的工作，使得城市能夠繁榮地發展起來。
由於城市的形態以及統治者的種族特性，使得這座城市遠遠比其他的人類城市來得美麗、潔淨、安寧以及和平。
陳玄風和金蘿紗已經來到這座城市兩天了。
前些時候他們暫時壓下其他事務，趕來“紅色榮耀王城”的決定是正確的，因為當他們悠哉遊哉地飽覽山水的時候，受到“傭兵帝國”委託的“白夜騎士”已經率領了數千人的使團趕赴“紅色榮耀王城”了，雖然在陳玄風的計畫裡他不用和對方爭先，但是也不能太過落後了，所以兩人不久之後就啟程了。
當他們到達城市的時候，正好是“白夜騎士”海茵茨率眾離開的時候，來的時候他身邊就帶了數千人的精銳，走的時候又多了數百人的魔法軍團。
其實關於這件事，人類高層也很無奈。
本來“紅色榮耀王城”作為“聖紋章”歸還的終點是一件絕密的事情，所有了結真相的人都盡力保守著這個祕密，因為每多一點機密，就多一點安全保。
然而當“紅日騎士”莫名死亡的訊息傳來的時候，情況就不同了。
如果他是死在獸人的手中的話倒還好說，人類依舊可以團結一心，依靠無間的合作保守祕密。
可是當凶手的嫌疑落在了“翰月騎士”身上的時候，憤怒和驚恐的“傭兵帝國”王室卻完全不肯聽任何規勸，執意要用大軍護送神兵回國，根本不管走漏訊息的危機，按照王室官員的話說“既然有人連同胞都可以謀殺，那麼怎麼能夠指望他們保守祕密呢？”人類世界各大勢力中沒有力壓各方的強者，所以最終只能妥協，讓“傭兵帝國”隨意行事，更派出珍貴的魔法軍團保護，以安撫這個帝國的憤怒。
陳玄風和“白夜騎士”的隊伍在城門口擦身而過，然而這位冒充人類的狼人領主完全沒有尾隨隊伍伺機下手的打算，而是就這樣輕輕鬆鬆地放過了對方，然後像普通旅人一樣帶著金蘿紗在城市的旅館裡住下，更花了兩天時間修整和購物，直到兩人面貌煥然一新，揹包裡也補充好了各種有用沒用的東西，才施施然離開了這座城市，消失在了附近的山嶺密林中。
當然，這一切“白夜騎士”海茵茨都完全不知道，他依舊帶領這自己的使團，在南方各國軍隊的護送下，浩浩蕩蕩地向北而去。
“十界紅蓮劍”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裡，等待下一個主人的喚醒。
海茵茨這一段的心情也非常煩亂，倒不是他和死去的“紅日騎士”英特雷達交情特別好，事實上自大狂暴又戰力平平的英特雷達從來不曾讓人喜歡過，後來他插手“傭兵帝國”和“庫塔部落聯盟”的戰爭的事情更是讓人?視，真正讓海茵茨煩惱的，是整件事情的影響以及背後隱藏的陰謀。
一位“聖紋章騎士”身死，引動一個人類帝國的憤怒，偏偏這種憤怒還是對內發洩的，而這個帝國又正好是光明聖殿在戰爭中最重要的合作伙伴……總之，情況非常糟糕。
而更讓人憂慮的是，英特雷達真的是“翰月騎士”卡羅爾殺的倒也罷了，如果不是的話才真的讓人擔心，因為那代表還有一支黑手隱藏在暗處，謀劃著什麼陰謀，而他們卻絲毫不知道對方的真正意圖和實力。
海茵茨是光明聖殿專門培養的眾多“聖紋章”傳承人選中資質最好的一個，在融合“聖紋章”之前已經是擁有六級“月炎鬥氣”的劍宗了，而且不僅是武技超群，忠誠不二，他的神術造詣、魔法知識、內政外交、國策軍略都非常出眾，所以雖然沒能開啟“聖冰荊棘光環”成為“聖盃騎士”，卻依然穩穩地壓倒了眾多競爭者，成為了“聖槍昆尼隆”的繼承者。
這樣一個優秀的人物自然有著不同尋常的地方，海茵茨天生就有一種玄妙的第六感可以感覺未知的吉凶，在進軍聖域之後，這種直覺更是加倍的敏銳，遇事決斷往往十中八九。
然而這一次，他的直覺卻是一片模糊，冥冥中似乎有一種莫大的神祕力量遮蔽了他的心靈，使得他雖然隱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向著自己靠近，卻偏偏無從分辨那是什麼，甚至無法確定那究竟是直覺發現的危機還是自己的緊張幻覺，這種茫然，更加重了海茵茨的緊張和煩躁。
離開“紅色榮耀王城”十天之後，風塵僕僕的團隊終於再次進入了沙漠的領域，在國境線上，南方各國的護送軍團將使團的保衛任務移交給了傭兵帝國的軍團，而駐紮邊境的邊防軍更是分出了一支五萬人的標準軍來保護“紅蓮劍”返回國都。
到了這一步，海茵茨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雖然靈覺中的壓力始終未能消除，但是想來在“傭兵帝國”的疆域之內，又有大軍環護，劍聖坐鎮，總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吧。
然而一日之後，海茵茨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海茵茨先生，前面有人攔路。”
一個傭兵帝國計程車官跑來稟報道。
“什麼？難道真的是庫塔部落聯盟的人覬覦這柄‘紅蓮劍’，終於派人動手了嗎？”海茵茨正在馬上沉思，一聽之後連忙問道：“來了多少人？”“一個。”
“什麼？卡羅爾自己跑來了嗎？”海茵茨一驚，知道若是普通高手，即便是一位劍皇也休想攔住一支大軍，敢於單槍匹馬面對數萬軍隊，從來都是劍聖級高手的特權。
“不是，是……是一個女人。”
那士官遲疑道，“隨軍的魔法師說，那好像是一個獸人戰士。”
“獸人戰士？女的？”海茵茨有些疑惑，不過片刻之間就臉色驟變，身影一閃消失在馬上，下一刻已經出現在百餘米之外的地方，然後再次消失，閃現在更遠的地方。
大軍行進必定會將佇列拖得很長，雖然沙漠行軍不必考慮道路問題，使得隊伍可以縮短一些，但是這支五萬多人的軍團依舊綿延了數公里，海茵茨本來位於隊伍中間，此刻情急之下連連施展瞬移的能力，片刻間已經閃動了十幾次，來到了大軍的前頭。
“竟然……真的是她……”如果說剛才猜測到來者身份的時候，海茵茨是全身冷汗的話，此刻的海茵茨就是寒意入骨了。
那女子，立在遠處的一塊高高聳立的赤色石崖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整個人類軍團。
輝煌到如同太陽光環的金色高高盤起，足以讓精靈詠歎的靜美容顏不見一絲波動，一身藍寶石色的戰衣配合典雅的祕銀輕甲，襯托得她的身姿加倍英武。
不過這些都不如她那從靈魂深處勃發的恢弘氣魄，和傲然威儀，來得讓人刻骨銘心。
她僅僅是站在那裡，站在距離大軍數百米之外的石崖上，就憑藉著那股威儀，讓那些身經百戰的先鋒戰士們不敢踏前一步。
海茵茨感覺到自己在顫抖，不是身體的顫抖，而是心靈的顫抖。
海茵茨希望自己認錯了人，可惜，這個女子實在太出眾，出眾到任何人都不會混淆她的身份，更何況，她的雙手還拄著一柄長劍，一柄即使封在鞘中依舊散發著逼人的凌厲氣勢的金紋長劍————聖劍“聖約”，一柄號稱“只要不認輸就絕不會輸”的史詩神劍。
他沒有見過眼前的女子，但是叄年前，不，應該說很多年前，就已經見過她的畫像了。
那時候這個女子還沒有今天的力量，卻已經被稱為獸人王以下的第一武學天才了，光明聖殿從未放鬆過對她的關注，最終卻只能一步步看著她成長，從劍豪到劍宗，從劍宗到劍皇，最後，踏上聖域的輝煌顛峰，成為那威懾整個人類的終極強者。
她的名字是————凱薩琳 暴雪 萊茵，獸人的“聖戰武帝”，楓丹白露領的女主人，一位可以對抗“至尊龍聖”的超級高手。
一個海茵茨無法匹敵的存在。
這才是陳玄風的殺招。
看到凱薩琳的出現，海茵茨終於明白了之前困擾的問題————究竟誰是整個事件的背後黑手？誰會在這一切中受益？當克凱薩琳出現的時候，一切都清楚了，整個事件都是獸人的計謀，挑動各國的爭鬥，削弱人類劍聖的實力，這些都是獸人最需要的東西，之前他為何沒有想到呢？年輕的“白夜騎士”從未如此後悔過，以前“聖紋章騎士”們依仗著傳送魔法陣神出鬼沒，從來不和軍隊同行，獸人雖然擁有兩位“武帝”卻也把握不住他們的行蹤，始終沒辦法將他們個個擊破。
然而這次自己竟然為了安撫“傭兵帝國”王室，而將自己的行蹤如此簡單地暴露了出來，難怪之前一直隱隱覺得不對，卻因為身處人類世界的後方而沒有想到這層危機，才讓自己陷入瞭如此危急的境地。
本來每個劍聖都有自己的“勢”，距離接近到這種地步還想瞞過其他劍聖的話，如果沒有“戰聖”雷門那種修為，就必須有光明教皇那種超級法師施展魔法遮蔽“勢”的波動。
可惜凱薩琳修煉的是天下無雙的絕學“武帝霸皇訣”，不借任何外力屬性，直接倍增戰力，所以當她進軍聖域之後所擁有的“勢”也完全不同於以前的劍聖，那龐大的“勢”雖然充塞天地，卻也與世間萬物乃至時光和空間渾然一體，冥冥間讓人不知其所從來。
之前海茵茨的靈覺被遮蔽就是受到了凱薩琳的“勢”的壓迫，可惜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勢”，所以竟然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一個更強自己數倍的強者盯上了。
至於對方是如何騙過前線的情報人員，如何穿過層層魔法監控網，如何潛入人類世界的，對於海茵茨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該如何在這絕境裡謀求最大的生機。
所以他踏上一步，揚聲問道：“本人光明聖殿‘白夜騎士’海茵茨，請問可是‘聖戰武帝’駕臨？”他試圖搞清楚凱薩琳的目的和低限，從中找出可以應對的方法，畢竟他不是英特雷達那種只會喊打喊殺的莽夫，他的外交能力和謀略都有相當的造詣。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對方並不打算給他發揮的餘地。
凱薩琳只給了他簡單的兩個字：“動手。”
下一刻，凱薩琳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海茵茨面前十米的地方，踏前一步，也不拔劍，只是揮起帶著祕銀拳甲的右手，平平一記直拳打出。
這一拳不快，因為即使是海茵茨背後的普通士兵也可以看清它的軌跡；這一拳也不猛，當拳頭揮出之際甚至連風和塵土也沒有驚起，這一拳更不精妙，沒有什麼玄妙的軌跡或者隱藏的無數變化，只是簡單的直拳正式，然而，當“白夜騎士”海茵茨面對著這一拳的時候，卻彷彿直面一群黃金巨龍的龍威一樣，簡直完全沒有人色了，因為只有身為劍聖的他，才能夠感覺到這一拳的可怕，他可以透過“星幽之海”的能量潮汐波動，清楚地感受到這一拳背後蘊藏的浩瀚力量，以及更凌駕於那力量直上的恢弘意志————那是一種恍如太古黃金巨神般的無上威嚴。
武帝六絕義————拳絕————無限破軍崩轟。
他甚至連召喚神兵都做不到，只能閃動身形，瞬移到身後百米的地方，藉著距離和密佈的戰士來抵擋消耗凱薩琳這一拳的威勢，只要能夠為他贏取一線空閒，就可以讓他施展手段，從容應對。
然而，當他的身影出現在百米之外的時候，抬眼看到的，依然是凱薩琳那包裹祕銀拳甲，近在咫尺的拳頭，那拳頭上蘊藏的力量不僅沒有因為凱薩琳貫穿百米軍陣而有絲毫衰弱，反而層層疊加，如同海潮一樣蘊蓄的更加彭湃了。
擋不得，攔不住，躲不掉，絕對的強勢本來就是“武帝拳絕”的霸氣所在。
閃，再閃，叄閃，還閃。
不停地閃，海茵茨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哭了，雖然他修煉的鬥氣“神之影”的月屬“瞬移”，在劍聖級鬥氣的推動下已經沒有了使用的間隔，更不用擔心鬥氣不足的問題。
可是，瞬間移動可不是跑步，即使如何熟練也好，在移動之前也是要有一個精神定位的過程的，如果萬一移動的落點和什麼東西重合的話，瞬移根本就無法發動。
本來修為到了海茵茨這種級別，瞬移已經接近本能了，否則當初他和陳玄風交手的時候也不會像瘋了一樣滿天瞬移，還可以同時發動迅猛的攻勢。
但是人是不能比的啊，陳玄風再強也只是一個劍皇，眼前的凱薩琳可是“聖戰武帝”啊，單單那有如風山雲海的精神壓力就已經讓海茵茨接近崩潰了，更何況他現在身處的是數萬大軍錯雜的戰場，而不是當初那空曠無人的廣場，無數計程車兵都成了他定位的礙。
雖然行軍將佇列扯成了長條，只要他轉個方向就能避開人群，可是一來他還需要人牆擋住凱薩琳，二來，在凱薩琳那直指透露的拳絕面前，他也真的沒有半分精力轉移方向，只能按照一條直線瞬移，瞬移，再瞬移。
海茵茨是一路瞬移後退，凱薩琳卻是憑藉那匹敵“龍聖”的聖域鬥氣，展現了足以讓獸人中的鷹族和豹族都羞愧的速度，一拳之勢綿綿不絕，腳下卻是有如縮地成寸，一步就能跨越百米距離，拳頭上的力量雖然沒人能夠看見，但是卻絕對不是普通人可以無視的，意志、技巧和力量凝聚在一點的拳勁雖然不外放，卻依然形成了一個直徑十米的強大圓形力場，凡是進入這個力場士兵，立刻就會被龐大如同萬丈海底的壓力擠壓成為肉餅，連同鎧甲兵器坐騎一起揉成一團，卻偏偏連鮮血也噴不出來，若非兩人交手如電光石火一般，讓周圍計程車兵無從反應，恐怕這恐怖的威勢已經足以讓沙漠的勇士失去鬥志了。
每瞬移一次，海茵茨就感覺凱薩琳的拳頭距離自己的鼻子近了一些，沒後退一段距離，他就感覺那拳頭上的力量有增強了一層，這種好比眼看著比蒙巨獸要從自己頭頂踏過的危機感已經讓海茵茨的精神逼到了極限，但是他依舊只能一路後退。
不過，他知道自己還有機會，他在等待，等待凱薩琳的拳勁積蓄到顛峰的一瞬間。
凱薩琳終究不是“戰聖”雷門，她雖然可以發揮超出海茵茨幾倍的力量，但是畢竟不能如雷門一般將這莫大的力量掌控到完美，所以當這一拳的力量蓄積得越來越高的時候，總有一刻會脫出凱薩琳的控制，那時候凱薩琳只有將力量爆發出來。
如果凱薩琳的對手是別人，可能依然無法逃生，可是他海茵茨不同，他懂得瞬移，只要抓住凱薩琳聚氣發招的瞬間，他就有機會逃脫這一招的攻擊範圍。
唯一的問題是，他能夠等到那一刻嗎？海茵茨不知道。
不過幸好，真的給他等到了。
當兩人幾乎貫穿了數里的大軍軍陣之後，凱薩琳的拳勁終於積蓄到了極限，猛然內斂，然後爆發出來，而海茵茨就借了這一瞬間的空，終於轉變方向，橫移開去，擺脫了凱薩琳的追擊。
一離開凱薩琳拳勁的籠罩，他立刻揮手召喚出了神兵“聖槍昆尼隆”，準備擺出架勢，好好和凱薩琳周旋一番，相信憑著自己的瞬移能力和劍聖修為，未必不能從這位強悍絕倫的女劍聖手中逃生。
何況數年來“至尊龍聖”一直和凱薩琳遙遙對峙，凱薩琳在這邊出現的訊息此刻應該已經被魔法師傳遞出去了，只要支撐一段時間，龍聖就會親自殺入楓丹白露的領地，逼迫凱薩琳不得不撤退。
當他這麼想的時候，抬頭卻看見一個大如城門的黃金拳頭迎面打來。
發招的人自然是凱薩琳。
海茵茨終究是小看了這位“聖戰武帝”，凱薩琳雖然拳勁用老，卻依然可以在不可能中尋找可能，所以當海茵茨瞬移躲過那一拳的時候，凱薩琳的拳頭突然一緊硬生生將彭湃暴烈的黃金斗氣再次凝聚，然後反手擊出，那力量化作一道巨大的金色洪流，終於擊中了目標。
“錚——————”出乎意料，當足以貫穿山嶽的一拳，卻沒能將目標擊碎或者打飛，兩者相遇爆發出的是一種金石碰撞的錚鳴，凱薩琳的黃金斗氣彷彿遇到了一座精金打造的要塞一樣，暴烈地炸開了，炸起漫天沙塵。
“那是……‘聖槍昆尼隆’的異能？”凱薩琳淡淡地問道。
“咳咳……神兵異能，名為‘絕對守護’，倒是叫暴雪夫人見笑了。”
煙塵散開，海茵茨的身影顯現出來，周身一道道金色的光環籠罩，塵土絲毫無法靠近他的身體。
然而他嘴角的血跡卻表明了，這個名為“絕對守護”的異能，並沒有真的將他絕對地守護住。
“也好，開始神兵戰吧。”
凱薩琳不再廢話，緩緩拔出那柄金色的聖劍。
在她背後，一道筆直寬闊的血色道路延伸出數公里之遠，十米寬的道路上處處是攆成肉醬的沙漠戰士的屍體，方才一擊，凱薩琳生生貫穿了數里的軍陣，片刻見死傷的戰士便已經超過了一萬。
“武帝”之威，從來都需要用鮮血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