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有亦雪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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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有亦雪已足夠
第70章：有亦雪已足夠
褚燼琰看著褚皓淵面前的一方小茶桌，而茶桌上卻是擺滿了茶蠱，茶具等沏茶之物，茶壺與茶杯皆是以上好的紫砂所制，古『色』古香，『色』澤溼潤，倒也和眼前正準備沏茶之人倒也顯得相得益彰。
褚宸澤則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說道：“大哥好生逍遙啊，這秦王府就不知比我晉王府好多少倍，不說別的，單說院子裡的那花吧，真是美的很呢。”
褚皓淵只是笑笑道：“那是你自己懶得打理，還怨起我來了?”
“那你秦王府的門口呢，落葉一堆堆的，真是討厭。”褚宸澤說道。
“呵呵，你若不喜歡，我這便叫人去打掃。來人。”這時，從門外進來了一個灰衣僕從，褚皓淵對那人說道：“晉王殿下不喜歡秦王府門口的落葉，你派人打掃一下。”
那人領了命令便出去了。
“四弟，這可滿意。”褚皓淵說道。
褚宸澤也不過就是一句玩笑話罷了，沒想到褚皓淵卻當真了，便道：“這麼說來，我今日若不踏足你這秦王府，大哥是斷然不會打掃的？”
“有什麼可打掃的，反正我又不能出府。”褚皓淵說道。當年被廢除太子之位，天燼國的帝王，也就是他們的父親，父親也算是對得住他褚皓淵上，封他為秦王，可是，他褚皓淵從搬入秦王府開始便給自己下了禁制，如無必要，這一生，絕不踏出秦王府半步，如此絕決，對自己可算是狠得夠徹底。
褚燼琰看著那兩人互相打趣的樣子覺得好笑，但是，現在可不是閒事家常的時候，素月還等著救命呢。於是開口說道：“今日前來秦王府，實有不情之請，還請秦王殿下成全。”
“成全？呵呵，好生嚴重的詞啊，我連太子之位都已經成全給你了，又有什麼東西不能給你？你要什麼？能想到來我府中要的東西，肯定是稀世之珍。”褚皓淵依舊是一幅隨意的樣子。
褚燼琰聽著褚皓淵這備話，心中不由得一振啊，是啊，褚皓淵這話說的，好像如今他褚燼琰太子之位是名不正言不順似的。
褚燼琰不動聲『色』的說道：“哼，秦王殿下既然把話都說開了，那好，我也要問出我心中的疑問。”
“左一句秦王，右一句秦王，莫不是我這個廢太子久未入朝，已然不配做你大哥？真是可悲可笑啊……哈哈……”褚皓淵的話中雖然極至諷刺之意，笑聲中卻夾雜著無奈與寂寞，雖然褚皓淵這樣輕淡的語氣讓人覺得不過也就一句玩笑話罷了，但褚燼琰可不這麼認為。
褚宸澤見褚皓淵與褚燼琰之間的氣氛不對，想打破這樣的僵局輕笑道：“呵呵，大哥，我們兄弟好久沒見了呢，又不著這樣啊。”
褚皓淵一記白眼掃過來：“你給我閉嘴。”
“褚皓淵，你丫的還真是個妖孽……”褚宸澤被徹底給惹怒了，脫口就罵。
褚皓淵“呵呵，其實，我倒也真希望自己真得是隻妖，至少，我可以遠離紅塵紛擾。”褚皓淵一邊將剛沏好的茶遞給褚燼琰和褚宸澤：“來，嚐嚐看，我沏的茶怎麼樣？”
褚燼琰接過“大哥，這是哪裡話，現在的你何不是遠離這囂煩的人世？”褚宸澤“這茶，還真是好茶呢。”
“是啊，亦雪也說很好喝呢，你們可知道這茶從生長到這杯中之物，這中間要經過多少工序麼？”褚皓淵一邊自顧的說著一邊繼續手中的活：“不說別的，單說這沏茶吧，就是要經過燙壺、置茶、溫杯、高衝、低泡、分茶、敬茶、聞茶、最後才可品茗。然而卻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沏出一杯好茶來的。並且茶類不同，所用的方法也就不一樣了，就好像兩位面前的這杯，我可是費了好大的一番心思呢。”
“如此說來，大哥的沏茶功夫已經出神入化了？”褚宸澤說道。他素來就不喜歡茶的味道。
“呵呵，你嚐嚐便知。”褚皓淵說罷將剛剛沏好的茶遞給褚宸澤。褚宸澤看著眼前的紫砂茶杯，杯中不斷飄出茶的味道，皺眉說道：“大哥，你知道我討厭茶的。”
“試試看嗎。”看著褚皓淵臉上笑意，再看看旁邊的褚燼琰一幅很享受的樣子，心下想道，或許也沒那麼難喝吧。接過茶杯，放到鼻下輕嗅，眉『毛』糾結，真是，不習慣啊。將茶杯放到脣邊珉了一下，立時將那茶杯重重的放到桌上微怒：“大哥，你這是在為難我。”
“以我如今的地位，我不過就是一個廢太子，哪敢為難晉王殿下呢？”褚皓淵說道。依舊是那幅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大哥，這茶我也喝了，你可告知我為什麼請求父皇廢除你？”褚燼琰說道。
“你真得想知道原因？”
“是，我不想別人說我這個太子是靠謀害兄長所得來的。”
“那又如何？在你被策封為太子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成為眾矢之的。”褚皓淵看著眼前的兩人幽幽的說道，這兩人都是他的弟弟。
“呵呵，對於我來說，這一生，有亦雪已足夠，至於這天燼國的儲君，我沒興趣，更別說天燼國的皇帝了。”
“人生不過虛空大夢一場，韶華白首，不過轉瞬。又何必執著呢？”
“不過轉瞬，呵呵，大哥，你這可是一夜白髮的啊。”褚宸澤調笑道。褚宸澤記得，三年前的七巧節，不知為何，褚皓淵一夜白了頭，群醫術手無策。而就在第二日，褚皓淵以得怪病向皇帝請求罷黜他這個太子，然而皇帝也答應的很快。廢除了褚皓淵的太子之位，立褚燼琰為太子，而褚皓淵賜封秦王，搬出東宮，從此，褚皓淵沒有再入朝堂議事。這一廢一立，速度之快令人乍舌，震驚朝野。難免有人不心懷揣測，有傳言說是褚燼琰為了奪得太子之位而陷害褚皓淵，然真相是怎麼樣的，只有當事人知道。
褚皓淵淡然說道：“對了，你們來我府上到底是為何？”
“素月回來了。”褚燼琰看著褚皓淵，這人，真得對於紅塵凡事都放下了？
“哦，她回來了啊。然後呢？”
“中了蝕心毒，所以特來請大哥救素月一命，贈我靈丹妙『藥』，以救素月。”褚燼琰說道。
“靈丹妙『藥』，你真當我是修煉成仙了麼？”褚皓然放肆的大笑，好一付悠然自得的脾『性』。
“大哥明知我要的是什麼，何苦打馬虎眼？”褚燼琰雙目如潭，嘴角微微彎成一個很懾人的笑意。
褚皓淵停止了笑聲，嘴脣微啟一字一頓只吐出四個字：“玉冰天蠶。”
“是。現下，也只是玉冰天蠶才能救素月了。”
褚皓淵和顏悅『色』的說道：“素月是怎麼中了蝕心蠱的。”褚皓淵知道這蝕心蠱的厲害，他從一本古籍上看到過，據說，此蠱一旦中下，蝕骨蝕心，一旦發作，生不如死，死不如生。讓人不生不死，受盡痛苦折磨，而此蠱沒有解『藥』，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所以，也只能由施蠱之人解。這種施蠱術法在天燼國已經失傳了上百餘年，沒想到，今日會重現，而且中毒之人還是褚素月。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中了這蠱毒的，但是我知道，如果不拿玉冰天蠶回去救素月，素月必會被這蠱毒折磨至死。”褚燼琰說道。
傳說玉冰天蠶乃是王母蟠桃園中之物，『性』至陰，劇毒無比，其絲刀劍不斷，是由一名叫若未的仙子看養，因若未仙子不甘天宮寂寞，盜走玉冰天蠶私下凡間。到得凡間後，若未仙子私配凡人，然天蠶也與凡間普通蠶兒相配，產出千萬條小蠶兒。人類以天蠶所吐之物織衣，刀槍不入，水火不化，助人修行。後因天宮知若未仙子違法天條盜走玉冰天蛋，並私配與凡人。王母令天兵天將捉拿若未仙子，若未仙子不甘心被抓，與天兵大戰，眼看若未仙子要敗了，玉冰天蠶夜吐絲五千，仙子將其絲織成九天寶衣，繼續與天兵大戰，仙子得九天寶衣，所向無敵，但最終還是敗了，因為若未仙子忘記了，這玉冰天蠶本就是王母之物，王母收回玉冰天蠶的所有法力，將其貶為普通蟲子，生生世世不得入天宮。而若未仙子被王母剔了仙骨，永壓於九山之下。從此，玉冰天蠶不過就是傳說了，而褚皓淵手中的這隻玉冰天蠶更是人間罕見，卻不知怎被他得到了，萬物皆是相生相剋的，雖說這玉冰天蠶是至陰至毒之物，但是隻要使用得當，亦可解百毒，而這玉冰天蠶正可解素月身上之蠱。
見褚皓淵褚燼琰說道：“大哥莫不是捨不得給我？”
褚皓淵嘴角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說道：“我若不給，你會不會搶？”
“如真是這樣，為了素月，我也只好得罪你秦王殿下了。”褚燼琰說道。
“太子殿下想要的，我怎能不給？你自己去取吧。”褚皓淵放下手中茶杯說道。
褚宸澤說道：“呵呵，這就不好了嗎，真怕你們剛剛會打起來，兩個都是我的兄長，若真打起來，我倒還真不知道應該幫誰了。”立刻起身要同褚燼琰一起去後院祕室找玉冰天蠶，褚皓淵見此說道：“只能太子殿下一個人去，宸澤你留下。”
“為什麼，大哥？”褚宸澤一臉的不解。
“玉冰天蠶喜陰，至毒，以你現在的身體，你能去到冰室麼？還要從冰室中將它捉了來出？你別去添『亂』就好。”褚宸澤聽著這話，要拿到玉冰天蠶必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現在恨透自己的身體了，為什麼會從孃胎裡帶出這麼個病來，這病一旦發作起來，便會痛不欲生，但是好生將養，也不會出什麼岔子，只是跟定他一生了，許多事情想做去因為身體有病而不能去做。
“可是，二哥一個人去……我擔心……”褚宸澤泱泱的說道，他也知道這玉冰天蠶劇毒無比，何況又是在對於天蠶最為有利的冰窖之中，說不擔心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