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第75章 悅己者容

正文_第75章 悅己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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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75章 悅己者容

待人走後,白子慕捻起一個花生扔進嘴裡,“終於走了,哎呀,一身輕鬆啊。”

“九妹,如今你想怎麼做?”與他相比,敖京墨的神情卻沒有半分鬆懈下來。“既然你當初離開是因為不知道他喜歡的到底是你還是渝西,而今他中了忘川河水的毒,也將慢慢忘記這些事情。你,怎麼辦?”

敖傾珞苦笑一聲,“還能怎麼辦?我與他,註定是無緣。”

渝西死後,她看開了許多。那時候她去找薊歌之,已經做好了心傷的準備。而今薊歌之要忘記了,對她來說,還能怎麼辦呢?

就像白澤大哥說的,她是仙,一世很長很長,她不可能揪著一段感情不放手。更何況,在黑氣襲擊她的時候,她的心就死了。

“九妹,我覺得他喜歡的真的只是渝西。你也不想想,他無緣無故的怎麼會對你那麼好?區區一個凡人,又是救鮫人,又是陪著逃亡,又做吊床什麼的,還不是因為他有好感?你怎麼知道,他為你做的這些事是為了誰?”看到她的神情,敖京墨不由又唸叨起來。

“三哥,你說話也太直接了吧。”白子慕不贊同地說道:“你應該婉轉一點,至少先誇一下我的好再打擊她嘛。”

敖京墨一挑眉,“想吃望月砂?”

對方立刻望天。

“三哥,他還要多久才能甦醒?”

“快的話,兩三天。”敖京墨看她氣餒,不由將手放在她肩上安慰道:“如果你執意想問清楚的話,也不是沒有機會的。我會用藥將毒性的擴散速度減緩,等他醒來後,興許還能記得。”

“真的嗎?”

“嗯。”敖京墨點頭,“在那之前,你先好好休息吧。”他又轉向白子慕,道:“不知道這位國主有沒有什麼故事還要說一說?”

他將“故事”兩字咬得極重,彷彿在暗示著什麼。

白子慕搖搖頭,“三哥,多大的人了,還要聽什麼睡前故事?還是說你想聽書生半夜背書背到打盹,醒來後看到豔鬼撩著大腿爬窗而來的故事?”

敖傾珞噗次一聲,笑了出來。

見他沒有要說的打算,敖京墨在心裡嘆了口氣,只能作罷。“算了,你不要後悔。”

“珞珞,為夫送你回房吧。”看著敖京墨起身去找薊歌之,白子慕笑眯眯地湊了過來。“為夫可以給你講故事講到天亮喲。”

敖傾珞出乎意料地答應了下來。“走吧。不過故事就免了,我想好好地睡一覺。明天不到日上三竿不許吵我。”

“那為夫陪你一起睡可好?”

“不要。”

“你陪為夫睡可好?”

“我喊三哥過來可好?”

“不好,怎麼能三個人一起睡呢?”白子慕笑道,“不然給你唱歌如何?你可以順便給為夫伴個舞。

“哼,你是想看到豔鬼撩著大腿給你跳舞吧!”敖傾珞錘了錘他的胸口,臉上的笑意還未褪去,一股擔憂卻漫了上來。

“你說。如果他看到我這幅模樣,他還會喜歡我麼?”她摸著自己的臉,喃喃道。

聽到她的話,連她都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想放下哪裡有那麼容易,到頭來,她還在惦記著他。

“為夫覺得你這模樣挺好的。因為我敢保證這三界裡看到你的臉還敢喜歡你的,只有為夫一個了。”白子慕拍拍胸口,“怎麼樣,有沒有很感動?”

“去去去。”敖傾珞翻了個白眼,一個念頭從心中掠過。“子慕,想必你見過很多美女吧?”

“美女?”他笑了,“這天下只有比我好看的才算美,你覺得有這種人嗎?”

“那你覺得我算美嗎?”敖傾珞踮起腳尖,認真地看著他。

白子慕抬起她的下巴審視了片刻,眼神逐漸深邃,好像要把她的模樣刻進眼裡。

“珞珞,你知道的。在我眼裡。。

“你也就這樣吧。”他鬆開手,仰頭看屋簷搖動的風鈴,嘴角若有若無地掛著一絲促狹的笑。

“你!”敖傾珞氣得跳腳,“那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說吧,是不是要我娶了你為民除害?”

“你幫我。打扮一下好不好?”敖傾珞緊張地絞著手指,“我希望他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我,是漂亮的。”

白子慕臉上一黯,正欲說些什麼,迎面突然走來兩個宮女。

“參見九公主。參見國主。”宮女畢恭畢敬地給兩人行了個禮,又對敖傾珞道:“公主,洗澡水已經準備完畢,還請公主沐浴更衣。”

敖傾珞點頭,“好,退下吧,我自己來。”

“是。”宮女們福了福身,爾後喚了其他的宮人一起離開。偌大的宮殿裡,瞬間只剩下她和白子慕。

她睨了白子慕一眼,“你可以回去了。”

白子慕卻徑自將她抱起,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殿中。“啊呀呀,難得珞珞把閒雜人等都支開了。為夫怎麼能浪費你精心製造的大好機會呢?我身上也挺髒的,不如。我們一起沐浴?”

他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好心情地向上一挑,眼裡倒映出池子的波光,閃了她的眼。

“色狐狸,你快放開我!”敖傾珞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腰,對方果然吃痛鬆手,將她扔進了水池裡。

“白子慕,你快給我滾出去!”溫度剛好的泉水打溼了她全身,幸而有滿池的花瓣將她遮住,才不至於被他佔了視覺上的便宜。敖傾珞緊張地用雙手摟住肩膀,一雙渾圓的杏眼憤憤地瞪著他。“不然,不然我就把你打出龍宮!”

“好啦好啦,我只是怕你勞累,特意送你到這裡而已嘛。那麼緊張做什麼呢?”白子慕求饒似的舉起雙手慢悠悠後退,順便用視線勾勒著她若隱若現的曲線。“嘖嘖,身材還行,也就比冬瓜好一點吧!”

“白子慕!她一雙眼都燃燒起來,撩起溫水朝他潑去。“滾!

白子慕笑著避開了池水,道:“珞珞何必生氣,為夫明日教你便是。”

“果真?”敖傾珞往前遊了幾步,趴在池邊看著他。“可不許賴賬!”

他笑笑,“如果你肯讓為夫跟你共浴的話。”

“無恥!”她果然惱怒,抓起一堆沾水的花瓣向他扔去。

白子慕接住一片花瓣聞了聞,道:“嗯,帶著美人香氣的花瓣就是不一樣啊~”

說著,他將花瓣朝空中一拋,步伐輕快地走了出去。“哦呀呀,我就不打擾你沐浴了。明天可記得來找我喲~~”

“哼,混蛋!”敖傾珞憤懣地拍打著水面,濺出無數水花。

有了白子慕的協助,薊歌之醒來後見到的她,一定會很難忘吧?

雖然他會忘記和渝西的種種,可私心裡,她卻想以一個驚豔的形象,給這段情畫上一個句號。

第二日,晴空瀲灩,一切都好。

珊瑚小亭裡,一個妙齡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白子慕身後,垂頭道:“國主,讓君憐來吧。”

“不必。”白子慕搖搖頭,“你今日的任務不是這個。”

君憐領會,“是。”

他開啟手中的茶盒,望著裡面的茶餅沉默不語。一絲憂鬱籠上眉頭,不知道是在想著什麼。

“哎呀,我睡過頭了!”不遠處,敖傾珞提著裙子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她的一頭青絲只用簪子隨便挽起,凝脂般的臉上脂粉未施,雖然樸素,倒也有一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之感。

白子慕夾出一小塊茶餅,悠哉悠哉地烤著。見是她來,竟連眼皮子都懶得動一動。“挺早的了,我本以為你會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敖傾珞用衣袖擦著額上的汗水,訕笑道:“我昨晚失眠了嘛,到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著,不是故意讓你久等的。”

若是白子慕等得不耐煩了,要挽留他肯定得花費一大堆功夫,說不準還要給他佔便宜呢。

也怪她,昨晚徹夜都在想著薊歌之的事情,居然怎麼樣也睡不著了。

白子慕手上的動作依舊未停,倒是君憐自覺地站了出來。“奴婢君憐,見過九公主。”

這一聲好似黃鶯出谷,又帶著入骨的酥軟,直叫敖傾珞出了一身雞皮疙瘩。她退後兩步,認真地打量起君憐來。

從沒見過這般美麗的女子,身上的面板白淨透亮,像雪花一樣白,又絕對不是那種極致到病態的白。她的眉目如畫,最為點睛的一筆就是那雙撩人的眼睛。正視的時候欲說還休,垂眸的時候帶著幾分清純的羞澀,回眸的時候又染上了幾分魅惑。那軟糯的脣瓣像用花汁點出的紅,輕輕一抿,彷彿能聞到醉人的花香。只要有她在,身後的一切都瞬間蒼白成了一張白紙,滿心滿眼裡都只有一個色彩鮮豔的她,一個美麗又撩人的女子。

這樣漂亮的美人,能有幾個男人不心動?

“君憐麼。她痴痴地重複著,道:“‘君寵亦嬌態,君憐無是非’。的確只有你,才配得上這個名字。”

即使是她從小聽慣了別人的讚美,此刻在君憐面前一站,也覺得失去了光輝。

青丘的狐果然名不虛傳,個個都是銷魂蝕骨的美人啊。

不知道白子慕面對她的時候,有沒有那麼一點心動呢?

心念一至,敖傾珞悄悄抬眼看了一眼白子慕。卻見他依舊認真地煮著茶,恍若無人。

君憐扭著腰肢上前,步態嬌媚,卻不帶一絲一毫的做作,彷彿她天生就該是這麼走路的。“九公主,君憐不才,有幸能以綿薄之力伺候你,是君憐的榮幸。”

敖傾珞道:“客氣了,你能教我,我很高興。”

“承蒙公主讚賞,君憐定不負期望。”君憐點頭,又道:“看公主來得這樣急,想必沒有怎麼梳洗打扮過吧。不如讓君憐來為你梳洗一下,也好教你看看我的本事?”

“好。”

得了她的應承,君憐便利落地忙活起來。她取下固定的簪子,散開那一頭青絲,然後手法熟練地挽了一個髮髻。接著,她開啟帶來的妝奩,從中挑選了一根簪子。

那簪子通體純銀,其上開了一朵銀絲掐成的蓮花,垂下來的流蘇鑲著通透的月光石。隨著她的轉動,月光石折射出幽藍的暈彩,很是醉人。

接著便是上妝了。用到胭脂的時候,君憐從妝奩裡拿出幾個盒子一字排開,選取了其中一個。盒子一開啟,一股沁人的花香頓時縈繞鼻尖。

“好香啊。”敖傾珞拿起一個白玉胭脂盒開啟,細細聞著味道。

君憐微微一笑,“這些脂粉可都是國主昨日連夜製成的。他覺著外頭採買的都不大好,便親自制作出來給你使用呢。”

“他怎麼會做這些?”敖傾珞狐疑地看向白子慕。

對方輕咳了一聲,君憐馬上會意。“國主無所不能,只是在旁邊看人做了那麼一次,便融會貫通了。”

想到此處,她掩脣輕笑。

昨日國主喚她即刻從青丘趕來,還讓她教自己如何製作脂粉。在失敗了無數次後,才終於做出這幾個成品。國主如此親力親為,若是能學會化妝的話,今日之事肯定用不著她了。

敖傾珞哪裡知道她在想什麼,摸著胭脂盒子愛不釋手起來。

君憐見白子慕並不做聲,又道:“這胭脂的製法可不是那麼簡單的,首先得選花。這紅藍花每一朵的顏色都不太一樣,須得一瓣一瓣精心挑選,選出一色砂紅的花瓣才好。光是這挑呀,就不知得浪費多少花朵和時間呢。選好以後再用石臼把花瓣搗漿,用細紗過濾後再配上花露蒸成。你看,國主多用心啊。”

說著,她挑了點胭脂出來暈在掌心,又細細勻在敖傾珞的臉上。

敖傾珞摸摸自己的臉,道:“沒想到你這傢伙居然這麼用心。

白子慕見她如此喜歡,道:“給你的自然得用心。”

“真的都給我?”她欣喜地睜大眼睛。

白子慕點頭,“自然。別人我也捨不得給。”

她喜上眉梢,一把將桌上所有的胭脂盒子攬進袖子裡。“如此,我就不客氣啦!”

他笑了,“珞珞,很多年前我送胭脂給你的時候,你還說,這些錢拿去買胭脂還不如去買吃的呢。”

想起了往事,她飛紅了臉,辯解道:“那可是你花錢買的,這是你親自作的,不一樣。”

他笑意更深,“是,不一樣,那可是為夫的心意。”

想到白子慕在燈下認真地挑著一片片花瓣的樣子,一抹笑悄然躍上敖傾珞的嘴角。

君憐用簪子挑起一點胭脂,點在敖傾珞的脣上暈開,慢慢抹勻。最後她合上胭脂盒子,退開幾步仔細審視了一番,滿意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