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第58章 空餘恨

正文_第58章 空餘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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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58章 空餘恨

白子慕說到做到,當即就拉著祁天回客棧,洋洋灑灑地寫下無數篇表白詞。祁天看了幾篇,拿起一張問道:“這個什麼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骰子為什麼要安紅豆上去?怎麼按得進去?”

白子慕默默抹了一把冷汗,“還是換一個吧。”

祁天又看了別的,道:“你怎麼寫的都是詩,讀起來多拗口啊?我一個粗人,字都看不懂幾個,別說唸了!不行不行。”

“嘖,我寫得多深刻啊。”白子慕不樂意了,“你把你寫的給我看。”

“拿去吧。”祁天爽快地遞了一張紙來。

白子慕拿過紙,湊在窗邊眯著眼研讀起來。“這什麼字啊,歪歪扭扭的。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美人,我只愛你,你是我的心肝脾肺腎。如果我是禿子,你就是我的假髮。如果我是啞巴,你就是我會說話的喉結。如果我是腳,你就是那與我緊緊相依的腳皮。這。

“咚咚咚!”

敖傾珞一個沒忍住,笑得錘起了桌子。“哈哈哈,寫得比三界第一情聖還好!”

這都什麼鬼玩意啊,天啊,張瑜聽到不會瘋掉嗎?

白子慕笑得四仰八叉的,險些沒摔在地上。“哎喲,祁天,真看不出來,你的情書居然這麼獨特。”

啞巴和喉結,腳板和腳皮!有這麼比喻的嗎?

祁天全然不知道他們的笑點在哪裡,問道:“我難道寫得不對嗎?我句句**乎,聲聲出自肺部,哪裡差了?”

“是句句發乎情,聲聲出自肺腑!才不是什麼**呢!”矯正完他的話,敖傾珞笑得捂住了肚子。“不行了不行了,你怎麼那麼搞笑啊?”

“嘎嘎嘎,笑死我了。這寫得真好,回頭我要念給夥伴們聽!”湯包笑得在地上打滾,毛茸茸的鳥毛在空氣裡飄忽。

相比之下,薊歌之倒是冷靜多了。他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冷眼看著兩人一鳥在發瘋。

笑夠了之後,敖傾珞正色道:“你這雖然是發自內心之言,可實在不能拿去給人表白。你若是當著人家的面說她是你的喉結是你的腳皮是你的內臟,她還不得摔你一臉啊?”

祁天深思了一會,點點頭,“你說得有點道理。那我該怎麼辦?你讓我念詩我實在唸不來啊!”

白子慕抖抖紙上未乾的墨跡,道:“聽我的!”

他咳嗽幾聲用以清嗓,在屋內一邊踱著步子一邊搖頭晃腦地念了起來:“瑜兒,今夜的月色是不是很美?頭頂明鏡高懸,大地萬籟俱寂,我枕著有你的回憶入眠。無奈漸入夢,卻難寐,真是念汝千端好,思汝令人老。我真想牽著你的手,從青蔥歲月裡悠悠走過,一起走到光陰的盡頭。任由時光輕柔起舞,用霏霏白雪一點一點染白我們的青絲。到最後,只願我們能手牽著手,讓肉身消融在蒼翠的林子裡,讓我們的魂魄生生世世不分離。

他念得十分深情,敖傾珞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色狐狸,你是來搞笑的吧?”

他把稿子埋進胸膛,扁嘴道:“你不覺得我寫得很好嗎?珞珞,這可是我幾千年前寫給你的第一封情信啊。

她咬牙切齒道:“真是多謝你的情書了!”

白子慕不提還好,一提她就來氣!

想當年,龍王爹爹還沒給她請教書先生,她的字都是讓三哥給教的。敖京墨成天醉心於草藥,所以很早就自學識字了。初始,她對那些蝌蚪字不感興趣,所以只讓他教了些比較簡單的字就作罷。

某一天,她睡到日上三竿後爬起來開啟窗想透透風,不料一封信朝著她的面門砸來。信封打掉了她頭上唯一一根青玉簪,把她花了半個時辰才盤好的髮髻毀成了亂草。

拾起信封后,她氣得火冒三丈。本想看一看到底是哪個傢伙寫的信,開啟後她才發現,那些字十個有八個她都不認識。

“大地萬什麼俱靜。。。卻難什麼鬼。。。念汝千端好,念汝是誰啊?思汝令人老,哎,這個汝到底是什麼人,不是說她千般好麼,為什麼她會把人變老?”

敖傾珞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三哥說女字的意思就是指女人。那麼這個汝是由三點水和女子組成的,也就是說,這個汝是個有水的女人?什麼女人會有水?啊,我知道了,是潑婦吧!潑婦那麼可怕,肯定把人嚇得變老了。”

繼續讀下去後,她的表情變得奇怪起來。“讓肉身消融在蒼翠的林子裡,讓我們的魂魄生生世世不分離。天啊!”

“三哥三哥!不得了了!有人咒我去死!”

敖傾珞揮舞著信紙,急急地闖進了敖京墨的房中。敖京墨從成堆的藥材後探出頭來,陰森森地笑著:“九妹,你來得正好。餓不餓?三哥這裡有藥,管飽噢。”

“我不喝藥!”敖傾珞往後跳了一跳,想起自己的正事,咬緊牙關道:“三哥,你快給我看一看這個人到底在寫什麼?他居然說要我的肉身消什麼在樹林裡,還要我的魂魄生生世世不分離,這不是咒我不得好死嗎?”

“噢?有誰敢這麼說你?”敖京墨擰緊了眉毛,接過她的書信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他的眉毛慢慢鬆開,嘴角洋溢著揶揄的笑容。“原來如此。”

“三哥,你看懂了嗎?”敖傾珞催促道。

他的眼中劃過一道光,“看懂了。這封信是詛咒信,如果你不回信的話,你的肉身就會跟水一樣嘩啦啦地融化掉,你的魂魄也會留在化成水的肉身裡,不能投胎噢!”

“啊?”敖傾珞嚇得花容失色,顫抖得說不出話來。

敖京墨側過頭,遮住脣邊的笑意。“九妹,這可是要命的事啊。”

“三哥,我,我該怎麼寫?”

“既然他寫得那麼惡毒,我們應該寫得比他毒,對不對?”敖京墨慫恿道。

“對!”她用力地點頭。

“好,讓三哥來教你寫。”敖京墨迅速地研墨鋪紙,道:“我說你寫。”

敖傾珞生怕不回信會讓自己的肉身消融,加上有三哥在幫忙,她便真的聽一句寫一句了。

“開頭就這麼寫吧,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看到敖傾珞疑惑的眼神,他解釋道:“長命,你懂吧?這話是說,我想讓你知道,我的命長得很,絕對不會衰老。”

他解釋得還真像那麼一回事,敖傾珞信了他的話,提筆寫了下來。

“下一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這意思是說,你要是死了,他也得跟著你一起死,用這句話嚇嚇他。”

敖傾珞咯咯笑了起來,“三哥,你真厲害。”

敖京墨面不改色地接下了她的誇獎,“來,繼續。思君令人老,軒車來何遲。

“我知道了!這句話是罵他變成一個糟老頭子,然後上街被馬車撞吧,哈哈!”敖傾珞咬著筆端,賊兮兮地想象起這幅情景。

嗯,光是想想就很解氣!

這回敖京墨是忍不住笑了,“哈哈哈,九妹,真不錯。”

事後,敖京墨以“加強詛咒效力”為由,騙她抄寫百份貼在龍宮各處。收到回信那天,白子慕帶著信飛奔過來,就差沒落下兩行清淚了,“珞珞,為夫懂你的心意了!你果然也是愛為夫的!”

“誰愛你呀!白子慕,你真是過分,居然給我寫詛咒信!”搞不懂為什麼那麼“歹毒”的信都能把白子慕感動成這樣,她奪過自己的信,讀道:“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這不是說讓你滾一邊喝涼水去嗎?”

他眯起眼睛,“這是說你和我共同飲著這長江之水,天天思念我卻見不著我。”

“不,不可能!”她睜大了雙眼,“平生不會想死,才會想死,便還想死。這句話總該是罵你的了吧?”

他沉默了一瞬,“我以為你是寫錯字了。”

“三哥明明是這麼說的!”她堅決道。

三哥多有文化水平啊,一句罵人的“你想死嗎”居然能被他說得如此精彩!

他招了招手,命人拿來一本詩集,開啟指著那一行字念給她聽:“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這句詞是這麼寫的,懂了麼?意思你也該明白的吧?珞珞,你別逗為夫了,嗯?”

“什麼?”拿著書信對著書一頁頁看完,敖傾珞終於意識到她被人耍了。

“該死的敖京墨!”

他竊笑著說道,“珞珞,可別賴到別人的頭上。你的回信如此情意綿綿,還特地貼在了龍宮各處。陣勢搞得那麼大,整個龍宮都知道你喜歡我了。怎麼著,現在想翻臉不認人?”

她抓過回信揉成一團,狠狠砸在他腳下。“我不管!這件事和我無關!”

他從柱子上撕下她貼的信件之一,道:“沒關係,有了你的書信,我這就向龍王求他賜婚!”

“白子慕,你敢!”

他大步離去,留給她一個瀟灑的背影:“走咯~!”

從那以後,她對敖京墨的怨氣就更大了。自此,她和敖京墨的鬥爭正式拉開了序幕。

湯包和薊歌之從未知道這些事情,聽完後,湯包咋舌,道:“國主,九公主也太傻了點吧。

“你給我閉嘴!”敖傾珞又羞又惱,當頭給了他的鳥頭一個爆慄。

那時候還沒有教書先生教她,她哪裡懂得那些詩句的意思嘛!不過就算有了教書先生也沒用,還是一樣被她和敖京墨聯手氣走了。

“可不是麼,傻得可憐。”薊歌之雖在嘲笑著她,到底眼裡的笑意還是真實的。

祁天接過白子慕的書信悄聲讀了幾遍,道:“這個寫得好美啊。”

“是吧!我也覺得很好嘛。”白子慕開心地笑了,“拿去背一背吧,表白若趁早,不怕妹子跟人跑。擇日不如撞日,你看今天天色多好,乾脆趁熱打鐵去跟她表明心意吧!”

“思汝千端好,念汝什麼人老。走在去張瑜家的路上,祁天反覆背誦著情書,腦子都快亂成了漿糊。

“不對,是念汝千端好,思汝令人老。”他低頭看了一眼情信,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頭頂,重新背誦起來。

暮色裡,有個男子鬼鬼祟祟地從祁天面前經過。祁天本是故意藏在了草叢堆裡背書,忽然看到有人向張瑜家去了,行為還如此遮掩,不由警惕起來。

難道此人要對張瑜不利?

祁天顧不得背誦,跟在那人後頭走去。只見那人一身青衣,全身都打理得乾乾淨淨,身上還帶著幾個包袱,不知道里頭裝著的是什麼。祁天疑心包袱裡裝的是些打家劫舍的武器,順手撿起幾塊石頭,打算從遠處襲擊他。

還沒等他解決掉那人,張瑜意外地從屋裡出來了。兩人四目相對,那人愣在當場。

祁天暗叫不好,那人恐怕是想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如今被張瑜撞見,情急之下還不知道會做出些什麼舉動來。他怕驚動對方,離得比較遠,若是那人襲擊張瑜,真不知他到底趕不趕得及!

張瑜看見那人,密集的睫毛撲扇幾下,流下了幾滴淚水。

“夫君,你回來了!”

那人也哽咽著抱住了她,“我回來了。”

兩人相擁而泣,淚光閃爍間,男子解下包袱遞給她:“裡頭都是些特產,快嘗一嘗吧。”

祁天腦子裡轟的一聲,空白如紙。

怎麼會是這樣?

她,她竟有了夫君。

方才背得好好的情書亂成一個個沒有條理的字,在他腦中重重地刺激著他。那一聲“夫君”,那一個擁抱,卻成了傷他的利器。

掏出懷中的情書,他苦笑著撕碎。紙屑在月光下飛揚,像一隻只靈異的白蝶。

多情自古空餘恨,他和張瑜認識得太晚了。

向著圓如玉盤的明月,他喃喃道:“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