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第151章 必須離開她

正文_第151章 必須離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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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51章 必須離開她

為了爭分奪秒地救活敖傾珞,幾人火速趕回了龍宮裡。敖京墨點起了返魂香,放在敖傾珞的枕邊。

返魂香的味道素來馥郁,白子慕從不曾喜歡過這甜膩的香氣。可是此刻他竟覺得這香氣無比好聞,簡直就是世上最好的味道。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敖京墨、白子慕和陵遊三人圍在桌邊看著魂燈,誰都沒有說話的心思。返魂香的香氣如雲,縈繞在三人的鼻尖,似乎還有些安定心神的功效。

不知道等了多久,白子慕快要失去了耐心。他望了望屋裡虛掩的門,生怕有風鑽進來把魂燈吹滅,趕緊起身將門關好。

門一關上,只覺得屋裡忽然有股清冷的氣息掠過。下一秒,那盞古樸的魂燈終於慢悠悠地燃起了黃豆大小的火苗。

“成了!”陵遊激動萬分,又怕把魂燈給熄滅了,趕緊捂住嘴巴連連後退。直到退到了牆邊,他才撤開手小聲歡呼了起來。

白子慕放輕了步子走到敖傾珞面前俯身一聽,她的胸腔裡傳來一陣有規律的心跳。雖然微弱,但好歹是活過來了。

“珞珞。他再也抑制不住激動的情緒,握住她冰冷的手不斷摩挲著,想給她一點暖意。“為夫就在這裡等著你醒來。別忘了,我們還要舉辦婚禮呢。”

敖京墨給她把了把脈,臉上多了點喜色。只是想到她身上的傷,那點開心又馬上化為了擔憂。“別高興得太早。她的傷太重了,犼的火焰對龍是毒藥,想治好她沒那麼簡單。”

白子慕沉聲道:“你有法子麼?”

他望著敖傾珞,咬牙道:“只能先試一試幾個方子。陵遊,你去找下古籍。”

這傷情十分棘手,犼已經很多年沒出現過了。在以往的時候,龍族若是遇上了犼都是死路一條,哪裡會有什麼醫治的例子?只能憑著他的醫術拼一拼了。

白子慕在這裡幫不上什麼忙,於是也懶得在這裡添亂,轉而走到了關著黎瑜琛的牢裡。黎瑜琛被穿了琵琶骨,渾身難以動彈。見到白子慕悠悠而來,他惡毒的眼神在他臉上流轉。

“白子慕,你想幹什麼?”

“我說我沒想好,你信不信?”白子慕語氣輕鬆得好像只是在郊遊。“你要不要來支個招?”

黎瑜琛瞪了他一眼,扭頭看向窗外。

白子慕笑著拍拍手,君憐馬上從外頭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你要不要感謝一下偉大的三太子?他在百忙之中還記得給你煮藥,還真是可歌可泣,可贊可頌啊。”

黎瑜琛盯著那碗熱乎乎的藥汁,道:“你覺得我會喝?”

他挑眉,“你覺得你能拒絕?”

君憐扭著腰身款款而來,媚笑道:“這位爺,君憐來伺候您。”

她將藥放在旁邊的桌上,伏在黎瑜琛耳邊輕呵出一口氣。溫熱的氣息帶著女子的芳香,恰如其分地起到了挑逗的作用。抬眼望向君憐,她笑得酥軟入骨,真是人間極品。

君憐見他成功被吸引了注意力,不由笑了幾聲,以極盡嫵媚的姿態撫上雲鬢。她拔下固定頭髮的簪子,一頭青絲盡數散了下來,甩動間風華無限。正當黎瑜琛失神的時候,她眼神一凌,簪子迅速切開了他的胸膛。

“你!”黎瑜琛回過神來,意外地看著她。

君憐臉上依舊笑意盈盈,手下的動作卻絲毫不拖泥帶水。她將簪子斜刺進去,在他胸膛中間剜出一片血肉。接著,她拿起一碗金黃的蜂蜜在他挖出的傷口內壁塗上薄薄的一層。最後,君憐拿出一個瓷瓶開啟,將瓶口伸進了他的傷口裡。

黎瑜琛才從剜肉的痛苦裡緩解過來,忽然又覺得傷口裡癢癢的。他低頭一看,那瓷瓶裡裝的竟然是無數只小螞蟻。君憐嬌笑著收好瓷瓶,一手放在他掀開的皮肉上,再移開時,那裡的傷口竟然自己癒合了起來。

“啊呀,君憐的記性真是差,怎麼把螞蟻忘在裡頭了?”君憐捂著嘴巴,似乎很是悔恨。

“你!!”黎瑜琛咬牙切齒地罵了起來,“你這個賤女人!”

君憐將他的胸口挖出了茶盞大小的洞,放進蜂蜜和螞蟻后又將表層的皮肉癒合了起來。這樣一來,螞蟻被悶在裡頭不停地啃咬著蜂蜜,讓他不斷地感覺到痛和癢。奈何他的傷口已經痊癒,除非他能將傷口再度挖開,否則任他如何撓都好,都無濟於事。

在他難聽的怒罵聲中,君憐嫌棄地掏了掏耳朵,然後端起藥碗毫不留情地給他灌了下去。

“這位公子,說了這麼多話該渴了吧?”她迎上黎瑜琛殺人的眼神,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笑得如沐春風。“感謝你對九公主的招待。作為回報,君憐也一定會好、好、回、報。”

君憐既然是白子慕身邊得力的人,當然不會只是美貌的花瓶。黎瑜琛一方面要為敖京墨試藥,另一方面要給白子慕的手下折磨,這樣的日子可想而知。

白子慕看了一會兒,只覺得黎瑜琛的喊叫聲越來越刺耳,牢裡的空氣似乎也變得越來越渾濁起來。他穩了穩心神,大步離開了大牢。

本以為看到黎瑜琛過得不痛快會讓他的心情好一點,可是他錯了。黎瑜琛再怎麼難受都好,也換不回敖傾珞的命。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五天。

五天過去,敖傾珞沒有半點的好轉。初時,敖京墨還能寫出幾個方子給她試藥。但隨著一碗碗藥下去,最後連他也失去了信心。

白子慕坐在床邊,理了理敖傾珞的碎髮,道:“真的沒有法子了麼?”

時間拖得越久,恐怕能治好的希望就越渺茫。

敖京墨抬眸看了一眼自家妹妹,忽然覺得心裡百般煩躁,索性將手頭的書籍狠狠擲在了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治不了。他按摩著太陽穴,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陵遊撿起書隨意翻了翻,安慰道:“京墨,你這醫術在三界裡也算是頂尖的了。只不過是因為事關阿九,你才會亂了套。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我知道你有辦法的。”

敖京墨拿回書籍翻動著,突然手指一壓,將書本定在了某一頁。“這個法子。

他的眉頭越擰越緊,“這裡的方子跟我用的一模一樣,只是多了個藥引子。”

白子慕聞言,道:“什麼藥引子?”

不管是多難得到的東西,他都一定會將藥引子取來!

敖京墨望著他,緩緩地搖頭。“這藥引子犧牲太大,還是另尋它法吧。”

白子慕朝他走來,意欲搶過他手中的書看一看其中內容。“犧牲又如何?哪怕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會給。”

敖京墨按住手裡的書,嘆氣道:“這藥引子是。九尾狐的一條尾巴。”

“又有何難。”白子慕不假思索地說道:“我現在就可以給。”

“你瘋了。”敖京墨不贊同地看著他,“你知道失去一條尾巴意味著什麼嗎?而且這副藥不僅需要尾巴做藥引子,最關鍵的是還需要尾巴的主人用自身的法力灌輸進煉丹爐裡煉藥!”

九尾狐剛出生的時候只有一條尾巴。隨著歲月的增長和修行的加強,剩餘的八條尾巴會逐一長出來。可以說,九尾狐的尾巴是靈氣凝成的。若是失去了一條尾巴,對於九尾狐來說無異於是重創。

白子慕法力雖然在青丘國裡是一等一的強,可是失去一條尾巴後還要賠上自己的法力。雖然尾巴會長出來,法力也會恢復,可是他五百多年前因為救敖傾珞而中了很深的毒,敖京墨至今都只能將毒抑制而不能清除。白子慕如果這麼做了,他體內的毒就會復發,到時候會造成什麼後果。

連他也不能預測。

白子慕哪裡聽得進他的話,立刻將九條尾巴甩了出來,手起刀落間,一條斷尾就落在了地上。

“為了她,一切都值得。”

事已至此,敖京墨也無話可說。

“其他的藥材我這裡都有。你休息幾天,再去煉藥吧。”

失去了一條尾巴,白子慕臉色變得慘白。他邁著虛浮的步子,堅定道:“不必了。我可以之後再休息,可是珞珞怕是等不了那麼久了。”

救人貴在時間。如今藥引子已有,他不能再拖。

敖京墨將藥材配好,又把他銀白色的斷尾磨碎了混在其中放進煉丹爐裡。臨走時,他拍拍白子慕的肩膀,認真囑咐道:“別逞強。你若出了什麼事,婚禮可就舉行不了了。”

這個人三番四次救了九妹,連他都忍不住動容。千萬,千萬不要再出什麼事了。

白子慕脣邊攢出一個笑,“三哥,你就別想著給她另尋夫婿了。”

合上大門,偌大的煉丹房裡只剩下白子慕一人。他黑曜石般的眼眸裡映出躍動的爐火,像兩朵盛開的山茶花。

靈藥的煉製需要十二個時辰。敖京墨算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便和陵遊一同前往取藥。大門一開,光線撒了一地。敖京墨看著屋裡的人,驚訝得後退了幾步。

“你。

屋子裡的人老態龍鍾,一頭白髮猶如秋日的冷霜,折射出淡淡的銀光。他的臉上堆滿了皺紋,像飽經滄桑後填出的溝壑。這人如此衰老,居然,居然是白子慕。

白子慕坐在地上,緩緩出聲。“京墨,還有得治麼?”

敖京墨也管不得什麼藥了,趕緊給他把了把脈。“你身上的毒抑制不住,反而加速執行。加上你的法力消耗過多,斷尾也影響了體質,這才導致你一夜衰老。”

他鬆開手,聲音低沉到深谷裡。“我治不了。至少幾十年裡,我治不好你。”

“幾十年?”白子慕身子往後一仰,聲音波動起來。“可是還有十幾日,我便要與珞珞成親了。”

“你忘了她還有異顏珠麼?至少可以暫時變成你原來的模樣,等我研製出解藥。”敖京墨撐住額頭,似有幾分痛心。

他搖頭,“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我這幅模樣,如何給得了她幸福?”

“你想做什麼?”敖京墨看著他,凌聲道。

白子慕從懷裡摸出一方帕子,望著敖傾珞親手繡的字道:“我不能讓她看到我這幅模樣,我不能這樣子娶了她。即使她不介意都好,可我介意。”

他低頭,輕輕吻在帕子上面的“珞”字。

“三哥,我必須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