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正文_第138章 見鬼了

正文_第138章 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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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38章 見鬼了

回到家中,陸司墨對於招魂一事仍耿耿於懷。他是怎麼看得到華安容的魂魄的?又為何華安容的魂魄會在召喚後突然消失,難道是遇到了什麼不測?

不對,她是鬼,這裡都是活人,她能有什麼意外?

陸司墨越想越疑惑,甚至翻出祖傳的書籍,一頁頁翻找起來。看著看著,他的頭越來越低,眼皮子也耷拉下來。

睡到半夜,他忽然覺得頸上一涼,接著,有人在他耳邊急急地說道:“快起來,有人偷畫!”

“誰!?”陸司墨下意識地喊了一聲。

這一聲著實洪亮,只聽到漆黑中發出一聲怪響,好像是誰撞到了桌角。

這下,陸司墨是真的醒了。

“誰在這裡!”

黑暗中出現一點豆大的火苗,映出對方的臉:“喲,想不到是你。”

“燕盈珊?”陸司墨也認出了對方。

“是啊。”見是熟人,燕盈珊無需顧忌,直接替他點亮蠟燭。

他記起剛才喊醒他的是個男人,忙左顧右盼:“就你一個人嗎?”

“當然,我燕盈珊從不需要累贅。”她撇了撇嘴,“找什麼呀你?”

“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聽到了啊。”燕盈珊點點頭,“可不就是你的聲音嘛。”

“我是說,除了我之外的人!”陸司墨道。

“那可沒有。”

見他不相信,燕盈珊又道:“喂,我耳力驚人,就算地底有老鼠在爬我也能聽出到底是一隻還是一窩,你難道不相信我嗎?”

這話他當然相信,何況四處的確無人,陸司墨也就當自己幻聽了。“可能是我睡迷糊了吧。”

“我看你是在墓穴裡嚇傻了。”燕盈珊圍著他,饒有興致地說道:“真看不出來啊,原來你不僅僅是一個江湖騙子。你可知道你的畫現在一副能賣多少錢?”

“一副五十兩唄。”陸司墨頭也不抬地說道。

“五十兩?”燕盈珊瞪大了眼睛,繼而嬌笑起來:“陸司墨,你被坑了!那個墨塵軒的老闆拿著你的畫,一副至少賣出一千兩的高價!嘖嘖嘖,這生意做得可真划算啊!”

“一千兩?!”陸司墨震驚了,“我的畫有那麼值錢嗎?”

“本來或許也不怎麼值錢,但是你的畫跟百年前司墨公子的畫很像,恰好你們又同名,所以那老闆硬說你是那司墨公子再世,唬得人一愣一愣的,就賣出好價錢了。”

陸司墨苦笑一聲,“我娘當年很崇拜他,我爹弄了一幅司墨公子的畫贈與她,這才得了我孃的芳心。這些年來,不管家裡有多窮,她都捨不得賣掉,就連我這名字,也是她給起的。”

他還以為自己有多厲害,短短一天就有如此成就,原來是沾了別人的光。

“原來如此。”燕盈珊把玩著自己的頭髮,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也對比過了,的確很像。你是不是臨摹了很多年?”

“我自小就沒有畫畫天賦,前幾天不知怎的,好像突然開竅了。”陸司墨喜滋滋地說道,“你看,我今晚就畫了很多畫。唉。我的畫呢?”

他記得自己明明把畫堆在桌上,可此刻卻一幅都找不到。摸了半天,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燕盈珊,你偷我東西!”

這可是錢,是白花花的銀子!想不到燕盈珊竟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了!

“我哪有偷啊!我這是拿回去欣賞,順便收藏!”燕盈珊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幹嘛那麼小氣,反正沒了還可以再畫。再說了,你也別想我會還回來,反正我還是會再來偷的。下一次,你可就逮不著我了!”

“快還我!”陸司墨氣不打一處來,“這可是我蓋房子的本兒,你怎麼能拿走!”

“我看你是指望著這些錢來娶媳婦吧!”燕盈珊轉了轉眼睛,道:“我可以還給你,不過你必須答應我,給我畫一幅畫!”

“給你畫像?”陸司墨打量了她幾眼,“可以,把面紗摘下來吧。”

燕盈珊的眼神閃了閃,“不摘,就這樣畫。”

陸司墨認定她藏著什麼祕密,故意道:“你不摘,我就不畫。”

“你!”

燕盈珊咬牙切齒地看著他,“算你狠!”

“怎麼樣,摘還是不摘呀?”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陸司墨得意洋洋地說道。

“我摘。”燕盈珊忽然道。

“好呀,來吧。”陸司墨大喇喇坐在凳子上,翹起二郎腿,擺出一副“你請便”的姿勢。

燕盈珊咬了咬牙,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將面紗掀開。他看到的是她的側臉,高挺的鼻子,水潤的脣瓣,潔白的脖頸,不得不說,她是個美人。

可當燕盈珊轉過身來正對著他的時候,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的右邊側臉完好無缺,但左邊的臉頰上卻有著一個疤痕。疤痕看起來有一定年頭,似乎是用烙鐵燙出來的,而且這不是普通的疤痕,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偷”字。

“你的臉。陸司墨本以為她是怕自己認出她的真面目,會向官府告密,這才特意逼她取下面紗。可沒想到面紗的背後,會是這樣一張絕美而遺憾的臉。

“很醜,對吧?”她自嘲地笑了笑,“我五歲的時候,只不過不小心撞了一個富家小公子,他竟然誣陷我,說我偷他的桂花糕。雖然無憑無據,可縣令卻定了我的罪。富家公子不僅要我遊街示眾,他還親自在我的臉上烙下這個字。我不是偷兒,卻從此被當成偷兒看待,既然世人的目光無法改變,我何不就成全他們?”

“可是你真的覺得快樂麼?你不是小偷,你心裡清楚得很,你為什麼要順從別人的想法,成為別人心目中的那個人?你是為了自己而活,而不是為了別人的想法而活!”

陸司墨無法想象,燕盈珊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只能佩戴面紗,哪怕偷的東西再多也好,她也無法快樂。因為她始終都是個偷兒,是被人唾棄的小偷。她的一生本有無限的可能,卻被一個富家公子逼得走上歧途,從此再無快樂可言。

“那我還可以怎麼做?我臉上這個字弄不走,別人一看到這個字,就會認為我是個無恥的小偷!我嫁不出去,沒有人會喜歡我,沒有人會讓我為他幹活,我還能做什麼?既然他們都認定我是小偷,那我就去偷走他們珍貴的錢財,讓他們生氣懊惱!”多年的歧視,早就造就了燕盈珊偏激的性格,陸司墨的同情,在她看來卻像是變相的嘲笑。

“你不用把話說得那麼好聽,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清楚。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陸司墨,你趕緊給我作畫,其他的,我一概不想聽!”

“好吧。”陸司墨嘆了一口氣。

他清楚地看到,當他眼中流露出同情的時候,燕盈珊的反應不是觸動,而是惱怒。她不願別人同情自己,他也就不再多說。

陸司墨特地只畫出她的側臉,而避開了臉上的烙印。她穿一身夜行衣,在箭雨中飛快地奔跑。他將燕盈珊畫得英姿颯爽,可她卻不滿意:“不對,我不要這樣的感覺!”

“那你想要什麼樣的?”

“我要你把我畫得好像大家閨秀一樣。”她不假思索地說道。

“大家閨秀?!”陸司墨詫異地看著她。

這個要求還真有挑戰性,看著面前的燕盈珊,他很難想象出來,端莊的她會是什麼模樣。

畫了半天,他終於停筆。

畫中的燕盈珊佇立在煙雨朦朧的船頭,撐一把油紙傘,肩頭停著一隻燕子。她巧笑倩兮,眉眼含情,他看了也忍不住覺得臉紅心跳。

燕盈珊十分滿意,收起畫卷,道:“畫的不錯,我走了!”

“等等!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陸司墨忙喊住她。

“噢,你是說你那些畫?”燕盈珊本已跳到窗邊,又轉身對著他,道:“你還記不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這些話,就當謝禮吧!”

“燕盈珊,你說話不算話!”衝著視窗,他怒吼道。

但燕盈珊根本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在他的叫喊裡越走越遠。

“豈有此理!”陸司墨懊惱地揉著自己的頭髮,“這女人也太不講理了。”

“可不是嘛,那可是本少爺的東西!”耳邊忽然又出現了那剛才的男聲。

“你是誰!”

陸司墨驚訝地跳了起來。

“你見過我,你難道忘記了?”男聲泰然自若地回道。

“報上名來。”從跟他說話的那一刻起,陸司墨就在東想西想,可那聲音虛無縹緲,彷彿沒有固定的來源。

“我在這裡。”

陸司墨循聲找去,那是一張空白的紙,隱約可見一滴墨水逐漸放大,變成一個人的輪廓。漸漸的,那人竟然從紙裡走出來,飄在他的面前,道:“前幾天你還在我的墓穴裡為我守夜呢,怎麼,這就不記得我了?”

他記得這張臉!

“你,你不是死了麼!”陸司墨死死地瞪著蘇鶴延。

他那天晚上還曾不小心和蘇鶴延的屍體近距離接觸,蘇鶴延早就死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蘇鶴延哈哈大笑起來,“小子,我是鬼啊!你看到鬼了!”

他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