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奇兵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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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奇兵 (2)
第二十五章:奇兵 (2)
既然如此,武重規連忙讓人去封堵前後門,就算王遷已經離府,那也要跟著追出去,其餘眾人則分成幾班在刺史府裡開始搜尋。頃刻間,整個刺史府上下是雞飛狗跳,武重規在正堂上來回踱著步,正焦躁萬分地等訊息,突然聽得外頭傳來一聲女人撕心裂肺的慘叫,嚇得他原地蹦了蹦,緊趕幾步邁到堂外,連聲詢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欽差衛隊的大部分人都散在刺史府裡搜捕王遷,這時院內只留了幾個武重規的貼身侍衛,也都東張西望,不得要領。緊接著一聲聲慟哭傳來,悽楚急迫之狀令人心悸,聽上去離得並不太遠。武重規心裡琢磨著,按大周吏治官員都各有家宅,刺史府只是辦公場所,通常沒有女人啊?女人?裴素雲!武重規恍然大悟,那裴素雲和李元芳都被關押在離正堂不遠的臨時牢房中,哭叫聲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這麼想著,武重規沿著正堂門前的甬道就往監房方向趕,從前面那道低矮的院牆後哭聲還在不停傳來,但已變成低弱的哀泣,恰好此時又有幾名衛兵聞聲跑來,武重規在眾人的簇擁之下邁進院中。大家頓時都愣住了!
就見院中橫七豎八倒臥著幾名看守,個個毫無動靜,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西側屋子的臺階上,裴素雲半臥著,白『色』的衣裙上血跡斑斑,零『亂』的髮絲將秀麗的面容遮去大半,仍在哀哀地低泣著,而蹲在她的身邊,將她緊緊摟在懷中,不停地輕聲安慰、輕柔愛撫著的男人,正是李元芳!
武重規完全想不出來該說什麼、做什麼了,只管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對男女。裴素雲看似已有些昏『亂』了,氣息十分微弱,雖抽泣著不停地訴說,從武重規站的地方完全聽不清楚。李元芳則全神貫注地聽著她的哭訴,一邊也低低地在她耳邊說著什麼,還抬手溫柔地撫『摸』著裴素雲的面頰,他的撫慰顯然起了很大的作用,裴素雲漸漸停止了哭泣,在他的懷裡閉上了眼睛。
直到此時,武重規才憋出一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已經走上臺階,就站在李元芳和裴素雲的跟前。眼睜睜地看著這對男女旁若無人地在自己面前親密,和一個多時辰前的情景截然相反,欽差大人心裡頭又『亂』又酸,徹底『摸』不著頭腦了。
李元芳小心翼翼地把裴素雲平放到地上,輕輕掩好她有些散『亂』的衣襟,答道:“她的胸口被砍了一刀,兼以驚嚇和急怒,現在非常虛弱。你立即找人來好好給她醫治。” “哦……”武重規伸長脖子仔細瞧,果然裴素雲的前胸衣服撕裂,明顯的是刀傷。“這裴素雲是遭什麼人所傷?那些看守又是如何遇害的?!為何獨獨你毫髮無損,你快說!”武重規高聲喝問,其實他心裡最想問的是,李元芳你到底和裴素雲是什麼關係?什麼關係?!
李元芳慢慢站起身來,與武重規對面而立。武重規登時就被那雙眼睛裡的殺氣『逼』得直想後退,可臺階狹小,武重規咬牙挺住不動,他欽差大人的面子在這個早上都快丟光了,現在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再示弱。但李元芳並不放過他,仍然死盯著他的眼睛,厲聲道:“錢歸南的親信王遷假冒刺史之命,先乘看守不備將其全部殺害,隨後又劫走了裴素雲的孩子安兒。為免裴素雲反抗叫喊,王遷才將她砍昏,裴素雲醒來後哭號呼救,我聽到動靜從另一側的監房破門出來察看情況,便已是如此景象。欽差大人!王遷在逃十分危險,安兒那孩子更有『性』命之憂,請欽差大人允許卑職立即去追捕王遷!”
“啊?!李元芳,你、你還真是……”武重規連連跺腳,他實在不能再相信李元芳的話了,這簡直就是一派胡言嘛!王遷發現自己敗『露』,急著逃跑都來不及,還跑來搶個白痴孩子,莫非那王遷自己也是個白痴不成?不,是李元芳把所有人都當成白痴了!他居然還敢請命去抓捕王遷!想到這裡,武重規一聲冷笑:“李元芳,你不僅僅是玩弄了裴素雲,你恐怕是把天下人都當成可隨意玩弄的傻瓜了吧!分明是你自己想逃離刺史府,才搞出這麼多是非,做下這些命案!本欽差不會再上你的當了!那王遷本欽差自會派人追捕,不需勞煩你李校尉,你還是老老實實在這裡待著,除非案情大白證實你的確毫無罪責,否則你仍是嫌犯身份,不得擅動!”
李元芳注意聽著武重規的話,終於微微搖了搖頭,淡然一笑道:“欽差大人,看看這滿地躺倒的看守們,您真的認為我需要等到您來了才逃跑嗎?”武重規被駁得張口結舌,還沒想好怎麼回答,突然覺得眼前一花,肩膀上襲來劇痛,彷彿被個鐵鉗牢牢地焊住,身子不由自主地轉了個圈,他大喊:“啊,啊,李元芳,你想幹……” 脖子上涼颼颼的,武重規頓時全身僵直,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院子裡還站著十來個跟隨武重規而來的衛兵,風雲突變,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看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欽差大人就已經被人劫持在手中,抵在武大人脖子上的那柄劍還是他自己的隨身佩劍。武重規前一刻還頤指氣使的,現在已經徹底蔫了,兩條腿在袍服下一個勁兒地哆嗦,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身後那人絕然的氣概,假如不是面前那些衛兵還看著,大概就直接喊起饒命來了。
李元芳在武重規的耳邊輕聲道:“欽差大人,既然你不肯放行,那就不得不麻煩你親自送上一程了。”武重規狂嚥唾沫,好不容易擠出一句:“李……,你、你不要傷我『性』命,別的都、都好說……”李元芳不再說話,手上稍稍用力,武重規痛得眼冒金星,立刻乖乖地往前邁步,在眾目睽睽之下朝關押犯人的小院外挪去。
此地離刺史府正堂不遠,往前走幾步就上了直通府門的甬道。從刺史府各處趕來的衛兵越聚越多,將李元芳和武重規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然而欽差大人的脖子就在那寒光閃閃的劍刃之下,周圍的人再多,沒有一個敢輕舉妄動。武重規更是嚇得汗流浹背,雖然說不出話來,兩隻手卻在身前狂舞,示意眾人千萬不要『亂』來。兩人就這麼亦步亦趨,硬是挪到了刺史府的大門口。
“讓他們把門開啟!”李元芳在武重規的耳邊低聲命令,稍稍移開劍刃。“快!快開門!”武重規嘶聲吶喊起來,才剛喊了一句,那冰冷的鋼鋒又壓上脖頸,武重規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都要軟癱下去。與此同時,刺史府大門吱呀呀地打開了,李元芳突然將武重規往簇擁的人群猛推過去,武重規腳軟身浮,撲通往前載倒。眾人呼叫著都朝欽差大人衝去,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李元芳的身形快如閃電,已從大門一躍而出。
刺史府門外是庭州城中最熱鬧的通衢大街,時值正午,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李元芳手持武重規的佩劍,凶神惡煞一般衝上街面,嚇得行人紛紛閃避。他剛剛跑到街心,迎面飛奔過來一匹赤紅『色』的馬匹,身型不算高大,但罕見地敏捷。馬上的騎手竟是個紅衣少年,朝李元芳高聲大喊:“哥哥,我來啦!”李元芳往前連跨幾步,腳尖輕點,就在紅馬擦肩而過之際飛身躍上馬背。那紅馬發出一聲清脆的嘶鳴,撒開四蹄,風馳電掣般地奔向大道的盡頭。
武重規剛被眾人從地上攙扶起來,便暴跳如雷地率領著衛兵們趕到大門口,正好看見“炎風”載著李元芳和韓斌絕塵而去。武重規跳著腳地大吼:“快!快!給我追!”一干人等手忙腳『亂』地抄傢伙上坐騎,蜂擁著追了下去。通衢大道上百姓們四散奔逃,武重規站在刺史府門前,指著李元芳逃走的方向『亂』叫『亂』罵,狠狠地發洩了一通,累得心浮氣短,這才讓人將自己攙回正堂。
還沒等欽差大人坐下來好好緩上口氣,又有急報上來,發現刺史錢歸南大人死在了軟禁他的小院中!武重規聞言往椅上一靠,雙眼緊閉,險些兒就背過氣去。好半天,他才悠悠穩住心神,有氣無力地問:“錢……大人怎麼死的?”
手下滿頭大汗地回稟:“回、回欽差大人。卑職們方才奉命搜捕王遷,搜到後院關押錢大人的小院時,發現十來名看守悉數被殺,連……連錢大人本人也身中數刀,已然氣絕身亡了!”“氣絕身亡、氣絕身亡……”武重規下意識地重複著,這個早晨發生的變故太多,而且樁樁件件都涉及生死,他簡直要崩潰了。
武重規低垂著腦袋靠在椅上,老半天也不吭一聲。手下個個又急又怕,噤若寒蟬,幾乎每個人都在止不住地微微顫抖。突然,武重規抬起頭,眼中精光暴『射』,指著那來報錢歸南死訊的人厲聲喝問:“你說是在搜捕王遷時發現錢刺史被殺,為什麼不立即來報?!卻要拖到現在?!”那人哆嗦著回答:“欽、欽差大人,卑職們一發現錢大人遇害就立即趕來報告,不過軟禁錢大人的那個小院在刺史府最後頭,離正堂有點兒距離,等卑職們趕到正堂的時候,欽差……欽差大人您那會兒正和李元芳、裴素雲在一塊兒呢,卑職們無法通報。再後來、後來就……”“好了,不要說了!”武重規把桌案上的筆筒嘩啦掃倒,他真的很後悔,剛才看到李元芳和裴素雲在一起的樣子,又好奇又緊張,居然毫不防範地站到了李元芳的跟前,才讓對方有機會劫持下自己,乘機逃脫……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早上李元芳那番義正詞嚴的表白太具說服力,誰能想到僅僅過了一個多時辰,他就以自己的行為又全盤推翻了早上的供詞,甚至當眾犯下挾持欽差、反出官府衙門的罪行!
武重規此刻的心情真是一言難盡,他只覺頭痛欲裂,什麼都不願想、什麼也不能想,可又不得不想!現在整個庭州和翰海軍都指望在他這個欽差身上,案情由於一系列的突變更加撲朔『迷』離,武重規不得不打起精神,錢歸南都死了,好歹總要去檢視檢視吧。
勉強起身,武重規正要吩咐往現場去,猛地又想到什麼,喃喃自語道:“關押錢歸南的院子在刺史府最後頭,這麼說來,李元芳應該沒機會去殺錢歸南……”手下面面相覷一番,其中一人鼓足勇氣湊上來,道:“欽差大人,殺錢大人的恐怕是王遷……”“哦,憑什麼這麼說?”“卑職們趕到現場時,那些看守中還有一個未斷氣的,當時就嚷了幾聲‘王、王……’屬下們想,刺史府裡要有人做下這樣大的命案而毫無動靜,肯定是打了個措手不及。王遷為眾人所熟識,才能先令看守失去警覺,再乘其不備將他們殺害。”
武重規皺眉思索,想想有理,忙問:“到底有沒有搜到王遷的蹤跡?”又一個手下戰戰兢兢地上前來:“據後門的衛兵說,就在您審問兩名團正的時候,王遷帶著三、四名親信聲稱有公務,大搖大擺地就離府而去了。”“什麼?!”武重規豎起眉『毛』剛要罵人,一想肯定也是剛才的意外事件阻礙了他們的報告,不由長嘆一聲:“唉,這王遷看樣子是逃脫了!”他又想起什麼,問:“王遷走時可曾帶著那個……呃,安兒?”“倒未曾見帶有個孩子,不過那小孩身量不大,弄暈了裝進個袋子裡,一眼都看不見的。”
匆匆看過錢歸南的遇難現場,武重規筋疲力盡,再也無力支撐,整個下午都獨自在刺史府正堂裡發呆。他倒還記得問了問裴素雲的狀況,郎中瞧過說外傷並不重,只是急火攻心,神志昏『亂』,一醒來就哭喊哀告著拼命要孩子,郎中無奈給灌了安神『藥』,如今是人事不知。武重規又是嘆氣,看起來這女人也指望不上了。
出去追捕李元芳和王遷的人馬陸續回來了,不出意外全部一無所獲。武重規也懶得再理,直到當天日落西山之時,滿臉睏倦和憤恨的欽差大人才叫進親信侍從,宣佈了他對案情的論斷和欽差敕令:首先,庭州刺史錢歸南里通突厥、蓄意反周的罪行昭昭,不容置疑,已被欽差大人按律處決;其次,戍邊校尉李元芳偵得錢歸南之陰謀,又因與錢歸南之外室裴素雲勾搭成『奸』,遂向朝廷告發錢歸南,意欲借朝廷之手除去錢歸南。李元芳同時與翰海軍都尉王遷串通,聯絡西突厥突騎施部的賊寇,企圖乘『亂』謀取庭州。現二人因陰謀敗『露』,均已在逃。最後,武重規頒佈欽差敕令,全面接管翰海軍,為防李元芳和王遷帶領西突厥部隊進攻庭州,翰海軍沿沙陀磧東側佈防,庭州城亦進入全面戒備,繼續派專人全城搜捕在逃欽犯,因李元芳和王遷重罪滔天,且都是窮凶惡極之徒,一旦遭遇,殺無赦!
釋出完命令,武重規總算是長出了口氣。草草用過晚餐,武重規在正堂上提起筆來,打算給聖上起草案情呈報了。同時,他還要寫一封信,給正在往西趕來的狄仁傑。想到狄仁傑接到書信時將會遭到的打擊,武重規這些天來頭一次有了揚眉吐氣的舒暢感。當初河北道戰事時,狄仁傑參了他武重規一本,說他暴戾殘忍、濫殺無辜,現在武重規倒要看看,狄仁傑如何應對他最信任的前侍衛長的叛國投敵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