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玲玲已死，你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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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玲玲已死，你不是她
殺手是份職業，屬於危險係數很高的那種。
每一年不知道會有多少殺手命喪黃泉，同樣也不知有多少人會進入這一行。
生於無明死於無名，這是殺手的宿命。
但世事無絕對，就好像有人曾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於是也便有了恩怨、紛爭、仇殺。
殺手這一行也是一樣，低排位的殺手透過刺殺高排位的殺手來提升自己的知名度，好提高身價，說白了也就是想要更多的報酬然後過的更好點。
於是殺手榜應運而生。
殺手榜有十人，除了排名前三的殺手在近百年來從不曾變更過之外，剩下的七名幾乎每隔幾年就要變動一次。
肥龍名列殺手榜第二，他在這個榜單上呆的時間足夠久，細數起來也有一百二十九年。
殺手榜每十年更新一次，算算時間明年也就是重新排名的時候。
一邊在那烤魚的葉無塵一邊想著有關於殺手榜的情報，濃郁的魚香味撲鼻而至，他決定暫時不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小子，你就不想知道是誰讓我來殺你的？”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肥龍雖然沒有這樣的覺悟但還是感覺很奇怪。
他是來殺葉無塵的，這一點雙方都知道。
可也正因為這樣，肥龍才感覺的奇怪，因為葉無塵在知道他的身份後就在那專心致志的烤魚，根本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這小子難道是在故作鎮定？
肥龍暗自嘀咕，可看葉無塵的神色，他將這個念頭徹底打消。
身為一個殺手，最重要的就是辨別真假，他看得出來葉無塵是真的很鎮定，根本就不擔心他會出手。
這不應該，絕對不應該。
事出反常必有妖，是以肥龍才會開口相詢。
只有葉無塵開口了，他才能夠尋找到葉無塵的弱點。
刺客就是要找到目標的弱點，而後給目標緻命一擊。
“我問了，你就會告訴我？”葉無塵不答反問，一臉戲謔，“你是個殺手，而且還是殺手榜上排名第二的超級殺手，你會犯這種錯誤。”
肥龍一愣，完全沒想到葉無塵會給他這樣一個答案。
一時間他竟然想不出話來反駁。
“好。”肥龍眼中精光一閃，“這一次我就破例告訴你我的僱主是誰。”
“別。”聽見這話的葉無塵連連擺手，拒絕道，“你用不著告訴我，我也沒那個興趣知道，所謂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想我死的人有很多，我要是非得每個都知道，那還不得累死。”
聽著這話的肥龍用一種極其詭異的目光打量著葉無塵，那模樣就好像是在看一個怪物，弄得葉無塵一陣不自在。
“你小子有種。”肥龍豎起大拇指，輪廓分明中透露著幾分滄桑的臉龐露出一抹讚許之色，“難怪他們要找我來殺你。”
“不過……”話鋒一轉，肥龍拍著葉無塵肩膀，哈哈一笑，“我看你小子很順眼，就衝這一點，我不殺你。”
“你也殺不了我。”葉無塵搖搖頭，並不領情。
“你說什麼？”肥龍一愣，一臉疑惑，“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我說就算是你想殺我，你也殺不了我。”這一次葉無塵直視著對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的清清楚楚。
“狂妄。”肥龍詫異道，“你小子太狂妄了，也就是我脾氣好，換了別人，只怕立刻就要跟你翻臉。”
“我一點都不狂妄好不好。”摸摸鼻子的葉無塵滿臉無賴，在肥龍詫異的目光中努努嘴，“你看看那是誰。”
“什麼？”肥龍聞言一陣錯愕，幾乎忍不住認為葉無塵是在騙他。
但他旋即想到葉無塵沒理由誆他，於是他轉過身，偏過頭向身後看去。
這一看，肥龍一顆心猛然沉入谷底，整個人如墜冰窟，心中拔涼拔涼的，再感覺不到半分暖意。
冷汗如瀑，嘩嘩直流，眨眼間浸溼他的衣裳，但他卻一動都不敢動。
即便是看見了這個人，他的神念跟感知之中依舊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對方的實力比他要強，而且強的不是一星半點，二者之間有著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出現在他視野之中的是一個女子，一位雖然滿頭銀髮，但風姿絕代身穿淺白色修身服的女子。
“滾。”二人對視一眼，白髮女子淡淡的吐出一個字。
肥龍如遭雷擊。
然後他就真的滾了，閃的比兔子還快，只恨他老孃少生了兩條腿。
看著一溜煙消失無蹤的肥龍，葉無塵臉上笑容燦爛依舊，目光落在白髮女子身上，道，“坐。”
白髮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白髮秦雨露，或者應該稱之為曲玲玲。
白髮秦雨露聞言，俏臉露出一抹複雜之色，但還是依言來到他身邊坐下。
“秦雨露。”葉無塵跟白髮秦雨露並肩而坐，一手烤魚，緩緩開口，“其實你用不著歉疚或者自責。”
白髮秦雨露沉默不語。
“不管怎麼說，你都不欠我什麼，不是麼。”面帶微笑的葉無塵一臉和煦，眸子中沒有半分痛苦，面上一片坦然，“真要追究起來還是我欠你的，好幾次要不是，我早就已經死去，當然也包括
這一次。”
確實，如果不是在一開始就發現白髮秦雨露的存在，葉無塵斷然不會這般輕鬆愜意。
殺手榜第二的肥龍豈是現在的他所能夠抗衡的，真要鐵了心殺他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更不要說是刺殺。
“對不起。”聽見葉無塵這般說辭的白髮秦雨露環抱著膝蓋，白皙粉嫩的臉龐露出幾分痛楚與黯然，“我知道當年的事情一定給你造成很大的打擊。”
當年指的自然是在華夏世界時發生的事情，她死亡的那件事情。
想起當年，葉無塵脣角泛起一抹苦澀，不過很快折磨苦澀就被他按捺下去。
他不想被她看見。
“打擊確實有。”極力剋制著情緒波動的葉無塵依舊錶現的風輕雲淡，“但世人常言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聖藥，不是麼，即便是離開了你，我也依舊活了很久很久，要不是發生那個意外，我想我們也不可能會有今天見面的機會。”
當葉無塵提起那個意外時，白髮秦雨露忽然睜著那雙水靈靈的眸子靜靜的看著他，輕聲問道，“能告訴我是什麼意外嗎？”
葉無塵搖搖頭，臉上有著一抹自嘲，“沒什麼，其實說出來挺老套的，也就是為了救個人被車給撞飛，然後稀裡糊塗的就來到這個世界。”
白髮秦雨露芳心輕顫，顫聲道，“那一定很痛吧。”
“額……”這個倒真的有點難住他了，葉無塵想了想開口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被撞得挺狠的，哐噹一聲，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不說還好，越說白髮秦雨露的心便越痛。
只聽白髮秦雨露帶著幾分哭腔道，“不，不可能的，我留給你的那朵黑色鬱金香蘊含著我的一部分力量，就算是被火車撞上你也不可能出事，你怎麼可能會被車撞死。”
“那我就不知道了。”葉無塵搖搖頭，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再去回想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便在這時，白髮秦雨露忽然目光灼灼的盯著葉無塵，柔聲道，“你還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葉無塵回答的沒有半分猶豫。
他甚至可以不相信自己，但絕不會去懷疑曲玲玲。
世間別人可能會害他，但曲玲玲不會，葉無塵很確信這一點。
正因為確信，所以他回答的很乾脆，甚至沒有經過大腦的考慮。
但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莽撞了，此時此刻白髮秦雨露忽然問出這樣的話來定有她自己的打算。
“既然你相信我，能不能放開你的識海，讓我看看你的過往。”說出這句話時，白髮秦雨露滿臉的希冀，一雙好看的眸子中閃爍著動人的光輝。
葉無塵既然選擇相信她，當然會放開識海讓她檢視，也只有這樣她才能夠知道為什麼葉無塵會被車撞死。
可惜這一次，白髮秦雨露註定會失望。
葉無塵緩慢而又堅定地搖搖頭，平靜的與她對視，徐徐開口，“不能。”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白髮秦雨露心如刀絞。
我是相信你，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就願意將我所有的祕密呈現在你面前，葉無塵就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相信是一回事，有沒有祕密又是另一回事。
白髮秦雨露顯然不曾想到會給她這樣一個回答，所以驟然聽見這個答案，她不但顯得很吃驚，而且很茫然很失望。
葉無塵卻不管這些，他也懶得管這些。
“唉。”葉無塵一聲嘆息中飽含著多少的心酸與無奈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玲玲是你，但你卻不是玲玲，玲玲永遠都在我心裡，不過那卻不是你，不是你這位曾經統治了一個時代的女帝，玲玲已經再不可能出現，請原諒我，我永遠無法將你當做玲玲，秦雨露，你對我的大恩大德，我葉某人永遠銘記於心，或許我這一生都無法報答你的恩情，但請相信我，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大恩大德，哪怕是到時候要豁出去我這條命，我也不會皺一皺眉頭。”
話音未落，葉無塵看著手中剛好烤好的烤魚，遞給白髮秦雨露輕笑一聲道，“玲玲最愛吃我為她烤的魚，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歡，如果不喜歡的話，你可以把它扔了。”
說話間葉無塵湊到白髮秦雨露耳畔，“多多保重。”
起身，葉無塵踏步離去，決絕而堅定，再無半點猶豫。
玲玲已經死了。
存在的活著的是曾經名動這片天地的風雲女帝，再不是那個依偎在他懷中，痴痴的看著他的曲玲玲。
葉無塵選擇接受這個事實，正視這個事實，白髮秦雨露只不過是擁有曲玲玲的記憶而已。
愣愣的看著手中的烤魚，又抬首望著葉無塵遠去的背影，這一刻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滾滾而落。
她很想出聲，讓葉無塵停下。
可不知道為何，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無法說出，以至於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葉無塵走的越來越遠，遠到似乎遠在天邊，即便是她伸出手也無法抓住。
夜色越來越濃，葉無塵的身影逐漸變小，最後徹底的消失在白髮秦雨露的視野中。
白髮秦雨露神色怔怔，將烤魚拿到嘴邊咬了一口，忽然間神色驟變，眉宇間流露出無法掩飾的痛楚與酸澀。
味道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然而
她卻再無昔日的那份感動與喜悅，就好像是在吃一條很好很好吃的魚。
葉無塵的話再次在她腦海中響起。
“是了，曲玲玲已經死了，即便是我擁有她所有的記憶，但我到底不是曲玲玲。”白髮秦雨露喃喃低語，悽然一笑，淚水模糊了眼眸。
啪！
手中沒有吃完的魚被她扔在地上，兩滴淚水低落在上面。
“無塵。”白髮秦雨露注視著地上的烤魚，眸子中露出一抹柔情，擦掉眼角的淚水，給自己打氣道，“不錯，我確實不再是昔日的曲玲玲，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就不能愛你，總有那麼一天，你會明白這一點的。”
“喵！”一隻被魚香味引來的大花貓在附近轉悠了半天，確定白髮秦雨露不會傷害它之後終於不用再狂吞口水，幾步竄到烤魚邊，叼起烤魚就跑。
“貓。”白髮秦雨露看著這隻突然出現的貓，眉宇間流露出幾分煞氣。
普通的貓當然不會讓她如此，但這隻貓並不普通，因為它一隻眼睛是藍色的，一隻眼睛卻是綠色的。
這種貓有一個名字——妖貓。
普天之下只有一個地方有這種貓——貓家。
妖貓出現意味著貓家肯定也有人來到帝都，而據她所知，貓家曾經對葉無塵下過手，數次要取葉無塵的性命。
白髮秦雨露微微一笑，只不過這一次她的笑容顯得有些冷。
不管貓家來的人是誰，只要敢對葉無塵不利，只要敢阻礙葉無塵，她都會像清理垃圾一般的將對方清理。
……………………
“肥龍，你咋了。”一處閣樓中，一位中年人看著汗流浹背，面色蒼白，眸子中還殘留著幾分驚懼之色的肥龍滿臉的詫異與錯愕。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把殺手榜排行第二的肥龍給嚇成這樣。
哪一個崛起的殺手不是常年行走在生死邊緣，不說坦然面對生死也差不了多少，什麼時候會露出這種恐懼的神色。
偏偏現在這種最不應該發生的情況出現在肥龍這樣一個頂尖的老牌殺手身上，也難怪中年人會這般奇怪。
“幽冥，聽我一句勸，不要再去刺殺葉無塵。”一連灌了好幾口烈酒壓驚的肥龍盯著中年人開口勸道，“他絕不是情報中那麼容易好對付的人。”
幽冥，殺手榜排行第一的男人，出道以來凡是他接下的任務全都完成，沒有一次失手。
很少有人知道其實幽冥與肥龍是師兄弟，是同一個師傅教匯出來的。
師兄弟二人都很瞭解彼此，正因為如此，幽冥才會更加的奇怪，一臉震驚道，“為什麼？”
“因為有人護著他。”想到白髮秦雨露，肥龍不由自主的露出幾分恐懼之色，“那個護著他的人太強，絕不是我們能夠匹敵的。”
“有多強？”聞聽此言的幽冥非但沒有打消念頭，反而一臉興奮，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肥龍脣角抽抽著，又灌了一口酒，“比師父還強。”
“啥……”剛剛還一臉興奮的幽冥有種被人當頭敲了一棒暈乎乎的感覺，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迷茫道，“你說啥，比師父還強！”
嘴裡這樣說著，幽冥擺明了一副絕不相信的模樣。
他與肥龍的師傅，那可是名符其實的定天之境的強者，否則又豈能夠教匯出他們二人。
比師傅更強，那豈不是說護著葉無塵的人至少也是定天之境，這怎麼可能。
定天之境的強者又不是大白菜，更何況他師傅即便是放在定天之境的強者中也能夠排的上中上等，普天之下那些定天之境的強者，因為他們師傅的緣故，兩人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但從沒聽說過有誰跟葉無塵關係很密切。
幽冥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會是哪一位定天之境的強者在保護葉無塵。
不過話說回來，能夠讓定天之境的強者親自保護，這個葉無塵到底有怎樣的身份。
為什麼會是親自，自然是從肥龍的反應中得出的結論。
肥龍好歹也是封王巔峰之境的強者，只差一步就能夠突破到封皇之境，能夠把他嚇成這幅模樣的，除了定天之境的強者外再無其他。
“那個人是誰？”幽冥目光灼灼，突然冒出來一個定天之境的強者，換了是誰都難以接受。
結果更讓幽冥抓狂的是肥龍居然搖頭，然後說了一句，“我不知道。”
一句‘我不知道’險些讓幽冥一頭栽倒在地。
天下定天之境的強者也就那麼多，你丫跟對方打過照面居然不知道，這算是怎麼回事！
“不過我知道她是個女人。”似乎不忍太過打擊幽冥，肥龍想了想補充道，“一個滿頭白髮長得極為好看的女人。”
“女人！”幽冥喃喃低語，直接忽略了什麼動人不動人的，在腦海中搜索著自古以來有哪些定天之境的強者是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