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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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天
鴻福大道，葉無塵與貓東來激戰不休。
鏗！
錯身而過之際，葉無塵手腕翻轉，西瓜刀斜斬而出，剛猛霸道的刀芒劈向貓東來。
貓東來眯著眸子，感受到身後凌厲的殺機，想也不想的持斧橫掃。
激烈的碰撞中，二人身軀皆是一震，刷的向後暴退，葉無塵的雙腿就像是犁田一般在地面劃出兩道深深的溝壑。
饒是以鴻福大道的青原石，在這種激烈的大戰中，也脆弱的不堪一擊。
一斧轟然點中地面，咔嚓，密密麻麻的裂痕向外蔓延。
貓東來怒髮衝冠，狹長的眸子怒視著葉無塵，既震驚於葉無塵的實戰經驗，又震撼於葉無塵那種瘋魔一般的打法。
目光寒光閃爍，貓東來輕嘯一聲，腳下發力，轟隆隆像是坦克一般再次衝向葉無塵。
持劍而立的葉無塵深吸一口氣，面色紅潤，氣血翻湧，拉開架勢。
咻！
他如離弦之箭，身化幻影，直奔貓東來。
啪！
臨近之際，貓東來抬起斧頭。
也不見他如何動作，瞬間劈出十八道斧芒，每一道都鋒銳無匹。
斧芒閃耀，交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大網，呼嘯著衝向葉無塵。
葉無塵並沒有停下腳步，更不要說是後退。
眼見斧芒襲來，體內乾坤武帝大.法運轉，葉無塵喃喃低語，“我心即天心，天心即天意。”
喃喃低語聲中，葉無塵左手捏天心印，大拇指與中指閉合，食指伸直。
嗡！
一股晦澀玄奧的波動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瀰漫開來。
噹噹噹！
十八道斧芒先後撞上天心印，像是墜進泥沼中一般，任其如何掙扎都沒有用。
貓東來瞳孔微微收縮，在他的注視下，十八道斧芒像是初春的冰雪暴露在陽光下，竟然開始融化。
“該死，這傢伙會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心中怒罵的貓東來也被葉無塵層出不窮的手段給弄得火冒三丈。
不論他出什麼招，對方好像都有辦法破解。
貓東來的眼神陡然變得凌厲，腳下並不停留，雙手高舉斧頭，低沉的嗓音猶如古老的音節，“破天。”
巨斧劈下，無聲無息。
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波動傳出，沒有璀璨耀眼的光芒照耀天地。
這一招下，虛空在無聲無息中歸於寂滅，隱隱有混沌的氣息流轉，似乎要淹沒這片天地。
葉無塵的天心印在這一招下，連一秒種都沒有擋住，就像是老鼠遇到了貓，頃刻間土崩瓦解。
天心印後的葉無塵神色微變，眼中精光閃爍，並不曾變得慌張。
他早已從貓偉那裡得到了開天訣，只不過為了不被貓家追殺，他平時不會動用而已。
凝神感受著天地間突然出現的混沌氣息，葉無塵深吸一口氣，與其說是混沌，不如說是混天，混沌與天地融合，介乎於毀滅與創造之間。
“看來開天訣果然只有貓家的人才能夠完全施展出來啊。”葉無塵心中暗歎。
這些日子他曾嘗試過無數遍開天訣的招式。
結果發現到了最後總有一層阻隔，即便是
先天之體也無法突破那層阻隔。
那時候他也才明白為什麼在玲瓏部落內，他會被滅虛那一招吞噬，如果不是最後他領悟了滅虛的真意，只怕早已命喪黃泉。
這方虛空在不斷湮滅，可怖的混沌氣息越來越旺盛，葉無塵發現自己就像是陷入泥沼中，不僅是行動困難，那四面八方傳來的壓迫感幾乎是要將他徹底粉碎。
“媽的，幸虧對開天訣有所研究，不然這一下就是不被這一招殺死，也躲不過貓東來的下一擊。”心中暗暗慶幸的葉無塵左手在小範圍內急速震動著，瞬息之間捏出九九八十一印。
這九九八十一印組合在一起，形成一柄有小刀那麼大的斧頭。
屈指輕彈。
這柄小巧的斧頭一閃，融入湮滅的虛空。
葉無塵脣角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體內真氣湧動，順著經脈源源不斷的湧入西瓜刀。
西瓜刀刀身掠過一抹隱晦的光芒。
葉無塵忽然心有所感，奇怪的看了一眼西瓜刀，發現這把刀突然像是擁有了靈魂一般，竟然暗暗蟄伏，像是一頭捕獵的猛獸，匍匐在草叢中，等待時機。
他早知道西瓜刀不凡，卻沒想到這把刀如此詭異。
這一瞬，已經說不清楚是他在控制刀抑或是刀在控制他。
他的心出奇的平靜下來，像是一潭深水，平靜的不起半點漣漪。
那強烈的壓迫感陡然消失，彷彿從沒有出現過。
葉無塵周身毛髮虛張，感受到一股久違的輕鬆。
“這是……”他徹底的愣住了，在這一刻心中所有的煩悶與凝重悉數消散，取而代之的久違的空明。
他還沒來得及再想下去，貓東來從天而降，出現在他視野中，急劇放大。
巨斧散發著古老滄桑的氣息，破開虛空，劈向好似被困住的葉無塵。
貓東來笑意冷酷，眼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一想到一個領悟了結界的天才就要隕落在自己手中，貓東來忍不住興奮到顫抖。
“死吧。”貓東來冷冷吐出這兩個字。
巨斧劈下。
光芒一閃。
葉無塵一分為二。
貓東來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毛骨悚然。
他的巨斧雖然將葉無塵一劈為二，但葉無塵卻沒有流出一滴鮮血。
然而這並不是讓他恐懼的，真正讓他恐懼的是，一分為二的葉無塵像是水銀一般開始蠕動，眨眼間兩個一模一樣的葉無塵出現在他眼前。
左側的葉無塵右手持刀。
右側的葉無塵左手持刀。
猶如鏡子，將這個世界一分為二。
“鏡中花，水中月，虛為實，實為虛，虛實輪轉，誰為空。”
古老的音節像是上蒼的嘆息自葉無塵嘴中說出。
兩個葉無塵的眸子散發著徹骨的滄桑與蒼茫，像是跨越亙古的時間長河，飽經歲月的風霜而來到這個世界。
在貓東來恐懼的目光中，兩個葉無塵同時看向他，“原來你們這些異族還存在於這個世界麼。”
貓東來血液陡然凝固。
只不過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眼神而已，貓東來就從靈魂中感
覺到了徹骨的恐懼，這是對上天敵的恐懼。
“呵呵，本以為老夫的傳承早已深埋在歷史的長河，沒想到這個世界的人居然也能夠繼承老夫的衣缽。”‘葉無塵’看著自己的身體，感嘆著，忽然面色一變，“咦，不對，這是，這是家鄉的氣息。”
他忽然露出狂喜的神色，仰天哈哈大笑，笑聲蒼涼而悲壯，“哈哈，沒想到，沒想到老夫居然還能夠遇到老鄉，老天，你待老夫真的不薄，老夫在此多謝你了。”
他雖然仰天大笑，奇怪的是沒有人能夠聽見他的聲音。
但隨著他的笑聲，這方湮滅的虛空竟然奇蹟般的恢復原狀。
一股無形的波動瀰漫開來，整座千煌城都在這一刻陷入靜止。
這是時間的能力，時間靜止。
一道朦朧的光暈自虛空深處浮現而出，靜靜的懸浮在他的身前，光暈閃爍不定，似乎是在敘說著什麼。
“他又準備動手了麼。”聽著光暈的講述，‘葉無塵’眉頭緊鎖，“原來如此，所以你才會將這人從我的家鄉帶過來。”
如果葉無塵此刻還保持著清醒，他一定會發現眼前這團朦朧的光暈所散發的氣息與他在玲瓏部落中遇到的娃娃一模一樣。
世人或稱呼它為天地、宇宙、環宇、神，但真正瞭解它的稱呼它為一，永恆的一。
光暈變幻，‘葉無塵’的神色隨之變幻，良久良久，‘葉無塵’慨嘆一聲，“可惜，老夫早已身死道消，如今殘存的也不過是一縷對家鄉的執念罷了。”
光暈劇烈閃動著，似乎顯得極為焦急。
‘葉無塵’搖搖頭，“不用了，你不需要再耗損自己的本源來複活老夫。”
“既然這個年輕人是你選中的，那你就要相信你的眼光。”‘葉無塵’感嘆道，“當年老夫功虧一簣，以至於萬龍皇朝從這世間消失，幸運或者不幸，老夫終究是重創了他，他想要痊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留給這個年輕人的時間還有，再說了，當年與我並肩作戰的那些人也並未全部隕落，等時候到了他們自會出來幫助你的。”
光暈似乎並不希望他死，不顧他的阻難，猛然融入西瓜刀內。
一縷殘破神識自西瓜刀中分離出來，被朦朧的光暈包裹著。
“你這又是何苦。”殘破的神識發出苦笑。
光暈閃動，眨眼間沒入虛空深處，消失無蹤。
時間再一次流動。
兩個一模一樣的葉無塵再次融為一體。
醒來的葉無塵眸子中流露出徹骨的茫然，完全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
忽然他的眼角瞥見貓東來，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才想起來自己正在跟貓東來激戰。
然而讓他奇怪的是，握著斧頭的貓東來竟然一動不動，一雙眸子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這啥情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葉無塵來到貓東來身邊，輕輕一碰，貓東來身體冰冷，竟然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我叉，發生什麼事了。”葉無塵猛然一驚，旋即看向西瓜刀，一臉狐疑。
他只記得西瓜刀帶著他進入一種空靈之境。
當他從這種境界中跌落出來時，貓東來就已經成了一具死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