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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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三章 死了？
蘇煥見蘇恆周身亮起光芒似乎在蓄勢出擊。他知道若是蘇恆先出手，他將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於是調動自身全部的玄光凝結成一個耀眼的巨大光輪，如同天神摘下九天晧月砸向蘇恆！
蘇煥從能聽懂人語起便被用彩石晶心堆著修煉，不過二十餘年時間便已達到涅境，在當世之間，除去蘇恆之外的任何一個人憑自己努力也沒達到過這樣的成就，按實說已是世上頭等的天才，他的全力一擊絕對稱得上驚天地泣鬼神，那光輪劃破天空帶著滾滾雷鳴之聲向蘇恆衝去！
蘇恆安然地立在蘇煥對面一動不動，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笑容中還帶著一絲欣慰，雙眼緊盯著星雲般旋轉而來的光輪沒做任何動作，但是在他目光的注視之下，那道數十丈大小的光輪卻在疾速地減弱著，及到他身前之時已減弱到三丈大小。
蘇煥看著光輪被蘇恆無聲無息地化解，心中湧起一絲絕望！
這是他凝聚畢生玄功發出的攻擊，一擊不成短時間內沒有可能再發出第二擊，看來自己還是沒能逃脫那個男人為自己設定下的命運，最終還是因為蘇恆而死！
他如是想著，帶著一絲不甘，目光越過越發暗淡、速度越發緩慢的光環望向對面的蘇恆，見到蘇恆臉上還是掛著一絲淡笑，但是那笑容看起來卻讓他覺得那樣的苦澀。
隱約間，他見到蘇恆的嘴脣在動：“十七弟，希望大哥的死可以解除你的恨，可以讓你的生命得以延續！回到雲舞和兩位叔叔身邊吧……”
這一刻，蘇煥的思緒停止了，他不明白蘇恆在說什麼，他沒有思索這話中的含義，只是在懷疑為什麼那光輪不再減弱了？就那樣保持著三丈大小的面積直直地向蘇恆的身體衝過去……
“噗！”一道不甚強烈的碎裂聲響起，與此同時空中出現了一篷豔麗的血花……
蘇煥呆住了！地面上仰頭上望的四人也呆住了！
“大哥——”蘇雲舞看著蘇恆身影在光輪衝擊下變為一片血霧，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此刻她忘記了自己剛剛還被束縛住身體不能動彈一事，向著空中那團血花撲去！
在蘇恆身體炸裂的那一瞬間，被限制行動的四人便已經恢復了自由，蘇雲舞閃電般撲到了空中……
“恆兒！！！”
“恆兒——”
“小叔！！！”
蘇文山、蘇文茂和於晏目眥欲裂，也都驚中呼著向空中疾衝而去！
蘇雲舞最先撲到蘇恆身體爆裂之地，雙手徒勞地揮舞，可是卻國賓邊的另一粒碎骨也沒抓到，蘇恆的身軀已經被光輪衝爆成為一片細密的血霧，連一片碎布或是一段完整的髮絲都沒有留下！
“大哥！！！！”
蘇雲舞悲傷到了極致，胸腔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噴出，身體軟軟地向地面墜去！
所有人都處在震驚之中，包括於晏在內都沒有想到去接住蘇雲舞的身體。
朵雅還立在先前停留的位置，痛苦地皺著眉，緊緊地抿著嘴努力不讓自己像其他人一樣痛撥出來。
她一雙嬌柔的小手輕輕向外伸展，一片溫潤的粉光自雙手間向外溢位，瞬間籠罩了一方天地，包括蘇煥、包括蘇雲舞，也包括蘇恆那已化成一片殷紅血霧的身軀！
蘇煥還是呆呆地停在原地，他的腦海一片混沌，說不清心裡是一種什麼感覺。
從奉命殺蘇恆到剛剛出手的那一刻，他是一直希望蘇恆死的。派他
來的人答應過他，蘇恆死了就不會讓他魔化，他自己也覺得，只有蘇恆死了，他心裡的仇恨才可以得到發洩，才有人為自己悲慘的人生付出代價。
現在蘇恆就在他眼前消失了，被他親手轟擊得屍骨無存，可是為什麼他反倒更加難受，好像被人在心裡狠狠紮了一刀？好像自己的生命被人撕扯出去了一部分？
緊接著他又在想那個人為什麼會死？他完全有能力化解自己的攻擊，有能力躲避，也有能力還擊取走自己性命的，可是，他卻死了！就這樣出人意料地死了……
蘇煥思維混亂地想著。
朵雅溫和的粉色光芒托住了墜向地面的蘇雲舞，也聚攏住了即將被風吹散的蘇恆的血肉。
她從空間中移出神泉樹，將它落在蘇文方夫婦的墳墓旁。
神泉樹的根鬚接觸到土地後瞬間復甦，轉眼間便在墳墓的周圍蔓延出一片茂密的森林。
朵雅雙手舞動，神泉樹條條枝椏伸展向空中，輕輕吸附住蘇恆碎成霧狀的血肉，在樹葉表面形成一層晶瑩的紅色薄膜……
蘇雲舞倒地已經變成神泉樹林的地上，雙眼似閉非閉，形狀痴呆如同一個死人。
蘇文山和蘇文茂見朵雅施法，瘋了一般撲過來叫道：“朵雅！你救救恆兒！你救救他……”
於晏也站在空中滿懷希冀地看著朵雅，儘管誰都知道人碎成這樣根本不可能再救活，可卻又盼望著朵雅能點一點頭。
朵雅一言不發，操控著神泉樹把空中所有的血霧都吸附過來，然後默默地低頭，眼中一串淚水撲簌簌而下，低泣道：“大哥成了個樣子，沒有人可以救得了他……他死前讓我轉告大家不要傷心，以後好好待蘇煥，一定要讓他回家……”
“你說什麼？朵雅！你是精靈王族，你有能力讓人死而復生的不是嗎？你不會救不活恆兒的！”
蘇文茂抓住朵雅小小的身體搖晃著，希望朵雅可以說出一句讓他心安的話，可是任憑他如何搖晃，朵雅卻把頭轉向旁邊一言不發。
於晏也從蘇恆身死之地緩緩飛到朵雅身邊，呆呆地問道：“小叔、小叔就這樣……死了？！”
蘇文山也問道：“朵雅，你說一句話，你告訴我們你可以救得了恆兒好嗎？”
朵雅躲閃著眾人的目光不肯說話，只是一個勁地落淚。
這邊眾人瘋魔般地逼問朵雅，那邊蘇煥也痴痴呆呆地忘記了派他來的人交給他的命令是盡力殺掉蘇家所有人，下意識地轉回身，歪歪斜斜地向山下飛去……
……
地底石宮。
葉千生再次出現在喬至心修煉的石室，緩步來到她面前，輕聲道：“蘇煥那邊傳回訊息來了。”
喬至心慢慢睜開眼睛，道：“如何，可得手了？”
葉千生目光透過石室看向遠方，道：“如你所料，蘇恆自己送死了，他已經在蘇煥的玄光之下屍骨無存……”
“屍骨無存……”喬至心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臉色瞬間又白了一下，從心口向四周漫延出一陣無名的疼痛。
葉千生沒有發現她的變化，仍舊目光幽遠道：“真不明白你們人類的感情是一種什麼東西，竟然可以讓人情願赴死，那樣的當世強者竟然會死在這種無形列象的東西上，真是不可思議！”
“感情？感情是這世上利的刀，最毒的酒、最讓人無法抗拒的**，是殺人於無形的最好武器……”
喬至心輕揉著心口，那種無名的疼痛經久去，她微皺著眉，道：“葉千生，我很想知道上次在摩羅聖地究竟發生了什麼？主人為什麼會懲罰我？”
葉千生轉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我不是個多話的人，沒有主人的吩咐我不會說什麼，想知道你自己去問主人吧……”
說著轉身向外邊走邊道：“殺了蘇恆主人可能會讓蘇煥魔化，他體內的魔種已經被壓制很久了……”
“慢！”喬至心放開心口處的手道：“蘇煥現在還不能魔化！”
葉千生停下腳步道：“為什麼？”
“你確定蘇恆這次真的死了？有那隻精靈在，不是沒有可能發生奇蹟！”
葉千生想了想道：“也有道理，上次在禁地中蘇恆傷得似乎也極重，最後還是活了……好吧，我去稟報主人，請他來決斷……”
葉千生出去了，喬至心的胸口處又傳來一陣隱痛，她抬手捂著，目光遊移不定，似乎努力想回憶起什麼……
……
蘇煥離開蘇文方夫婦的墓地，失魂落魄地飛向岷山之外。
飛出一段距離他落在地面行走，心緒混亂已經沒辦法讓他靜心飛行了。
他一邊走一邊回憶著，那個人死前似乎說過什麼，說的什麼他有些記不清了，隱約記得他叫自己“十七弟”，“十七弟”多麼親切的稱呼，從自己記事起就不知道世間還有這樣親切的感覺，若是真的與一群哥哥姐姐生活在一起該有多好，自己的人生必然不會這麼悲慘，若是……那個人沒有死，他以後會不會真的像一個兄長那樣疼愛自己？
他腳步越來越凌亂，心也越來越凌亂，來之前滿滿的一腔恨意不知去了哪裡，現在越是想蘇恆死時的那一幕他越是心痛！他在想像著若是蘇恆突然再出現在他眼前，他是否還有勇氣去殺他一次！
他趔趔斜斜地走著，忽然間胸腔裡一陣劇烈的疼痛，他知道這是那個魔種所引起的，是控制魔種的人召喚他回去的訊號。
從小到大累積下來對於魔化的恐懼使得蘇煥混沌的腦海清醒了一些，他停下身轉頭向蘇恆死去的方位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向另一個方向飛去，心中忐忑地祈禱著控制魔種的人千萬要說話算數，不然自己的性命也馬上就要終結了……
地底石宮不知深幾許，也不知有多大。蘇煥沿著一條寬闊的隧道向前走著。
這裡陰森黑暗沒有一絲光線，但他從小在這裡長大，早已習慣這種環境，完全沒有因為黑暗而有受到任何限制。
拐過一個又一個洞口來到一處巨大地穴之外。在踏入地穴之前他略停了一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他進入這個地穴的次數不多，但每次進去前他都會恐懼，因為那個種力量實在太強大，強大到讓人無法生出抗拒之心。
他做足了心理準備之後才低頭斂息小心進入到地穴之中。
這個地穴寬高都有近千丈，遠比被蘇恆挖掘過彩石晶心的摩羅禁地石穴還要寬大。
蘇煥站在石穴的正中心處，聲音低聲說道：“魔尊，我回來了。”
他的話音一落，剛剛靜悄悄的石穴中湧動起一陣如風般的能量，一個不可以稱之為聲音的聲音說道：“殺掉蘇恆了？”
這聲音似是能量摩擦撞擊石壁而形成，空洞又嘶啞，迴盪在整個地穴中。
“……是！”
蘇煥的聲音有些遲疑有些顫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