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夜半遭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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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夜半遭賊
“對啊，這酒錢都給您免了呢！”掌櫃的諂笑道。
洛言嘴角一抽，指了指自己桌上，糾結道：“我們只點了八道菜，最貴的也不過那道二十兩銀子一盤熊掌罷了，哪來的那麼多？”
掌櫃的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哦，這是包廂的兩位客人點的，說是您的債主，您請他們這頓飯，以前的債就一筆勾銷了。”
“債主？”洛言詫異，“我哪來的債主？我從來不欠人錢的！”
掌櫃嗤笑道：“那位公子果然沒有猜錯，您還真不願意承認……雖說你們倆關係不好，可是在拍賣會上一鄭千金的人總不能賴賬吧？”
“我……”拍賣會？洛言納悶，“你跟我說說他長什麼樣。”
掌櫃的呵呵笑道：“一身紅色蠶絲的寬袍，長得挺俊秀的，就是那張嘴實在是……人有點不著調。哦，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喂喂喂，照顧下人家的情緒嘛！”
一百八十萬！喂喂喂，照顧下人家的心情嘛！十萬十萬的加要加到什麼時候！你是不是沒錢啊！
不期然的，洛言腦海中忽然跳出了那個欠揍的身影！
“這個該死的傢伙！”洛言肺都快氣炸了！我欠你什麼了，你還沒完沒了了！
“哈哈哈~”對面房頂上，段羽軒坐在青色琉璃瓦上，抱著罈美酒很沒形象地大笑，小樣，叫你再收留那隻小狐狸！
付清飯錢，洛言惱火地帶著阿不出了酒樓，繼續罵罵咧咧：“我認識你麼我！什麼人啊！”
“小賊，你別跑！”忽然，酒樓門口的街上飛快地竄出兩個人，前邊那個抱著荷包的賊眉鼠眼，帶著股不羈的氣質，雖被追得狼狽，卻依然滿臉的滿不在乎。
而後面那個人衣飾華麗，一邊提著袍裾在後邊追，一邊大叫道：“你還我錢！那是我辛辛苦苦掙了一年的！”
一年……小賊……喂喂喂，照顧下人家的心情嘛……
洛言腦中靈光一閃，他想起還在哪裡見過他了！在鯉躍宗的後山，那個紅衣少年，那兩個中年高手，還有忽然出現的靈兒……還有自己欠的債……一切都串起來了！原來這個欠揍的傢伙就是當初那個紅衣少年！
如果說靈兒就是他要找的東西，那麼說他是自己的債主倒也不為過……想通了一切的洛言忽然有些哭笑不得，轉來轉去，事情竟回到原點，卻原來他們三撥人誰都沒有得到！
“得，咱倆這頓錢賠得不虧！”洛言笑罵了一聲，當下也是跟阿不說起來自己當初的奇遇。
北牧城最好的住宅地帶，一處豪華的大宅子裡，方刃穿著寬鬆的燕服，頭戴白色鑲金寶石的抹額，斜倚在寬大寶座上，腳跟輕磕著光滑水亮的木地板，眼看著門口那串水晶風鈴隨風搖擺，耳聽著管家輕聲稟報著什麼。
良久，他才冷哼一聲：“玄元宗的核心弟子又怎樣？咱們方家每年給他們送了多錢，難道連他們的女弟子都娶不得麼？”
“是是是。”管家擦了把汗，陪笑道，“可是少爺，她畢竟陳宗主的入室弟子，她要不願意，咱也沒辦法啊！”
方刃不滿地看他一眼，冷笑道：“我讓你傳的事傳出去了嗎？”
“哎哎，現在這外頭啊都在傳呢！就連那戲曲裡啊，都在唱‘方家郎千金一擲為紅顏’。”管家樂呵呵地道。
“呵~”方刃輕笑一聲，“我就不信極重道統老頭子能容忍他的女弟子跟一個男子不清不楚……嗯哼，到時老頭子就只有……要麼殺了所有知情的人，要麼把她嫁給我，哈哈！”狂妄的笑聲驚起一隊烏鴉……
洛言回客棧的路上老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回首又什麼異常都看不到，心中不由有些不安，轉頭問身側的阿不：“阿不，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啊？”
“嗯，好像真有人在跟著咱們，可是我找不到他。”阿不很鬱悶地道。
對方氣息很好地融入周圍的人群中，阿不只能判斷出大體在哪一片人群，卻無法確定具體的位置。
兩人不由膽戰心驚，生怕是地底世界的人，故意在鬧市上多轉了幾圈，感覺把他甩掉了才敢回客棧。
客棧門口一個蹲在牆邊的麻衣少年將斗笠向下壓了壓，嚴嚴實實遮住臉，看著一人一狼進入客棧，才低聲咒罵一句：“該死，居然轉了那麼多圈！幸虧我打聽清楚了你們的住處，提前在這裡等著！”警惕地看看四周，見沒人注意他，少年偷偷潛到客棧後院外，縱身攀上高牆，悄無聲息地落在一片草坪上，在洛言小院外的竹林裡隱藏了起來。
晚上，洛言和阿不很早就睡下了，房間裡漆黑一片，只偶爾傳來某狼打呼嚕的聲音。
忽然，一個黑影敏捷地落在院子裡，如猿猴般靈活地避開洛言設定的陷阱，悄無聲息地進了洛言的房間。一雙靈動異常的眼睛轉了轉，暗暗嘀咕：“好麼，富人就是富人，還真是財不外露！”
悄悄挪到洛言床邊，掃了一眼他修長的手指，最後盯住了那枚在黑暗中也閃著幽藍色微光的戒指，眼中綻放出貪婪的光芒，搓搓手，確保某人還在熟睡，慢慢將手搭在了戒指上……
“你在幹什麼！”忽然一聲悠悠的冷喝在身後響起，他手一顫，不小心將指甲掐進了洛言的肉裡！洛言疼得叫了一聲，睜開眼無奈道：“我說你偷就偷，你掐我幹嘛？”
“呃……”小賊訕訕地笑笑，轉身就要走，不想一個黑影比他更快，橫身擋在了他面前，他這才發現，剛剛發出冷喝的居然是頭狼！
“啊~”小賊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指著他哆哆嗦嗦地道，“你……你會說話！”
“廢話！我可是堂堂……呃，偉大主人的靈寵！”接收到洛言遞來的警告眼神，阿不也是訕訕地改口，沒敢說出自己的等級。
洛言打量著他，出手如電，扣住他的脈門，失望而又有點哭笑不得道：“阿不，難怪咱們鎖定不住他，不是他太厲害，而是這傢伙根本就沒修元力！他只是會些隱匿追蹤的法門罷了！”
阿不呲著牙逼近可憐的小賊威脅道：“說！誰派你來的？不說吃了你！”
“我我……沒人派我來呀！我就是看著你們比較有錢……”小賊癱在地上都快哭了。
洛言搖搖頭，點亮了蠟燭，撕掉了他的偽裝，在看清面容的那一刻，他吃了一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