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祕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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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祕聞
“弟弟？災星？”洛言只覺腦仁生疼，眼前晦明晦暗，稚嫩的童聲和憤怒的厲喝此起彼伏，猶如一股看不見的洪流將他包圍，而他就在裡面沉沉浮浮……
心中柔軟的弦驀然被觸動，塵封已久的記憶鋪天蓋地籠罩了他。
“哥哥，哥哥抱！”一個脖子上繫著圍嘴的幼童張著雙臂，蹣跚地衝他走來。
當時的他還是一個五六歲的幼童，眉眼彎彎，彎下腰就要抱他，一邊抱一邊嘟嘴道：“叫你老吃丸子，都快成丸子了，重死了！”
“瑾兒！”就在這時，一聲厲喝自身後傳來，一個清矍硬朗的半百男子大步走來，眉間積鬱著一股怒氣，走到近前，扒拉開幼童，彎腰抄起洛言就走。
急得他掙扎著大喊：“阿瑜，阿瑜還在那兒呢！你幹嘛呀四爺爺！”
“啪！”四長老一巴掌拍在他的小屁股上，小人兒登時就老實了，眼裡卻蘊了一汪淚，嘴也撅得老高。四長老權作沒看見，厲喝道，“慕容瑾，你給我記住了！這小子就是一災星，大師們都說你倆命格相剋，以後不許你再跟他在一起，聽見沒有！”
“算命的說的你也信！我不，他是我弟弟，不是災星！”小孩兒不依地掙扎道。
“不是災星？那你怎麼解釋南宮家的狼子野心？”四長老再不顧小孩的掙扎，抱著他大步向一處宮殿走去。
“阿瑜？災星？”洛言喃喃著，繼續看那萬里山河，卻覺得一陣陣的發冷，連至親之人都不能信任，這權力要來還有何意思？
“如此，不要也罷……”洛言喃喃著，雖然明知這是幻境，可依然無法抑制心底的悲涼。
隨著洛言的放棄，眼前景色開始如玻璃碎片般層層剝落，他又一次找到了腳踏實地的感覺。
回頭看去，葛三正喘息著抹冷汗，背上的衣服幾乎溼透，感覺到洛言在看他，他憤憤道：“他奶奶的，那女的還說自己是皇后，我呸！居然蠱惑著我去殺自己的兄弟！”
“哦？那你是怎麼做的？”洛言饒有興致地問。
“我把她休了！”葛三大咧咧地道，“從小我們兄弟五個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個皇位而已，大不了我們五人平分，一起執政就是！”
洛言一陣唏噓，看來他真的沒有猜錯，這確實是囚天魔尊對他們的考驗，幸虧他們通過了，否則還不知會碰見什麼呢！
“很好，你們不貪財不好權，能走到這一步很讓本尊滿意，如此，就便宜你們吧！”忽然一聲有些沉悶的聲音自寶座後面響起，下一瞬，寶座沉入地底，牆壁轟然洞開，囚天魔尊的塑像慢慢顯露出來。
“這是……”葛三驚訝地看著那栩栩如生的塑像，那睥睨蒼穹，傲然挺立的男子，一時間心內五味陳雜，按照大陸標準，他應該唾棄這個玷汙接引城的魔尊，可是男子眼中的孤寂卻偏偏打動了他，讓他說不出什麼不堪的話。
“晚輩多謝魔尊手下留情。還請您能送我二人出去。”洛言一拉葛三，後退一步，行了個大禮，恭謹地懇求道。
“嗯，尊重本心，不以他人的看法為準，放得下俗世之名，很好很好。”囚天魔尊輕笑一聲，塑像轟然破碎，聲音也變得飄渺起來，“數十年了，能等到你們兩個傳人，也不枉我這點神識在此守候那麼久……”
洛言暗暗鬆了口氣，他就知道沒那麼簡單！沒想到最後居然還有一場對名的考驗！
“洛言，這是怎麼回事？”葛三疑惑地問。
洛言看著前方黑黢黢的通道，慢慢講述起來他所知道的事實：“天命難逆，武皇強者都有種種不如意，更何況是隻有武尊實力的問天老祖？當時他藉助法寶和祕法確實止住了那場雨勢，但是數天之後，接引城一片歡慶之時，鄰近的一座小村莊被百千難遇的大雨襲擊，河流決堤，滔天洪水伴著恐怖的泥石流將這個連武宗都沒有的村莊在一夜之間給抹除掉了。
所以，問天老祖只是誤打誤撞地將災難轉移了罷了。
然而更讓人憤怒的是，災難過後，那些將問天老祖捧上神位的接引城高層為了自己的名利，竟然集體瞞下了此事，將這歸咎為村莊的愚民對上天不敬，天怒難為。後來不但不去救災，反而派出殺手滅殺可能知道實情的倖存者。而囚天魔尊，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那座村莊，那場災難中，他的父母親人都死了……”
“難怪！我說他怎麼……”葛三恍然，壓低聲音問道，“那後來呢？”
洛言嘆了口氣：“後來？他也是天縱英才，僅僅幾十年，就完成了由魔入道，成就了千年以來大陸身法最詭異，戰力最強的一代魔尊。當他信心滿滿地殺向接引城時，才知道知曉真相的問天老祖早就在自責中去世了。他諒解了他，但是他卻恨透了世上一切偽君子，一切追名逐利之人。於是他殺了那些害他家破人亡的高層的至親，又搶走了火樹銀花，那一泡尿算是對問天老祖的報復，也算是對這一切的終結。從此，囚天魔尊在世上銷聲匿跡，有的人說他去了上界，有的人說他墮落成魔，也有的人說他被眾多高手截殺了。沒想到，他卻是真的身殞了，死前能留下這座藏寶洞也實屬不易了。”
“這幫敗類！”葛三咬牙切齒，“為什麼大陸歷史中沒有提到此事？”
“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洛言淡淡地道，“那些人雖然道德敗壞，但畢竟代表的是接引城。你認為幾千年的接引城，會為了一個魔尊抹去自己的輝煌麼？”
葛三回望身後的三關，心底升起對魔尊濃濃的同情和歉意。
“走吧，看看魔尊為我們留下了什麼。”洛言嘆了口氣，率先向通道走去。
簡陋的洞穴如雪洞般荒涼，除了幾個水晶罩，什麼陳設也沒有，這倒也符合魔尊的性子。
水晶罩裡放的不是什麼名貴珠寶，只是幾本泛黃破損的冊子。
葛三欣喜地翻看著，喊道：“洛言，你快看啊！這魔尊還真給咱們留下了好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