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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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溯源
李清風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這歌聲何來，反觀陸壓一臉欣喜的樣子，明顯的是成竹在胸。忽然覺得這個半死不活的傢伙一舉一動都有莫大深意，任何人都在按照他的計劃一步一步往前行，包括自已
。
這個念頭讓他有些不爽，可是轉眼看到纏繞著陸壓一身的灰氣時，心頭忽然平靜下來，連離神術這種酷法都能承受下來的人，又怎麼能簡單得了？
陸壓一馬當先走在前頭，連頭也不回的道：“你我一體，目標一樣，我所做所為不敢說正大光明，但有一點可以保證，總是無愧於心便是。”語聲低沉鏗鏘，甚至對自己有幾分譏誚嘲諷。
李清風默默無語，很無聊的忽然想：盤古鴻鈞陸壓，這三兄弟中沒有一個不是資質絕頂之輩，論心機智變，真不敢說那個能夠勝夠勝出誰多少，不由自主想到陸壓說的那句笑到最後才是笑得最好的話，李清風不由自主的長長嘆了口氣。
他們三人在混沌中俱為頂尖大能，卻沒有一個有好的下場。這次末劫重新相遇，彼此恩怨糾葛，已經到了一個必須要了斷的時候。
不知為何，李清風總有一種感覺，這場浩動中，只怕沒有一個人會真的笑到最後。
當倒塌已久的神劍峰出現在面前時，李清風這才從重重心思中回過了神，沒有了往日的鋒銳凌天，只有一片廢墟雜草。若說有不同，那就是此刻廢墟上多了一個白骨寒塔。
一片廢墟上立著一個白骨寒塔，這種景象詭異的搭配在一起，說不出來的怪異。
李清風第一眼就看出了此時的白骨寒塔似乎和從前有了什麼不同……具體那裡不同他說不出來，似乎失去往目的凶悍凌厲，反而有些溫潤如玉的晶瑩剔透。
陸壓雙眸輕眯，染了灰色的眸子半透明的似淺實深，忽然縱聲笑道：“千年一夢，到了現在，你總歸相信我說的話了罷？”
白骨寒塔一陣劇烈顫抖，一如人心激動不休。良久之後發出一聲悠悠長嘆：“不用到現在，其實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你說的都是對的，可惜那個時候我被萬仙來朝迷了眼，根本沒有將你的話聽到耳裡，我現在所受，沒有點半怨氣，全是我該得的。”
李清風靜靜的聽著，心下恍然大悟。這個不用問了，想必是自太一與女媧之後，通天是陸壓遊說過的眾人中的一人了
。只是聽通天這意思，當初並不相信陸壓說的話。
陸壓點了下頭：“種種執著皆是虛妄，自己堪不破那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但我不怪你，任何人在你的那個位子，都不見得聽得進我講的那些。”
通天再次嘆息了一聲，白骨寒塔一陣輕動，一道淡淡清風吹過，化成一個青袍道人。長眉如劍，銳氣逼人。
側目見到李清風，完全沒有意外的點了下頭：“小子，你終於回來啦。”
李清風目光復雜的望著他，走上前去行了一禮：“師尊好，弟子有禮了。”
陸壓嗤得一聲笑了出來，通天莫句其妙的臉有些紅，低咳了一聲，尷尬的道：“這個師徒稱呼……就不要再提了。當初是做對鴻鈞看的，如今你已識卻本來，即將歸位，我怎麼好意思再收你為弟子，從今以後，你我平輩論交就好。”
透過這隻言片語李清風已經將心底那一絲一點的疑惑全然貫通！通天收自已為徒，果然也是陸壓當年計劃好的點化造就自已的諸多計劃中的一環。
原來那些不通不懂的事忽然就找對了思路，羲和化母引自已入道、異界之行遇到了祖龍太一、太虛幻境中遇到了女媧伏羲，忽然想到一件事，海底祕境中遇到的木先生也是陸壓安排的？
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陸壓幽幽一嘆，臉上現出難得的寂寥神色：“你想的沒有錯，確實是我先前安排的，一步步引你進入道境。”
李清風嘴張了幾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半天后狠狠的搖了下頭，似要將腦海中那些紛亂壓將下來。冷靜了一會忽然抬起頭，不看陸壓反瞪著通天：“天都居士是你安排的人罷？在亂石山我被打下山崖，掉入虛空，是你乾的？”
在他的目光逼視下，通天的臉有些發紅，不自然的避開他的眼神：“這天都山確實是我選的修煉之地，天都居士是我的座下三千弟子中一個，是海外三仙島中的趙公明，受了我命潛伏在此，同時掌管冥界。”
見他光明磊落的坦然承認，沒有絲毫推諉的意思，李清風胸中那口氣瞬間消了好多。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得脫口而出：“趙公明不是在封神動中已經上榜了麼？”
通天與陸壓對視一眼，一個莞爾微笑，一個哈哈大笑
。
李清風被他們笑得有些惱火，憤怒的瞪著他們。
陸壓自然不會吃他這一套，倒是通天有些心虛：“好啦，我告訴你吧。趙公明是我外門第一真傳弟了，在封神劫中死在他的釘頭七箭書之下，事情表面上看就是這樣子，可是實際上上了封神榜的卻不是他本人，你的這個……”通天指了一下陸壓，似乎在找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他們眼前這個複雜的關係。
陸壓看著他笑意溫暖，不盡相惜之意，淡淡道：“我是前世，他是今生。”
淡淡一句話似有無限感概，倒讓通天呆了一下，嘆了口氣道：“是啊，時間好快，一轉眼就到了結因果的時候了。”
“算了，我來說好了。”陸壓笑了一下，轉頭向李清風道：“世人都道趙公明被陸壓散人用釘頭七箭書害死，卻沒有人知道我只是用法擋了他的殺劫，他的真身被我送到了通天這裡。”
通天哈哈大笑：“說起來我還真得謝謝你，當年截教好風光，號領萬仙，可是真的得我心意者、衣缽者不過四五人，你在他的眼皮底下居然救出三個人。截教香火不致斷絕，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陸壓看了他一眼，終是展顏：“也不必這樣誇讚我，我所求都是有目的。”
通天又是一陣爽朗大笑：“放心，欠你這麼多，我自然是還要得。”
二人忽然客氣起來，李清風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敢情他們都是有計劃有預謀的，就練自已一個傻小子了，心情無比複雜之下，卻沒有發現自已的嘴角卻掛上了一絲笑意。
一番說族類過後，先前彆扭的氣氛蕩然無存。三人圍地而座，李清風不捨不棄的開口道：“石長生是誰？幽姬又是誰？”
在李清風的直覺裡這兩個人肯定與通天有莫大的關聯，天都居士與幽姬是認識的，而石長生成於天都山藏寶閣中，別人也就罷了，石長生對於他來講是半師半友，李清風對他一直有說不出來的感激。
通天微微一笑，眉目飛揚，說不出的意興遄飛，“我截教有四大真傳弟子，一多寶二金靈三無當四龜靈，你嘴裡的石長生，就是我最意的截教大弟子多寶道人，而幽姬則是金靈
。”
就算李清風早有思想準備還是不禁驚了一跳……多寶道人不是被太上老子拿去了，而金靈下場更是慘，死在萬仙陣，種種疑惑在心頭一閃而過，如今不用說了，這些事必定是自已這個事事前知的前世所為了。
陸壓幽幽一嘆，眼底寂寥神色一閃即沒：“這事能夠做成，說起來得感謝二個人。”
李清風心裡又是一跳，居然還有幫手？
——忽然看到通天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似有不悅怒發的意思。
陸壓笑道：“你又何必如此，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不通？你們手足相殘本來就是鴻鈞一手所為，為的就是剝了你們的氣運，推動大劫迴圈而已。”
“要多寶我去了八景宮，我用心傳之法將要說的話和他講了，然後在門外等了九天，他就放了多寶給我帶回來，雖然自始至終他沒有見過，可是我知道我的話他已經存了心。”
通天哼了一聲：“我那個大哥心機最沉，道行最深。他若是再想不透點端倪，也不必再這天地間混了。”
陸壓失笑道：“去玉虛宮要金靈的時候就有些難了。你的二哥又犟又扭，還自視甚高，根本連見我都不見，還是後來太清聖人親自駕臨，他才打開封神榜將金靈送給了我。”
提起元始通天臉色難看都快掉到了腳面上：“別提他，就是一個剛愎自用的傢伙，死古董老頑固。”
陸壓呵呵一笑：“時間能夠證明一切，其實也不怪他。若是換位而處，有個人對我說這樣不可思議之事，我也不會相信。能夠有當時的結果，已經是讓我喜出望外了。”
李清風心中忽然想起了太一，對於陸壓這句話深為感概，若說是真朋友不猜疑的，那只有太一一人了。
心頭忽然電閃過一念，李清風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實在沒能忍得往脫口而出：“木先生是那位？”
木先生三個字一出口，陸壓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而通天卻是一頭一臉的霧水：“木先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