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二十三 心中的轉變

二十三 心中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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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心中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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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近乎一萬餘魔族在要塞的滾石檑木,以及箭矢打擊下就這樣死於壕溝之前。

而今天,又一天的廝殺即將開始。

恆河風扶著要塞的城頭看著下面的戰場。他能清楚的看到被填平的壕溝處,那層泥土下面隱隱lou出的魔族的斷壁殘肢。箭矢橫七豎八的釘了一地,零零碎碎的石塊散在關前。

昨日一戰,突至關前捨命仰射的魔族也給獸人們造成了第一批傷亡。大約數百獸人被抬下了關隘送到了後方。這種消耗相對魔族的傷亡簡直是不可思議。由此遠東軍上下也對恆河風更加的欽佩。不是大人嚴令日夜趕工,不是大人下令按蘭斯邊關防禦體系建築要塞,又怎麼會有這樣的結果呢。

當然,他們也很清楚,隨著壕溝的填平,魔族的攻城器械就將開始發揮作用了。今日,將進入真正的苦戰。

遠處的魔族依舊在有條不紊的前進。

蒙上鐵面的比蒙遮擋住了脆弱的眼睛,脖子上套上了鐵環,還在胸口掛上了鐵甲。他們在魔族的驅趕下,推動著投石車,攻城車,向著要塞在開進。魔神皇的旗幟在前移,精銳的維京部在今天被安排在了一線,而昨日死戰的撒克遜人則安排在了兩翼。

看來今天魔神皇是下了血本了。

“頂住今天的攻擊,魔族。”恆河風剛剛說了一句,就突然覺得臉頰上微微一涼,緊接著又是幾絲冰涼落在他抬起的臉上。恆河風大喜:“下雨了!”

是的。

下雨了。

陰沉了幾日的遠東,終於迎來了可能是秋季的最後一場雨。恆河風一直期待的,海恩斯祈禱不要來的秋雨。雨絲飄下,北方呼嘯著打了個旋,幾息之後,要塞上的旗幟抖動,旗角向著東南去。

風竟然貼著關隘轉了方向,從身後而來了。

看著這份天眷,存心拖延時間的恆河風不由得仰天大笑起來:“海恩斯,你受死吧!”

伴隨著他的聲音,冰涼的雨水劈頭蓋臉,藉著風勢,迎面向著魔族砸去。

仰望著城關的海恩斯不由的臉色大變。

雨水越發的猛烈,要塞前那片昨日被血浸溼的土地上,低窪處已經開始積水。被迎面的風和雨水澆淋著,魔族前軍有些茫然。因為土地的溼潤,所以沉重的攻城車,投石車的前進也變得更加的艱難。

魔族的弓箭手們忙停下腳步,他們在努力的保護著手中的弓,和壺中的箭羽。一旦被雨水溼透,本來就迎風仰攻的弓箭威力更要大減。而那些城關上本就善射的精靈們,卻沒有太多的顧忌,順風居高的她們手中的弓箭威力就是再不濟,也足夠覆蓋關前百米。何況,還有那些致命的投石車呢?

昨日開始遠東要塞上的投石車就換上了碎石,每一次投擲,都是劈頭蓋腦的,鵝蛋大小的石塊如雨而下。從超過二十五米以上的空中砸來,威力更甚弓箭,打擊面更是廣大。

魔族,透過迎面而來的雨幕,苦澀的看著雄關,維京部的勇士們不怕死,但是這樣的天氣下,這樣的不利條件下,還要毫無還手之力的去死,則實在太委屈。在這個時候,魔族陣後終於響起了收兵的聲音。

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讓海恩斯簡直欲哭無淚。這要塞前該死的壕溝就浪費了大軍二天的時間。而,幾日沒來的大雨,卻偏偏在今天,並在大軍剛剛出陣,還沒有至關下的時候來臨。明知道收兵會讓三軍沮喪,可是海恩斯怎麼捨得讓維京部送死?

兩翼的撒克遜弓箭手如釋重負,第一時間轉身。維京統領克里斯嘆了口氣,神情複雜的看了看關隘上站在雨幕中的恆河風,他命令士兵回營。比蒙們鬱悶的只得努力調轉放向,雨水讓大地變得溼滑泥濘。發力變得艱難,有的比蒙甚至在用力的時候摔倒了。沉沉的身軀倒下,濺起的泥水讓身邊的魔族士兵一陣慌亂。

魔族陣型散亂成了一團。

“如果這個時候能出關,魔族必定大敗。”來到了恆河風身邊的卡德在想象著。

恆河風一笑:“有得有失。但是切不要因為一時之利,忘記了長遠的戰略目標。”指著關下的魔族,恆河風道:“假如我軍出關,海恩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圍殺我部。離開了關隘防禦體系保護,憋足了力氣的魔族大軍盡出。雨天也不利騎兵突擊,到時候損我一部人馬事小,壞全域性事大。”

“是。大人。”卡德真心受教了。

“本以為今日苦戰一場。卻沒想到,哈。”恆河風看看天空中越來越大的雨,聽著身邊那些士兵們的歡呼,想了想,吩咐道:“卡德。”

“在。”

“天陰幾日,雨勢積蓄已久,估計今天上午是停不了的。”恆河風低頭看看城下:“魔族兩日內是別想進攻了。哼。今夜垂下獸人,給我挖掘壕溝。”

卡德連忙點頭:“海恩斯再來,還要填溝,他會不會氣死。”

“不知道。”恆河風實話實說。

轉頭看著還站著戒備計程車兵們,恆河風道:“分批下關,避雨休息吧。注意警戒。”

幾名軍官大聲的答應著去安排了。

恆河風拍拍城關,又觀察了下敵營,知道魔族今天是徹底的收兵了,他抱怨道:“好了,我們也去休息會吧,早知道今天起來就下雨,我就多睡會了。”

要塞上的動靜,戒備的魔族部看到。

一直站在雨中的海恩斯也看得到。那些人影逐漸的稀少,獸人們悠閒的下去避雨,這樣的行為讓大營前的海恩斯更是鬱悶。維京計程車兵們在回營,去換溼透的衣服,大營內篝火已經點燃,一些先到營地計程車兵已經在烤乾衣物。一股股水汽漸漸的籠罩在了營地上。

海恩斯沉思了半天,垂著馬鞭嘆了口氣,頹喪的回了自己的帳內。

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一個維京親衛急急忙忙的走入帳內,身上雨水還在滴滴滴答,單膝跪下的親衛面前轉眼就溼了一攤。他卻顧不得擦拭。對著陛下稟告道:“陛下,邊軍急報。”

“恩?”

站起來劈手奪過親衛手中的戰報,上面寫著怒蒼邊軍的動靜。海恩斯渾身一震,就在這個時候維京統領克里斯大步走了進來。海恩斯顧不得詢問,直接對著親衛道:“信使呢?”

“信使在營外。”

“看起來,不可於外人接觸。”海恩斯吩咐外後對著克里斯道:“看看。”

克里斯上前接過了戰報,掃了一眼疑惑的道:“難道蘭斯邊軍。”克里斯抬起了頭來,海恩斯的眉頭正緊鎖著,克里斯看的出來他的擔憂。

蘭斯邊軍一旦大舉出動,一出關就是西哥特行省,一馬平川。往日亞特強勢,蘭斯只在守勢。但是近一年來亞特先徵蘭斯損兵,隨後又徵條頓,卻被恆河風再坑殺十萬。現在亞特兵力大損,西哥特行省駐軍雖然是維京一部驍勇精銳,可是絕對難以抵擋數十萬蘭斯軍馬。

“陛下。”克里斯低聲的叫了一聲,想到自己之前的誓言,臉色難堪的停住了嘴。

海恩斯默默的側耳聽著窗外風雨之聲。

良久,海恩斯嘆道:“朕欠了一番運氣。朕欠了一番運氣!”

克里斯看他心中難受,只能硬著頭皮勸道:“陛下,來日反長。而今局勢不穩,蘭斯和遠東依怒蒼之勢,橫斷和此關已遙相呼應,擊首則尾出,擊尾則首出。加上冬日將近,補給漫長。陛下,暫且放寬了心,以待來年吧。”

“只恨兩次壞於恆河風之手,如今看他坐大卻無可奈何。”

“陛下,那恆河風只是僥倖。”

“不。不。”海恩斯擔憂的搖搖頭:“此次已不是僥倖。恆河風絕非僥倖成名之輩,可惜啊,沒有第一時間扼守古卡爾山口。可惜!”

說到這裡,海恩斯終於下了決心了,他道:“克里斯統領。”

“在。”

“兩日。再等兩日。一旦雨收地幹,我軍就立即退兵。不可爭一時之氣。若再拖下去,恐怕遠東未平,內亂卻起。”海恩斯突然冷笑道:“至於恆河風,不必再去管他。一回國內,就先休養生息。”

“是。”

猶豫了下,看著親近的統領,海恩斯道:“前些日諜報司有信,說恆河風前往遠東之前,蘭斯帝都似乎曾有一場刀兵。”

“蘭斯帝都?”克里斯驚訝的抬起頭來。

“不錯,幾月之前。諜報還說蘭斯中央軍重組,諾伊維爾病故。假如所言是真,則是蘭斯內亂一場後恆河風是孤身北上?那麼就是說此人轉眼是以一人之力捏合各部,且無蘭斯相助!這就是朕擔心的地方。”海恩斯眼神陰鬱,直視著克里斯道:“但是,朕卻糊塗了,亞特雖然以武立國,但朕是皇帝不是戰將。”

“陛下。”克里斯緊張的看著他。

海恩斯一笑:“朕錯了就是錯了。往日朕太著重武力了。好戰連連不知道有度,遂使國力消耗。”

“陛下,是臣等...”

“不必說那些了。朕剛剛在想,朕顧忌的,蘭斯的那位恐怕更顧忌。”海恩斯打斷了臣子的禮節虛言,他直接道。

克里斯不敢隨便說話。

海恩斯也不管他,自顧自的說著,嘴角一絲苦澀:“朕啊,還是心氣太高了。國事急不得。哎。”海恩斯轉身坐回了自己的位上,手拍著膝,道:“朕早點遇到這場雨,也不至於損兵折將至此。若是橫斷之戰放至下半年。那時蘭斯內亂剛剛定,說不定。”

說到這裡,海恩斯忽然覺得無味,再說什麼又有何意義呢?

“明日軍議上,朕將通報蘭斯邊軍動向,隨刻撤軍。並留撒克遜部斷後。”

“陛下英明。”

“另外,朕幼時讀史,依稀記得蘭斯立國之時曾有大將恆河烈。你可知道?”

“知道。”

“據說此人也是有萬夫不當之勇,當時西哥特部追兵就是被此人率軍敗於怒蒼的,西哥特一敗,我維京借勢崛起,而後亞特內鬥不止,疏於西顧。想來也是天命所以,不然也輪不到蘭斯至今了。可為何數百年征伐,卻再不見蘭斯再有此姓名將,直到今日才有一個恆河風呢。”

“派人去查。”

“是。”

海恩斯不再說話,揮手示意他退下,一人獨坐在那裡,卻沒有人知道,他在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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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荊花要塞處。

“大人。”卡德又過來騙中飯了。

不管怎麼說,統領大人的待遇總是要好點的。卡德又是個對生活水平要求很高的帝都小開。所以他每天中午吃飯時間都來找大人談點事情。

恆河風坐在那裡,看著石屋前暴雨如注,雨水成竄最終連綿成了線。天地之間白花花的一片。

卡德開始動筷子:“大人,在想什麼呢?”

恆河風說:“估計你要來了。就想這個。今天又是什麼爛事啊,哪個士兵的手又破皮了。還是二號陣地上一隻螞蟻扭了腰?”

“沒有,魔族沒來,我就沒有再去二號陣地。”卡德覺得大人剛剛很隱晦的,說的那個常常騙吃騙喝的無恥之徒絕對不是他。嬉皮笑臉著,卡德突然看到了一邊桌子上的一份信。他吃驚了叫了起來:“大人,殿下留給你的信,你卻還沒拆開?”

恆河風回頭看看,因為下雨而拿出來放在一邊的信,點了點頭:“怎麼了?”

“你怎麼能這樣?大人,殿下知道是會心碎的。”卡德憤怒的又給自己夾了一塊肉。

“閉上你的嘴。蠢貨。”恆河風瞪了他一眼。門口人影一閃,恆河風抬頭看去,是精靈王和赫莉。恆河風忙站了起來。卡德也站了起來,熟不拘禮的傢伙居然還在那裡唧唧歪歪的。精靈王注視著恆河風,突然一笑:“大人是想等殿下回來,再當面拆開。我說的對吧,大人。”

恆河風無語的看著耳朵尖尖,心肝七竅的精靈,只好點點頭。

泡妞經驗很豐富的卡德半張著嘴,恍然了:“大人還真是有心啊。”

恆河風很無奈的看著他:“你吃好了麼?”

卡德抱著桌腿,不走,堅決不走。

“大人。賽內斯說,今日河水暴漲,魔族也暫時沒有進攻,所以。”

“恩,等雨停了再補充吧。”

恆河風看著她,就為這事情,冒著這麼大的雨來一次?一縷金髮粘在精靈王的臉頰上平添了年輕的女孩幾份嫵媚。恆河風一掃而過,心中微漾之際卻對上了卡德那雙賊眼。卡德連忙低頭繼續努力。

此時的恆河風。

現在還不知道一向歇斯底里的海恩斯,心理的轉變。

他更不知道海恩斯看似突然的這個決定,將會給他,和遠東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山的另外一邊。

殿下正在北上。

與此同時。

有一隊來自帝都的人馬正向著邊軍大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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