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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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回家
無窮無盡的馬車，車輪滾滾，揚起滾滾的塵埃，似乎要將人們的未來一起籠罩。車輛茲拉茲拉的在並不平坦的泥路上前進，蜿蜒轉側足有好幾裡。
馬車上的金屬物品都閃著光，小孩兒抱著阿貓阿狗依依不捨地望著身後的家鄉哭泣，那些被驅趕著前進的牛羊也不住地發出陣陣哀嚎，不過這並不能阻止他們的主人對他們的鞭打。
血鷲王國軍隊在前線連續失利後，男男女女都紛紛拋棄了家鄉，拋棄了尊嚴，貪婪而匆忙的將能搬運的一切東西都扔到了馬車上，去找尋一條活路。
剛剛從空間之門鑽出來的羅賓拉住一個老農，用一個銀幣的代價詢問了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由於魔法陣佈置的匆忙，羅賓等人傳送的位置並不精確，不過他們好歹已經進入了血鷲國境內，而且離洛水和維吉爾都不算遠。
“洛哈特，記住，找到克麗絲的父母后，各自取一瓶血就足夠了。另外，克麗絲生前用過的東西全給我收集好了！特別是貼身的物品。”羅賓將兩隻水晶瓶遞給了洛哈特，“現在我們兵分兩路，你去維吉爾取血、拿東西，要是你願意……順便把祖先的遺骨都暫時收在空間戒指裡，克麗絲的父母也帶走好了，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
“大哥，你不和我一起去？”洛哈特接過水晶瓶，小心地放進空間戒指內，又問道。
羅賓敲了一下洛哈特的腦袋，又笑著說道：“哈特曼家族史上可沾了不少幻焰的血債，我也要回去遷墓……而且，我還想著將來複活父母，讓卡蓮和莉莉絲見見公婆呢。”
“嗯！好的！”洛哈特說著便要飛走，卻被羅賓一把拉住，羅賓手一攤，笑道：“交出來吧～”
“交什麼？”洛哈特不明白。
“廢話，血龍屠由我來保管！天知道你會不會一時衝動再惹上什麼麻煩！再說那個克勞斯伯爵先前見過你使用血龍屠的樣子，若是不小心容易引起誤會。”羅賓見洛哈特滿臉委屈，又說道：“放心，等日後我有空再給你打造一把神兵，黑龍精靈那兒的龍骨可是極佳的材料。記住，早去早回，別惹麻煩，我在洛水城等你回來！”
“嗯……我明白了。”洛哈特交出了血龍屠，但心裡還是有點不捨得。不過想想當初自己一時衝動殺到安格魯那兒，給羅賓惹了不少麻煩，內疚的情緒多少又壓倒了對血龍屠的留戀。
畢竟卡蓮和莉莉絲的本體就是血龍屠，自己拿著血龍屠，豈不是在保管別人的老婆？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嫂子？
再說，羅賓答應的事情絕對不會食言，將來他一定會打造一把神兵補償自己的。
在千叮嚀萬囑咐洛哈特不要惹麻煩後，羅賓總算放洛哈特單獨飛走了。對於洛哈特這個正義感過剩、原則性過強，而且極容易衝動的小弟，羅賓還真有點擔心。
洛哈特叫羅賓大哥，羅賓在不知不覺間，也真的把洛哈特當成一個弟弟來照顧了。
眼看著洛哈特如同鷹隼般迅速消失在天際當中，羅賓又急忙不計魔力成本的施展漂浮術和加速術，帶著卡蓮和摩卡摩卡向著洛水城飛去。
一路上，大批的難民群和一支支從後方趕往前線的部隊，讓羅賓心情有些複雜。
自己對血鷲王室沒有好感，但是血鷲王國打敗仗，血鷲的人民被**，讓羅賓心裡還是有點介懷。這畢竟是自己的祖國，這畢竟是先祖一直守護的國家。
“媽的！我想什麼呢？！”使勁拍了拍自己被冷風吹紅的臉頰，羅賓有強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但是不由得，羅賓卻又總是想起小時候父親向自己講述祖上光榮時，他臉上的那股報國無門的憂鬱，而當初關於朱利安和朱麗葉的承諾，也悄悄的爬上了自己的心頭。
天色，已經暗了。
莉莉絲對著煩惱的羅賓輕聲笑道：“老公，按照你自己的意願去做事吧，我會一直支援你的。”
“意願？我自己的意願？”羅賓喃喃了幾聲，卻再也沒有說話。
地面上，一支部隊正在吶喊著，士兵們揮動著火把和武器，驅趕著疲憊的騾馬，受驚的馬兒不住的掙扎著，發瘋似的相互撕扯著。看旗號，他們應該是血鷲的部隊，可是看他們身上的裝束，羅賓發現竟然是一支光明神教的護教軍部隊。
光明神教的護教軍來幹什麼？作為“保護”駐紮血鷲王國光明神教大教堂和一些地方教堂的部隊，護教軍更像是教廷駐紮在各國的看門狗和監視者。
看他們的目標，似乎是眼前不遠的洛水城。
羅賓嘟囔了幾句莫名其妙，便又繼續拉著莉莉絲和摩卡摩卡向著自己在郊區的別墅飛去。
那座獨自屹立在郊外的別墅看上去還是那麼的荒涼冷清，羅賓輕輕的落在自家的陽臺上，掏出鑰匙進了門，卻發現房間內沒有一絲灰塵，看來平日應該是有人來打掃過。
“莫非是盧克那個傢伙？這傢伙有這麼好心嗎？”羅賓記得盧克那邊有一份自家的鑰匙，因為盧克這個花心的胖子常常會去酒吧勾引良家婦女，但是又不能往自己家裡帶，所以羅賓家裡常常會成為這個胖子的銷魂窟。
羅賓徑自走向地下室，那兒是他曾經的實驗室，當看見那些簡陋的鍊金工具時，羅賓不由得有些感慨，當年自己買一塊劣質魔晶石都要盤算半天，如今自己鍛造個神器都不怵，真是物是人非啊。
在實驗室的角落，有一隻大木箱，這裡面，裝著了羅賓的一些童年回憶，裝著父母留下的一些不值錢的遺物。
值錢的東西，大多被親戚瓜分、或被自己生活所迫賣掉了。
掏出鑰匙開啟，羅賓只看到大堆廉價的“雜物”，裡面有父親追求母親時留下的情書，有父親那把生鏽的佩劍，有母親小時候經常念給自己聽的童話書……
羅賓的眼眶有點溼潤了，他嘴裡喃喃了一句“爸爸媽媽，等著我來拯救你們”，便又將大木箱放進了空間戒指。
在又收拾了一些雜物後，羅賓自覺有些餓了，想想洛水城還不是前線，應該還算安全，在囑咐莉莉絲和摩卡摩卡好好看家後，又獨自出門，準備找找老朋友盧克敘舊。
羅賓至今對當初月神之戒的來歷非常好奇，天知道這個盧克是怎麼拿到月亮女祭司訂婚時才會取下的戒指。只要一想想胖子盧克猥瑣地抱著一位清純的精靈美女，羅賓便一陣陣惡寒。
而且，羅賓和盧克還有點賬要算！當初茱麗葉公主查自己的身份時，可點名告訴自己是盧克“證實”了自己的身份。
這種損友，得好好地“教訓教訓”，才能解心頭之恨。
雖說洛水城還沒有發生戰事，但是戰爭的氣氛還是籠罩了這兒。羅賓一路上都沒有見到一輛載客馬車，應該是被軍方徵用走了。
大概是幻焰軍隊對血鷲貴族報復手段太過於可怕的緣故吧？城門口和郊區的墓園那兒倒是燈火通明，不少人都在連夜遷徙，守門的衛兵倒也不去阻攔，而有點家底的人也在想辦法遷墓，畢竟人類對祖墳這東西還是相當看重的。
“嗯……這些人還真有先見之明呢？”羅賓踱著小碎步，大大咧咧的走進了城門，看到那些無比熟悉的街景，羅賓倒真有些懷念的感覺。
順著那條走過無數回的小路，羅賓終於又來到了老友盧克的家門口，大門緊閉，有點冷清。
帶著輕輕的一陣微笑，羅賓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盧克，你上次欠‘白房子’愛瑪姑娘的錢什麼時候還？！”
門內頓時熱鬧了起來，在一陣雞飛狗跳般的吵鬧聲中，臉上帶著老婆的五道抓痕的盧克屁滾尿流的撞開門，小短腿被門檻絆倒，頓時撲通一聲就匍匐在了羅賓的面前，嘴裡還一個勁的說道：“這兵荒馬亂的你們還來催債……不是說好了過一段時間還嗎？！”
羅賓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白房子”是盧克常去的妓院，愛瑪也是“白房子”的頭牌，一年前自己臨走時盧克還欠“白房子”不少錢，沒想到現在他還沒有還清。
盧克愣愣的抬起頭來一看，驚道：“羅賓！你個傢伙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回來，咱們要不要去‘白房子’喝幾杯啊？”羅賓也開玩笑道。
盧克急忙搖搖頭，小聲說道：“我老婆在家！下次，下次！”說著他又朝門內喊道：“老婆，剛才是羅賓跟我開玩笑的，我發誓我這輩子沒去過什麼白房子黑房子的地方！”
羅賓拉起盧克，也幫腔道：“嫂子，剛才我不過是開開玩笑罷了，盧克這輩子沒去過白房子，頂多去過‘紅磨坊’……”
羅賓最後一句話沒說出來，因為盧克已經死死地按住了他的嘴巴，那“紅磨坊”也是一家妓院。
“喲，這不是羅賓來了嗎？貴客，真是貴客啊。”一個身著華服濃妝豔抹的胖女人晃盪著那一身肥肉，在大廳內朝羅賓居然行了一個禮，這讓羅賓大為詫異。
這個胖女人叫珍妮，是盧克的老婆。當年對盧克和羅賓交往很不滿意，甚至還罵過羅賓“帶壞了”盧克，這讓羅賓委屈不已。盧克這個胖子根本就是天生**蕩，怎麼會是自己帶壞的？
“羅賓，聽說你小子在矮人王國發達了啊！就連血鷲的王室都對你畢恭畢敬的。”盧克招待著羅賓坐下，又大振夫綱地衝著老婆吼道：“你愣著幹什麼？！快去準備飯菜！我要和羅賓多聊聊呢！”
那胖子女人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威風，在瞪了老公一眼後，又衝羅賓微笑著退入了後堂，去安排僕人們準備飯菜。
羅賓見盧克老婆不在，又一臉冷笑著掐了掐盧克的胖臉頰，小聲罵道：“你小子可把老子賣了啊！你知道我對血鷲王室可是看得很不爽，可你居然……”
“哎？”盧克愣了愣，又笑道：“我那不是為你好嗎！血鷲王室這麼看重你，你不正好可以重振你們哈特曼家族的威名嗎？對了，我和布蘭德還有點書信來往，你怎麼……又不幹了？”
“有一些東西我看不慣！”羅賓沒好氣的說道，他只要一想起矮人那近乎變態的保守性就是一肚子氣。
“算你狠！”盧克伸出大拇指笑道，“你這一走可好，可害得矮人王國和血鷲王國的關係瞬間破裂了！”
“哎？這又怎麼回事？”
“你有沒有回家？你有沒有發現平日都有人在定期清掃你家的房子？”盧克撇撇嘴問道。
“對啊，是你幫忙的？”
“不是！那是……怎麼說呢……”盧克撓撓頭，又說道：“差不多是今年春天的時候吧，那會兒矮人王國對血鷲王國的援助還算不錯，兩國關係也還順利。可是有一次血鷲王室想要跟矮人王國借幾位鍊金術士，而且點名要你回國一段時間，開出的條件那是相當誘人，可是……矮人王國說你已經辭職了。”
“我的確不幹了啊。”
“可問題是……血鷲王室不信啊！那個……茱麗葉公主，還特地到洛水來，在你的家裡住了一段時間，就是等不到你回家！而且那些盜賊工會花了大力氣，也得不到你出現的訊息。結果，血鷲王室認為是矮人王國藏私，之後……矮人王國內部的保守派也煽風點火，造成雙方關係極度惡化……結果夏天仗一打，矮人王國一個兵都沒派！”盧克拍著桌子，又不解地問道：“你小子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羅賓可愣了，自己先去了連環山脈，又去了地下城，那些盜賊工會怎麼可能查到自己的訊息？！而矮人王國和血鷲王國關係破裂，不肯出兵，居然還有自己的一份責任！
自己沒那麼重要吧？羅賓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實力，且不說頭號打手洛哈特已經是劍聖，單說他的鍊金術水平就已經逆天了！想想看，只要給足材料就能想辦法制作出神器的彪悍人士，誰會輕易放手啊？！
“戰爭一爆發，茱麗葉公主就回獅鷲堡了，不過平日還是安排人打掃你的房間，等你回來。聽說……你和她有一個承諾？”盧克有些**蕩的笑道：“哎，你也太強悍了，居然惹得一個公主為你傾心，駙馬爺啊，未來的駙馬爺啊。”
“茱麗葉不是和那個羅密歐有婚約嗎？”羅賓臉色微微有點紅，同時他也在拼命安撫有些吃醋的莉莉絲。都說盧克怕老婆，羅賓自己也相當的懼內啊。
“羅密歐？啊，那個幻焰之虎啊？哈哈哈哈，那傢伙上次被你教訓之後，靈魂本源都受到了重傷，被送到教廷養傷去了，而他也已經不是太子爺了。說白了，這傢伙廢了。”
“廢了？！”羅賓心裡一驚，想不到自己居然影響了幻焰皇室的繼承，更間接影響了大陸的走勢。畢竟若是羅密歐這種人成為幻焰皇帝，那麼光明神教的勢力必定會進一步擴張，而幻焰本土的小教派星神教的生存空間也必定更加窘迫。
“雖然名義上羅密歐還是太子，但是那把‘焰舞’已經被幻焰皇室收回去了。現在幻焰的皇子皇孫們都卯足了力氣率領各自的親兵攻打血鷲，就是想用戰功去爭奪‘焰舞’，爭奪太子之位！而那樁婚約……哥們，這兩國都交戰了，還有什麼婚約可言啊？”盧克拍著羅賓的肩膀大笑道：“羅賓，我支援你，在**為你的家族狠狠地報仇！”
羅賓的眼前，竟忽地閃過茱麗葉公主那憂鬱的眼神，那種眼神，很熟悉，是的，那是母親生前常有的眼神，儘管每次面對羅賓，母親都會盡量掩飾那內心的憂鬱。
“我管血鷲王室去死……”羅賓嘴裡罵了一句，又心虛的轉移話題道：“盧克……你當初那枚精靈戒指是怎麼搞到的？”
盧克那原本輕鬆的表情頓時變了，他如臨大敵似的瞪著羅賓，嘴裡結結巴巴地說道：“說了……說了是一個精靈賣給我的……”
“不對啊……你上次說是一個人類土著送給你的……”羅賓笑道：“莫非你小子真的有那本事，勾引到月亮女祭司？”
“我哪有那本事，你看我一個胖子……”
“你不是說胖子有肉感女人最喜歡嗎？”羅賓繼續**盧克脆弱的心靈，他斜著眼瞥了瞥剛從後堂走出來的盧克老婆，又笑道：“老實交代……”
“我服了你了！我那次去精靈王國騙了一個小女孩行了吧？！”盧克小聲的嘀咕了兩句，又忽然扯著嗓門笑道：“哦，原來矮人王國這麼富有啊，有空我也去做做生意，哈哈哈哈哈……”
盧克表情僵硬的在老婆面前大笑道，羅賓也感嘆地拍著盧克的肥臀，心裡在猜想究竟是怎樣的精靈小女孩會不開眼看上盧克，而且還送了一枚月神之戒做定情物，莫非是月亮女祭司家庭的女兒？
人不可貌相啊！看著渾身肥肉跟著嘴巴一齊大笑的盧克，羅賓真的有點服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羅賓的天賦在於研究鍊金術，而盧克的天賦，無疑是泡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