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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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遇見
茗香打掃完閣樓已經是晚上了,在她打掃的時候,我就一個人默默看著。
額孃的死,我也覺得是我的錯。要是那天我能醒來,抱住額娘,不讓她走,額娘就不會離開我了。
茗香給我端來飯菜,我躺在**一點胃口都沒有。我已經有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突然覺得自己很輕,不知道從哪裡吹來一陣風,我就飄了起來。
我飄了很久,飛過好幾座山,有的山頂還積著雪,可我一點都不覺得冷。
最後我落在一條大河前。河很寬,中間是一片濃濃的白霧,根本看不到河對岸是什麼。河水很黃,流速也很急。河上只有一座獨木橋,很多人在排隊過橋。
一個穿藍布衫的婆婆,滿臉滄桑,但眼睛卻很亮。在這昏暗的天氣中,我站在離她十幾米遠的地方都能看到她眼中閃著的亮光。
她的身邊擺著一隻灰黃色木桶,桶裡裝著不知是水還是湯的東西,不斷地冒著熱氣。她不停地把桶裡的湯水盛到碗裡,遞給每一個準備過橋的人。
每一個過橋的人木然地喝完湯,木然地向橋上走去。
我雖然覺得他們一個個都很怪,但一下子又說不出哪裡怪。
突然那老婆婆雪亮的眼睛朝我這邊一瞥,目光中滿是笑意。
但我心頭卻是猛地一緊,不敢再看她。
身子往後退了退,卻撞上一個人跟我年齡相仿的男童。只見這個男童穿著一身黑色綢衫,連頭上的綸巾都是黑色的。輪廓分明的臉上,有一雙深不見底地黑眸。眼神冷淡,沒有絲毫表情。
我被他嚇了一跳,支吾著問:“你,你,你是誰?這,這裡是,是,哪裡?”
他只是冷冷地盯著我,絲毫沒有回答的意思。無形中讓我感覺頭皮發麻。
這時有個拄著柺杖的白鬍子老頭兒走了過來,面容甚是慈祥,“看看,這不是沈佳氏家的小丫頭嗎,怎麼跑到這裡來啦!”
繼而他又對攔著我的黑衣男童說:“小君上,能否賣老夫一個薄面,讓這小丫頭隨老夫回去。”語氣中竟有幾分懇求的意思。
黑衣男童緊繃著嘴,還是冷冷地看著我,沒有說話。
老爺爺又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那男童沉默了好久,才吐出兩個我能聽懂的字:“回吧。”但語氣淡淡的,沒有絲毫感情。
老爺爺聽到這兩個字如釋重負,“謝小君上開恩,老夫告退。”說著就領著我逃也似地離開了。
我跟著他又飄了起來,我問他:“爺爺,剛才那個人是誰啊?”
“這個爺爺不能說,你還是不知道的好。”他一臉慎重。
“那爺爺,您又是誰啊?”我還是很好奇地問。
“我跟你爺爺有過一面之交。當年你爺爺可是個遠近聞名的大善人。記得那三年大荒,到處都是逃荒的人,還有很多賣兒賣女換口飯吃的。路上連樹皮和草根都沒得吃。你爺爺不顧朝廷的反對,開倉放糧,佈施的是cha著筷子不會倒的米飯。這不知救活了多少人,種了多大的陰德。我也是因了你爺爺的那一碗黃梁米飯,才保住這條老命。”老爺爺的話語中竟包含著無限感激。
“還有,小丫頭,你額娘叫我來轉告你,只要你好好活著,她就會來看你。你要是不吃飯,她就再也不見你了。”
“啊,我額娘?我額娘她現在在哪裡?她還好嗎?我好想她。”說著就哭了起來。
“小丫頭,別哭。你額娘很好,她說只要你好好吃飯,過得開心,她就會來看你。”他摸著我的頭,語氣中滿是慈愛,“到了,你回去吧!記得不能餓肚子,不然你額娘會生氣的。”
我一下子從夢裡醒來,記得老爺爺說要我吃東西,額娘才會見我。看著床頭那一碗已經涼了的米飯,我三下兩下就把它扒完了。之後又乖乖躺下,希望能在夢裡見到額娘。
可是額娘一直沒有出現,直到孤寒把我帶走的那天。
我住進聽雨閣後,茗香把桃林裡的雜草除了,還在蓮池裡放了十幾尾紅鯉魚。
後花園裡有個牡丹亭,旁邊種滿了各色牡丹。由於三年沒人打理,周圍長滿了雜草。茗香很勤快,已經把這裡都打理了一遍。額娘教過我識字,所以一遇到好的天氣,我就在牡丹亭裡看三字經。
那是一個下雨天,我坐在聽雨閣的樓臺上看雨。聽雨閣的樓頂有個琉璃層,雨水落在上面就能發出悅耳的聲音,聽雨閣一名也是由此而來。
以前聽雨閣剛建好的時候,一到雨天,阿瑪就會帶額娘來聽雨閣住下,在這裡聽風看雨,心中總是莫名的暢快。
細雨濛濛,如霧如簾。淡淡地細風吹著雨條兒,灑在已經半潮的地上,泥土的芳香隱隱可聞。
雨點開始如豆,點點落在蓮池裡,激起絲絲漣漪。
瑩瑩的荷花隨著雨點輕舞,荷葉上積聚成滿了晶瑩的玉珠,一串串順著荷葉滑下來,看在我眼裡煞是有趣。
我一向對下雨沒什麼好感,但在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其實下雨也挺好。
茗香給我端來一盤水果和一碟乾果,我坐在窗臺上邊吃邊聽邊看,甚是愜意。
但突然間眼前多了一個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夢裡見到的黑綢衫男童。
他衣著沒什麼變化,只是手裡多了一把黑色的摺扇。就站在蓮池邊的桃樹下,離我不到三丈遠。還搖著扇子看著我,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我總覺得他哪裡不對勁,看了好久才發現,他今天居然帶著笑容。
那張稚嫩俊逸的臉上,掛著一絲淡淡地笑意,黝黑地眸中滿是戲虐。
可能是由於又驚又怕的原因,我張著嘴巴瞪著眼睛地看著他。
一眨眼的功夫,他居然站在了我面前,現在只我跟他只是一步之遙。
他看似年齡與我相仿,但卻足足比我高出半個頭。他低著頭,好笑地欣賞著我此時的樣子,他的眼中倒映著我那不知是吃驚還是恐懼的表情。
我嚇得往後一仰,連人帶椅摔在地上。
他不說話,只是看著我,眼裡戲虐的笑意更濃了。嘴巴往上翹著,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但我卻怎麼都不願承認他這樣子好看。我寧可他冷冷地看著我,也不要他笑成現在這個樣子。
茗香聞聲馬上跑過來,問我怎麼回事。
我指著他對茗香說:“他,他進來了!”
茗香向四周望了望,“什麼他,格格,這裡除了您和奴婢,沒有其他人啊!”
茗香是劉嬤嬤死後買進來的丫鬟,府裡不許下人嚼舌頭,她當然不知道我眼睛的事情。
突然想到額娘曾經跟我說過,異世界的朋友其實很怕我們這種能看到他們的人,所以不敢來傷害我們。
這麼一想,我就合上嘴巴,嚥了下口水,從地上爬起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茗香說,“哦,沒什麼。剛才看到一直癩蛤蟆瞪著眼睛看我,現在好像不見了。你去忙吧,我一個人呆一會兒,有事再叫你。”我可不想讓茗香看到我這個時候的眼睛是紫色的,免得把她嚇到。
茗香把地上的椅子扶起,我坐在上面,繼續吃杏仁,邊聽風雨邊看風景,對面前站著的黑綢衫視若無睹。
黑綢衫不死心,乾脆把臉湊到我眼前,瞪大眼看我,還幽幽地說了句:“你的眼睛是紫色的,真好看,不如挖下來給我吧。”
我很想裝作沒聽到,但自己也委實不爭氣,一激動把正在吃的杏仁連肉帶核一下子嚥到喉嚨裡,還一個勁地咳嗽,那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把徹穆袞家的臉徹底地掉盡了。
這下他笑得更得意了:“要你裝,活該!”
咳了好久,才把杏仁咳出來。我生氣地把杏仁往他臉上吐,但杏仁穿過他那張好看又討厭的臉蛋,掉在地上。
我生氣地拿眼瞪著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哈哈,我不想怎麼樣,只想來看看我的這雙眼睛長在你身上,是個什麼樣子。”他輕輕搖著扇子,一副得意的樣子。
我是真的很怕他把我眼睛挖下來,我用手捂著眼睛衝他嚷道:“你胡說,這眼睛是我從額娘肚子裡出來的時候就長著的,才不是你的呢!”
“現在不是我的,但以後肯定是我的!”他的聲音越來越遠,說完這句話就沒聲了。
過了好久我才敢從指縫中偷偷往外看,沒看到他那既張好看又討厭的臉。
我警惕地看了下四周,都沒發現他的人影,這才敢把手放下了。
這時雨停了,我跑到樓下,前前後後找了一遍,也沒見到他。於是放心地回到樓上,繼續吃我的杏仁。
那天正是初秋時節,秋陽爛漫,涼風栩栩,我在牡丹亭裡看書。
剛唸到“泌七歲,能賦棋”這一句時,就被一聲大笑打斷了,黑綢衫又出現在我面前,他還誇張地捂著肚子在那邊笑:“哈哈,笑死我了,‘必七歲,能武棋’,哈哈哈,笑死人了。”
“怎麼又是你,有什麼好笑的,不是‘必七歲,能武棋’又是什麼?”這次我沒有害怕,相反還理直氣壯。
“是‘泌七歲,能賦棋’好不好,什麼包土革,拔蒲編,錯得一塌糊塗。”
看著他一副得意的樣子,我很不服氣說:“你怎麼知道你的是對的,我的就一定是錯的呢?”
“錯了還自以為是。你額娘就是這樣教你識字的嗎?”他滿臉不屑。
經他這麼一說,我心裡也有點打鼓,或許真的是自己唸錯了。
但一看到他滿臉的不屑,心下又大為光火,“我愛怎麼念是我的事,不關你的事!”
“才多長的三字經啊,被你讀得通篇白字。我好心幫你指出來,你還惡語相向,真是朽木難雕啊。不知道你額娘泉下有知,會作何感想!”他不冷不熱的說。
我剛才已經有點心虛了,見他又這麼說,心裡更沒主了。
想想也是,額娘教我識字少說也有三年了。由於我以前貪玩,沒有好好聽額娘講解,以至於現在連念個三字經都沒把握唸對。
一想到額娘慈祥的笑臉,再想想不爭氣的自己,我心裡一酸,眼睛一紅。正當眼淚要下來的時候,突然想到:“不可以,不可以在外人面前流淚。尤其不可以在這個討厭的,不名來歷的臭小子面前流淚。”
我咬了下嘴脣,對他嚷道:“你知道,那念給我聽啊,有什麼了不起的!”
說著把書扔到他面前。
他扇子一搖,背對著我說:“想從我這邊學唸書可以,但是得先叫我一聲師傅,對我行三叩九拜的大禮,我再考慮收不收你這個資質低劣的小徒吧。”說玩還哈哈大笑。
我哪裡受過這等侮辱,沒好氣的回敬道,“我看你還是先讀一下三字經吧,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資格做我的書童吧。”
“哈哈哈!”他笑得更暢快了,好像我說了個天大的笑話一樣。
我生氣地把書一抓,準備走人,心想,“還是離這瘋子越遠越好”。
想想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著實被他嚇了一跳,全身黑衣,面無表情,跟黑無常一樣,現在想來都膽寒。
上次見到的他的時候居然還會笑,這次更誇張,笑成這個樣子。看來這人八成有病。不,他不是人,他最多算個神經不正常的鬼。
就在我一隻腳踏在臺階上的時候,背後傳來他清朗的聲音,“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勤有功,戲無益。戒之哉,宜勉力。”
他的聲音不急不緩,吐字圓潤。在我看來很長的三字經,他背誦如流,一氣呵成。
這很使我刮目相看。雖然我的腿已經很不爭氣的向他走去。但我的嘴還是很爭氣的,“恩,算你合格,那就勉強收做我徹穆袞曼清的書童吧!”
“怎麼,服氣了?那應該叫我一聲師傅才對啊!”他扇子一搖,又開始得意。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
我是最見不得他這種小人得志的樣子的,“別高興得太早,你若是有本事把我這根資質低劣的朽木雕成能吟詩作畫的才人,我再叫你師傅也不遲啊!”
“好,一言為定!”他這次倒很爽快,爽快得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那拉鉤。”那時我是覺得拉鉤才能算真的。於是我們就拉鉤為定。
他真的是個好師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農工商兵無一不曉。後來他的確把我**成了才人,不過此才人非彼才人,而是乾隆皇帝第十五子,嘉慶帝永琰的才人。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他現在的身份是我的書童,但我知道,別人看不到他,他告訴我他叫孤寒。
孤寒不是每天都來的,他說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抽空才過來看我。
孤寒喜歡陰雨天過來,他說那樣的天氣,他身體比較舒服。
但有陽光的時候,他偶爾也會來,只是喜歡站在背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