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蹴鞠滿天飛，鹿肉在牆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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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蹴鞠滿天飛，鹿肉在牆內
這個冬天，有月他們後來又出去冬獵了三次，而我由於被每月一次的血咒折磨，那三次都沒能跟他們出去。
這次郊獵回來，大哥他們照例帶回來一隻花鹿。第二天叫來有月他們，在我的後花園中生了個小爐，要了壺酒，又要來幾個下酒菜，幾人圍在爐邊閒談起來。
談到興起的時候，福康安提議我們來玩幾個遊戲。都是年少之人，都是稚氣未拖，一聽這個提議，便都舉雙手贊成。
有月提出來，我們玩冰上蹴鞠，幾人都欣然同意。
我是沒玩過這種遊戲，自己也樂得好奇，想看看怎麼玩。
三個哥哥換了一身勁裝，又拿來幾身讓有月他們換上。我帶淑敏和玉瑩去我房中各換了一身便服。
現下正是隆冬時節，蓮池中早已積了厚厚一層堅冰，足有三尺見方，任你怎麼踩跺，都是紋絲不動。
我們來到蓮池邊，換上冰鞋下到池中，並在池的兩邊支起網門，算作球門。
我，淑敏，還有三個哥哥一組，都是一身白色修身錦服。淑敏最是文靜，被派在門邊守門，只要站在那邊便可。大哥做了前鋒，二哥三哥中鋒，我是後衛。
那邊有月，玉瑩，福康安，吉慶，吉郎阿一組。都是一身黑色勁裝，玉瑩守門，福康安前鋒，有月，吉慶中鋒，吉郎阿後衛。
幾人準備妥當，按隊形站好，抽籤後決定是我方發球。大哥一個起勢，右腿一抬，那白色的蹴鞠就直直地朝十幾米外的球門飛去。
有月一個漂亮的騰空，一個倒掛金鉤，把球又踢向我們球門。
二哥一個迴旋，用胸口墊起蹴鞠，穩穩地一腳踢向對方球門。
這時球一掠過有月，福康安兩人，朝後方射去。在球落地的剎那，吉郎阿一個抬腳，把球傳給前方正向他滑來的吉慶。
吉慶帶球滑了兩步，這時我大哥二哥已經滑到後方，對吉慶來了個夾擊。
吉慶扭身一躲，又把球踢還給吉郎阿。吉郎阿一轉，把球傳給了右前方向這邊滑來的有月。有月接過球，朝前一踢，球已然到了福康安腳下。
這時大哥二哥已經到了他們的後方，要回防已是不及。而三哥就在福康安旁邊，見此上前一步，想要阻攔。
福康安何等機敏，虛做了一個上前的動作，待三哥滑到近前，又後退一步，向右邊一閃，輕鬆的躲過了三哥的堵截。再輕起一腳，球便直直地朝我們這邊的網門射來。
我見三個哥哥都在前方，而後面只有一個淑敏。這球要是到了門邊，淑敏是斷然接不住的。這樣一想，球已到了頭頂上方。我不及細想，腳下一點，飛身躍起一丈來高，學著有月的樣，一個倒掛金鉤，把球踢回到大哥面前。
見我輕鬆的落到冰上，不止是我幾個哥哥，其他幾人也都詫異地看著我。
有月一臉驚詫的表情，眼中多了一絲寒意。福康安本就一臉的笑意，他跟嚴公子一樣，喜歡把笑掛在臉上。只是嚴公子的笑如泉水般清靈，他的笑則多出一份溫暖來，現在他正看著我，脣角上翹，扯出一個很好看的弧度來。
這時蹴鞠已經到了大哥面前，大哥最先回過神來，右腳一帶，身一轉，帶著蹴鞠朝網門滑去。
這時吉慶也反應過來，上前阻攔大哥。大哥腳下一鉤，把球傳給跑在前面的二哥。二哥接過球，腳下一帶，向前跑了幾步，繞過吉郎阿的堵截，腳下一用力，蹴鞠就朝玉瑩守著的網門飛去。
玉瑩此時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看到蹴鞠飛來，不但不撲，還讓到一邊。
接下來只聽“嗖”地一聲，球進了，我們贏了一球。
接下來的比賽更是精彩，勝負難分。光我就一連踢回去四個球，三個哥哥更是忙得全場跑。有月跟福康安憑著熟練的腳法和靈活的身段，每每化險為夷，還步步緊逼。吉慶跟吉郎阿把後方守得嚴嚴實實。
淑敏和玉瑩比較無措，站在門邊，看著球過來，想去攔的時候，球已經進去了。
最後一球，有月帶著球，一個起身，越過大哥二哥的堵截，直逼後方而來。我對臨敵堵截這塊好無經驗，被她一個假動作唬過，待要回身再攔時，已然不及。那蹴鞠擦著地框進了網門。
這一個時辰下來，我們戰成五比五平，除了淑敏和玉瑩，各個玩得大汗淋漓。
後來坐到亭中休息的時候，有月問我，“曼清，上次郊獵的時候，就見你拉著淑敏縱上躍下的，我以為你那是情急之中才跳得那麼高。今天一見才知道，原來你輕功這麼好，騰，挪，旋，點的，輕巧利落，你是怎麼練的啊？說來聽聽。”
淑敏和玉瑩則是一臉羨慕，不住問我怎麼練的。
大哥他們則是一臉不解地看著我，畢竟他們跟我同住在一個府中，雖沒看著我長大，但也知道阿瑪不可能請人來教我輕功。我今天的表現雖然令他們高興，但更多的卻是讓他們吃驚。
福康安沒有說話，看著我的眼裡漾著可以融化冰川的柔光。
我看他們都盯著我，便想了一個連自己都不怎麼相信的理由出來，在說之前，申明瞭一下，“我說了，你們不要不相信哦！”
這話一出，果然有效，他們幾個一聽，都表示，只要我說實話，他們就信。
於是我就侃侃而談起來，“你們知道，我這段時間不是老生病嘛。”
看著他們一臉茫然，輕輕點頭的樣子我繼續說，“我每次生病的時候，就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鳥兒，在枝頭上跳來跳去，在空中飛來飛去，或許就是在這種不經意間，學會了那一身輕功吧。”
聽我這麼一說，幾人都瞪大了眼睛。
“這樣就學會了輕功？”
“生個病也能練成輕功？”
“就是，這樣我也去生場病試試！”
七嘴八舌的，就知道他們不信。我繼續說下去，“我也不確定，但我大哥他們應該都知道，我從來就沒學過什麼輕功啊。”說到這裡轉頭看向幾個哥哥。
幾個哥哥雖也不信我說的理由，但也知道我的確沒學過什麼輕功，所以迎著幾人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
“所以除了這個原因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原因。”我也一臉疑惑的看向他們，突然好像什麼靈光一閃，我一臉興奮地接著說，“會不會我前輩子就是一隻鳥兒，所以這輩子天生就會飛呢？”
幾人無奈地看了我一臉，知道再問下去也沒什麼結果，於是就都搖頭作罷了。
雖然我知道他們一定還不相信，但好歹總算過了一關，以後掌法和劍法就不要在他們面前使了，免得到時候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每次冬獵回來後，我們幾人就輪流去各家吃鹿肉。
那天一行人約好去福康安家借鍋，而且事先說好，要穿得輕便點。於是我跟有月他們幾個先在我家門前集合，轉而像福康安家殺去。
今天有月一身絳紅色勁裝，襯著她原本修長的身姿，顯得風度翩翩。
淑敏和玉瑩也都是一身男裝，倒是大出我所料。
淑敏一身黑色勁裝，原本文靜的臉，在一頂粉色瓔珞圓帽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端莊。
玉瑩一身藍色繡花錦服，圓臉配上那頂綠色繡花的綢緞帽子後，也顯出幾分秀氣來。
幾人坐上兩輛馬車，都是有月帶過來的，車內寬敞，車飾華麗。馬車向福康安家駛去。
福康安是內閣大學士富察傅恆的麼子，府邸氣勢巨集大自不必說，我在馬車上遠遠望去，甚覺輝煌巍峨。只是奇怪的是，馬車居然繞過府門，朝府邸右邊的小道駛了進去。
“有月，我們怎麼不進去啊？”我不禁好奇起來。
有月扇子一甩，朝我們神祕一笑，“你們待會就知道了。”
後來馬車在後院的一堵矮牆邊停了下來。
有月讓我們下車，下車後，我們各個都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帶我們來這裡。
她也不解釋，只是身略一下沉，腳下一蹬，縱身飛上了一丈多高的院牆。
我們幾個被她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一個個瞪著眼睛朝她看去。
她站在院牆上，淡笑著低頭看向我們。這可是大冷天哪，她居然面不改色地搖著扇子，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衣角在風中揚起一個不小的弧度，飄飄然臨風而舞。
“你們還不上來，我們爬牆進去。”看著我們的古怪的表情，她偷笑了一會兒，便催促我們快點。
“爬牆？”幾人臉上掠過一絲冷汗，這可是一品大臣的府邸啊，爬牆被抓到的話，是要被下獄的。
幾人還在猶豫中，只聽園中傳來福康安輕笑著的聲音，“你們都進來吧，晚了香噴噴的鹿肉可就涼了。”
我們聽他這麼說，剛才的那份猶豫已然不見，臉上掛著的只有興奮。這可是一品大員的府邸哦，我們居然可以爬牆進去，實在太讓人興奮了。
吉慶縱身一躍，在牆上點了一下，才上了牆頭。有月伸手下來拉淑敏她們，我在淑敏腰上一託，把她託了起來。有月一把拉住淑敏的手，把她拉上牆去。
玉瑩，吉郎阿都是這樣一個個被拉了上去。我也輕鬆一躍，跳到牆上。
三個哥哥也在牆上點了一下，上了牆頭。
幾人這才看清園中的情形，九曲迴廊向遠處延伸，直到院門口，園中一條小溪，順著迴廊延伸到園外。牆邊不遠處一個小亭子，此時福康安正站在亭中，輕笑地看著我們。
“你們再不下來，我可都吃光啦！”他聲音中夾著一抹戲謔。
有月第一個跳下牆頭，朝亭中走去。接著是吉慶，吉郎阿，和三哥。
我見他們跳了下去，也沒多想，一個縱身也躍了下去，穩穩地站在地上。
一落地才看向牆上的淑敏和玉瑩。只見她們兩個為難地互視了一眼，又轉頭看向我。
二哥一把拉過淑敏的手，輕鬆落到地上，落地時還不忘扶了身形不穩的淑敏一把。
大哥見只有他跟玉瑩還在牆頭，想也不想，抱起玉瑩就跳了下來。
最後淑敏，玉瑩，和二哥都鬧了個大紅臉。
後來我又有月，為什麼要爬牆進來。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誰叫富察大人家的院子這麼大，從府門進來的話，至少要繞大半個時辰，才能到這後院，實在麻煩不過。幾人聽了俱是哈哈大笑。
幾人在亭中中落坐，圍著火爐吃起鹿肉，談笑風生。到得日落時分，才爬牆回去。
以後的歲月中，爬牆倒成了家常便飯，去有月家，吉慶家，淑敏和玉瑩家，甚至是到我的後院，通通都用爬牆這一種方法進去。年久日常的，連淑敏跟玉瑩都練就了一身上牆功夫，兩三步便可攀上一丈多高的院牆，真是可造的樑上之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