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那術，那志，那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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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那術，那志，那情
在華河平原一處數十畝腐爛的玉米田裡修行參悟“靈龜養志”篇的冷千笑破天荒地覺得此篇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他怎麼會很快就能參悟透徹了呢？
有些蹊蹺的冷千笑不得不停下修煉睜開眼睛，細細察看一下身體的情況，果然傷勢基本上覆原了，不得不說，“五龍盛神”的煉氣煉魂、配合“九竅煉體”法門，再加上司馬承禎的《服氣精義論》，治療效果果真非比尋常，就連胸口的透明窟窿也恢復如初。
冷千笑自嘲道：“這都趕上某神獸的低位治癒了，看她以後還跟我吹什麼？”
“小子，這次反擊你表現不錯，有那麼點小聰明，時機也把握得湊合，悟性嘛也還行。在師父的眼裡你便可以學習‘靈龜養志’了。”那女童清脆的聲音淡淡在腦中響起。
“這個向來都是我的優點，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不過，我怎麼感覺這‘靈龜養志’我似乎學會了，這篇很簡單嗎？也沒受什麼苦？”冷千笑不解問道。
“這‘靈龜養志’是一種特殊的煉神法門，它可以直接強化精神力，是這世間極其罕見的存在。”
“煉神的法門？這是什麼東西，從來不曾聽過。”冷千笑有些吃驚地說道。
“你的精神力已經比較強大了，足夠領悟這‘靈龜養志’了，看來你也是際遇不錯。至於煉神的法門……”那女童的聲音停頓下來。
“怎麼？不好解釋嗎？”
“有一點，精神力是靈氣單位意識中的力量，又叫心的力量。精神力是可以附著在靈魂上的，一般的修煉理論都是認為壯大靈魂就是修煉精神力。這種說法原本沒錯，但是現在看來卻有些問題，因為人有三魂。”
“你是說，三魂對精神力的影響不一樣，靈魂強大不代表精神力強大？”
“你已經接觸到了一些混沌族的祕密，他們這一族無一不是靈魂強大的存在，甚至肉身死了也能修煉，但有幾個是能化出元神的。拿北狄的不死亡靈來說，天位之後也能凝成實體進行修煉，可是大多數精神力仍然很低。”
“那元神豈不是不一定由心控制了？”
“小子，不錯嘛，還能想到這點。這不是沒有可能，無論哪種修煉法門都是強調精神力達到一定境界才能化出元神，這是一種防患於未然的法子，但有些修行者修煉不慎，欲求太多，執念太強，惡業太大，往往使地魂太過強大，壓制住天魂和人魂，這便是心魔。”
“心魔？”冷千笑再次聽到“魔”這個字眼。
“任何靈氣單位魔變以後便會改變靈氣的平衡執行規則，最終帶著靈氣一起歸於混沌，使混沌一族越來越強大。”
“然後呢？靈氣枯竭，應劫而滅？”
“或許不止於此。”
“……”冷千笑不說話，靜靜地想著袋中女童方才的話。
“既然‘五龍輪’你也能用出來了，那試試這個怎麼樣？”那女童的聲音又在腦中響起。
“什麼東西？”冷千笑好奇道。
“‘靈龜養志’篇的‘技’階功法——治世龜鑑。”
“這是什麼東西，能用來攻擊嗎？”
“你自己慢慢領悟吧。”那清脆的女童聲音說完便將一些東西傳到他腦中：知人在智，理達和通，靈龜安己，知其所能——治世龜鑑。
冷千笑收了這樣的訊息卻疑惑著說道：“今天不用進到那袋子裡探索了？”
“那是為了讓你整個身體進入這混沌永珍袋中的特殊空間做準備的。但如今悟透‘治世龜鑑’後，也許你的精神力會達到‘神識’這一重，多做探索也無多大作用了，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領悟能力跟造化了。”
“呃，這領悟跟造化我不知道。單說精神力與你比還是差得遠了，最起碼我就用不了那個所謂的‘食祖魔刀’。”
“小子，那個東西你暫時就別想了，你的精神力還不夠控制它，不過這東西也確實是殺人利器，尤其是碰到厲害人物時，會有出奇不意的效果。不過時機很難把握，必須要一擊必中，等你的精神力到了‘識海’境界的時候我會教你怎麼用的。”
“好吧，那學了這什麼‘治世龜鑑’有什麼用？”
“‘治世龜鑑’可以幫你判斷任意靈氣單位的境界高低，精神力強弱，以及所用法術的等級，法寶的品階，甚至是所悟之道的大小和界位。但這些能力都是與你自身對應的等級相聯絡的，只能看到高於你三個小境界以下的。”
“呃，這個貌似更匪夷所思？”
“其實也就對後天境界的修行之人來說罕見一些，進入先天境界之後，很多修行之人都有類似的法術，你也不必大驚小怪，還是潛心感悟要緊。”
“好，小師父，我聽你的，你知道的真多。”冷千笑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倒真將這神祕女童當作師父了。
他在心裡想道：我一定要早點悟出進混沌永珍袋的方法，那時也能親眼看見這小師父了。
且說襄陽王府中的那座小院裡，有一處囚房四周隱隱有些光澤，囚房外面一個人也沒有，但囚房裡面卻有人在說話。
小蝶放下手中的鏈子，歪著腦子想了一會，方說道：“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千笑哥哥跟白先生走的時候特別叮囑我一定要記得到將軍府找安將軍要錢，這麼說就是找你了？太好了。千笑哥哥看到我要到錢一定會很高興的。”
安雨裛與紅蕖面面相覷，直覺這小妖真是沒見過世面，又瘋癲的可以。安雨裛苦笑道：“小蝶妹妹啊，姐姐如今也不是什麼大將軍了，都不知道還能活幾天了，你和你家千笑哥哥的錢恐怕是給不了了？”
小蝶轉到安雨裛正面，擔心地問道：“啊？那我們的診金怎麼辦，千笑哥哥說他每天累死累活很苦的，就是為了賺錢給小蝶跟薇薇姐買好東西。”
安雨裛心中一片苦澀，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感情，小時候過著流浪的生活，吃盡了苦頭。後來蒙安若素收做義女，便女扮男裝託身軍旅之中，幾乎已經忘自己是個女人了，她輕輕一嘆，沒有接話。
倒是紅蕖在一旁問道：“薇薇是誰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們醫館還有第三個人嗎？”
小蝶神祕兮兮地說道：“薇薇姐很厲害的，你們以後千萬別惹她，千笑哥哥都被他追地到處跑，有時候還被打得滿臉是包，我本來就是出來找她的，才被抓起來了。”
紅蕖突然想起那天僧雲打死王維與翠篠，擊傷杜子美之後，自己一時氣憤，下令擊殺赤銅衛時有隻貓送了虎符給她。後來那杜子美消失，也有兵士看到說是被一隻貓妖帶走了。立時便渾身毛骨悚然，害怕地問道：“你說的那個薇薇姐不會就是帶走杜子美的那個貓妖吧。”
小蝶又一努嘴，不悅說道：“紅蕖姐姐最討厭了，薇薇姐不是貓妖，她只是有一點點像貓，所以才扮作貓跟著千笑哥哥過來的。”
安雨裛直覺不可思議，這黑衣少年身邊全是妖怪，莫非他也是一個妖怪，那他們一起來到華州城到底想幹什麼，一想到這，便迫不及待地問道：“那你說的千笑哥哥也是個妖怪？”
小蝶氣呼呼地說道：“千笑哥哥是人，好人，我們也可不是什麼妖怪了啦，我是南摩巫族，薇薇姐更了不起，是神獸。”她說完還咯咯地笑著。
安雨裛心裡猶自安定下來，但卻仍然糊塗至極，彷彿說了半天那不還是妖怪嗎，但看到小蝶單純可愛的樣子，便問道：“小蝶，你不會就一直長這麼個樣子吧？”
小蝶臉上突然一紅，扭捏說道：“當然不是了，小蝶是個女孩子嗎，怎麼能長成這樣，可是千笑哥哥說了，他不在的時候不准我恢復本來面目。”
紅蕖一聽大笑道：“為什麼啊？”安雨裛也似對此頗為好奇，連想問的話也收了回去。
小蝶臉色似乎更紅，道：“千笑哥哥說我恢復容貌的話會引來好多討厭鬼，他不高興。”
紅蕖又打趣到：“小蝶，你怎麼這麼聽你那千笑哥哥的話啊？”
小蝶羞得跑到安雨裛背後，良久才道：“我們鶼鰈巫族的人都是這樣的，妻子當然要聽夫君的話了。”
安雨裛一聽彷彿心裡猛地受了一擊，他總是不停地想起冷千笑在她面具上的那個吻，想起那天他唱的歌，想起他說的那些輕薄的話，不知不覺便真把他掛在心上，覺得那邋遢和尚果真說得極對。
如今身陷囹圄，所有能信任的人死的死，關的關，竟不自禁把希望寄託在那虛無縹緲的人身上，只是如今聽得他已跟小蝶如此親近，卻是五味雜陳，不知道如何是好，甚至連請小蝶出手幫忙的話也說不出來。
倒是紅蕖尚未注意到她的臉色，仍舊說道：“哦，原來如此，怪不得，那你快看看能幫我們解開這鏈子嗎？”
小蝶一跳說道：“哦，還差點忘了，我試試看。”
只是無論小蝶怎麼施力，那鏈子仍是紋絲不動，她頹然說道：“小蝶真是無能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安雨裛看她語出真誠，便安慰她道：“小蝶已經做得很好了，你獨自逃去吧。”
小蝶說聲好，便往門口走去，安雨裛與紅蕖心中一片悲涼，均想到小蝶一夥喬裝進到華州城肯定是為華州監諸人而來，自然不會為了身為敵人的自己以身犯險，更何況那冤家還似乎挺討厭自己，看來逃生無望了。
卻聽小蝶突然說道：“我還是守著你們吧，這樣千笑哥哥來的時候我就跟他說安將軍沒錢給，他肯定會把你們帶出去讓你們還錢的。”
小蝶說罷又走回來坐在兩人旁邊，安雨裛與紅蕖突然覺得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嘲笑。卻聽小蝶一驚道：“啊，月亮出來了。”
安雨裛抬頭望去，只見破損的簾櫳外面，彎彎的月牙又淺淺露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