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八章 賣炭翁,白猿之善惡

第四十八章 賣炭翁,白猿之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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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賣炭翁,白猿之善惡

東皇帝國天寶十五年除夜,微風,極寒。西蜀郡,秋浦城,大帝行宮。

自那白猿善身白樂天屈膝行禮,自薦入玄宗大帝麾下,助其完成一份不為人知的大業之後,玄宗大帝一改連日以來的頹喪,他曾處心積慮於各家新銳俊傑身上施下“甲子輪迴”之術,然而新術暴虐難測,多數中術之人皆早早夭亡。

倒是一個本來最沒可能活下來的蘇家老家主蘇洵居然因緣際會練成儒家浩然之氣,硬是憑著雄厚真元捱到如今。玄宗大帝看著眼前尚未離去的白樂天,兀自想著世事當真千變萬幻、出人意料啊得很。

玄宗大帝沉思一會便說道:“白先生可還想繼續談論一二?”

白樂天直視著玄宗大帝,淡淡說道:“帝尊也許應該需要繼續談談的。”

玄宗大帝:“哦,何出此言?”

白樂天:“帝尊不想知道楊妃的事情嗎?”

玄宗大帝一嘆道:“婉兒不論過得如何,此生她恐怕也不會回這帝宮了。”

白樂天兀自淡淡一笑,道:“五年前,陰陽家使那勞什子大渾天象術,當時我這身體由惡念主導,那大渾天象術竟能攪動天機,改變氣運,惡身自以為將我煉化殆盡,孰料他機緣太深,被大渾天象術竊時取運,倒讓我得了一線生機。”

玄宗大帝:“那術朕倒是聽過,陰陽家的底蘊太過可怕了。”

白樂天:“呵呵,諸家傳承久遠,哪家都是深不可測的,我們也只能先攪攪水了。”

玄宗大帝:“如果朕沒猜錯的話,白先生似乎離開天書崖並不久,怎麼會對朕的事情如此瞭解?”

白樂天:“是的,惡身執著於力量,修為越來越高,縱橫家的千年封印已經快要失效,鬼谷先生再次封印,但已無多大作用,鬼谷先生與我交流之後,便施法將白猿的惡念禁錮住,放了我出來。”

“鬼谷先生竟然還在世上,他的修為恐怕……如此說來,白先生倒還佔著本體之利呢?”

“帝尊果然也知道天書崖和鬼谷先生的事情,他的修為自然已經到了你無法想象的地步了,至於我嗎?惡身已修成身外化身,他的精神力足夠強大,如若要奪這身體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我們終究是一體的,其實也沒什麼差別。”

“哦,真的?原來如此。”

“縱橫家與諸子百家恩怨糾葛,談不上好壞,你要做什麼他自然不管,只是有一點,鬼谷先生有言在先,不許難為縱橫傳人?”

“縱橫家有傳人?是誰?”

“帝尊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心裡有陰影,有樂天在一邊看著就行了。”

玄宗大帝一笑道:“好,好,果然造化神奇,天道難測。可這與婉兒有何干系?”

白樂天笑道:“我的造化亦是帝尊的造化,白猿受制天書神崖已久,涉世未深,但經年修行悟出‘天脈游龍’心法,但凡有山川地脈之處,均可引其地脈靈氣,加諸己身,既可眼觀千里,又能增加修為,還能模擬留影在山川地脈靈氣中的低階法術。”

玄宗大帝:“哦,有如此奇法,難怪你能使出兵家的‘天子之意’來。”

白樂天微一拱手笑道:“東皇五嶽兩水是地脈靈氣最為濃郁的地方,在這些地方樂天的修為不能以常理度之。但樂天只對帝尊的理想抱負感興趣,至於帝尊的宮闈祕事倒勿用擔心,樂天沒有興趣。”

玄宗大帝:“哦?無妨,小大之別朕還是分的出來。”

白樂天揮了揮手,踱著步子笑道:“馬嵬坡離岱山夏水均不遠,我那時剛從天書崖中出來,想尋找一個合心意的凝型之體,恰好發現帝尊的車隊和楊妃的事情,便由著性子多管閒事了一把。”

玄宗大帝:“那是婉兒有福了,只不過婉兒不是表面上那般脆弱的人,以後也不會為我所用了。”

白樂天:“帝尊倒是看得開啊,楊妃可是知道你很多事情呢。”

玄宗大帝哈哈笑道:“這麼說,白先生也知道了,看來白先生倒是誠意十足啊。”

“好說,好說,樂天與帝尊的目標還是一致的,只是帝尊手段狠辣多變,樂天也不得不防備一二。”

玄宗大帝一笑道:“那是那是,應該的,不過朕相信白先生。”

白樂天:“多謝帝尊了。”

玄宗大帝面容和藹,突然笑著說道:“不知白先生可知農家所在?朕的四子衛兒口口聲聲說要拜入農家門下,旁人雖笑他痴傻,但朕也不得不不替他考慮一下。”

白樂天猶似來了興趣,上前一步問道:“哦,農家嗎?如此說來帝尊選擇相信四皇子,並且支援他師從農家參與鬥天?”

玄宗大帝微一沉吟道:“朕的兒子自不會是蠢牛木馬之輩,衛兒生母一生下她就失血而歿,他每日出入煙花柳巷、酒館賭坊,尋歡作樂,毫無大志,朕也能夠理解,鬥天不鬥天的都在其次,朕滿足一下他的願望罷了。”

白樂天歪著眉頭沉思一會方道:“四皇子或許真有過人之處也未可知。至於農家樂天也不知道在哪裡,只不過前些天在江陵見過一種利用木靈之氣潛遁的法術,倒像是農家‘移花接木’四神術中的‘移’字術。”

玄宗大帝似乎在思考著白樂天所提的資訊,良久方道:“農家式微,倒可勿用管他,老四如果真有底牌,不妨也提攜他一把,既然要攪渾水,就攪得越渾越好。”他言罷大聲笑了起來,笑聲中隱著一種成竹在胸的自得。

白樂天拱了拱手,笑道:“帝尊英明。”

玄宗大帝止住笑聲說道:“白先生如此做法豈不是有些違背鬼谷先生放你出來的美意?”

“帝尊覺得樂天在行惡嗎?”

“哈哈,當然不是,白先生所行之事當然是大善了。”

“善惡本在一念間,放任惡人不除就是為惡,救善人免於水火就是為善。”

“哈哈,惡人不救,白先生果然明理。敢問白先生又是因何行這逆天之舉呢?”

白樂天看著玄宗大帝,臉上神情變幻,似悲似嘆,良久方道:“帝尊可聽過賣炭翁的故事?”

玄宗大帝:“喔?這倒不曾聽聞。”

白樂天也不解釋,又問道:“帝尊可知鬥天之來歷?”

玄宗大帝捋捋短鬚,微一沉吟,方道:“據典籍記載,百家誕生之初稱春秋戰國,東皇境內強國林立,風起雲湧,天下黎民飽受戰亂之苦,諸家先輩前賢奔走各國,以期建立一個統一穩定、富強繁榮之大國,諸國爭位,始稱鬥天。”

白樂天悵然道:“典籍從來都是為勝利者書寫的。彼時諸家新起,無力左右時局,惟縱橫家得無字天書,縱橫捭闔,風采無雙。孫龐張蘇無一不是當世豪傑,出入各國,叱吒風雲,為這統一大業立下不朽功績。”

玄宗大帝一嘆,道:“想不到白先生如此推崇縱橫一脈啊,難怪鬼谷先生會兵行險招,放了白先生出來。”

白樂天眉頭微皺,道:“帝尊既然知道岱山之事,又怎可言語間對縱橫不敬?”

玄宗大帝:“朕失言了,縱橫家一脈確實為東皇及這天下犧牲了太多。”

白樂天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縱橫家風采絕世,諸家不滿,便有居心叵測者想破壞天書。然鬼谷之地奇詭險怪,王禪老祖修為超卓,又深明卜算謀略之道,是以均是無果,於是諸家便聯合起來,逼迫鬼谷先生棄用天書,不可出谷,不能授業。這才是真正‘鬥天’的來歷。”

玄宗大帝一驚,兀自沉思一會,方道:“依白先生所言,王禪老祖當是有所掣肘才對?”

白樂天點了點頭,也不言語。良久方道:“鬼谷先生有女在燕,後為燕侯夫人,鬼谷先生在經歷孫龐之殤後,認為強秦可得天下,遂令張蘇下山助秦。然而蘇秦於燕國見侯夫人,驚為天人,燕國與強齊有怨隙,蘇秦因侯夫人之故周旋於諸國之間,既想助燕攻齊,又不想令齊為強秦所滅。”

“哦?侯夫人原來還有如此祕辛?”

“當然,若無侯夫人,便無樂天之劫難。”

玄宗大帝似乎也對此極有興趣,感嘆著問道:“據典籍記載,齊楚燕韓趙魏秦乃戰國七雄,其中又以秦齊為東西二雄,弱燕何敢與強齊針鋒相對?”

白樂天眼中閃著異樣光芒,慼慼然說道:“這便是縱橫家的強絕之處,蘇秦違了鬼谷先生所令,與師兄張儀上演連橫合縱之戰,佩六國相印,一步步削弱齊國,又不使其為秦所滅。”

“蘇秦相六國,合縱之奇空前絕後,迫使秦去帝位,龜縮不出十五年,只是最後被齊主車裂而亡,卻原來是因為燕姬之故?”

“蘇秦周旋於諸國,難免有不忠不義之罪,但若無諸家推波助瀾,又使鬼谷先生被迫不能出谷,蘇秦也便不會死,也就不會有後來百家爭鳴崛起的境況。”

玄宗大帝唏噓道:“果真悲壯莫名,不過,這與白先生有何關聯呢?”

白樂天仰天一笑,道:“如果是另一個白猿來陪帝尊說話,他便只會講下面這些話。”

“哦?朕洗耳恭聽。”

白樂天道:“蘇秦為弱強齊,誘他攻宋,而吾正是宋國一賣炭老人的寵愛之物。”

“哦?白先生彼時竟是如此形態,看來頗有些造化在己身啊。”

白樂天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道:“齊攻宋以前,宋國祥和安康,百姓富足,政治清明,官吏賢達。齊佔領宋國疆土以後,橫徵暴斂,欺壓百姓,使宋國烏煙瘴氣,民不聊生。而養我數十年的賣炭老翁終是經受不住,凍逝於大雪之夜。”

“痛莫大於失親,哀莫大於心死,那賣炭老人的白猿因之痛恨蘇秦也說得過去,只是它又如何知道這背後的究竟,難道白先生那時已然開了心智,顯出不俗來了?”

“自是有人點化樂天,百家爭鳴,雖然縱橫家風采一時無二,但諸家能逼著鬼谷先生棄用天書,避世不出,自有奇人奇物,帝尊還是不要輕視才對。”

“朕從來不曾輕視過諸家,只是現在看來還是有些低估了他們。”玄宗大帝嘿嘿地笑著道,他眼中閃著陰戾的精光,似乎極是興奮莫名。

白樂天看了一眼,淡淡地道:“諸家中有人攛掇樂天前去盜天書,樂天那時也不知這天書崖的神奇,這才有了後來的天妖白猿。”

“天書神崖非比尋常,據傳諸家無數能人慾毀而不得,白先生尚未修行,居然可以前去盜書,還逼得鬼谷先生神墨潑崖,不知有何神異之處?”

“帝尊還是別費心思了,樂天自己也是不知,這世上能知這背後因由的人恐怕也不會幫著帝尊。”

“白先生多慮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咱們盡人事聽天命就好。”

“帝尊能這麼想也未嘗不是好事,免得給自己招來惹不起的敵人。樂天能說的便是諸家裡外之分,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緊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鬆散。”

“這……哈哈,不談也罷。不過據史書記載,齊滅宋之後,不僅自身國力大損,而且引來諸國痛恨,最終失了與秦相爭的資本。如此說來……”

“這便是樂天不能怨縱橫一脈的原因,天意難測,儘管縱橫相爭多年,但最終的結果仍是促進一統的大業,而百家卻將刀兵和修煉之法一代又一代的傳了下來。”白樂天言罷哈哈一笑,卻再不言語。

玄宗大帝聽完之後久久沉吟著,他似乎明白了這白猿為何會化出善惡兩身來。

只見白樂天慨然一嘆,便往山外行去,邊走邊吟道:“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

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

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

夜來城外一尺雪,曉駕炭車輾冰轍。

一車炭,千餘斤,宮使驅將惜不得。

半匹紅綃一丈綾,系向牛頭充炭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