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陶然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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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陶然居
人有三魂七魄、五臟六腑、三關九竅、奇經八脈、四肢百骸,是最容易感悟天地靈氣進而修煉的生靈,世間萬物若要修行通常都先修成人形,只有一些血統尊貴而強大的神獸和古巫才堅持以獸身修煉。
三魂者天地人。天魂主意識氣運,人魂主壽命健康,地魂主惡欲災衰。七魄者一魄天衝,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七魄之輪貫穿全身,互補互足,是人體吸收和使用天地靈氣的通道,稱為“三焦之路”。
凡人死後,天魂昇天或可為神,地魂去地府投胎轉世,人魂則多守在墓地墳冢之處等待重新輪迴,七魄則盡皆散去。修行之人修至天位可化出神念,神念可以離體傳送資訊,通常用來傳授口訣技能。
修行之人不停用神念壯大三魂,便能使三魂產生神識,強大的神識對弱小的神識有剋制作用,到宇初境界,修士悟透時間空間之道,則三魂可化為元神**於身體之外,且能久在不散,破碎虛空,甚至掌握合適法術的元神比本尊更為厲害。
冷千笑想著這些從黑袍老鬼那裡聽來的修煉理論,搖頭嘆息不已,無奈說道:“為什麼我會缺地魂和精魄呢,精魄之輪不存在,三焦之路斷開,靈氣無法進入,終身與修煉無緣,這還怎麼回去啊?”
懷著這樣彷徨不安的心思,冷千笑早早進了江陵城,守城計程車兵受了“陶然居”老闆的關照,倒沒有難為於他,只是冷千笑卻渾沒注意到已有幾個人盯上了他。
江陵城是東皇帝國治下江陵郡的郡城,東皇的行政區劃由上至下依次為郡、城、府、陵。江陵郡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加之常年風調雨順,頗為繁盛富足,是東皇治下不可或缺的賦稅大郡。
只是這樣的繁盛既蓋不住“安史之亂”的人心惶惶,也蓋不住“賈壞人”的惡名彰彰。
賈壞人真名叫賈淮仁,跟江陵城守備大將軍府上“四先鋒”之一的賈賁有些沾親帶故,便漸漸成了江陵城中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頭號街霸。
時值冬日,賈淮仁穿著厚厚的貂皮襖子站在去往“陶然居”的必經之路上,一個黃毛小子正向他說道:“老大,那小子又來了。”
“嗯?哪個小子,南城那姓牛的慫貨敢來討媳婦了?”賈淮仁頭也不回地說道,倒是不忘逗逗他手臂上的鳥,那鳥身形纖瘦細小,翅膀卻猶為粗大,大冬天居然上下竄個不停。
“不是,那慫貨被我們揍了一頓,聽說都快嚥氣了,我說的是那個打不死的臭乞丐。”
“臭乞丐?你說幫著將軍府抬屍體的那個傻小子?”賈淮仁彷彿記起了冷千笑,咂著嘴說道。
“對,就是他,老大你前些天不是叫兄弟幾個查下他的來歷嗎,哥幾個沒少收拾他。”
這時又有四五個混混聚集過來,卻是一路跟著冷千笑尾隨而來的,其中一人穿得倒還斯,對賈淮仁說道:“老大,這小子賊得很,兄弟幾個跟來跟去愣是查不出他的來歷。”
“你腦袋怎麼了?”賈淮仁看到他頂著一頭的大包,奇怪問道。
那斯男子不好意思說,旁邊一個粗壯漢子嘿嘿笑道:“上次我們揍那乞丐,吳老二在旁看著手癢,上前大展拳腳,結果被那乞丐一腳蹬到腦袋,一腳蹬到老二上,估計到處是包了……”
幾人哈哈大笑,那叫吳老二的斯男子也是跟著慚笑。
冷千笑正好從面前走過,他也沒注意到這幾人聚在這裡作甚,事實上他自從缺了地魂之後已經忘了很多東西,也不大能夠記住什麼,除非他願意去記,用心去記。
賈淮仁突然一哼道:“那乞丐被你們一堆人揍,如今細皮嫩肉連個疤都沒有,你們一個個倒還不時掛個採,還有臉笑,真是一群廢物。”
旁邊幾人立時止住笑聲,望著賈淮仁眼中冒出的陰寒精光,不禁覺得背脊發麻。
賈淮仁大手一揮道:“再去揍,我親自看著,留一口氣就行,老子就不信摸不出他的底。”
幾人歡呼一聲,龍精虎猛地便朝冷千笑一湧而上,可憐冷千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麻包矇頭,一頓拳打腳踢,街上行人頓時散個乾淨,無人敢觸賈大少的黴頭。
冷千笑左翻右滾,下意識地護起腦袋,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多次,卻從來不知道惹過什麼人,也沒想過找回場子,報仇雪恨,他只是呆呆地在想:地魂去了地府不回來,難道是我上輩子作惡太多,這輩子要贖罪?
那斯男子剛才被諸人嘲笑,心裡憋屈,加之老二確實浮腫多日,更是無處發洩,看到賈淮仁眼中凶厲的精光,他似乎受了鼓勵,提了根棍子大喊一聲便朝著滾來滾去的冷千笑助跑而去。
旁邊揍人的幾個一聽是他,又覺得分外有趣,便停下手腳騰出地方,讓他過把癮,
吳老二一看眾人抬舉他,更是欣喜若狂,又有故意報復逞能的心思,想著在他腦袋上狠狠來一下,即便不立時暈死也當讓他滿頭大包。便用出吃奶的力氣往冷千笑頭上砸去。
冷千笑聽到呼呼而來的風聲,想也不想便死死抱住腦袋,向旁邊滾去。那一棍子狠狠砸下,雖然沒有砸到他的腦袋,卻聽得到一聲清脆的骨裂聲。
——冷千笑的左手臂骨應聲而碎,他大叫一聲便暈死過去。
賈淮仁聽到那聲呼喊便踱步上來檢視,幾人圍了一圈竊竊私語。只是突然,冷千笑那本已軟軟垂下的左臂猛地湧出一股刺眼的黃色光芒,緊接著一聲滄桑的龍吟之音突兀傳到幾人耳中。
那賈淮仁臉色大變,身上湧出層層青光,一股灼熱的火焰氣息登時噴薄開來,然後便見他身體突兀從原地消失,出現在街道另一邊的牆角處,神色倉皇,驚魂未定。
而那揍人的幾個小混混,包括黃毛、粗壯漢子同吳老二在內卻是軟軟地伏倒在地,賈淮仁不用上前檢視便知道幾人恐怕已經十死無生。
他喃喃說道:“如此強大的法力,若不暴露極玄階的實力,此次恐怕難逃一死。”言罷四下瞅了瞅,沒有發現一人,心道:幸好沒人發現。
賈淮仁緩緩過去檢視,果不出所料,那幾個混混不是修行之人,均被震斷心脈而亡,他顧不得思慮冷千笑的來歷身份,對那手臂上的小鳥輕輕言語幾聲,便放了它騰空飛去,那鳥忽閃幾下就不見蹤影,竟是速度奇快的異鳥。
做完這些,他又四下裡張望一番,發現沒人便抄起幾人的身體,匆匆往鬼見愁方向行去。
距事發之地不遠處的一處衚衕巷子,一個憨厚的男子收回目光,淡淡說道:“哦?是兵家的人嗎,還真是沒想到啊。”
他復又折返回巷子,邊走邊大聲喊道:“兄弟們,咱們去陶然居喝酒去?”
巷子盡頭一陣喧譁,卻是“陶然居”對面的“相府”長工歇工時間到了,早就聽聞東皇帝國的太子殿下要路過江陵前往都城西京,相府小姐特意囑託府上的工人早些修繕房屋,迎接太子殿下。
冷千笑倒下的地方,突兀出現一個全身泥汙的瘋癲和尚,他似乎被冷千笑絆倒在地,起來恨恨罵道:果真是前世造的孽,這還得要絆多少跤啊?
他朝冷千笑吐了口泥水,蹣跚地往遠處走去,邊走邊唱和道:昔日螳螂來撲蛾,豈知黃雀在後啄,黃雀又被金彈打,打彈之人被虎拖,老虎掉在深坑內,坑內又被黃土梭,黃土上邊長青草,青草又被鐮刀割。鐮刀又被鐵匠打,鐵匠又被無常捉。自古一報還一報,勸人行善莫作惡……
聲音不斷傳入冷千笑耳中,彷彿在他心頭回響不絕,待他睜開眼之後卻不見任何人影。
只是他那剛才斷掉的左手骨卻已經長好,左臂上那奇怪的圓圈短線符紋更是隱隱閃著光澤。
然而冷千笑納悶半天也不曾注意到這點,他搖了搖頭緩緩往“陶然居”行去,誰都知道“陶然居”的老闆陶老爹外冷內熱,樂善好施。
對於江陵城的百姓來說,與其擔心天殺的叛軍哪天會攻到江陵,還不如趁著還有命逍遙趕緊到城裡最富盛名的“陶然居”喝幾杯小酒,或許高大堅固的城牆,寬廣洶湧的護城河已經給江陵城百姓留下了太多的安逸和自負。
只是此時的“陶然居”卻突兀地喧譁起來,年逾天命的店老闆陶酒把子親自站在門外推客:“各位貴客,小店今天已然客滿,煩請各位稍移貴步,前面無名酒肆已掃席恭候了。”
門外幾位常客嘻嘻哈哈一時不走,一個略顯憨厚的男子問道;“陶老爹,哪有人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你還嫌錢多哩啊?”那說話的憨厚漢子是陶老爹的熟人,對面衚衕許相爺府上的長工頭子。
陶老闆把壯碩的身體往前拱了拱,擋住幾個乘機往裡鑽的酒蟲,一邊擼起袖子往外推人,一邊喊:“許半晌,趕緊讓你的泥腿子們散了,裡面幾位爺脾氣不好,別衝撞了。”
這許半晌原名許大力,因做活麻利,常人一晌的工作他半晌就能做完,遂得了個“許半晌”的諢號,但他為人似乎太過老實巴交,常常被騙而不自知,又得了個“許瓜子”的響亮名頭。
只見這許半晌往前探了探身子,依稀從門縫中瞧見裡面幾張桌子上穿灰色外衫的大漢,個個掄起肌肉虯結的胳膊划拳猜酒,角力鬥勁。
前面幾張桌子拼在一起,臨時搭起個小臺子,幾個雜耍藝人在上面表演噴火和胸口碎大石。更裡面有張桌子被半個簾子擋住,隱隱約約看見一件雕花青色大衣,質地非絲非麻,熠熠流光。
還想再看,那陶老爹使勁把他推開,扯開嗓子喊道:“許瓜子,你不要命了,再往進擠就先把欠我的十兩酒錢結清先。”
許半晌打個哈哈,慚笑道:“老爹,別生氣,這就走。”
說罷,回頭一吆喝,“兄弟們,上無名去宰那個外鄉胖子去。”
一行人邊起鬨邊往前面行去,周圍其他人見許瓜子也沒能進去,遂逐一散開,有人隨波逐流去了無名酒肆,有人意興闌珊決定回家繼續擔驚受怕,因為誰都知道,無名酒肆的丁胖子一毛不拔,概不賒欠。
只是人群中仍有一人還在原地眼神閃爍,似乎想要再看看,但又似乎有所顧忌,老闆陶酒把子目光炯炯的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花小子,還不滾,你想氣死我啊?”他把“氣”字咬得格外重些。
那花小子突得目光逼人,略顯蒼白的臉上泛出些微紅,一言不發,徑自從寬大的紫面布袍袖中伸出雙手,微微一輯,隨後轉身往對面衚衕裡去了。
陶酒把子目睹眾人散去,抬頭瞅了瞅天,陰雲厚得要塌下來似的,他依稀記得去年冬也有一天像這鬼天氣。隨即憤憤嘀咕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