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的思維很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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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你的思維很跳躍
“你說那強盜是好人？”鬼澤邊上，那羊羔大小的異獸明顯有些氣憤地說道。
“是的，你以後跟千笑哥哥多相處就會知道了。”一隻形狀怪異的蝶魚躺在破碗中不住吹著氣泡說道。
“我為什麼要跟他多相處？”
“你不打算要回你那些凝型靈氣了？”
“他都已經煉化了……”
“說不定千笑哥哥能再煉化給你呢？”
“……”羊羔大小的異獸坐在鬼澤邊一陣沉思，一魚一獸的對話暫時告一段落。
且說陷入道境的冷千笑儘管受著水靈之氣導引煉體的痛苦，但有了上一次的體驗之後，他似乎尚且能夠承受。倒無聲無息地在鬼澤邊上坐忘了數個時辰，直到水靈之氣洗煉完身體各條經脈臟器，進入腦海深處溫養一番魂魄之後，冷千笑才漸漸從痛苦之中解放出來。龐大而精純的水靈之氣最後屯在他的下腹丹田中，形成一圈耀眼的藍色真元。
道境之中的冷千笑不知道的是他體內已有三處變化。除去下丹田之中多出一團藍色真元之外，與下丹田平行的後腰際有一處關竅微微麻癢，彷彿螞蟻啃噬一般。
如果他能感知得到，定會發現丹田之中的藍色真元與綠色真元相互輝耀之下生出絲絲靈氣，這氣體順著體內兩處經脈運轉通暢，只是每次迴圈完畢總會有一部分氣體匯到後腰際處，彷彿試圖開啟那裡一處關竅。
對此冷千笑不甚瞭解，但直覺告訴他那處關竅要是通了的話會帶來非比尋常的驚喜。
然而，更令他驚喜不已的是，腦中澄明，思維清晰，感知更加靈敏，隱約間似乎能從意識中分出什麼來。
道境之中的冷千笑不停想著開啟這個關竅，分出那個東西，執著地引導體內靈氣和意識向這兩個目標前進。
不知道靈氣運完多少個周天之後，只聽他體內傳來清脆的響聲，那處關竅應聲而開，冷千笑頓時感覺全身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腦中突然也生出一根絲線一般的意識流，搖曳飄蕩，活躍至極，與此同時，他也登時覺得精神旺盛，毫不倦怠，心胸開闊，眼界高遠。
神念，普通煉氣流及煉體流在天位之後才能藉由悟透無數小道而分出的精神力本源，然而冷千笑體內不僅有地煞七十二小道，更在地球十多年的薰陶下朦朧之中觸到劍之大道。
近幾日整個江陵城也不時聽到各種奇異聲響，似有刀兵之音，城中百姓均煮酒焚香，祈禱各路仙神精怪保佑江陵平安。
江陵守備大將軍張巡麾下“四先鋒”之一的雷萬春是個懂些術法的修行之人，早年隨張巡一起學習雷系法術，張巡悟出“天雷勁”，而他卻悟得更為高深威猛的“大地春雷”之術，只是兩人無修煉法門，境界始終處在黃級。乍遇此奇象，雷萬春便告知張巡，自領一隊兵馬進鬼見愁查訪。
“麼麼，哈哈！”發出這聲音的是一隻羊羔大小的奇異生物。這小東西渾身雪白，毛茸茸的，肋下有一對薄翅，無力耷拉著，額上有個小小的突起，像是沒長成的犄角。正全神貫注地盯著不遠處要死要活的冷千笑。
“怎麼，想通了？”化身為鶼鰈原型的小蝶問道。
“你說得也對，本神獸得盯著這人形丹藥，等我啥時候境界提升，法力恢復地差不多了，我就用雷獄把他煉成靈氣精華再補回來。”那小羊羔興奮至極地說著，末了又“麼麼，哈哈”地叫起來，也不知道她是在叫，還是在笑。
“這個有用嗎？”小蝶禁不住有些擔心地問道。
“應該有用吧，就是沒用也不能平白便宜了這強盜頭子啊。”小羊羔明顯有些狐疑有些氣憤地說道。
“你也能修煉啊，真好，小蝶都不會的，小姐教了我半年才是個小黃級。”
“小黃級？”那小羊羔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地說道：“真的嗎？我還以為你很強，哼，氣死我了。”
“不是吧，我這麼小，也算強？”
“……當然，跟本神獸大人是沒得比的，算了，這種身份的差距是彌補不了的。”
“你……”小蝶似乎想要反駁，但終究一嘆，經歷了無名酒肆的事情之後，她不知道是成熟了還是軟弱了，只是怕惹惱這所謂的神獸，她又拿什麼雷獄去煉冷千笑。
那小羊羔“麼麼”地叫了兩聲又道：“不過，本神獸以後會罩著你的，這世上凡是獸身修煉的誰不給本神獸幾分面子？”
“真的？”小蝶似乎想到了什麼，驚喜地問道。
“那是，不過，我想知道你明明都已經傷好了，而且又能變成人形為什麼不變過來？”
“這……”小蝶正考慮怎麼回答她。卻突然聽到一聲巨大的轟隆之聲，放眼看去，只見冷千笑所在之地被一團格外耀眼的青氣圍住，那青氣蒸騰翻滾，直往天空衝去，久久不衰。鬼見愁上方青雲嫋嫋，不多時竟把籠罩整個江陵城大半年之多的黑雲驅散。
在距離東皇帝國天寶十五年除夕夜前十五天的那個下午，江陵城雲散雨停，陽光和煦，天空數道彩虹低低地垂在江陵城頭，彷彿無盡黑暗之中的曙光……
“強盜頭子還放光芒了，這什麼世道？”那邊小羊羔臉色極是難看地說道，她覺得自己的境界恢復的速度恐怕趕不上這強盜頭子。以他的搶劫效率和帶著這不知深淺的怪魚當小弟來看，鐵定是無往不利、無惡不作、無人能敵的強盜頭子。這樣的話，要把這人形丹藥給煉了就會有些小小的難度。
緊接著便見一個渾身散著臭味的黑炭從原地站起，顫巍巍、輕飄飄地說道：“這就到玄階了？”
“是啊，小子，我可以傳你剩下的了，不過還是要給你稍作解釋。”外面無人答他，腦中的傳經靈使卻說道。
“我先去洗個澡不行啊，眼睛都睜不開，感覺有個貓打算吃我家的魚呢”冷千笑旁若無人地說道。有了神念，不用氣沉丹田，意守腦海，也能與傳經靈使交談無礙。
“好吧，咱們邊洗邊說。”
“咱們？”冷千笑頓時一陣惡寒。
他晃悠悠地往前走去，卻一步一個深深的腳印，感覺四周無礙，那貓倒似乎沒有吃魚的意思，便笑著說道：“居然還有不吃魚的貓。”
“你才是貓，你們全家都是貓？”小羊羔頓時發怒，大聲斥責出來。
剛剛走到鬼澤邊上的冷千笑一個激靈，腳步不穩，立時跌入鬼澤之中，只餘長長的尾音不絕於耳：“我去，小貓會說話……”
鬼澤中的泥水自動分開，冷千笑如履平地一般來到泥沼深處的清水之中，那水波氤氳盪漾，別有一派詩情畫意。
“這水怎麼分開了？”冷千笑甫一睜開眼看見一道水路，吃驚問道。
“切，別問這麼白痴的問題，七十二小道你算是已經全部領悟了，只是境界太低，大多數無法用出，境界一到，即便你無意識去用，特定環境下也能自然而然用出。”
“這麼神奇，這個叫什麼啊，還有哪些我能用的？”冷千笑又來了興致。
“小子，看過《西遊記》沒？”
“啊……”冷千笑一愣才想起這貨也在地球上呆過幾年，沒準經常偷窺別人，順道倒還學習了地球的化，這才無語道：“老兄，你的思維很跳躍嘛……”
“看沒看過，別一驚一乍的，這點小事就兜不住了，還怎麼成大事？”
“呃，我服了，好吧，我不僅看過，還看了不同的版本，這是化經典，倒還是沒忘記，要給你介紹嗎？”
“切，我比你知道的多多了。”
“哦，怎麼說？”
“不可說，你只要知道，那裡所說的‘七十二變’並非無稽之談，便是這地煞七十二小道。方才這叫‘履水’，黃級就能用。”
“那不是菩提老祖的絕學嗎？”
“菩提算哪門子的老祖。這地煞七十二小道是由泥隱老祖所創，‘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大境界，由弱至強，每一境界可以領悟九種小道，當你哪一日能完全隨意用出這七十二小道的時候，你便不僅是個地仙這麼簡單了。”傳經靈使氣呼呼地說道。
“啊？泥隱老祖，那是什麼玩意？”冷千笑完全被前半句吸引住了，渾然沒注意到“地仙”這個詞。
“尊重一些。”冷千笑突覺腦袋一痛，便聽傳經靈使又道：“泥隱老祖是先天泥土生成，生來就領悟地煞七十二小道。”
“也才是小道啊，我聽老鬼說還有什麼大道、至道，可悟不可求的那種？”
“你懂什麼，那老鬼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到了一定境界，自然有人給你解惑。”
“這話聽著有些耳熟啊……”冷千笑打個哈哈說道。
“信不信隨你，我只告訴你，這次傳經之後，你我恐怕就不會相見了。”
“啊？那不傳行不行？”冷千笑突然有種不捨，雖然很想學高深的法術，但有個知曉一切的人在他身邊陪他說話，給他指引似乎也不錯。
“不行。”傳經靈使堅定地說道，但似乎覺得太過生冷無情，又道：“你捨不得我？”
“是啊，你知道我這人比較重感情的，以前養過小狗被撞死都哭了好多天的。”
“你……你連我是什麼東西，長什麼樣子都沒見過何來的不捨？”
“你原來還有樣子啊，我以為你就像錄音機，只有聲音，沒有影象呢？”
“我去，是你修為不到，進不了混沌永珍袋的特殊空間中來，能怪我？”
“啊？特殊空間，就這丁點大的破袋子還有特殊空間？”
“你以為把東西裝到哪裡去了，哼。算了，跟你多說非要氣死不可，太小白，太二了。”
“……”冷千笑滿頭黑線，不敢接話。
“你也不用太在意，傳經靈使有七個，依次給你演化傳授道階功法《陰符經》的入門篇《本經陰符七術》，這入門篇相對簡單易學，但也至關重要。”
“哦，我知道了，可是七個都傳了，不還是一樣見不到了。”
“不一定……”傳經靈使欲言又止道，“一切皆看緣法了。”
他言罷，絲毫沒有給冷千笑再囉嗦的機會，高聲喊道：“趁著你剛分出神念，尚未被俗事影響，便一鼓作氣再進一步溫養錘鍊一番。靜坐、守神、清心、空靈……”
隨著那靈使不住導引指正，冷千笑在鬼澤底部再次進入道境。開始學習神祕而強大的《本經陰符七術》。
《本經陰符七術》分為七篇，分別為“五龍盛神”、“靈龜養志”、“螣蛇實意”、“伏熊分威”、“鷙鳥散勢”、“猛虎轉圓”、“神蓍（shi）損悅”，七篇起承轉合，環環相扣，又每篇各帶一種“技”階功法，掌握這種“技”階功法便可以使用混沌永珍袋中七座傳經金石雕像所代表的某種特殊能力。
從來不知這所謂的道階功法及其入門篇又多罕見難得神乎其神的冷千笑只覺得自己剛剛分化出的那根絲線一般的意識流要忙死了，各種古老拗口的語句活物一般地鑽入其中，漸漸把它撐得飽脹起來，在腦中不住飄蕩。
不知不覺各種龍吟在他腦中響徹不停，左臂上的混沌符紋亦是不停閃耀著紅、黃、綠、藍、褐五色光芒，過了良久，冷千笑再也感受不到龍靈使的氣息之後，他的腦中終於恢復平靜。
左臂上的混沌符紋猛烈地放出一簇五彩光芒之後，歸於平寂，恍如他身體的一部分再也沒有任何特殊的感覺。
冷千笑有種不好的預感，彷彿龍靈使的這次傳經引發了混沌永珍界產生了什麼變化，他不知道這變化是好是壞，但他知道短時間之內混沌永珍袋也許幫不上什麼忙了。
冷千笑緩緩睜開眼來，怔怔地看著那混沌符紋，不自禁留下淚來，眼淚滴到符紋上面，又漸漸滲入其中，他兀自不覺。
不管怎麼說，其他六位傳經靈使還沒有出現，這混沌永珍袋應該不會報廢掉，畢竟是龍靈使口中神乎其神的東西不是？但是，龍靈使應該不會再出現了。
良久，冷千笑長身站起，擦乾眼淚輕輕言道：“我的朋友，一路走好，有朝一日，我真會如你所言的那般輝煌，定要取來九天異寶，為你重塑身體，哪怕求到泥隱老祖那裡也在所不惜……”
從這一刻起，冷千笑發誓不再是以前那個任人欺凌，逆來順受的小乞丐，收屍人了。他要做回地球上那個樂觀自信、一往無前的自己，做回那個有尊嚴、有擔當的自己。
“這算不算**絲逆襲？”發誓完畢，他自嘲地說了一句，剛才的王霸之氣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