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鬼見愁
何如當初莫相識 我的008男友 拼圖遊戲 戰神大魔導 反賊 惡化 抗戰第一狙擊手 明血 貞觀帝師 妃常機智之王爺難纏
第一章 鬼見愁
“老鬼，老鬼，你死哪去了？”一處衰草連天，墳冢林立的荒野上冷不丁地傳出這樣一聲淒厲呼喊。
這荒野是江陵城外一處亂葬崗，名為鬼見愁。
冷千笑猛地從夢中驚醒，卻發現鬼冢之內空無一人，那老鬼不知道去了哪裡，冢外寒風呼呼地響，他禁不住大聲喊了出來。
“大清早地叫什麼叫，老夫都死了上千年了，還能死哪去，出去轉轉而已。”一個黑袍怪人突得出現，他全身被黑袍覆住，只餘一雙空洞的眸子在外，不知男女，不辨形容。聲音沙啞低沉，卻總能叫他聽得清清楚楚。
冷千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有些不自然地問道：“老鬼，我真得不能回去了嗎？”他又做噩夢了，夢見遙遠的故鄉，父母和親人。
黑袍客看著他單薄破爛的衣衫，清瘦慘淡的面容，淡淡說道：“這個問題你問了一年了，你不煩，我都煩了，方法就只有那一種。”
冷千笑心中苦悶，又問道：“那我真得不能修煉嗎？”
黑袍客眸中閃過一絲火焰，卻不言語。
冷千笑臉上顯出無奈和悲傷，腦袋又不自禁地深深垂了下來。
黑袍客一嘆說道：“老夫教你的‘招鬼引’你練過了嗎？”
冷千笑爬起身來望著鬼冢外面，輕輕說道：“練了，不太懂，只會尋氣。”
“哦？都會尋氣了，鬼氣屬陰，不易捉摸呢。”黑袍客倒似乎有些意外。
冷千笑悽然一笑道：“可能是鬼見愁陰氣太盛了吧。”
“你是怎麼做到的？”黑袍客指了指外面好奇問道。
冷千笑輕輕說道：“我只是想替他們找到屬於他們的名字和故事罷了。”
“想想而已？”
“不是而已，是想了便去做了，做便要做好。”冷千笑言道。
黑袍客早早出去轉了一圈，卻是在看這新添的墳頭和那墳頭上新做的木牌，那木牌上面寫著墓中之人的名姓，亂葬崗枉死之人無數，誰能說得清來歷。這少年即便不怕鬼魅，但連‘招鬼引’都沒學會的他又如何能跟這枉死之人的魂魄交流呢？
他輕輕一嘆：到底該說是鬼道的法術太過詭異，還是該說師兄的天資無人能及呢？
嘆罷他搖了搖頭，心裡想著恐怕也只有師父能說出這其中的奧妙。
然而有一點是肯定的，這個無法修煉的少年卻比普通人更能敏銳地感知到天地間的靈氣，而不論是煉氣、煉體還是煉魂，對天地靈氣的感知和吸收都是關鍵。同時，他或許還有更多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曾發現的祕密。
冷千笑無助而倔強地伏在鬼冢口，眼睛裡閃著執著堅毅的光芒。他望著天上厚厚的雲層，望著不遠處高高的城，撫著左手臂內側一個奇怪的紋身，不自禁想起自己的故事。
……
……
地球，似乎是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恐怕這一輩子都難以回去了。
他考公務員失敗，考了五年的公務員連續失敗，不僅如此，那五年來他做什麼都不如意，身邊漸漸失去了親人朋友，只有父母和女朋友還在乎他。
想到此處，冷千笑無奈一笑，恐怕又要失去一個在乎我的人了。
查成績的那天，天上的雲也是這麼厚，四周的氣氛也如鬼見愁這般蕭瑟淒涼，他走出網咖之後卻突然感到頭痛欲裂，緊接著便被一個東西絆倒，不省人事。
只是最後那一刻他在想什麼呢？冷千笑有些氣憤，又有些悔恨，因為他在想：賊老天，讓我逃脫這世界吧。
醒來之後，便到這莫名的地方。鬼見愁不遠處有一座城，名為江陵，那是他在這世間睜開眼所看到的第一個地方，之後經歷了很多事，直到在鬼見愁遇上這老鬼，他才開始瞭解這世界。
這老鬼來歷神祕，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只是卻對他不錯，他隨時都有可能出現，也隨時都有可能消失，鬼見愁深處那座巍峨的大山似乎才是他的居處。
當然，江陵城中也有幾個關心過他的人，是一個還是兩個呢？冷千笑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
……
那老鬼突得問道：“在想什麼？”
冷千笑道：“我在想我為什麼會缺一魂一魄而不能煉體，三焦脈絕而不能煉氣。”
“想出答案來了？”
“沒有！”
“沒有你一直想個屁。”
冷千笑抬起頭望著他，無奈說道：“你真是鬼魂嗎？”
黑袍客發出若有若無的笑聲道：“當然，老夫可是正宗的鬼王，只不過……”他彷彿說到尷尬處，咳咳幾聲便不言語。
冷千笑又問道：“鬼王是什麼東西，很厲害嗎？”
黑袍客一嘆道：“這世間萬物都是靈氣積聚而成，所謂修煉也只是為了吸收更多的靈氣，鬼王就是鬼魂修到一定境界的特有稱謂。”
冷千笑聽罷一喜道：“我缺了一魂一魄，不能算是完整的人，我能煉魂嗎？”
黑袍客一怔，隨即便道：“凡人修煉只為長生，你雖魂魄不全，身體有恙，但畢竟還是有形之體，恐怕沒有這樣的法門。”
冷千笑反問道：“既然如此，老鬼你又為何教我‘招鬼引’？”
黑袍客轉過身去不看他，淡淡道：“老夫見你鬼見愁的所作所為，或許心裡有所觸動吧。不過這‘招鬼引’也不是煉魂的法門，頂多只能算是鬼道的小術而已。”
言罷他又是一嘆，聲音中裹含著無盡滄桑。
冷千笑輕笑道：“你還真是多愁善感。”
黑袍客一笑，這數百年來倒還真沒有什麼時侯像這一年這麼過過。古籍記載三魂七魄本是天地靈氣，缺了實物載體便無法穩定存在，唯有修行之人修到一定境界，魂魄方能化為元神，**於載體之外。
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凡人肉身雖死，但魂魄卻可以憑藉執念凝成靈體，開始了修煉之途，長久不散。這天地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還是即將發生些什麼事情呢？
他不禁一嘆道：“這世間事說不清，當今天下四分，東皇是諸子百家鬥天之所，修士以煉氣為主；西夷是佛宗聖地，煉體為上；北狄是靈族居住之地，後來被懂得煉魂法門的不死亡靈佔據；南摩歷來是巫族的領域，巫族強大而排外，神話時代之後便與外界少有聯絡。然而這只是世俗人間界，人界之上更有天界，但天界為何物，老夫雖然也想看看，但恐怕修不到了。”
冷千笑來了興趣，又問道：“聽起來也是奇幻得很啊，我原來的世界只有人、動物、植物和無生命之物。”
黑袍客眸中閃過一絲火焰，訝異問道：“原來的世界？”
“是啊。”冷千笑有些哀傷，淡淡說道：“我摔了一跤就暈了，醒來後就到這裡了，我整整花了半年的時間才發現原來我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哦，看來是真得失了魂了，這就是你說的穿越？”黑袍客揶揄道。
“你怎麼知道？”冷千笑反問道。
“你夜裡做夢能唸叨一千遍。”
“哦，這樣啊。”冷千笑有些無語。
“是的。”
“老鬼。”
“嗯？”黑袍客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眼中又閃過一絲火焰。
“你說我不是這世界的人，會不會不一樣呢？”
“是不一樣，別人都有三魂七魄，三焦之路，就你沒有。”黑袍客鄭重說道。
“可我也有五臟六腑、三關九竅啊，難道就一點都不能吸收天地靈氣？”冷千笑有些執拗地說道。
“你為什麼要修煉？”黑袍客不答反問道：“做個普通人不好嗎？”
“我想回家，回到我原來的世界去。”冷千笑眼中閃過不容置疑的精光。
“哈哈，哈哈！”黑袍客大笑幾聲道：“倘若你能夠修煉，便免不了要與這世界產生糾葛，修煉一途是行逆天之事，你如此放不開，怎能前行？”
“啊？守著本心不行嗎？”冷千笑突兀地開口問道。
“這……”黑袍客倒似乎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仙道之路漫長且孤寂，善惡是非已經難以界定，世俗之中硝煙瀰漫，戰火四起，百姓生靈塗炭，說不定也只是少數強者修煉之外的助興。何為本心，早已無從堅守，弱肉強食，優勝劣汰而已。
冷千笑似有所頓悟，無奈說道：“是我想得太過簡單了，以為憑著一腔熱血和堅強的內心便能披荊斬棘。”
黑袍客眼神閃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兩人沉默了一會，冷千笑又問道：“假若我能修煉，這樣的心態能使我煉得快些嗎？”
“這有本質關係嗎？”黑袍客笑著答道：“做菜少鹽，你把陳醋倒一盆，口味也不鹹。青樓缺姑娘，你僱個廚師紅燒肉燒到逆天，照樣不能八方來客，後天四境‘天地玄黃’，先天四境‘宇宙洪荒’，後天已是難，先天之境更是千難萬難。”
冷千笑突得一口唾沫噴出，眼睛睜得大大的，四肢哆嗦，口齒結巴，難以置信地說道：“這……這……你怎麼還有這麼奔放的一面。”
言罷，不自禁笑出聲來，心中卻突然舒暢了許多，“天地玄黃，宇宙洪荒”，不管能不能修煉，不管心智強大有沒有用，但他畢竟還算年輕。是的，應該還算年輕吧。
……
……
冷千笑翻開衣服仔細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除了有點清瘦髒汙之外，倒還算溼潤結實，就連曾經捱過打留下的淤青傷疤也是恢復得快，消失得快。
黑袍客猛地看到他左手臂內側那個奇怪的符紋，那符紋中間是一個圓圈，上下左右各伸出一條短線，胎記一樣地長在冷千笑身上，他奇怪問道：“那是什麼？”
冷千笑看了看手臂上的符紋，咂著嘴說道：“或許是我來到這裡的祕密之所在，我以前手臂上沒有這符號的。”
黑袍客若有所思道：“哦，不是胎記？”
“不是。”
“這符號我似乎在哪裡見過，卻想不起來。不過……”
“怎麼了？”
“我離開一下，如果明天我還沒回來的話，你便去對面那座高山上找我。”
“那麼高，我怎麼上得去？”冷千笑攤了攤手，無奈說道。
“或許不需要，但如果真得需要的話，你就要想想辦法。”黑袍客望了望他，又望了望鬼見愁深處高聳入雲的岱山，若有所思地說道。
“怎麼了，那山上出什麼事情了？”冷千笑好奇問道。
“不知道，但願不是什麼大事。”黑袍客言罷轉頭緩緩向外走去。
“你為什麼不飛？”
黑袍客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以後看到身上泛出各種顏色氣芒的人就不要招惹，那多半便是修行之人。”
冷千笑鑽出鬼冢，對他擺了擺手說道：“你都說了死亡不是回家的路子，我會小心的。”
黑袍客往前跨出一步，又停下來說道：“你那條寵物魚呢？”
“遇見你之後，它就跑了，虧我還為它包紮處理了多日。”冷千笑憤憤說道。
“老夫在鬼見愁徘徊，那魚兒可能被嚇住了，算了，生死由命，緣分天定。”黑袍客說完便不見了蹤跡。
冷千笑不知不覺在鬼見愁餓了多時，回頭看了看了低暗陰潮的鬼冢，無奈嘆道：還是再去江陵城中討些吃食來吧，興許也能賺一兩個銅板。
思罷，披上一件破爛蓑衣，帶好斗笠，拉著草鞋，踢踏踢踏往江陵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