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胭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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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胭脂淚
東皇帝國天寶十五年冬,安史叛軍伏殺都城西京門戶潼關守軍十餘萬人,潼關大元帥哥舒翰兵敗被擒,不久降。至此,西京再無壁障可依,玄宗大帝倉皇西逃,傳令江陵諸人,悉力準備西巡事宜。
前去江陵傳詔的二皇子李靖握有都城最後一支力量,但也是最強的一支。自李唐王朝建立之初,這支由前朝某位遺老掌握並經營的黃金騎士團基於不能明瞭的理由自願退出鬥天,助太宗大帝李世民建立不朽功業。其中血淋淋的“玄武門之變”,更是為這支勁旅攢下好大的名聲。
然而玄宗大帝西行開始後,這支勁旅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以“清君側”之名在馬嵬坡威逼玄宗大帝凌遲處死奸相楊蓮亭、寵妃楊氏。繼而在全帝國範圍內逮捕楊妃一族關聯人等,稍有行徑惡劣者便處以極刑,一時間,人人自危,更有不少流民涉水渡關,往那叛軍佔領的華河北郡、南郡湧去,這已是後話。
楊妃是由兵家兩大王侯之一的“雲南王”楊素送進宮中的,頗得玄宗大帝喜愛。但作為兵家的“人選”,二皇子李靖卻仍是一意孤行清繳楊妃一族,單單一個“惑君亂朝”的罪名卻似乎有些難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箇中是非因由無人得知,況且對於剛剛受了驚嚇的冷千笑來說,誰殺誰都行,只要不殺他就萬事大吉了。
只是心下莫名有些哀傷,不自禁唱出曾經熟識的曲子:“孤單魂,隨風蕩,誰去想,痴情郎,這紅塵的戰場,千軍萬馬有誰能稱王……”
歌聲由遠及近,蒼茫寂寥,以一種全然沒有聽過的樂調唱出,竟是格外的動人心絃,引人入勝。
無名酒肆之中,李煜聳了聳肩,似乎討厭這貨來了來了,還弄出這麼大的震撼,嘴角抽了抽,一邊打哈欠,一邊說道;“來了。”
那丁胖子兀自搖頭晃腦地品著,咂吧著嘴說:“單論這樂調要上‘六藝閣’絕非難事啊。”
當那人出現的時候最吃驚的當然是紫煙,頭戴斗笠,身穿蓑衣,穿著雙破爛草鞋,全身上下滴答滴答兀自往下滴水,一晃一晃地走進門來,赫然便是早些過來收走賈淮仁的收屍男子冷千笑。
眾所周知的賈淮仁雙親死於戰亂,家中妻小俱是擄掠而來,仗著與張巡手下四先鋒之一的賈賁有些淵源,橫行江陵。其人生就一雙勢利眼,就高踩低,欺上瞞下,居然就這麼霸道無忌了許多年,人送“賈壞人”。只是莫名身亡,竟是無人趕來照看,這才引得冷千笑前來收屍。
然而小蝶與似乎與他並不熟稔,卻一力維護,這立即讓身懷“太上感應心經”的李煜有所懷疑。微一推演便知這背後的因果,遂與流星使星魂使了個一石二鳥的計策。
不過,場面微微有些失控,那鶼鰈巫族的丫頭片子倒是性格執拗得很。
“呵呵,好熱鬧啊,這麼多人,請問有哪位大仙見過一隻快要死了的怪魚嗎?”冷千笑陪著禮問道。
“你還真敢來啊,你就不覺得奇怪嗎?”李煜冷冷說道。
“哦?不知這位大仙此言何意?”冷千笑雖然心下猶疑,但也不覺得誰會為了自己這樣的小嘍囉大費周折地耍什麼陰謀詭計。
“死你怕不怕?”李煜又道。
“怕啊,不過我曾自殺了很多次沒死成,但我也不能算個活得滋潤的人,想來諸位大仙慧眼如炬,定能瞧出小子魂魄不全,三焦絕脈的。”冷千笑微微掃視著眾人說道,唯獨跳過紫煙。
在他心中,許紫煙不僅是第一個施捨於他的人,而且永遠是高貴無瑕,不可唐突的佳人,他怕自己的眼神會給她帶來困擾。
“奇人,奇人啊,三焦絕脈居然還煉出了真元,我丁胖子要跟小兄弟交個朋友。”丁胖子豪爽笑著,把那自己用黑匕子起開的葡萄美酒滴了一碗,憑空送了過去。
“貧道司馬承禎,自號白雲子,吾等在此恭候多時了。”司馬先生笑容滿面,拂塵輕擺,又將那丁胖子的酒碗攔了回去,道:“這個不忙喝,三殿下拿了‘胭脂淚’出來,當要先喝。”
隨即右手輕抬,指著眾人面前的桌子,道:“請就坐,飲一杯如何?”
李煜一言不發,表情陰寒,看也不看冷千笑一眼,心中沉吟著。
胭脂淚是什麼?是妻子娥皇煉化自身凝練而成的太上感應靈氣,可吸收真摯的眼淚補充其內。它幫助李煜修成了太上感應心經,法力強大,李煜極玄階的修為尚不敢用之傷人。
只不過每次使用和吸收對李煜而言都是一次煎熬。許是因此,這胭脂淚有造化之力,有緣之人可以飲到,無緣之人即便強飲亦是有害。
一向穎悟絕倫的李白也感覺有些不尋常,只是一時也理不出個頭緒。他師從儒家和道家,雖然融合儒道之長煉出“青蓮真氣”,又機緣觀青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之象感悟劍道,修成“青蓮劍歌”,如今修為已入小地界,成就“劍仙”之美譽。
但李白一直沒有言明究竟代表哪家參與鬥天,加之生性豪放不羈,不拘小節,便無形中錯過了很多祕事和謀算。遂嘆道:“罷了,喝了再說。”
他倒是真地想喝了,丁胖子也在一旁催促,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冷千笑停了飄忽不定的眼光,緩緩說道:“諸位大仙如此抬愛,小的怎能推脫。”
遂摘了斗笠,脫下蓑衣,往那桌子走去。許是在這世間頭一遭遭此禮遇,冷千笑心情激盪不已,不自覺便運出真元烘乾了一身的雨水。
——細細看來,短髮冷顏,劍眉星目。除去有些清瘦悽苦之外,倒似乎隱隱顯著一絲龍潛鳳採的韻味來。
無名酒肆外一眾相府門客先是被一種“奇怪的聖音”引入夢境,尚未醒轉又中了鬼道中邪術“夜叉臨身”,燃燒生命潛力換取一時強大的攻防能力,受命圍住無名酒肆,不使一人離開。
然而在發現有人出現,正欲前去狙殺時,卻突得發現一身力量流水般褪去,脆弱不堪一擊,漸漸倒恢復了些神志,只是渾身痠軟無力,劇痛無比,一時間哀號之聲此起彼伏。
無名酒肆內許紫煙清脆的聲音問道:“這些人算是保住了嗎?”
“鬼氣似乎已經消去了,性命當無憂,只是再想做那飛簷走壁,呼風喚雨的強人恐怕不行了。”冷千笑低著頭小聲說道。
“哦?”紫煙猶自問道:“公子是否看不起紫煙呢,怎麼都不肯正眼看一眼我,即便紫煙長得太醜也還隔著面紗不是?”
“不是,絕無半分不敬之意。”冷千笑急忙說道,言罷對她深深一揖,看著她說道:“相反,小子對許姑娘感激得很,只是小子放浪形骸,言止粗陋,怕唐突佳人。所以不敢輕易招惹,徒教人家生厭。”他言語拘謹迫切,倒似是極怕惹紫煙不快一般。
“哦?這樣啊?”
“還有……”冷千笑似乎羞於啟齒地支吾著。
“還有什麼?”
“那個,好像是身體哪裡出了岔子,我一緊張激動便會流鼻血,容易讓人誤解。”冷千笑頭垂得更低。
許紫煙掩口輕笑起來,好奇說道:“這還真是容易讓人誤解,不過紫煙瞧公子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見過肯定見過,我每天都在陶老店前幫他往外擋客呢?”冷千笑極是不好意思地說道。
“哦,公子還真是想法新奇,呵呵……”紫煙又是笑道,“本來還想給你介紹絕色佳人認識的,既如此,那便算了吧。”
“這……這個……好吧,那算了吧。”冷千笑突然腸子都悔青了。他心裡嘀咕道:不是美女都喜歡戴面紗嗎,這樣我也還勉強能撐住不是?
這樣平淡的對話一停,擺在眾人面前的尷尬和疑惑便自然而生。這桌上盛有五杯“胭脂淚”,落座者卻有六人。
丁胖子打個哈哈笑道:“司馬老道、李三子又搞什麼啊,少了一杯酒啊。”
司馬承禎望向李煜,二人相視苦笑,似乎也尷尬不已。都少了往日那種氣定神閒的模樣。
他道:“這也是定數,我隨身只帶五隻酒杯,而三皇子的胭脂淚內蘊造化之力,有緣才能喝到,想來我們幾人終有無緣之人啊。”
“紫煙不喝酒的,丁掌櫃、司馬先生不用拘泥。”紫煙彷彿有所害怕地說道。
“我是個過客,在這裡心無掛礙,也怕有所牽連,若無緣,自是非我莫屬了。”冷千笑似是有些落寞,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地說道。
“這個因果機緣就是由你而發的,不然我會跋山涉水從東北郡跑來這戰火連天的中都之地來?”李煜兀自憤懣不已,居然拾起“長相思”的摺扇使勁扇將起來。
“‘長相思’,好像在老家聽過,想想也覺得舒心。”冷千笑說道,“今兒個有幸,能有所懷,當要感恩,敢問幾位大仙高姓大名?”
“哈哈,我李白倒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懶散無為卻有意思的人。”轉頭居然對紫煙說了句:“你不會跟這人也有什麼緣法吧?”
乍聽之下,紫煙雖是惱怒,但也感到一絲甜蜜,這恃才傲物“劍仙”莫非終於對我有了心思麼?
“李白?”冷千笑似乎有些熟悉,但偏生不知道哪裡聽過或者見過。
“正是。”李白點了點頭道:“姓李名白,字太白,人送名號‘青蓮居士’,一心向道,尋仙問法,以求思解亂世頑症。不知小兄弟家住何方,姓甚名誰,怎在這鬼見愁做起超魂渡鬼的功德來了?”
他說得巧妙,隱去自己太子的名號,也是對冷千笑有結交之意,不想因身份而有所妨礙。
李煜兀自哼了一聲,並沒有言語。
“我啊?”冷千笑喃喃道:“姓冷,名千笑,家麼,住在一個似乎再也回不去的地方。”然後又突然迫切問道:“幾位大仙自是當世人傑,可聽聞有什麼術法招式可渡人穿越時空?”
“哈哈哈,果然是你。”李煜將那摺扇扇得更緊,倏忽間廳中寒意大盛,道:“中午親去鬼見愁尋你,還讓你跑了,這才想個辦法讓你自己過來。”
“敢問這位大仙是?尋我何事?”冷千笑奇怪問道。
李煜淡淡說道道:“本公子李煜,字從嘉,不過妻子過世後就很少用這個字號了。”
“李煜?”同聽到李白一樣,冷千笑同樣有些熟悉之感,看著那“長相思”三字,驀地想起一句話:“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閒。”
一旁司馬先生笑道:“玄宗大帝的‘人選’倒是與以往不同啊,只是偏生出了‘天選’,不知會如何?”言罷徑自看了冷千笑一眼。
“‘人選’、‘天選’,早知今日,我絕不捲入這無謂紛爭中來。”李煜看了看冷千笑,兀自說道,“太子殿下重情重義,素有俠名,‘仙宗十友’個個乃人中龍鳳,老四李衛生性頑劣,不通墨,好賭如命,留戀風月,不習術法,不修德行,雖無大過,也無寸功,雖然整天嚷嚷著是農家的弟子,恐也不會參與這亂世爭雄。”
“呵,農家……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家了,不過四弟這種活法未嘗不是瀟灑快活,令人豔羨。”李白從旁應道,似也有所感悟。
又道:“至於六弟,自薦領軍東征,大軍敗亡,封、高二位將軍被帝尊處死,只是不知道他的處境如何。六弟年少,激進叛逆,好大喜功,但對法度刑事訴訟自有一套見解。只是卻偏是楊妃親子……”
言罷,不勝唏噓。二皇子李靖與玄宗大帝在安史之亂爆發後的行徑著實令人摸不著頭腦,諸人也無從應對。
再聞“天選”二字,冷千笑彷彿突然想起些什麼,有遠有近。是地球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嗎,是那朦朧記憶中的李白、李煜嗎?他搖頭一嘆,誰知道呢,但似乎有些相似之處。於是便心中默想道:這會是一種優勢嗎?原來自己對這世界依然瞭解不多。
思不清楚,只得無奈一嘆,索性端起那胭脂淚,仰頭一飲而盡,只是無痛無悲,恍惚間那另一世界的愛恨情仇竟是全在這酒中,漸漸滲入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