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修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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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修行路
出了無名酒肆的冷千笑拿著袋子往將軍府走去，這具屍體報上去，當能領十個銅板，興許還能混一頓晚飯，自從跟那魚兒呆久了，他漸漸地也有些不願在護城河中抓魚。雖然說那護城河引東皇帝國兩大水脈之一的夏水而來，魚類繁多。
他早早地喚出賈淮仁的屍身來到將軍府門前，豈料守門的兵士一見無人敢去通報。
一個好心的守衛悄悄跟他說道：“還是別想著領銅板了，且不說將軍府如今沒錢給你，就是有，賬房也不敢支給你，興許還要把你關起來。”
“為何啊？”冷千笑問道，大半年來倒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這是賈大少，你以為是旁人，萬一讓賈將軍看見了，一氣之下還不把你煮了？”那守衛似乎極怕這“四先鋒”之一的賈賁，推己及人，好心勸道。
冷千笑一驚，趕緊抱拳一拱道：“多謝軍爺提醒，小的這就走。”言罷趕緊離開。身後傳來幾人的笑聲，不知是笑他不知天高地厚，還是笑他邋遢無能活該受這樣的黴氣。
拖著賈淮仁的冷千笑沒好氣地在拐角處坐下，看了一眼那賈淮仁，只見他怒目圓睜，恨意和怒氣都凝在了臉上，冷千笑莫名一嘆道：“老兄，今天我還真是把你認下了。想必以前打我的人也是你指使的，你說咱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這又是何必呢？”
“……”賈淮仁自然不會答他。
卻見左臂上的符紋閃著光芒，一個聲音說道：“小子，放我出來。”
“怎麼放？”
“你上次怎麼放的？”
“我就喊了句，出來吧，我的寶貝仙劍……”
話還沒說完，那名為“混沌永珍袋”的破袋子就這麼從左臂上蹦了出來。
冷千笑恨聲說道：“我去，你能自己鑽回去，不能自己出來，再說你這尊容哪一點跟寶貝仙劍有關係？”
“你很喜歡劍？”那袋子人模人樣地坐在地上說道，袋口一點，賈淮仁就不見了。
“這……這……其實有個能裝東西的袋子也不錯。”冷千笑違心地說了句。
“切，一般的劍哪能跟我比。七十二地煞小道，你已經見識過了通幽、招魂、搬運、氣禁、招來、運去、導引、解厄、入水、生死……”
“等等等，你開什麼地球玩笑呢，早晨老鬼還跟我說‘你三焦脈絕，此生與修煉無緣呢’，你倒好，說得我像是神仙一樣。”冷千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才說道，心想這袋子怎麼越聽越不靠譜呢。
混沌永珍袋“噌”地就跳了起來，袋中聲音氣急敗壞地說道：“小子，你還不承認？”
“好吧，你倒說說看。”冷千笑露出一個我給你機會的表情無所謂地說道。
“好，你聽著。”
“嗯。”
“你能跟鬼魂毫無障礙地交流，是為通幽。”
“呃，是這樣嗎，我還以為是老鬼的‘招鬼引’呢。”
“放屁，放屁，那死鬼修煉了上千年了，才是個鬼王，懂個屁，招個鬼魂還得捻訣掐印，本靈使這多方便，不僅範圍大，而且簡單易學，方便實惠，這個叫招魂。”
“哦，還有呢？”
“裝東西便是搬運，屏氣凝神入定便是氣禁，喚出隱去法寶物品為招來運去，木靈之氣給你洗精伐髓，改善基礎是為導引，你入水抓魚無礙是為入水，受傷遇險可以調運這袋子的力量是為解厄，至於生死，你缺了一魂一魄，就是憑證。”
“這……貌似還有板有眼的，你確定不是因為我長得比別人帥才這樣？”冷千笑猶自有些不敢相信，喃喃說道。
“好了，你學不學？”混沌袋子雖然負氣地說著，心裡卻嘟囔道：老祖都安排好了，我還是趕緊傳，以後的事自然與本靈使無關，只是不知道老祖會念著我這微末功勞讓我凝形修煉嗎。思罷卻是心下一嘆道：怎麼會產生靈智呢，不然也不會如此放不下。
“好吧，我學就是了，你說得這麼**，我當然要學，只是……”冷千笑微一遲疑說道。
“怎麼了？”
“你有能耐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不過你確定我是你說的混沌靈體，你確定我是你要傳經的人？”冷千笑神色嚴謹地說道，他不怕死，不怕輸，不怕受苦受累，卻怕空歡喜一場。
“嘿嘿，我先傳你第一術‘五龍盛神’篇，你何不自己檢驗一下自己的能力呢？”混沌永珍袋似乎目光灼灼地看著他說道。只是突然竟有些不捨，心道：既然是傳經，何不先傳一點再說呢，這樣便還能在這世間多呆一刻。思完倒有些豁然，徑自嗖的一聲又化為符紋印在他左臂。
冷千笑突然覺得腦中一漲，行行拗口古老的字便出現在腦海之中：盛神中有五氣，神為之長，心為之舍，德為之大；養神之所，歸諸道。道者，天地之始，一其紀也……。
冷千笑猛地從意識中清醒過來，卻聽那袋子說道：“小子，入了此門，以後就回不了頭了，這是《本經陰符七術》的第一篇，也是至關重要的一篇，它不同於你所知道的任何一種修煉法門，它不僅煉氣也能煉體，甚至還能從一開始就養魂煉神。”
“啊？這麼牛叉，那我能練劍嗎？”冷千笑竟不住心下想到。
“當然，劍道是修行之人最易感悟，修煉最多，發展潛力最大，法力最不可估量的一門大道，而你，竟已然觸到了劍道的門徑，這恐怕也是你混沌靈體的功勞啊。”
“這混沌靈體究竟有什麼用，這麼玄？”
“它能感悟到天地之間任何一種靈氣，能在自身實際情況下最大限度的吸收各種天地靈氣，而且對各種天地之道的感悟無人能比，無非……。”
“無非什麼？”
“就是多受點苦而已。”
“吃苦受累我最擅長了，不過這些有什麼用？”
“意味著你的修煉速度比別人更快，你的靈氣質量比別人更高，你的法術技能比別人更強。”
“呃，那我不是很快就天下無敵了？”
“理論上是，但前提是你要有命一直修練下去。”
“啊……”冷千笑不說話了。他突然想起一句話：千萬莫裝逼，裝逼遭雷劈。立時心下打個寒顫，自嘲說道：“低調，一定要低調，千萬要低調。”
這話許是被袋中傳經靈使聽到了，他哈哈笑個不停，良久才道：“這句地球名言可是放諸六際皆準的真理啊。”
“六際是什麼？”
“你有命修煉下去便總會知道的，小子，本靈使暫且睡一覺，等你到玄階之後，再傳剩下的給你，你可要好好修煉啊。”那聲音在冷千笑腦中“嘎嘎”笑個不停，慢慢歸於沉寂。
冷千笑摸著左臂上的混沌符紋，心中油然湧出一股感激和喜悅。如果說吸收一絲純正的木靈之氣就能連升三級的話，那到玄階會是幾天的事呢？
他心底生出強大的自信，哪怕對這修煉之路一無所知，也要憑著這莫大的機遇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地球，無論如何也要讓它存在下去。他抬頭望了望天，東方有一顆巨大的星星特別明亮，他看著看著便出了神。
本來打算找一個清淨的地方潛心修煉，誰知剛坐下沒一會卻突然感到心臟一陣**地難受，呼吸急促，身體睏倦，他猶疑道：這又是怎麼了？遂趕緊停下修煉，仔細感知，卻清楚地看到無名酒肆中，那奇怪的魚兒奄奄一息的樣子。
“寵物魚？怎麼回事？”冷千笑驚道，但心底擔心不已，竟是絲毫顧不得修煉，急忙往無名酒肆行去。速度之快，絕對有玄階術師的水平，卻是不經意間就用出了“地煞七十二小道”中的“神行”。
江陵城的夜晚靜謐安詳，燈火點點，下午迅猛而來的惡劣天氣，有所緩解，雨勢漸小。
一位似乎有些瘋傻的斯青年慌慌忙忙地跑過無名酒肆，立時便被那門口站立的數十眼冒紅光，渾身肌肉異變，衣衫破碎，血管粗紅明顯，青面獠牙的人形怪物懾住心神。
少頃那斯青年似乎精神恢復了正常，慘叫一聲：“又有鬼啊！”便往旁邊守備將軍府跑去。
然而他剛出兩步，便倏地分為兩半，一個變化了的相府門客出現在其後，雙手各執一半軀體，嘴裡兀自含混不清地發出各種音節。前方與他同為相府熟識的一眾門人，個個喘著粗氣，桀桀地叫囂著，聲音刺耳至極，本來正對酒肆內一個奇特結界不住攻擊的他們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往冷千笑這邊看來。
“為什麼說‘又’呢？”冷千笑剛好來到無名酒肆不遠處，恰好聽見了這位倒黴透頂的吳老二最後一聲呼喊，也恰好看見他被撕成兩半的慘景。
他冷不丁地大吃一驚，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大聲喊道：“我的媽呀，這是什麼玩意，快散開啊……”
他確實沒見過大場面，也確實常常忽視自己已經是個極黃級的修士，什麼修行之人的尊嚴對他而言不值一提，但他冷不丁的這一喊，卻讓無名酒肆中的諸人大大鬆了一口氣。
——夜叉臨身，可以讓普通人的**強度達到煉體流的強玄階以上水準，是極為霸道的鬼道邪術。同境界的煉氣流與煉體流相比，一般都會弱上幾分，而這數十個玄階煉體強者對於無名酒肆中諸人來說，仍是個不小的麻煩。儘管那裡有至少有兩個地界以上的賢者。
但見那數十相府之人突地委頓在地，一縷縷黑氣從他們的身體中竄了出來，直奔冷千笑而去，冷千笑更是嚇得不輕，雙手不停擺動，口中喊著：“別衝我來啊，我路過的，路過的。”
熟料那黑氣團不僅不退，反而猛地把他包在裡面，冷千笑頓時嚇得暈了過去。然而那黑氣卻漸漸滲入左臂上的混沌符紋當中，冷千笑彷彿做了一個簡短的噩夢：他去了一趟地獄，看見了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
然後，他就被驚醒了。額頭上依舊滲出汗珠，心底仍舊跳動不已，那個簡短的夢卻格外真實。他檢查下身體，覺得不僅毫髮無傷，似乎靈氣又充沛了不少，至黃級的壁障隱隱有些鬆動的跡象。
本應該要開心才是，但他心中沒來由地一陣神傷，不自禁唱出一首地球的歌曲：孤單魂，隨風蕩，誰去想，痴情郎，這紅塵的戰場，千軍萬馬有誰能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