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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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小孩
肖如辰坐著呆立了很久,深思飄忽地亂翻網頁。上校友錄QQ,敲起那個刺心的密碼,又是一陣恍惚。陳宇興一直翹著腿翻著一本遊戲攻略,看她神色不對,心中瞭然,忍了半天,走過去,啪關了肖如辰的電腦,“睡覺去!”
“啊?”肖如辰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又被他嚴厲的眼神一掃,不自覺地站起來,不自然地避開他的眼睛,低聲說:“睡就睡麼,那麼大聲幹嘛?”
陳宇興看著肖如辰去洗嗽,開啟電腦,對著肖如辰開啟的校友錄網頁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詭異地一笑,迅速地敲了一串字母。不過幾分鐘,下載破譯程式,解密碼,嘟囔:“姐姐,我可不是故意的,你既然每次看都不高興,還不如我幫你解決好了。”密碼很快解開,陳宇興想了想,臉色突然就變了。
手指敲著桌面,陳宇興的臉堪比天上變幻的雲,原來這樣!敲字母,改密碼,按確定,一切不過在幾秒鐘內完成,“姐姐,你什麼時候能發現這個新密碼呢?”廁所門依舊關著,陳宇興做完一切,關筆記本,然後倒到**睡覺,一切都像沒有發生一樣。
肖如辰第二天上QQ的時候,便發現密碼不對了,怎麼試都沒有用,同時校友錄郵箱密碼全部不對。她想了想,晚上回去問陳宇興,陳宇興一臉無辜,搖頭再保證他堅決不知道。肖如辰便推他說:“你不是電腦高手嗎,給我找回密碼來。”陳宇興更無辜:“姐姐,我是學生化工程的好不好,不是學計算機的。”轉而卻神祕地笑:“姐姐,說不定是你忘記密碼了呢。”
肖如辰搖頭:“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忘記密碼呢。”神色便有了幾分悵然,QQLXX所有的密碼都是一樣,曾經在最甜蜜的日子裡改成這樣的,一生都不會忘記。
陳宇興見她如此,便古怪地看她,往沙發上一躺,看泡沫劇去了,“一個破密碼,丟了就丟了,有什麼了不起!說不定就是你搞錯了,哪天就想起來了。”
“不會錯的。”肖如辰顯然沒發現陳宇興的異樣,“怎麼會錯呢?”
“有的人啊,腦子一笨,說不定就錯了呢。”陳宇興晃著腿便往沙發邊的桌几上放。
肖如辰“啪”一巴掌拍了過去,“往哪兒放呢!”
陳宇興悻悻的收回腿,拿眼覷她,“那麼久的東西,也該丟了,別傷心了啊,一會我幫你申請新的。”
過往的舊回憶就這樣被擱置了起來,若干年後,肖如辰終於想通這件事,憋了多年的懷疑一股腦全部發作到陳宇興頭上,那時的陳宇興會是什麼心情對待呢?
好不容易有個休息的週末,肖如辰親自去買菜。陳宇興買菜的水平依舊不怎麼樣,不是特貴就是東西不好,肖如辰平時忙,也只得由他瞎折騰。
跟著肖如辰往菜市場走的陳宇興話特別的多,說著那長臂就伸到肖如辰肩上,自然地摟住,肖如辰便瞪他,他毫不自覺,依舊眉飛色舞,研究前面美腿美眉是不是有跟腿一樣的容貌。肖如辰沒法,只好用手。陳宇興被她掐痛,果然鬆開了手,暴跳:“肖如辰,你不知道會疼啊?”
“知道所以才掐啊。”跟陳宇興處的久了,誰都沒辦法正經,肖如辰也學會了厚臉皮,跟他根本不用客氣,“說過不準動手動腳。”說著又掐了一把他結實的手臂,都是肌肉其實很不好掐,嘟囔:“沒事多留點肉。”
陳宇興果然再次跳腳,身後卻傳來小孩子的甜甜的笑聲,奶聲奶氣的男孩聲音:“阿姨打叔叔呢,叔叔好像很疼哦,好可憐。”一句話讓陳宇興悶笑不已,肖如辰卻回頭看著那粉雕玉啄的小男孩若有所思,剛才還樂呵呵飛揚的面孔漸漸黯淡,如烏雲遮住了豔陽,瞬間失卻了世界的顏色。陳宇興看著肖如辰失去光彩的眼,低頭不語。悶悶地買菜,陳宇興藉口有事離開了一會,肖如辰再也沒有精神應付他,便隨他去了,不一會陳宇興才跑了過來,殷勤地替她提菜,跟剛才一樣色兮兮地四處亂看年輕的女子。
買了菜,肖如辰和陳宇興沿著剛才的路往回走,又見到剛才那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肖如辰忍不住說:“小孩子,真可愛呢。”那臉上不由現出少見的慈愛和柔情,陳宇興卻對那小男孩眨了眨眼,那男孩吃著冰淇淋,突然指著他們倆大聲說:“你們看,就是那女人打漢子,真不要臉的女人。”一句話引起路邊小攤上的男女放聲大笑起來,那小男孩似乎更得意,抓了手上的冰棒就糊到肖如辰身上。肖如辰被他嚇了一跳,趕緊躲卻依舊被冰淇淋沾了一身。
陳宇興趁勢趕緊說:“看,小孩子真是可惡。”肖如辰看著溼淋淋黏糊糊的衣服,也不由皺眉,“可惡。”瞪那小孩子,那小孩卻遠遠地躲開了去,一雙大眼睛卻看著陳宇興。陳宇興怕他再嚷出什麼,拉了肖如辰就走,“走吧走吧,可惡的小孩而已,看著就煩。”肖如辰點頭。
身後的小男孩卻追了過來,拉住陳宇興的衣角說:“叔叔,我已經罵了這個阿姨了,可是冰淇淋沒有了,你你能不再給我買一根?”
陳宇興尷尬,肖如辰變臉,細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竅,惱怒地瞪一眼陳宇興,邁開大步就向家快步走去。陳宇興悻悻地扯開小男孩的手,匆匆說了句:“小朋友,明天給你買。”便追了上來。
“嘿嘿,那個,嘿嘿……”陳宇興摸腦門看肖如辰的臉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肖如辰也不理他,徑自回家,照常做飯,不管陳宇興說什麼她都當沒聽見。最後陳宇興實在沒法,發狠說:“不就是一個小孩子嘛,有必要對我這樣冷面冷心的啊?”
肖如辰慢悠悠地把青菜全扒拉到他碗裡,挑眉淡語:“我就喜歡孩子!”語氣絕然,沒有濃烈的感情,平淡如斯。
“我討厭青菜!”陳宇興咬牙,“也討厭又哭又鬧的小孩子!”
肖如辰見他眉眼都皺一起了似的大義凜然,倒笑了,陳宇興塞了一嘴米飯和青菜,傻了似地看著她笑靨如花。
“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笑啊!”肖如辰嗔怒了他一眼,拿筷子敲他頭,“不許看!”
陳宇興誇張地躲開她的筷子,反手抓住她的手,嘟囔:“如辰,你笑的我心亂跳了。”牽著她的手放在心口,肖如辰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指尖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韻律的悸動和溫熱的體溫從指尖傳到心窩,盪開一道說不出的漣漪。
肖如辰猛地抽回手,惡聲說:“吃飯!”但那口吻裡裝出的嚴厲帶著明顯的軟弱和溫柔,陳宇興頓時覺得那青菜都美味起來,整頓飯吃下來,米粒丟了一地,想來是嘴巴一直沒合攏上。
肖如辰收拾碗筷,在廚房偷偷用水拍了拍燒紅的臉頰,有些懊惱,居然會被他感動的心跳了。她當然明白他收買小孩子的用意,是讓怕自己看到可愛的孩子難過吧?他總是這樣,大孩子似的啥都不懂,沒心沒肺的樣子,但有時候卻體貼細心的讓人心疼。就說那些惡俗的電視劇,他能放棄看足球而為了夜晚講劇情給自己聽,而耐著性子一集一集看完,這樣的事幾個男人能做到?
肖如辰洗手出廚房,卻見陳宇興一臉嚴肅地坐在沙發上發怔,好奇地問:“你怎麼了?不高興?”
“嗯。”陳宇興抬頭看肖如辰,“我晚上出去一趟,嗯,如果太晚,就不回來了,你自己記得鎖好門。”他起身,伸手摸了摸肖如辰軟軟的短髮,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肖如辰難得見他嚴肅一次,不禁有些擔心,“真的沒事?”
“老周說我爸媽讓我回家一趟。”陳宇興扯扯嘴角,“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
“那你回家跟爸爸媽媽好好解釋,千萬別耍孩子氣啊。”肖如辰擔心地仰頭看著他,“跟他們說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們或許會好過一點。”
陳宇興點頭,“我知道,不用擔心,我爸媽就我一個兒子,最多罵一頓而已,還能怎麼樣。”說著又扯起滿不在乎的笑容。
“別那樣笑了。”肖如辰蹙眉,“看著就欠打。”
“嘻嘻,也只有你打我,我長這麼大還沒人敢隨便打我呢。”陳宇興換鞋子出門,還不忘再叮嚀一句,“別熬夜,別坐在陽臺抽菸,早點睡覺。”
“知道了。”肖如辰看著他下樓,還是有些擔憂。想想如果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父母哥哥會不會特別的擔心和生氣?想起一年前的事,如果家人知道,肯定既生氣又心疼吧?
不過,他住了一個月多,終於走了,啊哈,自己可以自在一個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