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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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初戀
軍訓的日子就這樣拉開序幕，隊伍經過上午的分組，下午就拉到郊區一個軍校，曠達的操場一根草都沒有！肖如辰抬頭望天，“此處飛鳥遺恨！”林雯還沉浸在上午的暴晒中，抓臉上晒起的粉皮。
一個多月的軍訓，除了好運的大美女許純，其他人都無一倖免地成了黑煤窯出來的可憐孩子。以許純的話說，是天生面板好。可林雯不屑地向肖如辰告狀，每天早晚都看許純在臉上塗抹許多奇怪的東西，肖如辰鄭重點頭，“那叫防晒霜和修復霜。”再加上一句，“老女人用的。”後半句大大滿足了林雯的虛榮心，所以任命地跟著肖如辰晒成煤球。肖如辰暗喜，其實她的面板怕晒，即使抹一百瓶防晒霜到臉上，也無濟於事，總要脫層皮才會恢復原來水靈白潤的肌膚。
許純還有一個好運，他們那組“色包”教練，對許純偏愛的很，有蔭涼讓她歇蔭涼，沒蔭涼給她病假。許純卻倔強地堅持每日出操，讓很多人不解，例如黃魚，每晚回去絮叨許純身在福中不知福。林雯拉肖如辰到陽臺，指著對面某個宿舍，“看見了麼？那個視窗，許大美女每日在這裡翹首相望！”肖如辰懶洋洋地打哈欠，“盼誰啊？”“還有誰，白痴唄！”林雯不屑，肖如辰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地頓住，林雯這小孩不知是不是青春期叛逆，總看不慣人見人愛的大美女許純。“你知道許純為什麼冒著晒黑的危險還要去出操麼？”肖如辰配合地搖頭。“那是因為白痴和她一組。”肖如辰忍不住抖肩膀，這話怎麼聽著都刺耳，就像“白痴跟我共舞”一樣滑稽。
一個半月的軍訓結束。一群黑煤窯的孩子脫下草綠色軍裝，終於換上自己喜歡的華服美裝。肖如辰依舊哥哥的大T恤，破洞了的牛仔褲，超級愉快，唯一不爽的就是那隻剩下一口白滋滋牙齒和一雙骨碌碌會轉的眼珠子有點特色的臉。大家都無可避免地黑了，但數肖如辰最誇張，整個非洲來的。林雯搖頭再嘆息，“肖如辰，走出去別說認識我。”肖如辰認真點頭，“我只認識校花許純！”才一個多月，還是花綠綠的軍訓，許純就已經替代了原本的校花，躋身一線了。
午夜十二點，是白姑娘變身的時刻。也是大學校園各個宿舍帥哥美女脫下偽裝暢所欲言的夢幻時刻。
黃魚後媽清嗓子，宣佈，“402宿舍夜談會組織正式成立。”許純咯咯地樂，林雯跺腳嚷“雙手雙腳贊成”，肖如辰半響不見動靜，大家等了片刻，卻聽見她均勻的呼吸。黃魚暴怒，藐視權威啊！
肖如辰迷迷糊糊被拍醒，眼睛還傻傻地沒有焦距，“……什麼？”
“初戀哪一年？”
“小學三年級。”肖如辰翻身，繼續睡，立馬又跳起，被一聲疑似鬼叫的聲音嚇的，“……別，別，我坦白從嚴抗拒從寬還不成麼？”
“我小學三年級，我扒了隔壁小男孩的褲子，因為聽人家說他褲襠裡有小鳥。後來我媽打了我一頓，罵我這麼小就耍流氓。所以，我決定要對隔壁小明同學負責，讓他做了我的初戀。”肖如辰腦子清醒了，語速也是飛快，“報告首長，彙報完畢！”
一席話讓宿舍的幾個人笑成一團。
輪到許純，蚊子般期期艾艾，“……夏安。”
林雯怪神怪氣地踢床板，“哎呀，我怎麼聽說大美女昨天跟李躍出去約會了啊！”
黃魚在林雯上鋪拍，“小蚊子，別踢！李躍是夏安一個宿舍的，她要知己知彼才能制敵。”
“那幹嘛不直接找白……夏安，不更制敵呢？”林雯不依不饒。
許純有些惱怒，“林雯，我沒惹你吧？你怎麼老針對我？”
林雯“呼”地坐起，肖如辰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別吵啊！林雯也沒說錯，許純要喜歡夏安就直接表白多好，幹嘛拐彎抹角找人家李躍？你又不是不知道李躍是在追求你，這樣會讓人誤會。咳咳，話說回來，許純也沒錯，女孩子家直接表白多不好，萬一被拒絕了就沒退路了，還是瞭解多一點好。”肖如辰的話廢話一堆，如果不是晚上隔著空間，黃魚肯定要把她PIA飛！
初戀的話題就這樣不了了之，肖如辰終於滿意地睡死過去了。
宿舍電話剛裝通，肖如辰興沖沖買了電話卡就向宿舍衝，一個高大的影子卻如鬼魅般跟在她身後，回頭，站定，走，跟著。肖如辰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猛然回頭，大叫，“李躍，你這個混蛋，想綁架啊？”清爽透亮的聲音引起周圍一陣側目。
李躍同學這才蹭了過來，不好意思撓頭，“……你是402宿舍的肖如辰吧？”
肖如辰點頭，現在有人能認出她還真不容易。
“我……我想請你吃飯！”肖如辰一口口水差點噎死自己，掏耳朵，沒錯！
“不，不是那個意思。”李躍搖手，羞澀的眼一片慌亂，“我是想知道你們宿舍電話號碼。”
肖如辰瞭然地點頭，眼珠子一轉，“那吃飯？”
李躍雀躍跳起，“走，現在就去！”
蹭吃蹭喝的感覺真好，肖如辰滿意地吃著剁椒魚頭，滿頭大汗。有人進來，驚訝地叫：“李躍，你哪裡撿來這個煤灰裡的娃兒？三天沒吃飯了？”肖如辰抬頭，三個大男孩走進來，坐到旁邊的桌子邊。哦，白痴也在。肖如辰心底有了計較，她可不要與白痴共舞，還是快點吃完走人。
“這是電話號碼！”吃完拍下電話號碼，拍屁股走人，不忍心看李躍一臉白痴的傻笑，原來白痴也是傳染的，李躍和智障性白痴一個宿舍，難怪人也變傻了。許純美則美矣，以林雯的話說，太假！明明每天擦香水，卻說是自己身上的味道。
但人家孩兒也沒辦法，大家年紀輕輕，初戀難免懵懂。
回到宿舍，卻見黃魚正一把鼻涕一把淚勸林雯，見肖如辰進來，忙扯了肖如辰，“如辰啊，小蚊子最聽你的話了，快勸勸吧！”
肖如辰黑眼睛滴溜溜亂轉，掀開林雯的被子，“怎麼了怎麼了？難不成也戀愛了？”
林雯猛地轉身，眯眼睛，“你怎麼知道的？”
肖如辰聳肩，“你知道，愛就是火，火總是光明的，不問著火的是廟堂或者柴堆－－那棟樑還是荊榛在燒，焰裡總跳得出同樣的光輝。我聞到了愛情的味道，就跟野火一樣燃燒了炙熱的心。”
“啪”！腦門捱了一巴掌，黃魚兩手叉腰，整個後媽臉孔，“別拽文了，我看林雯就是跟這怪女人一起才變成這樣的。回來跟我所喜歡上個叫大頭的人，喜歡就喜歡吧，可人家已經有女朋友了。她卻說要橫插一腳搶過來，不知道哪裡來的理論！怎麼能做這麼不地道的事呢？”
林雯倔強地回嘴，“黃魚後媽，是已經插上一隻腳了，我正考慮這隻腳要不要也**去。”
肖如辰暗暗對林雯拋了個媚眼，撲上去，俯在林雯低聲耳邊，“美人兒，那一腳趕緊**去吧。”林雯聽了，便抱著肖如辰咯咯地笑。
黃魚不明所以，搖頭，“彆扭的小孩，剛才還要死要活的要當第三者，這會又開始笑了。”
放開韁繩的新生，帶著渾身的朝氣，帶著青澀卻熱情的眼，四處張望，尋找著愛情的痕跡。勃發的情愫蔓延在這個青春的校園，沒有人阻擋愛情的腳步，就像春天的氣息一樣，只有舉起雙手閉上眼睛承受那溫暖那春風那清爽，無法逃避接受。那就是我們的青春，我們懵懂的初戀。青澀、稚嫩，卻又如此真摯，如此讓人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