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初情
全世界都說我愛你 惡魔總裁太溫柔 女子律師樓 巫頌 魔法的存在 龍騰異界 洪荒天子 夜半狐夫欺上身 大哥 一個瑜伽行者的自傳
十四、初情
放寒假在及，肖如辰收了行裝準備北上，已經無法再逍遙了，激烈的工作問題是每個面臨畢業的學子的最大難題。這個學期每個人都處在一種無名的焦慮中，各個中大城市，大大小小的招聘會，都是人滿為患。肖如辰也無法避免，但是她沒像大多數同學那樣留在江南一帶回南下，而是北上。只因為她喜歡那些悠長的古韻，或許。
靜靜的湖邊，沒有了蕭索的寒冷，卻有淡淡的溫暖，肖如辰坐在夏安身邊，兩個人很久都沒說話。
夏安自從母親過世後，眉宇間總有淡淡的憂鬱，肖如辰側頭打量著他，“……你有心事？”
“嗯。”夏安依舊看著微波的湖面，“你真的要去北X市？”
“是啊，我一直都想去那裡，當年考大學，唉，差一分。”
“……我畢業後，可能會去美國。”
他要留學？肖如辰心中一緊，卻很快笑道：“你成績那麼好，應該去留學。說實話我真不明白，你這樣優秀的人，怎麼會來A大呢？”她聽說夏安當年的成績可是他們這一屆最高的，但是他卻奇怪地選擇了統計，文科學院很冷門的專業。
夏安回眸略笑，“知道我為什麼非要來這裡麼？”
肖如辰當然搖頭，伸舌頭，“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因為我要替我媽媽完成她的心願。我媽……大二的時候遇到那個人，然後輟學跟他結婚了。當年媽媽就是學統計，沒有完成學業是她一輩子的遺憾，所以我發誓一定要替她彌補這個缺憾。特別是她去世……我更不能讓她遺憾。”
“你真是個孝順的孩子啊，可憐天下父母心。”肖如辰感慨，“……那個人是你爸爸麼？”
“嗯，爸爸。”夏安嘴角湧上一絲苦澀，“他在香港。”
肖如辰看著夏安有絲心疼，“那你從小跟媽媽生活在內地，沒有爸爸？”
“不，我六歲的時候跟媽媽回的內地。”夏安搖頭，微眯的眸子很深很沉，帶著遙遠的沉寂，“回來後我就沒喊過他爸爸。那個人……他很有錢，也有很多女人。你知道這個意思麼？”
肖如辰點頭，“我聽說有錢人，都是有很多……很多女人的，他們說那是身份。有錢就養情婦，揮灑金錢購買青春。”
“是啊，有錢人的生活。”夏安嘴角的諷刺漸漸擴大，“我媽媽是他第一位正式帶入夏家的太太，剛開始幾年他們也曾經很相愛。但後來，他就開始厭煩，開始身邊不斷各色的女人，直到他把第二個女人正式帶入家門。我媽媽性格剛強，便一聲不吭帶著我回到內地。從那時起，我們就再沒回過香港那個家。”
“但是你終是要回去的，對不對？”肖如辰不由問道。
“是啊，以前是媽媽在，那人對我媽媽有愧，也不好勉強，但現在媽媽也不在了。我們那個家，你不知道，很龐大，關係也很複雜，即使我想要躲一輩子，恐怕也不大可能。”
“所以，畢業後你就要跟他們走，由他們安排，留學，然後回家？”
“家？”夏安迷惘地搖頭，“有時候我真不知道哪裡是家。”
“只要你想，哪裡都可以是家。比方說宿舍，比方說隨意租居的房子，你住的每一天，你認真享受，認真愛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會覺得溫暖。都會覺得那就是家的希望。”肖如辰伸出手，“不要灰心哦。”
夏安看著肖如辰真摯的眸子，伸出手，十指相扣，溫暖入心，他看著肖如辰的眼睛，緩緩道：“其實我想要的家很簡單，一間屬於自己的屋子，有相愛的人，養幾盆花也不修剪，看它自生自滅；如果可以養一隻貓，它可以是張牙舞爪、調皮搗蛋的，但是一定會很漂亮很可愛；一個書架，放些喜歡的書；還有一個小小的吧檯，放些美味的紅酒，幸福時與愛人淺酌一杯；嗯，還有落地的陽臺，每天早晨會被陽光叫醒……”夏安的聲音很沉醉，略低沉，舒緩地道來，肖如辰望著他輕柔入水的眼，逐漸沉迷，那是怎樣的家，怎樣的幸福？
“夏安，想不到你學理科的，還有做詩人的天賦。”肖如辰捏夏安的手，俏皮地嘟嘴，“你說的我現在就想去買套房子。”
“有房子並不是家，傻瓜。”夏安又摸她的頭。
“嗯，別老摸我頭，我又不是要糖吃的小孩子。”
“我喜歡你像個小孩子，很可愛。”夏安的手順著肖如辰的發慢慢滑下，“如辰，我們認識多久了？”
肖如辰被他溫柔膩滑的聲音忽悠的又快失去了思考能力，“三年半。”
“很久了，是不是？”
肖如辰點頭，聲音也開始有些沙啞，咬脣，“是很久了。”久得心都被時間硌得生疼。
“這麼久了，你還沒愛上我麼？”
“啊？”肖如辰很傻菜地看夏安，感受著他大手放在耳邊髮間的溫度，“你……你說什麼？”
“噗哧”夏安一笑，搖頭，“畢業跟我去美國好不好？”
肖如辰反射性地搖頭，“我英語很菜，我討厭漢堡，我討厭捲舌頭，我……”
夏安的手捂上肖如辰的嘴，“噓！”放開肖如辰的嘴，修長的手指指向湖光那邊炫天的雲霞，海上仙境般，湖波盪起金色的葉子，雲天嬌羞如睡夢中的新娘，那種靜謐炫目的美，讓人漸入幻境。
“我等你。”夏安的聲音就像從那雲彩中踏雲而來，帶著空谷的靈霽，一點點滲入肖如辰每一根神經。
有些東西，就是窗邊那扇細紗的窗簾，我們總默默地看，默默地關注，卻又輕輕地離開，生怕驚醒彼此的美夢。終有一天，有個人忍不住偷偷掀開窗簾，才發現那天地竟是如此的美。
“我？為什麼？”肖如辰看著夏安黑沉如寒星的眼，傻傻地問，“我沒有許純漂亮，也沒有溫柔，更不聰明……”
“肖如辰你而且很傻。”夏安摸著肖如辰的臉，微涼的手指劃過，如湖水般氤氳。
“我明天要去北X市，找工作。”肖如辰生硬地繼續說道。
“嗯，那是個很古典很有韻味的城市，冬天有漫天的雪，飄灑的白色的海洋，如畫一般美麗。如果見到雪，記得告訴我，是不是像別人描述的那樣，讓人沉醉。”
肖如辰點頭，慢慢伸出手抓住夏安的手指，“我喜歡那裡。”
“我知道。”
“所以……”肖如辰很艱難地呼吸，“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要什麼，但是我知道自己的想法，畢業後我會去北X，而不會去……美國。”
夏安輕笑，“傻瓜，你現在是拒絕我嗎？”
“我不知道。”肖如辰依舊回答的生硬，眼睛從夏安完美的五官移開，“夏安，你是個很優秀很迷人的男生，太多人為你瘋狂為你沉迷。這些年我一直提醒自己，要徹底做個不一樣的，做最真實的自己，而不是跟那些人一樣為了某些不現實的東西，例如愛情而忘記自己，而痛苦。所以，這些年我活得很快活。你懂麼？”
“我懂，所以你是最不一樣的。”
“是因為我沒有愛上你所以才不一樣麼？”肖如辰回頭，嘴角掛著笑，這才是真實的她，**的尖銳的，而不是一味的沉醉。
夏安明顯一愣，偏頭狡黠地笑，“你猜呢？如果猜對了，送你一個小禮物。”
肖如辰莞爾，這就是她和夏安的現實，若即若離，似愛非愛。“什麼禮物？”
“嗯，你等一等。”夏安尋找地上已經枯黃的藤草，捏在手裡擺弄很久，最後放棄，懊惱地翹嘴，“我媽媽說子湖邊上的藤草編小蚱蜢最好了，可是我編不好。”
肖如辰看著夏安瞬間的小男孩樣子，覺得很有趣，笑倒在地上，“夏安，你還真是個白痴哦。冬天的草都枯萎了，怎麼能彎折呢？你媽媽沒告訴你春天才是萬物復甦的季節麼？”
“所以我只要等到春天，一切就春暖花開了，對不對？”夏安笑得很曖昧。
肖如辰仰頭看他，心底的暖流隱隱流動，順其自然的情感，那是最真實的心，閉上眼睛，勾起一抹自己都無法把握的笑，“或許吧。”
“起來，別睡地上，冬天冷。”夏安的手已圈住肖如辰的，面板的溫度，就跟心情一樣，冷暖自知。
肖如辰順著夏安的手臂用力爬了起來，一股寒風夾著蕭索的呼嘯穿林而過，肖如辰感應地打了個冷顫，把手乖巧地塞進夏安深藍色的大衣兜裡，“我們回去，好冷。”
“冷吧？那我脫衣服給你？”兩人沿著依舊盪漾的湖水向回去的路慢慢走，夏安捏這肖如辰略涼的手指問。
“好啊。”肖如辰回答的毫不猶豫。
夏安倒無奈地笑了，“肖如辰，你永遠這麼真實麼？”
“順杆不爬是傻瓜，我又不傻，既然需要，為什麼還要假惺惺？”肖如辰挑眉。
夏安無聲地笑，脫下外套披到肖如辰身上，“記得開學那天麼，你也這樣毫無顧忌地坐在木蘭樹下，眼睛特別亮，你說我在這裡等你買藥。那時我就想好真實的女孩子。”
“嘻嘻，我以為你是特別懊惱呢。你難道就沒有想，我長得這麼帥，誰見了都像餓極的狼般撲過來，為什麼這個女生沒有？”
夏安認真點頭想，“我想我應該有過這樣的想法的。”
肖如辰捏他手臂，“啊哈，其實你錯了，我當時站在操場邊看到你時，對你吹口哨來著。”
夏安看肖如辰的笑容，小巧挺直的鼻子紅撲撲的，笑得皺巴一團，模樣卻是十足的得意加裝起來的流裡流氣，忍不住捏肖如辰的鼻子，“啊，原來那才是你第一次對我吹口哨！”
肖如辰忍不住又吹了聲口哨，“嘻嘻，就這樣，多暢意啊！”
夏安突然皺眉，“你經常站在路邊對好看的男生吹口哨麼？我記得那樣燒烤你就對一個過路的男生背影吹口哨，扭頭看你時，你又用你那股特有的挑逗表情對我吹。”
肖如辰搖頭，“非也非也，眾生平等，我對美的事物都是這樣。”
“以後不許這樣。”
“為什麼？我覺得很愜意啊。”
“因為，我會嫉妒。”
肖如辰又傻住，“夏安，別老開這種玩笑。我又沒答應你什麼。”
“我只是實話實說。”
夏安牽著肖如辰的手，肖如辰只覺得他的手漸漸冰涼，連忙脫下他的外套，“穿上吧，會感冒。”
夏安搖頭，“不，我不冷，怕凍壞你。”
“聽說北X冬天零下十幾度呢，我以後會有冷的時候，所以現在要學會寒冷。”
夏安不語，默默接過外套，緩緩穿上。
肖如辰依舊把手塞進他寬大的衣服兜裡，夏安把手也塞進來，十指相握。一路，默默前行。
這次的離別，卻有著前所未有的悵然若失，肖如辰回到宿舍一會歡喜，一會聽著下鋪許純輕微的翻身聲，又有些小小的愧疚。似乎，只要自己跟夏安搭上絲關係，就像對不起許純似的，難道自己在偷情？肖如辰拍了拍自己的臉，半夢半醒地睡胡思亂想著，如果註定要帶著這樣甜蜜的夢北上，那……或許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