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十一、無端

十一、無端


超級殺手 exo囚繫 想入菲菲 九月破天 地獄狂歌 都市武神 婚情襲人 神偷王妃 1855美國大亨 文化基因與精神血脈的現代作用 :中國優秀傳統文化與中國道路

十一、無端

後來肖如辰便又呆在宿舍,或許這裡才是最安靜的地方。沒有人打擾,也沒有外界紛雜的刺激,只有淡黃色的書桌書架,滿當當的各色書籍,白藍格子的床單,簡單翠綠色的被罩,熟悉的蜷縮的味道。

肖如辰扯了麻竹蓆子鋪在宿舍中間,穿著吊帶,光著大腿一條子地躺在地上,漫不經心地看書,聽著旁邊樓梯不時傳來的腳步聲、嬉笑聲、甚至是叫罵聲。有人瘋狂地敲門,肖如辰無奈地抓頭髮,不會是黃魚大姐和許純吧?肖如辰這兩天一直躲著她們,每天都清早出去,坐在宿舍不遠處的小花園裡,看著她們陸續出了宿舍樓,才悠悠地回來,然後估摸她們回來再出去。說不出什麼心理,就是不想面對,愧疚、懊悔、厭煩?肖如辰自己也分不清楚。

嘆氣,起身開門。卻是對門的戴琨琨,“在宿舍窩什麼呢?”

肖如辰依舊趴回涼蓆上,“孵小雞。”

“嗤。”戴琨琨一笑,脫鞋盤腿坐下,“你這幾天怎麼閒得沒出去做暗探?”

“身體不好。”肖如辰回答的很認真,眼睛依舊看書,其實她跟戴琨琨的關係極好,那種好就是階級兄弟那種,無關風月的。跟戴琨琨可以去鬼混網咖,去喝酒,去墮落,考試睡大覺,遊手好閒試遍專賣店全部衣服而不買,整天坐在天橋底下看美女帥哥,絕對跟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無關。

“她們都說你今年要當三好學生,我看還真有三分譜了。”戴琨琨摸肖如辰露在外面的大腿,“別說這腿還真光滑。”

“別摸!”肖如辰拍她的手,“你咋就改不了那色狼相呢?”

“可惜,我摸的都是女人,男人給我摸我還不摸呢。”戴琨琨嬉皮笑臉,“剛才我看見你老婆那大美女拉著李躍哭呢,不成紅杏出牆了?”

肖如辰終於動了眼皮,“你不會看錯了吧?”許純哭可倒常有的事,三天兩頭都要趴在肖如辰懷裡折磨一回,但拉著李躍不常見!

“切,我眼睛2.0!”戴琨琨挑眉,“唉,女人真是麻煩!為個男人啥都不要了。肖如辰,你說男人真是那麼好麼?”

要是平常肖如辰肯定不屑地說“男人就一王八蛋”,可這幾天她腦子裡老浮現夏安那張淡淡憂鬱的臉,跟王八蛋似乎差了太遠,於是肖如辰說道:“我去找許純。”

“別去了,去也幫不上忙找到夏安,早上我還聽黃魚在宿舍跳腳大罵呢,恨不得把夏安所有朋友的電話都打一遍。”

“黃魚!”肖如辰嘆氣,“……還真是個好人。”好人太過,難免是負擔,這是肖如辰真實想法。許純是痴心,黃魚純粹是……窮心。肖如辰的心情更差了幾分,許純因為痴而哭,黃魚因為熱而怒,不管是哪一種都是肖如辰無法承受的重。

懵懂的萌動只因為一時的猶豫而壓抑,清晨的骨朵兒因為月亮的善良而放棄綻放,這是肖如辰很多年以後才想明白的。現在她並不清楚,不清楚那藏在胸腔中跳動的心是帶著怎樣的渴望走過那段歲月的。或許,我們都不清楚,所以我們慢慢帶著好奇、試探、調整而一步步走過懵懂,走向成熟。

“行了,別孵了,我找到一家雞仔土鍋特別地道,去不去?”

“不去,我孵它兒子呢。”肖如辰沒好氣,這世界真是亂了。許純,找不到夏安,那他肯定是躲在那個地方,幫她找或不幫?

戴琨琨不管,扯了肖如辰的細白胳膊就不放手,兩人比眼力,最後肖如辰認輸,“你眼睛2.0比我好,不比了。”

肖如辰,戴琨琨,聽著就和諧。戴琨琨說:“我爸媽搞古董。都特愛美玉,所以給我取了個美玉的名字,嫌一個字不夠顯擺心情,所以取倆。”當時肖如辰很沒品的說:“我媽生下我很多天,發現我怎麼都不肯睜開眼睛,於是擔心我是個弱視,為了補救所以許願似的取名叫如辰。”戴琨琨當時就笑翻了,說:“幸虧沒覺得你嘴巴長得難看,不然該叫櫻脣。”肖如辰還特嚴肅地點頭。

肖如辰和戴琨琨就是這樣和諧地常混在一起,就像今天這樣。

“喂,哥們一起吃土鍋去。”肖如辰搭著腦袋聽戴琨琨第一百零一次邀請過路的人,嘆氣,戴琨琨哪裡都好,就是人脈太廣,走到哪裡都是熟人。

“好啊。”終於有一個聲音答應,肖如辰愕然抬頭,看到一個輕飄飄揚起的下巴。居然是李躍!

李躍不看肖如辰,只和戴琨琨天南海北地侃,三個人喝啤酒,一杯杯,喝得臉紅脖子粗,然後肖如辰看著李躍和戴琨琨拍桌子。

戴琨琨,“李躍,你這賤爺們,今天又犯賤了吧?”

“你丫才犯賤。”李躍斜乜著戴琨琨,“不喜歡男人專門喜歡女人。”

肖如辰一口酒全噴出來,戴琨琨趕緊拿紙替肖如辰擦,醉眼朦朧極為緊張的樣子,肖如辰習慣的眼神,迷離的很曖昧。

李躍冷笑,夾著清脆的鈴聲,李躍從兜裡掏出個銀灰色的直板手機,摁了幾下。戴琨琨似乎鬆了口氣,伸手就搶,“小樣兒的,居然買這麼先進的玩意兒了啊!”

李躍嘆氣,“夏安的,我哪裡有錢買這奢侈品,他不用,就便宜我們了。”

“夏安?他不是一個有名的窮帥哥麼?”肖如辰也好奇地看著那水藍色螢幕的手機,那個時候有手機是件很奢侈的事。

李躍搖頭,“誰告訴你夏安窮了?他那小子就是好運,相貌、美女、金錢、聰明佔全了,簡直就沒我們這些人的活路了。”語氣的羨慕卻帶了憤怒。

“李躍,你這個小心眼的男人,還嘴硬說不在乎許純,那嫉妒人家夏安幹什麼?”戴琨琨不屑,“上午我看親眼看見你嘴臉醜陋地跟在許純後面呢。”

“哼!”李躍從鼻孔裡哼出一句,“……她若肯為我掉半滴眼淚就好了。她問我夏安去哪裡了。”說話間眼睛卻看肖如辰,“我哪裡知道夏安去哪裡了呢,可惜她總不找該找的人。”似一語雙關。

肖如辰心咯噔一下,筷子停滯了兩秒鐘,又埋頭猛吃菜。江一藍喜歡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又愛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想做壞事,就得有承受後果的擔當。顯然肖如辰沒有那樣成熟的心智。

吃完飯,肖如辰覺得頭暈的厲害,便拉了戴琨琨去子湖邊吹風。肖如辰躺在湖邊粗壯扭曲垂枝絛絛的柳樹下的草地上,眯眼聽蟬鳴水逐,戴琨琨坐在那裡跟草根較勁。

“肖如辰,其實你長得瞞漂亮的。”

“嗯。”肖如辰懶洋洋地應著,在許純的光芒下任何人都是醜小丫。

“男人眼睛都瞎了,你這樣好的女孩怎麼就沒人愛?”

“嗯。”男人億萬,我只求一個。

“肖如辰,乾脆我倆好得了。”

“嗯……什麼?”肖如辰睜開迷濛的眼睛,瞪戴琨琨。

“你別瞪我。你就這膽量,明明跟夏安曖昧的要命,卻裝著躲避不及的樣子,是騙自己還是騙許純?肖如辰,你就是那人手裡的風箏,看著很逍遙,其實你永遠掙不脫束縛,一旦掙脫了,你就找不回自己了。”

“我……沒有!”很無力。

“李躍跟我說這幾天你一直跟夏安躲在某個無名的地方。”

“胡說!我一直在上自習。”肖如辰坐起來,很認真地反駁,除了那一天,她真的沒見過夏安了。

“我倒是願意相信你,不知道許純會不會相信。”戴琨琨冷笑,“所以肖如辰,別掙扎了,咱倆好吧,我一定好好愛你。”

肖如辰瞪大眼睛,“……許純?”沒聽見戴琨琨後面的話,戴琨琨看著肖如辰發直的眼睛,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算了,肖如辰你就是太善良太傻。”

肖如辰跌回草地裡,耳邊迴響著戴琨琨最後的話,“你就是太善良太傻”。

她不是傻,也不是太善良,而是太過害怕,夏安那樣的男生,走到哪裡都是眾人眼底最優秀的珍珠。即使有本事捧到手心,她會像今日這般平和地躺在草地上淡淡地傷麼?恐怕那時她會日夜不眠,害怕失去、害怕未來,看看許純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麼?

有些東西,很美,但得到了並不一定是幸福。幸福就跟手指間的沙子,抓得越緊流得越快。

一直到天黑,肖如辰才回到宿舍,一進門黃魚就抓住肖如辰,“肖如辰,你總算回來了,許純說要出去喝酒。”

“喝酒?”肖如辰詫異地看許純,很美很純的微笑,如仙子一般,沒有絲毫的委屈和芥蒂,肖如辰暗自鬆口氣,或許許純並不知道。

吃飯,喝酒,聊天,發瘋,大學裡很多人都做過的事。小飯店隔音並不好的小包間裡,轉瓶子說實話遊戲。

瓶子轉到林雯,林雯圓眼睛早眯成一條縫,黃魚發問,“林雯小朋友,問一個尖銳的但必須回答的問題,你還是不是CN?”

林雯撒嬌,搖肖如辰的手臂,“哦,好丟人!黃魚有陰暗心理,就喜歡探問別人隱私。”眾人一致哈哈地笑,到底不能壞了遊戲規則,林雯慢悠悠地吃菜,吊大家胃口,“我……麼,已經十八歲了,當然……是啦!”四個人又是笑一團。

林雯轉到許純,林雯的嘴角都已經翹上天了,“同樣的問題,嘻嘻。”

肖如辰看著許純的臉有些發白,暗暗捏了一把許純的手,冰涼的,肖如辰一拍桌子,那瓶子搖晃了幾下,就轉到肖如辰面前了,肖如辰笑嘻嘻地嚷,“不幹不幹,玩這麼多圈都沒轉到我,你們看瓶子自己轉到我這裡了,我來回答這個問題。”

林雯要反對,卻被肖如辰夾了一筷子西紅柿塞住了嘴,“嘻嘻,告訴你們我不是CN。”林雯的西紅柿一下子嗆住了,不停咳嗽,連黃魚都瞪大眼睛怪物般看肖如辰。

肖如辰拿筷子敲桌子,流裡流氣地對眾人做色狼相,“實話跟你們說我十二歲時就不是CN啦。”停頓看眾人生澀的笑容,這才繼續,“十二歲那年我在我姥姥家,看人騎牛覺得好玩,趁我姥姥一個不注意就爬上她家那頭脾氣很大的大黃牛,大黃牛是母牛,可能不喜歡俺身上的雌性味道,翻臉就將我掀翻到地上。實話跟你們說,我的胯骨這麼小,就是當年被那牛摔的不發育了,當時跨股就碎了似的,下身還流了好多血。當時我姥姥就嚇昏過去了,後來醫生說不過是CNM破裂導致大出血罷了。”肖如辰說的抑揚頓挫,嬉皮笑臉,看著眾人如釋重負的表情笑得格外響,整個身子幾乎都趴到許純懷裡,“老婆我對不起你!”

肖如辰有釋然的感覺,朋友是用來互相關心的,不是傷害的,這是肖如辰自小堅持的真理。她沒有抬頭,自然沒看見許純低頭間眸子裡閃動的奇怪表情。

日子很快過去,兩個星期後,考試,放暑假,回家。

暑假跟江一藍去某個暑期輔導班打工,成天跟一群青春萌芽的初中小男生小女生一起混日子,肖如辰覺得日子過得格外滋潤,成日裡聽他們議論哪個男生跟哪個女生好了,哪個女生走路愛扭最**了,哪個男生站在哪個女生門前唱情歌給人家媽一掃帚打了腦袋,哪個老師最雞婆哪個老師最可愛,哪個愛情小說最動人等等。肖如辰每天和江一藍都能笑得肚子疼,年少的日子可真是幸福美好得能掐出水來,比那山澗的溪流都乾淨透明。不長大真好,這是這個暑假肖如辰最多的感慨。只是她再也沒有提起“白痴”或“蝌蚪”那個話題。

日子過得很快,暑假,開學,回宿舍,重聚,重複著。

又是一年秋高氣爽,這樣的日子本是愉快的,但對肖如辰來說卻是煎熬,她只能每天躲在宿舍,塞著耳機呼呼大睡,並不能像那麼悠閒的日子一樣躺在子湖的草地上享受秋日的清涼。

因為樓下有一個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