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02章 】 離弦一箭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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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02章 】 離弦一箭之威
“不能睡,我不能睡、、、、、、”
漆黑夜裡,她只能藉著天空中那不甚明朗月光摸索著前進,細嫩雙手緊握著韁繩,已經勒出一道深深血痕,血肉與韁繩粘黏一起,分都分不開。
直到跨下馬兒受了驚,瘋狂小道上奔跑,將虛弱她甩下馬背,手與韁繩強行分開,疼得撕心裂肺,整個手掌鮮血淋淋。
身體砸落進路邊草叢,夜月渺有一瞬間昏闕,迷迷糊糊中只聽到馬兒嘶鳴著跑遠,她想追上去,卻是力不從心。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從黑暗中睜開了雙眼,她不知道現幾天了,掙扎著從草叢裡站起來,一次又一次摔倒。
她想就這麼放棄,想到為了讓她離開,與山賊拼死搏鬥伊心染,不禁悲從心來,她一定要站起來,一定要回到錦城,一定要找到救兵。
“夜月渺站起來,你可以。”咬著牙,染血雙手死死拽住可以抓握草,夜月渺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一陣眩暈襲來,險些再次倒下去。
“九兒,你等著姐姐,姐姐會找人來救你。”嚥了咽口水,強忍著不適,一步三晃行走小道上,月光拉長她身影,道不悲涼。
“不能倒下,不能睡覺、、、、、”
“、、、、找、、找人救九兒、、、、、、”
“九兒等著我,我、、、要回錦城、、、、”
“不能睡,夜月渺你不能睡、、、、、”好熱,她身體好熱,連呼吸都覺得好壓抑,喘不過氣來似。
一句一句,一遍一遍提醒自己不能倒下去,夜月渺重重拍打自己臉頰,讓自己保持清醒,不昏睡過去,她要回錦城。
一時疼痛並不能讓她時刻都保持清醒狀態,不過十來米距離,她彷彿走了一年那麼久,唯一有不斷拍打自己臉頰,才能讓她緩慢挪動腳步,哪裡有路就朝著哪裡走,堅定心中回城目標。
只要回到錦城,她就可以找人求救,不用再擔驚受怕。
寂寞夜裡,那一下下不知輕重巴掌聲格外響亮,格外刺耳,不時驚醒林中休息鳥兒,撲騰著翅膀飛原棲息枝頭。
起初,巴掌打臉上,夜月渺還能知道疼,漸漸,她已經痛得麻木,揮手動作成了慣性,她壓根不覺得疼。
心裡那個聲音很堅定,那就是她要回錦城,她要去戰王府,她要找人出城救九兒。
塵,如果你脫離了危險,肯定會出城尋找九兒跟我對不對,老天爺,你睜開眼看看,讓我找到他們,九兒一個人對付那麼多人,她肯定會吃虧受傷。
求求你,點兒讓我找到救兵,求你、、、、、、
“報——”
“發現了什麼,說?”即便這條小道出現得詭異,夜絕塵依舊下令順著小道前進,尋找伊心染跟夜月渺蹤跡。
小道入口僅有五人並排行走般大小,前進一百米之後視野變得極為廣闊,同時也讓夜絕塵一行人提高了警惕。
對於雁不歸裡面出現神祕組織越發好奇,他們到底是什麼,何時隱藏夜國境內,背地裡幹著何種勾當,都是急需調查清楚。
倘若他們是敵國奸細,這些年來夜國又有多少情報神不知鬼不覺被他們掌握,每思至此,後背都忍不住發寒。
“回王爺,前面發現大量血跡,還有一些凌亂馬蹄印,草叢裡拖行痕跡像是墜馬所致。”
“帶路。”軒轅思澈眉心一跳,不等夜絕塵開口就下了命令。
伊心染不會騎馬,那就很可能是表姐夜月渺,又是血跡又是墜馬,聽得他心驚肉跳,一顆心卡嗓子眼。
“是。”侍衛站起身,帶著夜絕塵三人前往發現墜馬痕跡地方。
黑夜過去,黎明天臨,夜裡某些會被忽略掉東西,白天看得清楚。
彎曲小道上,亂石林立,石尖上有乾涸暗紅色血跡,能夠想象得出,馬兒道路上飛奔路,前蹄撞擊亂石上,碰出了血,然後馬兒受了驚嚇,加速發狂奔跑。
坐馬背上人被狠狠甩了下來,連續滾動滑行掉進路邊草叢,以至於被壓得扁平草面上都有零得血跡。
有一處草叢草被死死壓泥土裡,血跡多,那一堆被連根拔起草皮顯然是受了很大力,當時躺這裡人應該體力透支,咬牙堅持拼命拽著這些草才勉強站起來,緊接著搖搖晃晃順著前方那條路走去。
對於一個摔倒草叢裡,意識不怎麼清醒人來說,道路上堆積碎石很可能被她當成了山峰,因此,她只會朝著沒有碎石路離開。
一滴一滴灑散路上血跡,可以證明,受了重傷她,鐵定是順著這條路離開。
“看這裡情景,應該只有一個人,難道王妃跟長公主沒有一起。”南榮陌晨臉色晦暗難明,他跟軒轅思澈本是護著夜月渺離開雁不歸。
誰知道後會掉進那個陷阱,當他醒過來,只看到頭部受了重創,血流不止軒轅思澈,長公主卻不見了。
好不容易他將軒轅思澈弄醒,兩人攙扶著那個漆黑洞裡尋找夜月渺,久尋未果,陰差陽錯居然走出了那個洞,到了白日裡烤魚湖邊。
想想也對,夜月渺是跟他們兩人一起不見,伊心染是跟夜絕塵分開,她們兩個人不是同一個地方不見,又怎麼可能走到一起。
地上那麼多血,必然是受重傷受致,長時間得不到救治話,流血也會流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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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怎麼看?”
“九兒懼怕騎馬,肯定不是九兒,珠花是皇姐頭上。”撿起草叢裡染血珠花,夜絕塵緊握手中,沉聲道:“順著有血跡方向繼續找。”
夜月渺是他親姐姐,一母同胞,他既擔心伊心染安危,同時也擔心著夜月渺安危。一個男人流這麼多血都會昏闕,何況一個女人。
他必須先找到夜月渺,否則他良心一輩子都會不安。
染兒,你一定要等著我。
如果後你出了什麼事,無論如何,我都陪著你。
哪怕,是死。
“塵,咱們兵分兩路,你領一隊人馬繼續追尋長公主下落,我帶一路人順著這條路搜尋,看看能不能找到王妃下落。”
從馬兒奔跑方向來看,眼前這個三岔口右邊道路,是夜月渺騎著馬逃出來方向,左邊那條路應該是馬兒將夜月渺甩下來,跑走方向。
夜月渺受傷離開路是中間那條,南榮陌晨心中所想,他相信不管是夜絕塵還是軒轅思澈,心裡都明白。
“一路小心。”黑眸一暗,夜絕塵雙拳緊握,他也知道走南榮陌晨說那條路,有希望找到伊心染,可他不能丟下夜月渺不管。
那是他親姐姐,他不能那麼自私。
“你放心,如果有王妃下落,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南榮陌晨踢了踢馬腹,調集一小隊人馬跟他身後,朝著夜絕塵點了點頭,整裝離開。
“澈,你也跟著晨去。”
他會找到夜月渺,可他希望多一個去幫著他尋找伊心染,那個已經住進他心尖上女人。
“表哥,皇嫂肯定會沒事。”
“你不會明白我心情。”不曾深愛,永遠都不會懂,也不能體會他此時此刻心情。
換了以前,有人對他說,某天他會因為一個女人而牽腸掛肚,不惜一切,夜絕塵肯定會揍他一頓,說他不會。
尋找一天一夜未果之後,夜絕塵願意傾天下,只為換回一個伊心染。
沒有了她,縱使他能得到天下,那又如何?
“表哥,我現就去找皇嫂,你一路上小心。”軒轅思澈心知無法改變夜絕塵決定,只得調轉馬頭,跟上前面南榮陌晨腳步。
他跟南榮陌晨都受了傷,好歹經過太醫診治,服了藥恢復了一大半,可是他表哥夜絕塵,雁不歸時候就已經受了很嚴重內傷,後來又歷經一場大戰,傷勢加嚴重。
湖邊遇到他跟南榮陌晨時,又與一撥黑衣人大打出手,後是抗著他跟南榮陌晨回了城,連口水都沒有來得及喝就調集人手,連夜出城展開搜尋尋人。
軒轅思澈真很擔心,還沒有找到皇嫂跟表姐時候,夜絕塵就會倒下去。
現夜絕塵,全憑著心中一抹執念硬撐著,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倒下,他內傷嚴重到何種程度,他身體上傷又會不會發炎,導致嚴重病症。
他不敢開口勸說他先療傷再尋人,只因他知道,沒有找到皇嫂之前,表哥他是無論無論都不會停下腳步,正視自己傷。
“注意安全。”
“表哥,你也是。”遠遠,軒轅思澈沒有回頭,只是象徵性揚了揚手。
“出發。”收回目光,夜絕塵慘白薄脣輕掀。
“是。”
、、、、、、、、、、、、、、、、、、、、、、、、、
“小四,你到前面看看怎麼回事,哪來焦臭味。”只見端坐棕色駿馬上男人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柔和而儒雅,湖藍色錦袍隨風輕揚,好一副翩翩公子哥,幽暗銳利黑眸,卻又顯得狂野不拘,將野性與儒雅兩種截然不同風格完美融合為一體,倒是不得不令人多看幾眼。
“是,二當家。”
來人乃是黑風寨二當家石斑,可謂是黑風寨中出了名美男子,上上下下幾千人寨子,愣是找不出一個敢與之相比。
那些被強行擄進山寨女子,沒有見過二當家之前都要死要活,一夜春風之後,態度那可是一百八十度轉彎,說是死心踏地也不為過。
女人二當家眼裡,那是連衣服都比不上存,高興時候可以寵你上天,厭惡你時候可以毫不留情送你下地獄。
論起心狠手辣,無疑石斑才是箇中高手,連大當家都要顧忌他幾分。
夏奇是二當家一手提拔起來人,三當家劉培卻是大當家心腹,表面上兄弟三人相親相愛,背地裡也免不了一番明爭暗鬥。
建立黑風寨之初,他們只是佔山為王,靠山吃山,偶爾攔劫途經他們領地商旅,搶奪其財物,成年男人數屠殺,漂亮女人留下,幼小孩童就放走。近年來,黑風寨野心越來越大,尤其與那個神祕組織達成聯盟之後,想要得到東西也就越來越多。
他們開始錦城周邊小鎮擄劫年輕漂亮女子,強行帶回山寨,若三位當家有瞧得上眼,那就送進他們房裡,享受**,玩膩了之後就丟棄掉,吩咐屬下將那些失了貞女子賣入青樓,賺取豐厚銀兩。
每一批劫來女子,他們都挑選出其中美麗幾個,悉心**之後,安排進黑風寨自家產業名下青樓,一來很賺錢,二來打探情報。
無論是江湖上各門各派情報,還是朝廷清剿土匪山賊情報,第一時間就能傳進他們耳中,有助於他們即
時做出應對。
上個月,三當家劫來那批女人送進青樓之後,打探到了幾個對他們而言非常有利情報,大當家很是高興,落進三當家手中權利也越來越牢固。
素來與三當家劉培不對盤夏奇,自認各方面都不遜色於劉培,要他屈居劉培之下,自是百般不樂意。於是瞞著二當家私自帶領一隊人馬離開黑風寨,急於立功請賞。
昨天石斑看到劉培領了一隊人馬離開山寨,入夜都不曾回來,打探一番方才知道,夏奇是劫了兩個比以往他們劫獲女子都要美麗絕色女子,三當家那是趕去橫插一腳。
石斑自是滿心不樂意,於是尋了一個藉口,帶著自己人離開山寨,意欲一探究竟。
他倒是很想瞧瞧,到底是怎樣絕色,被手底下那幫屬下傳得跟天仙似。
不可否認,他還有另外打算,那就是不能讓劉培借題發揮,不能讓劉培搶了功勞。
越是美麗女人,弄進青樓裡,打探到情報也就是機密。
“怎麼回事?”跨下駿馬揚起前蹄,長長嘶鳴一聲,石斑緊握韁繩,手掌輕拍馬兒頭顱,似安撫它暴躁情緒。
“二當家,客棧全燒沒了,火到現還沒有滅,裡面全是咱們弟兄燒得黑漆漆屍體,無一活口。”
小四手忙腳亂,神色慌張,粗喘著氣翻下馬背,哆嗦著身子跪地上,不敢看石斑臉色。
夏奇帶領那隊人馬,不乏武功高強之輩,竟然被人連鍋給端了,那該得是多麼強大敵人才能做得到,怎能不令他感覺到恐懼。
倘若,此時這幫人知道,將近一百名山賊數斬殺,後還放火燒了整家客棧不是一群人,只是一個被夏奇自己劫來女人時,該有多麼憤怒,又該有多麼震驚。
“什麼?”石斑低啞嗓音微揚,顯然有些不可置信。
“是、、、是真。”
“看得出是什麼人做嗎?”那家客棧五年前就建那裡,位置極其隱避,歷來都是他們與雁不歸裡面那群神祕人談生意聚會地方。
出口就是雁不歸對面那片美麗澄澈湖泊,每隔三天那條小道才會顯露出來,鮮少有人能走到客棧裡面,會是誰洩露了客棧祕密。
石斑掛嘴角微笑消失殆,踢了踢馬腹,馬兒吃痛如離弦之箭射了出去,“加速前進。”
他倒看看是誰,那麼大本事,竟然血洗了黑風寨兄弟。
“是。”小四抹了一把汗,起身上馬,繼續說道:“二當家,屬下還發現一個奇怪象現,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
“整個客棧裡,只有一個地方打鬥痕跡異常嚴重,其餘地方看不出絲毫有打鬥痕跡。”小四有些欲言又止,以他大致觀察看來,燒了客棧根本就是一個人所為。
江湖之中,敢以一已之力對抗數百人高手,不可能沒有名氣,但他又沒有發現任何可以證明來人身份東西。
“越說,爺興趣越濃。”一抹冷笑脣角綻開,石斑一馬當先消失彎曲小道上。
“,跟上二當家腳步。”小四揮了揮手,一群人撒開腳丫子後面跑了起來,誰也不敢落下。
一座佔地極廣奢華客棧一夜之間,猛烈大火之中化為烏有,燒得什麼也沒有剩下,尤其是那個小院裡,一具具屍體早已經燒成一堆焦炭,散發著刺鼻焦味。
石斑接過小四遞上一塊手帕,捂住口鼻,蹲距離他近一具屍體旁,檢視他死因。
一腳踢斷脊骨,直接斃命,力道強橫至極,竟是將其整根脊樑骨都震得粉碎,縱使能僥倖留下一條命,也成了廢人,再也不可能站得起來。
真真是,生不如死。
“二當家,你怎麼了?”小四問得小心翼翼,實弄不明白,怎麼每看一具屍體,二當家臉色就越是難看,越是陰沉。
一連看了近十具燒焦屍體,石斑終於停下了腳步,就著手帕擦了擦手,沉聲道:“無一例外,全是一擊斃命,並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江湖上,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厲害人物,赤手空拳,不借助任何武器,出手便是殺招,只是看著倒這裡一具具屍體,他都有一種身臨其境真實感,彷彿親眼所見他是如何出手。
狠準真諦,被他演繹得酣暢淋漓。
“二當家,沒有發現三當家跟夏奇隊長屍體。”
“嗯。”石斑輕點了點頭,劉培跟夏奇武功都不弱,不敵對手有可能,逃命本事應該還是有,“客棧周圍有什麼發現?”
“報——”
“說。”
“二當家,前方發現三當家留下記號。”
“跟過去。”石斑雙眉緊蹙,幽暗黑眸掠過一抹幽光,翻身上馬調頭離去。客棧毀都已經毀了,以後跟那群人聯絡,再換其他地方即可。
至於,怎麼向大當家交待,不是他應該擔心問題。
劉培既然活著,由他去交待有說服力,“仔細尋找隊長夏奇下落,不得有誤。”
“二當家放心,小早就吩咐下去了。”小四緊隨其後,只盼著夏奇早點兒去死,那樣他就可以坐穩夏奇位置。
大隊人馬跟著黑風寨特有記號,浩浩蕩蕩追隨而去。
“澈,長公主應該就是從這裡騎馬離開。”戰
王府侍衛尋到這裡,分開站成兩排,南榮陌晨跳下馬背,皺眉緊盯著黑煙直冒房屋。
軒轅思澈垂眸不語,蹲下身子檢視地上屍體,接連看了幾具屍體之後,眸光攸一亮,“一擊斃命,這些人肯定全都死皇嫂手中。”
“長公主應該是王妃保護下才能騎馬離開,回皇城求救。”
“既然這些人全都死了,皇嫂又去了哪裡,會不會被比咱們先到這裡人帶走了。”軒轅思澈剛剛燃起希望瞬間又破滅了,他們趕來之前,這家客棧門口有清晰馬蹄印,人數眾多,顯然是剛離開不久。
就算伊心染能打,抗過那麼多人連番攻擊,肯定也有疲累時候,再來一波人,趁她虛弱之際將她帶走,也不無可能。
“先別想太多,咱們分頭將客棧四周仔仔細細再檢視一遍,看看有沒有王妃留下什麼線索。”
“大家分頭找。”
“是。”
一刻鐘過去,成為廢墟客棧被翻了一個底朝天,一無所獲,“小候爺,門口發現一塊石頭,上面刻有奇怪圖案,不知道是不是暗指些什麼?”
南榮陌晨與軒轅思澈對視一眼,沉聲道:“去看看。”
“就前面。”
“澈,你覺得上面畫是什麼?”
“看不懂。”軒轅思澈搖了搖頭,雙眉緊鎖,“你說這條彎彎曲曲線,是不是有指引方向意思?”
整塊石頭表面光潔細滑,倒像是刻意放置這個位置,刻石面上圖騰並不複雜,彎曲線一端是一個三角形,其中一個點正好指向前面一條小道,另一端則是畫著一個酒壺。
“酒,客棧裡面才有酒,這個酒壺代表是客棧,三角形所指方向、、、、、、”答案呼之欲出,南榮陌晨渾身一震,拉住軒轅思澈手,沉聲道:“咱們順著這個記號所指方向走,也許前面還有指引同樣記號。”
“走。”
“是。”
動作利落翻身上馬,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騎行彎曲小道上,訓練有素王府侍衛緊隨其後。
砰——
突然,一聲巨響,驚得南榮陌晨與軒轅思澈跨下馬高揚起前蹄,險些將他們摔下馬背。
“聲音是從那邊傳過來,過去看看。”
“嗯。”南榮陌晨應聲,不好預感剛剛襲來,耳邊就響起軒轅思澈驚喜吼聲,“晨,是皇嫂。”
除了驚喜,他聲音裡還帶著驚恐顫音。
不看不知道,這一看,南榮陌晨也禁不住渾身汗毛倒豎,艱難嚥了口口水,只見髮絲凌亂,衣衫殘破伊心染,被七匹狼圍困中間,退無可退。
“過去幫忙。”
“走。”軒轅思澈深吸一口氣,一腳踏馬背上,衝進群狼包圍圈,腰間長劍刺向一匹攻向他灰狼。
另一邊,南榮陌晨也加入戰鬥圈,三個人對付七匹狼,險些佔足了上風,不至於手忙腳亂。
閃爍著冷芒匕首從狼頭直接貫入喉咽,穿透了整個狼頭,只一刀就取了其性命,伊心染拔出匕首,頓時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她長裙。
淡淡瞥了一眼倒腳下黑狼,墨玉般雙眸盯著手中染血匕首,伊心染微微側了側頭,凌厲目光落到軒轅思澈兩人身上,殺氣漸露,彷彿隨時都會突然發動攻擊一樣。
“皇嫂,我是思澈,你不認得我了嗎?”
伊心染蹙眉,緊緊盯著他臉,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皇嫂,表哥找不到你,都急瘋了。”軒轅思澈不敢冒然靠近伊心染,小心翼翼觀察著她表情,不時與南榮陌晨眼神交換資訊,他怎麼就覺得伊心染好像不認識他一樣。
“表哥、、、”
“我表哥,就是皇嫂你夫君夜絕塵,你還記得嗎?”
“、、、、、、、”如水眸子看充滿迷惑望著軒轅思澈,反覆呢喃出聲,“、、、、夜絕塵、、、我夫君、、、、”
他是誰?
好熟悉名字,是誰?
伊心染拍打著自己腦袋,神情痛苦,緊咬著嘴辰,蒼白小臉幾乎皺成一團。
“皇嫂,我們帶你回家,帶你去找表哥,只要看到表哥,你什麼都會想起來。”軒轅思澈耐心輕哄,不敢操之過急,生怕會刺激到伊心染,讓她抗拒他們。
“戰王妃你完全可以相信我們,你還記得長公主嗎?”他以為是七匹狼圍攻伊心染,看著地上九具狼屍,方才想明白那吸引他們過來那聲巨響,是怎麼回事。
“長公主是誰?”眨了眨眼,伊心染張了張嘴,神情有一瞬間呆滯。
“長公主是你姐姐,你喜歡姐姐。”
“姐姐、、、姐姐、、、、”
手中匕首滑落地,伊心染痛苦抱住腦袋,太多記憶碎片她腦海裡炸開,呼之欲出,讓她無比痛苦。
兩隻手用力拍打頭部,‘不,我不要九兒受傷害,我馬上就離開,塵肯定帶著人找我們,他一定會來救你,一定會’,死死咬住雙脣,不讓自己痛撥出聲,伊心染反覆回想著這句話,夜月渺離去前堅定雙眼浮現她眼前,那樣清晰,那樣絕決。
“九兒,你要堅持住,等著塵,他一定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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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夜絕塵,她夫君,那她到底是誰?
“啊——”
太過疼痛終於讓伊心染控制不住跌坐地上失聲尖叫,兩張年輕美麗臉頰漸漸重疊,又突然分開,一左一右站她面前,笑著輕喚她名字。
姐姐,到底誰才是她姐姐,誰才是?
“別怕,有我。”
“染兒、、、染兒、、、、”
“染兒、、、、”
誰聲音那麼溫柔,那麼寵溺,那麼醉人。
“夜絕塵,夜絕塵,我好痛,好痛苦,救我、、、、、、”死死抱住腦袋,咬破了嘴脣,腥鹹味道口腔裡蔓延開來,似酸似澀。
“你做什麼?”
軒轅思澈來不及反應,南榮陌晨已經從伊心染身後點了她睡穴,結束了伊心染拍打頭部自虐舉動,“你是想讓她好好睡一覺,還是繼續看她虐待自己。”
“當然是讓她睡覺。”攤了攤手,軒轅思澈從懷裡拿出療傷藥,低聲道:“先給皇嫂簡單處理一下她身上傷,表哥若是看到她現模樣,不知道該有多心疼,多自責。”
“她渾身上下只怕沒有一處好,我託著她身體,你來上藥。”
“嗯。”
兩人配合默契,利索給伊心染上好了藥,由軒轅思澈抱著伊心染同騎一匹馬,返回之前與夜絕塵分開地方,跟著他留下記號,就能與他匯合。
經過一天一夜尋找,值得慶幸是,總算找回一個。
動作輕柔護著伊心染,讓她靠自己懷裡,軒轅思澈不得不放慢騎馬速度,生怕讓伊心染感覺到疼痛,只希望表哥已經找到表姐。
、、、、、、、、、、、、、、、、、、、、、、
正午陽光燦若黃金,細碎光芒照耀得人睜不開雙眼,長時間未曾食,身體發熱夜月渺頭昏眼花,她不知自己走了多遠,當她停下腳步時候,卻發現走錯了路,距離回錦城路越來越遠。
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走下去,但她不能停下來,只因她答應過,會帶著夜絕塵回去那家客棧救九兒。
腳步越來越沉重,從黑夜走到白晝,清晨走到正午,全憑著心中一抹執念,她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昏昏沉沉腦子仿如灌了鉛似,沉重得抬也抬不起來,直到一聲粗啞怒喝聲,徹底驚醒了她,令她渾身一顫,整個人僵硬原地,忘了有所動作。
“還有力氣再逃嗎?”拖著一條斷了手臂,三當家劉培面色陰沉盯著搖搖欲墜夜月渺,滿心憤怒只想數發洩她身上。
夏奇被伊心染劈暈之後,她就纏上了他,見識過伊心染凌厲狠辣身手,他自是不敢抱有絲毫輕敵之心,小心謹慎應對著。
對於伊心染層出不窮近身攻擊,劉培也相當吃不消,可他又沒有辦法拉開與伊心染貼身之戰,處處被她壓制,回擊得極其狼狽。他右臂,就是毀伊心染手中,骨頭被她打成粉末,大羅神仙也再難治癒。
他右手,從此再也沒有機會抬起來,徹底報廢了。
後,趁著伊心染閃神之際,他終於抓到機會,運足了十成功力一掌將她打得倒飛出去,負傷狼狽逃走。
自劉培有記憶以來,還是第一次敗得如此狼狽,如此丟臉。
不是輸給一個男人,而是被一個女人,死死踩腳下,連翻身餘地都沒有。
“別、、、你別過來、、、、”她不要再被抓回去,夜月渺驚慌往後連連倒退,劉培也不著急,享受著她恐懼表情。
伊心染所帶給他憋屈,似乎重夜月渺懼怕表情中得到了宣洩。
“你好乖乖跟我回去,免受皮肉之苦。”
“不,我不回去。”
“你不擔心你妹妹嗎?”劉培邪惡勾起嘴角,擅於利用人弱點進行死命攻擊,是他人生第一課。
而他,非常樂意將這種折磨實際到別人身上。
“你把九兒怎麼了?”混沌腦子有了片刻清晰,眼中懼怕不復存,取而代之是一種不容侵犯威嚴。
夜月渺死死盯著劉培,眸光如冰,卻便是滿身狼藉,亦無法掩蓋她尊貴優雅氣質,那是與俱來貴族氣息,遠非後天培養所能相提並論。
“自然是殺了。”
有些意外於夜月渺頃刻間心態變化,劉培咬牙切齒回答,要是可以,他真會對伊心染下殺手。
只可惜,他沒有那樣機會。
縱使他後那一招,重創了伊心染,他也沒有把握可以擊殺掉她。
那個女人,儼然已經成為他惡夢。
“、、、不、、、不可能、、、九兒才不會被你殺了,是她殺了你還差不多。”夜月渺情緒激動尖叫出聲,九兒不會死,她怎麼會死呢?
都是她沒用,說好找塵去救她,都是她害了她。
自責情緒瞬間淹沒了夜月渺,本就昏沉頭腦是沒有多想,沉浸自己思緒裡,誰聲音也聽不進去。
要是她能早些回到錦城,調集人手,九兒肯定會平平安安。
是她,都是她,她不應該離開九兒,哪怕是死,她們姐妹兩人也該死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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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九兒,姐姐對不起你、、、、、、、
“憑她,怎麼可能是小爺對手,你還真是天真得可以。”他受那份窩囊氣,奇蹟般看著夜月渺他眼前崩潰,得到了莫大滿足。
不單單是夏奇手底下人,死了個乾淨,就連他帶出山寨人,也全都死客棧裡。近百人隊伍,後只剩下他這個光桿司令,劉培雖是大當家心腹,可他還真沒膽回山寨去,要他如何解釋,如何交差。
難道要他當著黑風寨所有兄弟面,說自己敗給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還殺光了他所有兄弟。
那樣臉,他丟不起。
“是你殺了九兒,我要殺了你。”虛軟無力四肢,也不知道哪裡來力氣,夜月渺不要命衝向劉培,抱著同歸於執念,嘴裡大喊著‘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替九兒報仇’。
距離此地不過兩百米外,夜絕塵勒住韁繩,凝神靜聽,冷冽跟他身後,沉聲道:“王爺,好像是長公主聲音。”
只是那話裡內容,聽得眾人心驚肉跳。
王妃死了嗎?
要不然長公主怎麼會大叫,‘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替九兒報仇’這樣話。
“駕——”
馬鞭重重抽馬屁股上,吃痛黑馬長鳴一聲,撒開馬蹄子飛跑了出去,夜絕塵心跳如雷,呼吸為之一緊,他染兒怎麼會死,不會,不可能。
夜月渺軟綿無力攻擊,劉培壓根不放眼裡,輕輕鬆鬆就握住她迎面攻擊而來一拳,牢牢控制住她手,任她如何掙扎都甩不開他手。
“就你這拳頭,撓癢癢都嫌力度不夠。”同樣都是女人,伊心染恐怖,比起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遇到那樣女人,能躲就要躲,不然一準兒沒命。
“、、、、放開、、、放開我、、、”咬著牙,用力想要抽回自己手,急得額上冷汗直冒,卻是不能如願。
手不能動彈,夜月渺就伸出腳踢他,狠狠踢。
劉培冷笑一聲,就勢夾住夜月渺修長腿,眸色晦暗,握著她手只覺得滾燙如火,有種握著沸水燙手感覺,見她面色不正常潮紅,低喃道:“該死,你發高燒。”
“你殺了九兒,我不會放過你,就算是死也要拉著你墊背。”意識已經不甚清楚,夜月渺潛意識裡認為伊心染被劉培殺了,那她就是殺,也要與他同歸於。
“你自己都要燒死了,還有閒情逸致管那個瘋女人死活。”
沒好氣冷哼出聲,劉培剛想將夜月渺拉進懷裡,突然感覺到濃烈殺氣襲來,挺直背脊猛然一顫,心裡發寒。
“大膽狂徒,還不放開我家小姐。”冷冽出聲同時,身體猶如一隻翱翔九天雄鷹,直撲下抓著夜月渺劉培,兩人短暫交手,對轟一掌,各自倒退了數步。
本就抓著夜月渺劉培反手將夜月渺推到自己身前,銀光閃閃匕首抵住她纖細脖頸,僅是一個侍衛身手就足以與他戰成平手,直覺告訴他,黑色駿馬背上男人很危險,稍不留神,他就會屍骨無存。
既然,他們是衝著夜月渺來,那就不要怪他拿夜月渺當人質,求一條活路。
“塵,是你來了嗎?”努力睜開睏倦雙眼,夜月渺仰著頭望著馬背上面色蒼白,卻又不失王者霸氣男人,真是她戰神弟弟。
為什麼現才來,她把九兒弄丟了,為什麼現才找到她,為什麼。
“放開她,留你一條性命。”聲若寒泉,冰冷刺骨。
“不許放他走,殺了他,塵你殺了他。”聽到夜絕塵要放劉培離開,夜月渺激動掙扎起來,叫囂著不許放人。
殺了九兒壞人,怎麼可以輕易放過他。
“小姐,你安危比較重要。”冷冽跟隨夜絕塵多年,哪怕是夜絕塵一個不經意間眼神,他也明白所指何意。
放劉培離開不過只是一個幌子,只要長公主平安了,想要什麼時候取其性命,就什麼取其性命。
“混賬,我不重要,他殺了九兒,我要你們殺了他替九兒報仇。”瘋狂搖著頭,雪白脖子不可避免碰觸到鋒利刀口,血就那麼流淌下來。
深邃墨瞳危險眯起,夜絕塵雙拳緊怕,尤其聽到‘他殺了九兒’五個字時,洶湧殺氣襲捲而來,愣是逼得劉培胸口一陣血氣翻騰,狼狽吐出一口血,雙腿打顫,是緊緊抓住夜月渺。
眼下,他唯一能活命籌碼,就是她了。
“塵,姐姐對不起你,都是姐姐沒有保護好九兒,還要她來保護我、、、、、”說著說著,夜月渺哭了起來,眼淚成串往下落,鹹鹹淚水混合血水裡,傷口疼得厲害。
“染兒不會死。”
聲音不重,卻很有力,擲地有聲,不容質疑。
“讓你人退出十公里外,誰敢靠近,我就殺了她,大不了就是拉著她同歸於,老子臨死都有美人兒相伴,值了。”劉培不是傻子,一旦他將夜月渺放了,那他也就真活到頭了。
就他隨便瞄那麼幾眼,場人裡面,至少有六七個可以取他性命,還不用為首夜絕塵出手。
md,他就說這兩個女人背景不簡單,招惹什麼人不好,偏偏惹上這麼兩個煞星。
他可不想把自己小命搭這裡,一定要想辦法逃。
夜絕塵尚未下令讓侍衛撤退,一陣馬蹄聲接二連三傳來,是讓劉培心提到
了嗓子眼,該死,難不成他們還有援軍不成。
“表哥,找到皇嫂了。”軒轅思澈聲音傳來,欣喜中帶著沉重,渾身是傷伊心染,表哥看了肯定高興不起來。
“九兒、、、、九兒沒事兒真好。”
閃動著淚光雙眸盯著靠軒轅思澈懷裡伊心染,夜月渺緊崩身體驟然放鬆了下來,整個人都要靠劉培身上,才能勉強站穩。
“戰王殿下,你要是不放我離開,老子就拉著長公主陪葬,讓你後悔一輩子。”
軒轅思澈一聲皇嫂暴露出伊心染身份,劉培將這些訊息飛腦子裡過了一遍,驚出一身冷汗。
夏奇那個混蛋,到底怎麼抓人,一個身份比一個貴重。
不但抓了夜國長公主殿下,還抓了南國九公主,現今戰王妃。傳聞,南國九公主美絕人寰,傾城絕色,天下無雙。
初見伊心染時候,他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你敢動長公主一根頭髮,本王將你碎屍萬斷。”夜絕塵挑了挑眉,語氣清冷而淡漠,神色絲毫不見緊張。
彷彿他有十有十把握可以救下夜月渺,全然不懼怕劉培威脅。
“既然怎麼都是死,老子就拉著她一起死。”話落,劉培猛然用力,鋒利刀又夜月渺脖子上劃下一條血痕。
“塵,姐姐能撐到你來,已經很高興了。”
“老女人,你閉嘴。”他會想到辦法救她,夜絕塵眸色堅定,誰也不能動搖,“冷冽,帶著所有侍衛撤退。”
“是,王爺。”
“讓他們兩個也離開。”劉培眼看著所有持刀侍衛都遠遠撤退,還是擔心夜絕塵會突然出手取他性命,整個身子都躲夜月渺身後,讓夜絕塵就算想用暗箭取他性命,都絕無可能。
“我們已經答應你要求,也答應放你安全離開,至少你也應該表現出一點兒誠意,放了長公主。”軒轅思澈說話同時,南榮陌晨一旁等待時機出手擊殺劉培。
這傢伙太過狡猾,死死躲夜月渺身後,連腦袋都不露出來,想要殺他,難免會意外傷到夜月渺。
萬一出了差錯,那就無法挽回了。
“只要我安全離開了這裡,自然會放了長公主殿下,畢竟我可不想與朝廷為敵。”
對峙中四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原本被南榮陌晨點了睡穴伊心染,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跳下了馬背,手中緊握著夜絕塵馬背上長弓。
“皇嫂、、、、”
“染兒、、、、”
“九兒、、、、”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軒轅思澈是驚恐,因為他不知道靠他胸口伊心染是何時跳下馬背;夜絕塵則是滿眼心疼與疑惑,她竟然拿起了弓箭;南榮百晨臉色是古怪,什麼時候他點睡穴那麼不經用了,她怎麼就醒了。
拉弓,搭弦,瞄準,伊心染射箭姿勢優雅而英氣,沒有生命力長弓到了她手裡,彷彿有了生命,是那樣鮮活。
“九兒,放箭,姐姐相信你。”夜月渺望著伊心染,拼後一絲力氣吶喊出聲。
她有一種預感,放出這一支箭後伊心染,會是一個全伊心染。
“九兒,姐姐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射中他,救我。”
兩道截然不同聲音伊心染耳邊重疊,合二為一,夜月渺臉再一次與記憶中那張年輕臉龐重疊,‘嗖’一聲,利箭離弦,直逼夜月渺面門而去。
閃爍著寒光鋒利箭頭陽光下刺眼至極,所有人都以為那支箭會射穿夜月渺脖子,露出無比驚恐眼神時,奇蹟發生了。
利箭離弦,破風之聲刺激著眾人**緊崩神經,就箭頭距離夜月渺不到兩寸距離時,呈直線飛行箭轉了一個彎,徑直斜插著射進劉培頸動脈,一箭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