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十八章 初臨大風

第二十八章 初臨大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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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初臨大風

第二十八章 初臨大風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雨過天清,明月朗照,巍峨的山峰被投『射』到滔滔天河水裡,落下一個個淡淡水墨畫樣的影子。從龍州前線,經過葛爾草原,一路刮到這裡的長風為春夜的平添幾分溫柔。

謝輕眉和她的部下已經消失在密林深處,但若兒卻依舊趴在談寶兒懷裡,一動不動的。談寶兒輕輕拍了拍她肩膀:“喂老婆,敵人都走了,該起來了!”

“哎呀,讓人家再睡會嘛!”若兒嘟囔著,毫無意義地擺了擺手,便又再也不動。

我的神啊!談寶兒幾乎沒有瞬間崩潰,在自己剛剛差點變成狼糞的險惡形勢下,這丫頭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裡硬是義無反顧地睡著了!

又被推了推,若兒終於起身坐了起來,小臉蛋發紅,嘟著嘴,『揉』『揉』眼睛,驚奇道:“咦,魔人怎麼都走了?”

談寶兒覺得很受打擊,不過他很快被若兒這副海棠春睡醒的俏麗模樣所徹底征服,也就提不氣,笑道:“這還不是你的功勞?大小姐你睡覺的聲音太響,魔人都怕你了,一個個只嚇得落荒而逃!逃之前那謝妖女還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若兒還沒有反應過來。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有了李若兒,世上為什麼還要有豬這種生物?”

若兒愣了愣,隨即狠狠在談寶兒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委屈道:“人家都因為你這壞蛋差點被妖女給殺了,你竟然還在取笑我!”

談寶兒正不明她怎麼忽然被謝輕眉擒住,聞言奇道:“又關我什麼事了?”

“是你自己說話不清楚的嘛。害得人家以為你……以為你是隨便『亂』收徒弟,我不就做不成大師姐了嘛!能不傷心難過嗎?我不傷心難過,怎麼會失神,怎麼會被那妖女偷襲成功?”

若兒振振有辭道。

談寶兒心道:“女人果然都不可理喻,明明是你『亂』吃醋,還成我的錯了!”只是這話卻怎麼也不敢說出來,當即忙陪不是:“是是是,一切都是為師的錯。以後一定把話說得一、清、二、楚。這樣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看在你剛剛冒死來救我的分上,就原諒你一次!”若兒破涕為笑。

兩人一起上馬趕路。月『色』被蹄音踏破,在地面留下斑駁的碎影。

走了一陣,談寶兒覺出飢餓,忙將酒囊飯袋從揹包裡取了出來,那裡有昨天晚上在一個部落買的十幾只烤羊腿和一些酒。他將手伸到袋口,唸了聲咒語“多多兀個”。

若兒也正是餓的時候,忙將馬靠了過來,但這次流出袋口的並不是她想象中的羊腿,而是一隻三條腿的可愛小烏龜。她驚奇之極:“師父,你這是什麼法術,竟然能將羊腿變成這麼可愛一隻小烏龜?”

談寶兒這才想起,剛剛和謝輕眉打架前,自己隨手將小烏龜放進了酒囊飯袋。他對這小龜的來歷自己都搞不清楚,自然也無法給若兒解釋清楚,只得敷衍道:“這不是羊腿變的,而是我剛剛在河底瀑布那裡抓的。”

“給我看看!”若兒叫道。

小烏龜似乎能聽懂人言,在談寶兒手裡爬了爬,陡然跳了起來,在談寶兒驚呼聲裡,跳過七尺馬距,落到若兒伸出的右手裡。

“呀!你還能跳這麼遠啊!哈哈,你怎麼只有三條腿?”若兒又驚又喜,將龜放平,伸左手去逗它,後者也是異常興奮,用頭不斷地拱若兒的手心,搞得小丫頭癢癢的,咯咯『亂』笑。

“這年頭,連畜生也知道重『色』輕友!”談寶兒搖頭苦笑一陣,繼續念動咒語去取羊腿。但隨即落入他徹底傻眼了:“天!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怎麼了?”若兒聽談寶兒聲音有異,忙抬頭看了過去,但緊隨其後,她也徹底地傻眼了,因為談寶兒的手上拿的不是羊腿,而是一條被啃得乾乾淨淨的大骨頭。

兩人傻眼片刻,談寶兒再念咒語:“多多兀個!”

但這次出來的依然還是一隻赤『裸』『裸』的羊腿骨!

緊隨其後。“多多兀個!”“多多兀個!”“多多兀個!”談寶兒發瘋似的狂唸咒語。於是十幾只羊腿骨在一瞬間全數集中在了他手裡。

遇到如此詭異的情形,曾經面對魔教妖女謝輕眉面不改『色』,曾經面對群狼圍攻談笑風生的大英雄淚流滿面:“是哪個混蛋吃了我香噴噴熱騰騰的烤羊腿的?抓到你我一定要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正義的呼聲立時引來了比談寶兒更加飢腸轆轆的若兒的同仇敵愾:“師父,我支援你!不但如此,還要喝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在這一瞬間,師徒倆殺氣沖天。月光嚇得為之顫抖,躲到烏雲背後;夜風也在一瞬間饒著兩人走,不敢直挫其鋒。

“啊咯!”忽然有一聲飽嗝一樣的響聲響起,打破了四周的肅殺氣氛。

四道血紅的眼光閃電似地朝聲音的發源地『射』了過去,長槍已然在手,神弓準備出鞘——敢於在此時挑釁的人,毫無疑問正是罪惡滔天的偷食賊!

但隨即,殺氣在一瞬間變成了傻氣。

月『色』下,兩雙眼睛所向的地方,三足小龜正伸長脖子,朝天張著小嘴,飽嗝聲正不斷地從它喉嚨間飛濺出來。

“腥腥的,好像正是羊肉吃多了的表現!”若兒捏著鼻子對談寶兒道。

談寶兒滿腔的怒火在一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望著三足龜那比若兒手掌還小的身子愣了半天,好半晌才扔出一句沮喪無比的話:“你個小流氓,也不怕吃多了撐死!”

繼續上路。向前奔了不遠,山路到了盡頭,卻多了一座大橋,過橋之後,地勢一平如鏡。月『色』下,一眼望去只見麥苗青青,不見盡頭。一問若兒,談寶兒這才知道已經進入了陽州地界,而眼前的正是神州三大糧倉之一的天河平原。

這一帶因為有天河灌溉,自古糧食豐足,居民富裕,是以城鎮繁華,人物風流。古人曾說“近陽州,進繁華”便是指此。兩人一路行去,沿途只見村落密佈,人煙稠密,四通八達的官道上人流如織。

一路上再未見魔人蹤跡,也不知是謝輕眉自己傷勢加重,還是因為知道臨近京城人族高手出沒,自己再無得手可能,因此明智地放棄了追殺。但不管怎樣,沒有了魔人的追殺,有比花解語的美女相伴,談寶兒覺得日子重新變得美好起來。

唯一大煞風景的是那隻來歷詭異的三足小龜。

這傢伙的食量是與日俱增,現在每天最少要吃三十斤牛肉,喝十斤的美酒。談寶兒心疼銀子,但若兒對其視若珍寶,並親自繡了個香囊給它做窩。

談寶兒想起如歸樓的張三,那傢伙斯斯文文,卻也是個能吃的主,便理所當然的將“小三”這個名字張冠李戴到三足龜身上。不過小三和張三不同的是,這詭異的小傢伙無論吃多少,卻不見拉出一點糞便,倒也省了不少麻煩。

越近京城,天氣漸熱,煙塵漸多,一問路人兩人才知入春以來一場雨也沒有下過。兩人無心無肺,對老天爺是否下雨卻也並不放在心上,只是離別在即,都很有默契地放慢了前進的速度,沿途只顧遊山玩水,但用談寶兒自己的話說是“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兩人一路過平原,進陽州,出陽關,五日之後的黃昏,遠遠看見前方又有天河之水滔滔東流,一座大城倚河而築,京師大風城終於到了。

若兒將談寶兒拉到一處僻靜地方,仔細看了他一陣,黯然道:“師父,京城已經到了,我就不進城了。你快些去面聖,事情辦好了就趕緊出城來找我吧!城外向北十里有家水月庵,我就住那裡。”

談寶兒鼻子一酸,眼淚幾乎要掉下來,忙笑著掩飾道:“你住尼姑庵做什麼?就算我不要你,你也別出家啊!”

“誰要你娶了?討厭!”若兒果然破涕為笑,狠狠掐了他胳膊幾下。鬧了一陣,若兒從腰間解下裝著三足龜的錦繡荷包遞了過來:“師父,我去尼姑庵住可不方便,小三就交給你照顧了!你可不許餓著它,不然等我見到你的時候,它要是瘦了,你看我還搭理你!”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就算我自己餓得皮包骨頭,也一定將這小祖宗養得白白胖胖的還不行嗎?”談寶兒垂頭喪氣地接過荷包。

若兒聽他語調誇張,笑得越發燦爛,想起自己也快十七歲了,但這十多年裡,最快樂的便是跟著談寶兒這十多天時間,在這人身邊,即使是面對再凶險的敵人,再艱難的險境,他總有辦法讓自己開心,一時更加的依依不捨,衝動之下幾乎就想隨他進城。但最後理智終於戰勝了衝動,再又仔細叮囑談寶兒一番後,她迅快地在談寶兒脣上親了一下,不待後者反應,飛身上了阿紅,打馬絕塵而去。

『摸』著嘴脣,談寶兒望著那一人一馬漸行漸遠,只見昏黃的斜陽將其影子拉扯,路邊春柳正綠,枝枝條條,糾纏著一路行來的點點滴滴,盡上心頭。他幾乎便要策馬追去,但記起答應談容之事,只能硬起心腸掉頭不敢再看,將小三收到腰間,打馬朝不遠處的大風城而去。

晃悠晃悠溜達到了大風城下。

談小寶舉頭上望,卻見京城的城牆呈青『色』,最少有三十丈高,卻全是由一塊塊整齊的長方形巨石壘成。在城牆邊上有一塊巨大石碑,上面刻著一些文字,文字深奧,談寶兒看不大明白,一問旁邊人,才知道上面寫的是大風城來歷。原來此城初建時,有神鳥大風經此,見百姓築城辛苦,便用嘴從海外神山上叼來青玉石,堆砌成牆,後人為彰其功,便以鳥名冠城。

談寶兒看那巨石最小的都是長九尺寬五尺,最少也有好幾百斤,一時歎為觀止,心道那大風鳥該改名叫大嘴鳥才對。

城門口守衛頗為森嚴,丈寬的城門口密密麻麻地站滿了約莫百多名士兵,對來往百姓都嚴加搜查,也不知道城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談寶兒並不想暴『露』自己是談容的“真實”身份,回頭想了想,將落日弓、乾坤寶盒和那塊御賜金牌一起放進了酒囊飯袋中。

守衛懶不拉搭地隨口問了幾句後便順利放行,也沒有任何的刁難,這點讓談小寶著實大讚。牽馬進城已是華燈初上時候,大街上車水馬龍,行人摩肩接踵,人聲鼎沸。談小寶順著燈火斜陽看去,大街上高樓鱗次櫛比,商鋪林立,酒樓茶館四處皆是。洋洋灑灑,果然是京華氣象。小寶終是少年心『性』,置身如此熱鬧境地,離愁漸消,原本因和若兒分離的黯然心情慢慢好轉。

興致勃勃地閒逛了約莫一刻鐘,前方忽然飄來一陣誘人的酒肉香味。談寶兒趕了一天的路,正是飢渴時候,當即循著香氣走去,卻發現街邊有一座酒樓。

這座酒樓高六層,約莫有九丈高下,和四周一律的兩層或者三層的小樓相比,顯得很是鶴立雞群。但站到樓下,看到招牌,談寶兒卻很是奇怪:“奇月樓?能有多奇怪?難道京城的月亮和我們那不一樣?又或者這個樓裡看月亮和別處不一樣?”

“哈哈,哪裡來的土包子,騎著匹黑炭一樣的馬就罷了,還將京城三大名樓之一的倚月樓認成奇月樓?”隨著一陣輕蔑的大笑聲,一名身材好似水桶的年輕人從一邊冒了出來。

談寶兒見這人一身的白花綢緞,搖晃的摺扇和滿臉橫肉都堆著“不屑”兩個字,這讓他很是不爽,當即決定一定要整整這混蛋,臉上頓時堆出淳樸憨厚的笑容道:“回公子的話,俺是從龍州來的土包子!”

土包子本是城裡人對鄉下人的蔑稱,水桶料不到他一本正經回答,頓時笑得全身肥肉『亂』顫:“哈哈!原來是北邊來的土包子啊!不過你這土包子長得倒是挺有做小白臉的潛質的,改天有空了,本公子介紹你去怡紅樓做鴨子,一定能大紅大紫!”

談寶兒最是敬重談容,聽這水桶取笑談容的長相,心下大怒,但臉上卻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道:“鴨子還又紅又紫的?難道京城的鴨子『毛』『色』和俺們那不同?”

水桶聞言又是一陣大笑:“說你土還真是土!算了,公子我今天心情好,要不你和我上樓來,我給你好好解釋一番!”

談寶兒正中下懷,傻笑作揖道:“多謝公子,俺真是出門遇貴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