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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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上)
一望無際的大海，裡面流動著觸目驚心的血紅，上面燃燒著更紅的火焰，燎過這一片蒼茫，以一種上升的姿態無限攀升，彷彿要熔透那九萬里之上的寂寂蒼穹。
海面上如流雲一般的熱氣在花間飄逸，形成陣陣的長風，帶動著那火紅的葉子招搖著，蔓延開去，形成一波一波的血浪。於是整個天地都是一片讓人窒息的血色，孽海和四圍，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熔爐。
煙霞如仙子一般，赤足站在一株孽海花的花葉之上。熱風讓她輕盈曼妙的身姿隨著葉子飛舞，一頭如火長絲，隨之飄流，形成一種遺世獨立的風神。
談寶兒站在她身旁，看著這無邊無際的血之海，遙想當年神魔交戰，屍橫遍野，兩族勇士的鮮血交匯一起，流落成海，一時心中竟是毫無半點恐懼，反是為之全身血脈沸騰，恨不得立時能手持神兵衝馳在千軍萬馬間。
“小鬼，你準備好了！”煙霞囑咐談寶兒一句，挽了挽衣袖，將一根白玉似的手指在脣間咬破，再一下垂，一滴嫣紅的鮮血順著指尖滴了下去。
這小小的一滴血珠，落入孽海之中。頓時間，水滴四周的海水為之沸騰起來，咕咕冒出一個個磨盤大小的氣泡。氣泡在一瞬間蔓延開去，裂開之後，溢位紅色的熱氣，蒸騰上天，隨之變成玫瑰色的雨滴，灑落下來，砸在孽海花葉之上，清脆有聲。
一時天海盡皆籠罩在一片華麗的玫瑰雨嵐裡。
孽海之中本有許多生靈，此刻各色游魚紛紛潛游上來，有的細如粉絲，有的寬如巨劍，五彩斑斕，卻都一一躍出水面，好似一片片瑰麗的花瓣在暖春時候爭奇鬥豔一般。
天空不知從哪裡飛來一群群談寶兒從未一見的奇異鳥類，有的人首鳥身，有的三頭九翅，有的雙頭比目，凡此種種，不一而足。這些奇怪水鳥，或比翼翱翔，或向下俯衝，或相互追逐…遮天蔽日，窮盡永珍。
魚鳥之外，各種海中奇獸，各種昆蟲，也讓人目不暇接，這各式生靈，在滔滔血水之上，滿海的烈火之中，或鳴或嘯，或飛或跳，彼此輝映，形成一道道既詭異又瑰麗的風景。這死氣沉沉的天海間，陡然洋溢位無限的生機。
談寶兒一生之中，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壯觀奇景，不由為之目眩神奪，他緊緊握住煙霞的手，在這個姐姐的身邊，此時的他不再是可以力挽狂瀾的英雄，僅僅是一個純潔好奇的孩子。
那雨下了一陣，漸漸變得細如髮絲，如掛在天邊，隨著風四處飄散，為整個海天籠罩上一層的朦朦。那各種生靈，卻越發熱鬧，
煙霞笑道：“小鬼，花可要開了，你睜眼看清楚，可千萬別錯過了！”隨著她話音落下，海面上一直燃燒的烈火漸漸開始慢慢熄滅，本是紅得如血的天空的顏色忽然開始轉淡，而那海天間的億萬生靈也似乎感覺到什麼，各自收斂聒噪，安靜下來。
談寶兒眼睛也不敢眨，大氣不喘，認真盯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身怕錯過什麼。只見過不得多時，天空的血色消失不見，海面平靜，氣泡不再外冒，而孽海之上的血火也在悄然熄滅，一時玉宇澄清，明月朗照，海天俱被還原成湛藍色。
一片湛藍之中，佈滿整個孽海的孽海花也盡皆褪去紅色，露出碧得清脆欲滴的大大的綠色葉子，像極了碩大的荷葉。唯有那花骨朵兒卻是依舊一如既往的金光璀璨，外面包裹中血紅的烈火。
煙霞玉臂一伸，卻也不知從哪裡弄出一隻玉簫來，湊到朱脣邊上，吐氣如蘭，頓時一串天籟之音，順著孔洞徐徐傾瀉而出。
簫聲響起之後，海天之間忽又生出和煦微風，一海的孽海之花隨著微風歡快搖曳，而田田的葉子之上，那金色的花骨朵上也在微風裡徐徐綻放開來。
花朵展開之後，依舊被烈火包圍，但花蕊的中心露出一片璀璨金光。那金光是如此的奪目，層層疊疊地充斥整個海天間，讓談寶兒幾乎睜不開眼睛。
簫聲婉轉，如泣如訴，孽海花卻開得如火如荼。過不得多時，整個孽海中的孽海花已然全數綻放，一眼望去金光灑滿整個海天，所有的一切都被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
談寶兒置身其間，只覺得全身每一處都有熱血在沸騰不休，有一種與生俱來的久違感動佔領了他的心胸。
“啊！”地一聲，他忍不住仰天長嘯，伴著簫聲，大聲唱道：“御風舞蒼穹，橫雲渡楚天。一羽飄零千萬裡，蟾宮問天仙。仙人問我何所來，我語仙人北斗邊。仙人為我歌一曲，道是我住天宮年又年，青絲如月凋紅顏。前生何有成仙志，夢醒已是三千年。安得世間白頭郎，一夕歡歌不知年…安得世間白頭郎，一夕歡歌不知年…”
那一海的生靈，盡皆為這曲聲所動，或隨聲沉浮翱翔，或發嘯相應，一時魚躍金波，鳥翔獸走，千奇百怪，卻也千聲萬相，說不出的美麗。
一曲唱罷，那孽海之花已是怒放無遺，談寶兒隨著煙霞的簫聲停住歌唱時，只覺得長久以來困擾在心胸中的種種擔心種種抑鬱，好似也隨著那孽海花一起綻放開來，瞬間消散一空。
從來沒有一刻，他如此堅定的知道自己前方的路該怎麼走，胸中充塞著沖天的豪情，無怨無悔。他不由仰天大笑，滿海的孽海花和其餘各式的生靈，受他精神所感染，竟也各自迴應出歡躍情狀。毫無理由的，談寶兒知道自己的精神修養在剛剛孽海花開的剎那，已有了長足的進步！
一笑既罷，談寶兒這才覺出臉頰有如蟻爬，抬手一摸，卻不知何時已是淚流滿面。煙霞早已停簫相待，見此笑道：“小鬼，孽海花開，十年一現，你有幸看到，該高興才是，反哭個什麼？對了，你剛才唱的歌很是好聽，卻不知是誰作的？”
“我也不知道！”談寶兒搖搖頭，“我是聽昊天盟的一個小姑娘唱過，剛才一激動，情不自禁就遛了出來！”說著話，當日在皇宮裡，吳月娘伏在自己背上柔聲歌唱的情景頓時歷歷在目，心想這次昊天盟攻打蓬萊，卻不知這丫頭有沒有來呢。
煙霞看他神色，笑道：“小鬼，你還真是夠風流的啊，紅顏知己遍天下，欠的情債太多，小心將來沒有辦法還！”
談寶兒嘻嘻一笑：“怎麼還不了？到時候我將她們全都集合起來，舉行一個轟動天下的比武招親大會！誰打贏了誰就跟我！”這個兒時夢想卻是除開如歸樓的玩伴張三之外，他第一次對著人說出，話一出口，他才覺出自己的心態也隨著精神力的增長悄然發生了變化。
煙霞為之莞爾，正想再說點什麼，卻見那開得如火如荼的孽海花不知何時已開始悄然凋謝，金色的大如人手掌的花瓣悄然離開花莖，忽忽悠悠的，四處飛散，整個天空又被染成了金色。一直附在花瓣上的烈火卻在此時紛紛朝花蕊裡鑽，形成一個個火把的形狀。
煙霞笑道：“小鬼，可別說姐姐不提攜你，這孽海花開過之後，馬上就會結出果實，這些果實可都是好東西，你能帶走多少就帶走多少！還不快行動？”
好東西！談寶兒一聽到這三個字頓時從花葉上跳了起來。這時候，剛剛還怒放的孽海花芳菲盡去，落英繽紛了一天一海，凋盡芳華的花朵結出了好似蓮蓬的巨大果實。他飛起來之後，御物之術展開，意念一動，那些果實頓時離開花莖，朝他張開的酒囊飯袋裡飛了過來。
煙霞叫道：“笨蛋！別摘花蓬，取蓬裡的種子就可以了！”
“知道了！哈哈！”談寶兒大笑著答應一聲，腳步已然落到海面，在海面凌波飛舞，而他所飛過的地方也再沒有蓮蓬飛出，而是萬千的金色蓮子從蓮蓬中飛出，金色的穀粒一般，將他重重包圍，到最後再也分不清是蓮子落到他口袋還是他口袋裡倒出了千萬的蓮子。
眼見談寶兒孩子似的哈哈大笑著，一邊用凌波術在海面瘋跑，一邊將酒囊飯袋的口子張到最大，將那些蓮子裝進袋子裡，煙霞也不由露出真摯的笑容。曾幾何時，她也有這樣簡簡單單的開心過，縱馬奔跑在葛爾草原上，天藍草碧，只是歲月流轉，心中塞滿了人世的滄桑後，那些簡單的快樂早已離她而去。
談寶兒風馳電掣一般，在剎那間已竄出千丈之外，沿途的蓮子盡數落入了酒囊飯袋。所幸酒囊飯袋有一種特質，即便是放一座山進去，那也是完全沒有重量的，不然這會談寶兒已經抱著袋子墜到孽海深處去了。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光，孽海花所結的蓮蓬開始凋謝，只見之前一直在蓮蓬中燃燒的烈火陡然變成了黑色，在一瞬間燃盡了所有的蓮蓬。同時孽海花的莖葉也開始枯萎，過不得多時全數變成了枯枝。
那黑色的火焰開始在水面蔓延，如燎原一般，將那些枯枝燒了個乾乾淨淨絲毫不剩，而這時候那些魚鳥等生靈卻聒噪起來，游魚紛紛躍出水面，飛鳥朝下俯衝，一起撞下那黑火，立時引起一片皮焦肉綻，慘叫聲不絕於耳，瞬間死於非命。
但其餘的魚鳥見此卻並無半點退縮，反而是依舊奮不顧身地投入黑火之內，瞬間化為飛灰，融入無邊孽海。魚鳥生靈死傷殆盡之後，那無邊黑火迅疾又變回了血紅色。
黑火變紅，天海也在瞬間恢復了談寶兒最初下來時候的情狀，唯一不同的是那剛剛似已開到天涯盡頭的孽海花，再也看不到半絲影子，海中也再無任何生靈。
談寶兒握著洪爐鼎，腳下踏著一片孽海花瓣，立在空中，不可置信地望著剛剛發生的一切，心中的震撼實在難以形容。
煙霞不知何時已到了他身旁，悠悠道：“上古神魔大戰，諸神最後獲勝，是以這孽海之水中魔血便比神血多，是以這海中常年盡是魔血狀態，而其中生靈盡是冤孽。但神血畢竟存在，在這孽海中孕育出了這孽海花。此花每十年開放一次，每次開放，都將這些魔血生成的冤孽所淨化，不然的話，這些冤孽遲早會破陣而出。此為生死自然之數，你不必為之難過！”
談寶兒這才明白過來，笑道：“我不是難過，只是很奇怪為何這孽海花有如此奇異的能力，竟然引得這麼多生靈甘願飛蛾撲火一樣的前赴後繼！聽姐姐你一說，我已經明白了。對了姐姐，這些孽海花的種子有什麼用？”他邊說邊從酒囊飯袋裡摸出一把金色的蓮子，細細一看，只見那蓮子金光燦燦，當即喜道：“哈哈，我明白了姐姐！你是知道小弟我是個窮光蛋，所以送這許多金子給我…哎喲，別打人家的頭！”
煙霞收回手指，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這東西是神血的精華，乃是大補之物。只要服用一顆，就可抵得常人十年苦修的功力！可比等價的黃金貴了千倍萬倍，你個小鬼卻將他當成金子，可不是討打嗎？”
“十年功力？比黃金還貴千倍萬倍？真的假的？”談寶兒大喜過望，一時只覺得全身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來，飄飄然，好似做了神仙。乖乖個冬，老子要是將袋子裡的東西全部吞下肚子去，那還不立時成了天上地下第一高手？要是將這些都賣掉，老子就是天下第一的富翁，哇哈哈，羿神老大也不會比老子有錢了吧？
“哎喲！”他正想得愉快，冷不防頭上又被煙霞重重敲了一下。煙霞沒有好氣道：“你個小鬼，你是不是在想你將這些都吃下去你就成為天上地下第一高手，你要是將它們都賣了就連羿神都沒有你有錢？”
“啊！你怎麼知道，難道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你又討打是吧？蛔蟲？多噁心的！”煙霞舉起手指，眼見談寶兒嚇得倒退幾步，本是凌波不溼鞋的他頓時在海面濺起一片血水，不由失笑，“好了，我不打你，你給我乖乖過來！”
“誰打誰是小狗！”談寶兒這才重新過來。
煙霞道：“這孽海果一顆能增加十年功力是不錯，但一般人一生之中也只能服用一顆，天賦稍好的能服用兩顆，天資最好的人，也不能超過三顆，再多的話，只怕就會被裡面蘊涵的神火給燒死了！至於你要拿去賣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我想你銀子還沒有到手，就會有天降神雷，讓你腦袋開花！”
“靠！不是吧？這算怎麼個說法？”
“天譴！這孽海果乃是上古諸神所流的血所化，你想羿神他們在天上看到你將他們高貴的血液沾染上銅臭，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談寶兒再不說話了，因為他現在欲哭無淚。你爺爺個馬甲的，本以為這次既能變成絕世高手，又能變成變成天下第一財主，沒有想到一樣都搞不成。
煙霞見此笑道：“你也別難過。你雖然不能成為第一高手，但憑空增加個十年二十年功力，也是意外之喜吧？而其餘的孽海果你雖然不能賣，但卻可以送給親朋好友，大家一起增加些功力，豈不也是皆大歡喜？”
“哈哈！還是姐姐聰明！”談寶兒頓時轉悲為喜，“回頭若兒、遠蘭、觀雨、月娘，哦，還有無法…哈哈，金翎軍的兄弟們也都一個人一顆好了！哈哈，有財大夥兒發，普天同慶！來來來，姐姐，快告訴我這蓮子怎麼服用？”
煙霞笑笑，揮揮手，發動真氣，談寶兒的身體四周頓時形成了一個水波。煙霞道：“這是我這些年在這孽海中領悟的九陰流水陣，是個保護性陣法，這孽海果中的神血屬火，兩者抵消，就可無事了！你現在開始服用吧！”
於是談寶兒選了一顆看起來比較肥大的孽海果，約莫有胡豆大小，隨手扔進嘴裡。那孽海果一滑進肚子，小腹中立時好似有了一團熊熊烈火，臉頰變成了血紅色，但當他按照煙霞所說的心法，運轉真氣調息一番，頓時那團烈火就化作了千萬條細小的熱流，流轉全身，頓時臉上血紅消失不見。
煙霞咦了一聲，詫異道：“小鬼，你的臉一下子就變回了正常顏色！你沒事吧？”
“有什麼事？我現在身體覺得說不出的舒服！”談寶兒不解。
“呵呵，沒有看出你這小子挺有天賦的嘛！那你再服一顆吧！”煙霞點點頭。
於是談寶兒又服了一顆。這一次，談寶兒依舊是稍微運了一下功，孽海果的熱氣便又再次被化成了千萬細流，融入經脈之中，臉色立時恢復如常。
煙霞大是吃驚，運轉一道真氣，射入談寶兒身體之內探測，但卻如泥牛入海，杳無音訊，等她再輸入一道真氣進去，談寶兒體內卻生出一股極強的反震之力，不由失聲道：“小鬼，怎麼這麼快你就將這第二粒也消化了？”
談寶兒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這還用問？因為我是個天才！”
煙霞見這傢伙一副囂張欠揍的樣子，很想打擊他一下，但一時卻又找不到什麼別的好的解釋，唯有微笑搖頭。談寶兒見此更加得意：“看起來這孽海果的威力其實也稀鬆平常嘛！”當即伸手從酒囊飯袋裡抓出一把來，也不知有多少粒，一下子全扔進了嘴裡去。
“不要！”煙霞大驚失色，想要阻止，卻已不及。
談寶兒吞下這一把孽海果，丹田中好似多了一個巨大的火爐，腹中絞痛難忍，不由痛得一下子慘叫起來，凌波術失守，跌落水面下去。
才一入海，丹田的烈火已然瞬間蔓延全身，談寶兒痛得幾乎沒有立時暈死過去，但在迷迷糊糊之中，眼前景物一變，身體已在無名玉洞之中，但感覺卻和以前卻似乎有點不一樣，定睛看去，卻是玉璧之上關於大地之氣修煉法門的金色文字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行藍色大字：沿大地之氣而上，可修煉九霄之氣，此氣浩然，充塞天地，得以習之，可御風弄影，倒轉星辰…
海面之上，煙霞又驚又急，忙也投入海水中。但等她落入水中，卻發現談寶兒正盤膝懸浮在海水中，全身被一層藍色的火焰包圍，四周的海水都被那火焰煮沸，煙氣四散。
見到情景，她知道這是談寶兒在運功調息，而見他臉色正常，卻竟然是處於完全正常的狀態。難道這小鬼竟然已經將那一把孽海果全數消化了一樣？她一時驚疑不定，全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唯有靜觀其變。
卻也不知過了多久，談寶兒陡然睜開眼睛，雙目中頓時射出兩道藍色閃電，閃電所過之處，水流被分成兩半，半晌沒有複合。
煙霞大吃一驚，正不明所以，卻見談寶兒雙脣一裂，大嘴張開，噴出一口金色霞光，她才覺得耳中傳來一串驚雷炸響之聲，那霞光挾帶著一股巨力已然到了身前，她大吃一驚，忙運轉九陰流水陣瞬間脫出孽海。
但等她才站到海面之上，談寶兒卻也已從海中飛出。只見談寶兒的身體晃了一晃，瞬間變成三頭六臂之身，三十根手指一起發動，成千上萬的藍色閃電頓時從指尖飛出，傾瀉到四周方圓百丈之內，立時驚起血浪滔滔，海水為之分流。
“不好！這小鬼走火入魔了！”煙霞眉頭大皺，便要飛身上前襄助，但談寶兒的眼光卻已掃到她身上，那咄咄排空的萬千藍色閃電便在一瞬間全數落到了她身上。
只是一個剎那，煙霞引以為傲的九陰流水陣便被這些閃電給轟了個煙消雲散，若不是她及時又補了一層蓬萊的弱水三千之陣，瞬間聚集了三千斤血水，組成一個防禦水牆擋住閃電餘威，她已然香消玉隕了。但即便如此，當今蓬萊掌門的師妹孽海守護至尊同時還兼職做過前任草原神使的煙霞，還是被瞬間擊出百丈之外，貼著孽海水面滑行許久才定下身形來。
談寶兒在擊出這一排藍色閃電之後，放聲大笑：“氣凌九霄，惟我至尊！原來這就是九霄之氣！”他一笑完，神智卻也瞬間恢復過來，四處找找，卻沒有看到煙霞，忙運轉青龍訣，視野頓時遍佈周圍三千丈，發現口角溢血的煙霞，暗叫一聲糟糕，踏著凌波術飛行過來。
“對不起啊姐姐，那個…剛才我…”談寶兒摸摸頭，很有些不好意思。
煙霞卻沒有理會他的道歉，而是招招手道：“過來過來，讓姐姐看看！你這小鬼還真是個怪胎，怎麼吞了那麼多孽海果都沒有事？而且好像還因此功力大進？”
談寶兒走到煙霞身邊，任她全身捏捏摸摸的，自己卻露出後怕神情道：“這孽海果一顆兩顆的也就罷了，但一旦服多了威力果然是驚人的，不過因為這些孽海花本身就是神血所化，而我身體裡的真氣卻是眾神之主的羿神所修煉的，天生對他們就有一種懾服力，所以我才可以吞下這麼多都沒有事。”
“那你不是隨便吞多少都沒有事？看起來你成為天上地下第一人的理想並不是個虛無縹緲的夢啊！”煙霞又驚又喜。
談寶兒看她真心為自己高興，暗暗感動，卻搖頭笑道：“也不是這樣。剛才我一下子吞服了一把，已經將羿神訣從第一階段的大地之氣提高到了第二階段的九霄之氣境界了，以後再服，除開固本培源之外，再不會有什麼別的用處了。”當下細細將剛才迷糊之間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煙霞恍然大悟，道：“你個小鬼，還好這次你領悟到九霄之氣，不然已經被那神火給燒死了，下次可別這麼莽撞了！”
談寶兒連連點頭，像極了個乖寶寶。
煙霞笑笑，拍拍他肩膀道：“我看你剛才那一擊，功力竟已在我之上，即便遇到四大天人，也有戰勝之機，姐姐我很是放心放你出海了！”
“姐姐你這就要趕我走？”談寶兒失聲道。他自幼沒有父母，在這短短一段時間裡，已當煙霞如姐如母，對她已然有了一種依戀，一聽說前者要他離開，大是傷心。
煙霞笑道：“痴兒，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該散時就散吧，別做那小女兒情態，平白讓我看不起你！”
談寶兒用力忍住眼淚，點了點頭，勉強笑道：“知道了姐姐，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那我先走了！回頭我會來看你的！”
煙霞點點頭，最後看了談寶兒一眼，裙袖一揮，談寶兒身後的虛空頓時裂開一條巨大的口子，裡面一陣旋風飛出，捲住他，瞬間將他吞沒，口子隨即合上。
談寶兒只覺得眼前一黑，睜眼再看時，眼前夜黑如墨，星辰在天，四周山風凜冽，自己已經重新在懸崖之上。他輕輕嘆了口氣，收拾情懷正要離開，卻見那虛空中又閃出一道裂縫，一團黑物從中飛出，落到地上顯現出一個的人形狀，卻正是帶他進入蓬萊禁地的蓬萊七星之首左連城。
左連城看到談寶兒，不由驚喜交加，熱淚奪眶而出，上前一把抱住談寶兒的腳，哭道：“戰神大人，能再看到您，真是太好了！”
談寶兒飛起一腳，將這廝踢出老遠，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神情；“本大神那個取向是很正常的，你不要亂來哦！”
左連城猝不及防下被摔得頭破血流，卻也反應過來，忙陪笑道：“大神不要誤會，小人只是剛剛險死還生，所以見到您才很激動，不是存心冒犯！”說時將孽海中經歷細細說了一遍。
原來左連城本來是用揠木之陣，駕了朵碧雲停在孽海上空等待著談寶兒上來，但不知何時被莫名其妙地扔進了一個古怪的空間，他全身無力無法動彈，但偏偏四周全是鱷魚獅鷲等猛獸惡禽，不斷撕咬他的身體，痛楚難忍，但就在他自以為必死的時候，卻忽然發現自己能動了，而下一刻他就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禁地之外。
談寶兒聽他敘述，自然明白是煙霞惱他隨便帶外人進出禁地，算是給他的薄懲，那些猛獸惡禽應該都只是陣法幻像。但他卻不說破，反是一副氣乎乎的樣子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在血海之底，本來是搜尋神兵法寶的，但看到你被困到仙陣之中，這才拼死救你出來，連一件法寶都沒有時間收取，你說這筆帳咱們怎麼算？”
左連城聞言又是懊惱又是感動：“啊！大神你為了救小人，連法寶也沒收取？這…這叫小人怎麼報答您才好呢？”
“以身相許吧！”
“啊！”左連城一臉愕然。
“呵呵，我隨便說說而已！”談寶兒深怕這小子當了真，那自己就欲哭無淚了。
左連城被調戲了一下，卻也不生氣，心想戰神大人嘴裡說笑，心裡一定很恨我無能，破壞了他的取寶計劃，不行啊，看來得再找點好東西來讓大人高興才是，但他已是九天之神，眼光如此的高，蓬萊除開仙家禁地，又有什麼是他能看上眼的呢？
“啊！有了！”左連城忽然叫了起來。
談寶兒被他嚇了一跳，怒道：“你個白痴，想嚇死你爺爺啊，沒事鬼叫鬼叫什麼！”
左連城被大聲呵斥，卻不敢生氣，反是陪笑道：“大神息怒，大神息怒！是這樣的，這仙家禁地出來了，就要再過十五天才能進去了！大神得不到裡面的法寶，心裡想來很不愉快！不過小人已經想到另外一件寶物，可以讓大人開心開心！”
“哦？什麼寶物，說來聽聽！”談寶兒頓時來了興趣。
“這件寶物麼，此刻正在凌霄殿裡！大人還請移駕！”左連城嘿嘿笑了起來，眼中盡是邪惡光芒。
第五十八章御風弄影
談寶兒看他笑得yin蕩，不由更加好奇：“媽的！你別賣關子，先給老子說，到底是什麼好的寶物可以比得上仙家法寶？”
左連城忙道：“回大人的話，我們蓬萊呢，最重要的法寶都被家師藏在水天閣裡，但老實說這些東西對凡人或者是寶物，但對大神你來說，只怕用來擦屁股你都嫌他髒！所以呢，小人這次獻給你的，並不是一件東西！”
“不是東西？那是什麼東西？”談寶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左連城嘿嘿笑道：“是一個活人！一個活色活香的大美人！大人你久在神界，享受盡了神界的神女仙女，但想來有許久沒享受過人間的美女了，風味只怕大大的不一樣！而我蓬萊呢，最美的美女，就是我師父羅素心！此刻她正在凌霄殿裡，我這就帶大人去，讓她今夜和你一起共度**，你看如何？”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談寶兒萬萬沒有料到左連城竟然會想出這樣一個混帳主意來，一時只有瞠目結舌的份。但這副表情落到左連城眼裡，就變成了失魂落魄。左連城心裡那個得意啊，心說這英雄難過美人關，男人愛的都是金子和女子，看起來即便是大神，那也是完全沒有例外的。
於是左連城忙不迭地陪笑道；“當然是真的，當然是真的！小人敢以性命擔保，我師父絕對是整個蓬萊第一美女，容貌絕對比仙女還美，大神你見了就知道小人不是說謊了！”
談寶兒擺擺手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確定要將你師父獻給我嗎？她難道平時有刻薄你還是怎樣？”
左連城忙道：“沒有，沒有！怎麼會呢？我是她大弟子，她是最疼我的！所以我才向大神你推薦她啊！想想吧，一個凡間女子，能享受到大神你的玉液，那是何等的榮幸啊！”
談寶兒心道：“你師父收了你做徒弟，還真是她的榮幸！”表面卻讚許地點了點頭，笑道：“沒有看出來，你還是很尊師重道嘛！”
“此為禮儀之首，小人從來不敢忘，時刻牢記在心！”左連城正色道。
談寶兒覺得自己快被這混蛋給打敗了，自己已經算是很無恥了，沒有想到和左連城一比，才知道自己純潔得像個小**！他心中轉著念頭，表面卻沉吟道：“可是…萬一她老公不答應怎麼辦？”
“大神你隨手宰掉就是啊！”左連城面目猙獰地做了個砍人的手勢，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道，“自己的老婆能為大神你效犬馬之勞，那是何等的光榮，他不識時務，自然該殺！”
談寶兒這次直接傻眼了：“可是…好像，好像他是你師父的男人，是你的長輩又不是畜生，說宰就宰了？”
左連城諂笑道：“為了大人您開心，小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區區一個長輩又算得什麼？我想他到了閻神那裡，也會理解我的！”
談寶兒心念轉了轉，裝著很勉強的樣子，點頭道：“那好吧！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本大神不成全你就顯得有點矯情了！你頭前帶路，咱們這就啟程吧！”
左連城忙不迭的答應，頭前帶路，兩個yin棍懷揣著鬼胎，放聲yin笑，一起離開懸崖，朝著凌霄城方向走去。
長夜未央，星辰閃爍，冬日的夜晚，空氣溼冷。順著崎嶇山路，兩人不時再次來到之前那個絕壁甬道。談寶兒再看峽谷上的古怪圖文，那些圖形他依舊不識，但那些這些文字卻終於想起自己當日是在葛爾草原上曾經見過，這正是草原各族的通用胡文。
當日在草原的時候，胡戎族長之女桃花曾經教他認過，可惜當時他多數眼光都逗留在了桃花的胸前的波濤洶湧，這些字自是人家認得他，他認不得人家。
談寶兒想起這些絕壁上的文字該是煙霞入禁地之前刻上去，以遣思鄉之情。只是卻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不然倒是可以想知道她有什麼心願也未可知。一念至此，他再次將那些圖文默默記憶一遍，希望將來回到草原去找桃花問問。
出了絕壁甬道，兩人展開身法，穿過草莽，過不得多時，到了瀛洲廣場，再上登雲梯，一路無事，不時重新登上凌霄城。
上次昊天盟大戰蓬萊，凌霄城被楚接魚和軒轅狂兩人聯手弄得灰飛煙滅，重建之後，城中戒備已非前日可比。當時談寶兒雖然到了樓閣上作壁上觀，但視線僅僅限於廣場四周，對於凌霄城深處如何並不知情。這次進來，才發現這裡樓閣成群，建築雄偉深邃，比之永仁帝的皇宮並不多讓，暗自歎為觀止。
好在左連城本身就是蓬萊首徒，熟悉建築格局和巡邏守衛的順序，而談寶兒經過在孽海中一圈打轉，得到孽海果之助，一身法力已然憑空晉級到了和四大天人同級的恐怖境界，此外孽海花開的剎那，他的精神力更是有了長足的進步，對事物的**程度遠遠超越以往。這兩人聯手，自然是進出這防備森嚴的凌霄城如入無人之境。
兩人在樓閣陰影間也吧知穿梭了多久，談寶兒漸生煩躁，皺眉道：“你爺爺的！到底還要多久才到？”
左連城嚇了一跳，忙傳音道：“戰神大人請息雷霆之怒，這不你看，前面這可不就到了嗎？”隨著他手指方向，前方忽現一片白石所造樓閣，如一片白色長雲，攀在一座險峰的崖壁之上，極是清雅脫俗。
談寶兒點頭道；“不錯不錯，給山峰穿白色的內褲！這個房子建得很有創意很有品位嘛，是誰設計的？”
左連城聞言差點沒有暈眩在地。要知道兩人現在所看到的地方，正是蓬萊派的白雲深閣，除開剛剛他們去的那個仙家禁地之外，這裡就算是蓬萊最重要的地方了。因為藏著蓬萊所有典籍和法寶的水天閣，供奉歷代蓬萊祖師靈位的逸仙樓，以及蓬萊掌門住的入雲閣，全都在這裡。可以說，這裡是幾乎神州所有陣法修習者心中的聖地，但在談寶兒看來，卻只是一條很有品位的內褲而已！
左連城心裡悶，卻還是不得不認真答道：“除開逸仙樓，其餘都是無極祖師設計的！”
“哦！是那臭小子啊！瞭解了！”談寶兒裝模作樣地點頭。
左連城道：“大人，這裡是蓬萊佈局最森嚴的地方了，以小人的能力，是偷進不了樓的了！你看要不就你自己去家師所在的入雲閣吧！”
談寶兒笑嘻嘻道：“誰說要你偷偷進去了？你給老子正大光明地進入雲閣去！反正這次事了之後，你也要成神了，走之前總要給你師父道別的不是？哇哈哈！如果本大神做事的時候，旁邊沒有人看著，還真是沒有興致啊！”
做那事還需要人在旁邊看才有興致？左連城覺得這位大神行事還真是詭異，但他可不敢忤逆談寶兒的意思，只得陪笑道：“大人這個品位高雅脫俗，高風亮節，真是我輩楷模，小人這就去師父的房間，請大人隨後跟來！”
談寶兒盯著左連城的眼睛，笑嘻嘻道：“放心吧，我一定會隨後跟來的！”左連城見他笑得曖昧，心中一亂，卻以為是自己思想純潔人品高尚，不太適合做這樣齷齪的事，因此有了慚愧感覺，暗自搖頭，轉身出去，朝著白雲深閣走去。
左連城來到白雲深閣入口的地方，頭腦很有些暈眩，招呼也不打，就朝裡面走，兩名守衛見是他，卻也不敢攔阻，任由他進去。
但緊隨左連城的身後，卻似乎有一道淡不可見的影子貼身跟隨著，剎那也閃身入門而去。其中一名守衛擦擦眼睛，碰碰旁邊的人道：“小四，你剛剛有沒有看到其他的人跟著大師兄過去？”
小四笑道：“你個傢伙，該不會是這幾日做那事太多，頭暈眼花了吧？這是白雲深閣，每一寸土地每一寸空間上都有著至少十八層陣法的禁制，除開本門中如大師兄這樣的高手，即便是楚接魚那樣的變態，也是不可能偷摸進去而不觸發禁制的。”
“說得也是！”那守衛點點頭，深有感觸，“看來我應該珍惜生命，遠離女人了！”
兩人說話的空檔，左連城已經進了白雲深閣，走不得多時，已然到了入雲閣前。負責這裡守衛的卻是蓬萊七星的老七衛容。衛容見左連城到來，不由喜道：“大師兄，你終於回來了？師父和我們大家都在到處找你呢！師父正在裡面等你，你快些進去見她吧！”
“嗯！”左連城點點頭，不再多說，推門進去。衛容看他怪怪的，自不疑他心中有鬼，只道剛才戰神殿裡發生的事嚴重打擊了他的自信，也不以為怪，只是暗暗嘆息。
入雲閣共有兩層，左連城進到底層之後，四處張望，卻不見談寶兒，正自奇怪，卻見身邊光影一閃，談寶兒已經顯出身形來。左連城又驚又佩，道：“大神你真是厲害！這邊禁制極多，你居然也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來了！”
在孽海之中，談寶兒的真氣和念力都有了長足的進步，體內除開大地之氣外，已然多了一種九霄之氣。與大地之氣配合的身法是凌波之術，而與九霄之氣相配合的身法就叫御風弄影術，這種法術施展開來，他整個人再不是實體，而是變成了一陣毫無痕跡的風或者一個淡淡的影子，旁人根本無從發現。
談寶兒自然懶得解釋這些高深，只是淡淡一笑道：“這種禁制，老子一泡尿也將他沖垮了！別說了！我們先上去辦正事！”
“好…咦，大人，怎麼你又不見了？”
“我靠！難道我每次進入陣法中隱身都要告訴你啊？別他媽那麼多廢話了，快點上去幫我通傳一聲！”
“通傳一聲？”左連城愕然。
“媽的，難道你連這個都不會？你這個候選掌門是吃屎吃大的啊！”談寶兒很火大。
“是是是…啊不是，小人是吃米長大的，偶爾也吃海鮮，但不吃那個的。”左連城頭腦冒汗，一頓語無倫次，“大神您稍等，小人這就給你通傳去！”說完蹬蹬蹬踩著樓梯上去了。
左連城戰戰兢兢地走上樓來。這時候羅素新正盤膝坐在**，思索著什麼問題，睜眼見他進來，詫異道：“連城，你半夜三更來找為師，有什麼事嗎？”
左連城看她眸光清澈如水，沒來由心頭一寒，但隨即想起自己現在有戰神罩著，實在不用懼怕這些凡人，當即膽氣一壯，哈哈大笑道：“我找你沒有事！是戰神大人要找你！他過一會就要上來和你歡好，你先去擦擦身子準備一下吧！”
羅素心臉色驟冷，喝道：“左連城，你胡說什麼？”
左連城被她一喝，頓時有些發顫，耳邊卻忽然響起談寶兒的聲音：“媽的，你怕個鳥啊，有老子罩著你呢！”他膽氣頓時為之大壯，再次大笑道：“我可沒有胡說！戰神大人蒞臨天下，肯和你睡是你的福氣，還不快準備去？”
“你…”羅素心氣得臉色發紫，手指著左連城發顫，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好。她再也沒有想到平素穩重，看起來斯文可靠的大弟子會說出這樣的渾話來。
左連城傳完話，卻不見談寶兒上來，正好奇，耳邊卻又響起談寶兒的聲音：“這娘們看起來不太聽話，你上去幫我將她衣服給脫了！”
“啊！”左連城大吃一驚。
“靠！你怕個屁啊，我已經將她制住了，你沒有看見她雖然生氣但卻沒有動嗎？快上！”談寶兒傳音道。
真的？哈哈！好像是的！左連城看見羅素心果然是臉色發紫，卻沒有什麼動作，當即放下心來，大踏步上前，一邊伸手去解羅素心的衣裙，一邊yin笑道：“師父啊，能被戰神大人臨幸，那是何等的福分，你就爽快一點迎接這個天大的喜事吧，推推拉拉的，哪裡有半點江湖兒女的豪氣一派掌門的風範？你看，你這裙子不是很好解的嘛，胸圍真是…”
話說到這裡就嘎然而止，因為這時候羅素心的手掌全力發出一身的功力，正正地印在了他胸口上，封水陣法發動，封住了他全身血脈，頓時死於非命。臨死的時候，他眼中一片的迷茫，顯然想不通被戰神制住的羅素心為何竟突然發飆。
這個問題的答案，世上只有一個人能夠解答，但能夠解答這個問題的人，卻選擇了永遠將這個祕密藏在心底，這一輩子再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
羅素心在一個陣法將左連城打得永不超生之後，心情忽然平靜下來，察覺出不對的她當即駕馭著碧雲朝樓下飛去，但等她落到樓下時，四周空無一人，裝神弄鬼的談戰神大人早已逃之夭夭了。
羅素心想了一陣，最後終於歸結到剛才左連城被談容的法體展現的奇蹟給嚇得走火入魔了，才做出如此有違常性的舉動來，最後嘆息一聲，叫來眾弟子將事情簡略說了，眾人都是嘆息惋惜不已，各自忙著操辦後事，一時哀鴻遍野，哭聲震天。
卻說談寶兒，在孽海之中他精神力大增之後，已然可以使用小三留下的一法萬相術，剛才在進入白雲深閣之前，他已在左連城身上放下了一個萬相術的副相，透過副相和本相的精神聯絡，他雖然在樓下，依舊很清楚地知道樓上所發生的一切，在左連城身死的一剎那，他已然收回念力，吐吐舌頭，瞬間轉移出入雲閣去。
在他原來的計劃裡，這次只是想讓左連城這個混蛋身敗名裂，但萬萬沒有料到羅素心出手這麼狠辣。只不過對於左連城這種人，他是沒有一點憐憫的，暗暗冷笑幾聲之後，御風弄影術施出，整個人頓時在瞬間化作了一陣清風，飛出白雲深閣，沿著來路返回，越過重重樓閣，不時來到凌霄城中。
他化作清風圍繞著凌霄城轉了一圈，非但沒有找到若兒和楚遠蘭兩女，就連寒山派一干人等卻也遍尋不到，不由大是奇怪。
他想了想，飛出凌霄城來，卻發現在蓬萊派專門為自己建造的戰神殿外，此刻竟圍著一大堆人，定睛看去，卻正是寒山眾弟子。一大幫人圍在殿門口，吵吵嚷嚷的，臉色多有不平。
談寶兒法力大增之後，耳力卻也是今非昔比，遠遠地他就聽見這些人吵嚷的內容，卻正是因為自己的“法體”又已不見，只以為是蓬萊不守信用，一個個都嚷著要找蓬萊的麻煩。
談寶兒暗自感激，心說畢竟老子死了之後，肯真心對自己好的人還是有不少，可不能讓這些人繼續為自己擔心下去了，當即展開風形，順著人縫溜了進去。
神殿之內，若兒、楚遠蘭和秦觀雨三女正在自己的神像下，一個個梨花帶雨，愁容滿面，而無法卻正抓著兩個負責守衛的蓬萊弟子，提著醋缽似的碩大的拳頭，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逼在那兩人的腦門前，旁邊寒山掌門的清惠師太正在好言相勸道：“無法師侄，不要再逼問他們倆了，依貧尼的看法，他們倆也是真的不知道聖僧的法體去了何處。”
“是啊是啊，最後看到戰神遺體的是大師兄，大師你儘管去找他，別為難小人啊！”一名守衛哀求道。
無法眼睛血紅，怒道：“操你孃的彌陀佛，那龜兒子知道我們要找他，早帶著老大不知跑哪個烏龜洞裡去了，我們怎麼找得到？”
這時候，楚遠蘭忽道：“算了無法，他們多半也不知道，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去找人要緊。你和寒山的諸位下山四處找找，我和公主去找羅掌門，或者她應該知道怎麼找到左連城吧！”
清惠師太點點頭道：“眼前也只有如此了！”說完帶著寒山派眾人就要離開，而無法等人也提不出異議，也都轉身正要出廟，卻在這個時候，秦觀雨卻驚呼起來：“啊！你們快看！”
眾人回頭順著秦觀雨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時盡皆呆住，各自驚喜交集。原來就在剛剛眾人轉身的剎那間，談寶兒已出現在那個神像上的香案之上。
若兒和楚遠蘭回過頭來，卻發現自己思念了千萬次的心上人，此刻真的斜坐在香案上，正看向自己。那壞壞的熟悉的微笑，那明亮的雙眼，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千言萬語卻已盡在不言中。
“老公！”“容哥哥！”兩女驚喜無限，同時歡呼一聲，縱身朝著談寶兒撲了過去。“在！”談寶兒大笑著答應，一手一個，將兩人緊緊抱住。
“哈哈！老大！我也來！”無法喜極而泣，也朝著談寶兒撲了上去。“我靠！老子只有兩隻手，滾遠點！”談寶兒笑罵一聲，側身一讓，同時飛起一腳，正中無法的屁股，後者哎喲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場中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但笑過之後，卻都覺得眼角有些溼潤，在這一刻，大家都沒有去想為什麼談容忽然死而復活，心中都只是滿是感動。還有什麼，比多日的生死守候終於相思得償更讓人想流淚的呢？
“談大…”秦觀雨在兩女撲上去的時候，腳下動了動，但卻終於沒有過去，後面的話出口之後也變成了一串無意義的呻吟低語。看到若兒和楚遠蘭臉頰都是淚珠滾動，她忽然覺得鼻子有點酸，眼眶中有些溼熱，慌忙轉過頭去，悄然朝殿外走去，但一行淚水卻已不爭氣地灑落在剛剛留下的腳印裡。
在這一剎那，秦觀雨忽然覺得自己竟然很嫉妒自己的好朋友若兒和楚家小姐。她拼命地讓自己不去想，但從寒山的那個夜晚第一次見到談寶兒，到這一路行來，和這個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卻一股腦兒地湧上心來，讓這個在尼庵中苦修十八年的少女的心，再不能古井不波。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秦觀雨輕輕地告訴自己。但這一刻的她，卻怎麼也無法將自己的情緒從這些夢幻泡影裡抽離出來。她做不到如是觀。
她信步走出神殿，只見殿外星斗滿天，輕柔的夜風好像一雙雙溫柔的手，吹在她的臉頰，撫摸著她寂寞的女兒心。
卻在此時，東邊的天際卻忽閃出一道刺目的閃電，那閃電是如此的巨大，彷彿是一把倚天之劍，劍光在一瞬間將蒼穹撕裂成兩半。
但這閃電來得快卻也去得快，僅僅是一剎那之後，降落到蓬萊三十六島的一個小島上，驚起震天動地的巨大轟鳴聲後，隨即一閃而逝，天地復又歸於寂寂。
秦觀雨卻敏銳地察覺到這道閃電的不同尋常，不及細想，當即展開御物術，凌空飛起，朝著東南落了過去。
雖然閃電落下的小島和瀛洲島距離不算近，而最要命的是在蓬萊，處處都是陣法，要想凌空直飛過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是以秦觀雨雖然全力施展念力，等她落到這個小島上時，已經是一刻鐘之後。
那道閃電在遠處看來已經是聲勢驚人，落到島上之後所產生的威力更是觸目驚心。秦觀雨一眼望去，只見這島山上已經憑空被炸出了一個方圓裡許的大圓坑，而坑的四周都是燃燒著熊熊的烈火，白煙升空，如雲蒸霞蔚，極是壯觀。
秦觀雨瞠目結舌一陣，朝著圓坑飛了過去，但她剛一落到圓坑的邊緣，卻陡然感覺到坑裡有一道凜冽的寒氣箭射而出，直衝九霄。
秦觀雨不敢直挫其鋒，忙朝旁邊閃過，便見一道白光已從坑裡直射出來。那白光射出坑外，定下身來，仔細一看，卻是身著白裙的赤足美女。
“謝姑娘！”秦觀雨看清這美女的臉之後，不由叫了出來，“你怎麼在這裡？”
這白裙赤足的美女自然正是魔教聖女，魔陸第一高手魔宗厲九齡的弟子謝輕眉。謝輕眉看見秦觀雨也是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原來是秦姑娘，真是巧啊！”
“巧什麼巧？小師妹你遇到我們魔族的熟人了嗎？”謝輕眉的話音方落，一個鐵塔似的巨人大叫著又已從坑裡跳了出來。
秦觀雨見這人身高八尺，還一身的腱子肉，手裡竟然託著的一個巨鼎，大如洪鐘，造型古樸，本已是一驚，但再聽見他的話，立時變了臉色，厲聲道：“你們是魔族的人？”
鐵塔巨人聽秦觀雨這麼說，也是大失所望，隨即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齒，怪笑道：“原來不是魔族的啊！那可怪不得天狼大人我殺人滅口了！”當即身形移動，伸出一隻擎天巨手就朝秦觀雨的咽喉抓了過去。
“別節外生枝了三師兄！趁蓬萊的人還沒有到，咱們還是快點走吧！”謝輕眉氣得不行，這個天狼師兄，老是一說話就能洩露自己的底牌，讓人氣個半死。
天狼伸出去的手這才收回，看著秦觀雨怪笑道：“算丫頭你好運，爺爺今天忽然不想殺人了！”當即兩人飛身朝著海面落去。
秦觀雨雖不明白這兩人搞什麼鬼，但既然是魔族之人，自是不能放過，冷喝道：“哪裡走，都給我留下吧！”飛身起來便要追去，但她才一動，那巨坑裡卻瞬間竄出一片烏光，朝她猛撲過來。
秦觀雨隱隱聞到一陣腥氣撲鼻而來，知道有毒，不敢怠慢，身體不得以下朝後一仰，同時施個御物天書裡的御木訣，意念到處，巨坑四周許多正在燃燒的樹枝紛紛離地而起，如離弦之箭，朝那一片烏光射去。
“啊！”只聽得一片難聽之極的慘叫聲響起，那片烏光墜落下地來，變成了一個個蛇首人身的怪人，各自摟著被樹枝射中的地方，在地上蠕動哀嚎。
秦觀雨卻不知這正是魔人八族之一的蛇人族，只道是什麼妖物，驚愕不已。那些蛇人叫了片刻，隨即身體蜷縮成圈，化作一條條黑色大蛇，一命嗚呼。
秦觀雨愣了一下，忽然聽見海面傳來陣陣水聲，定睛看去，卻見謝輕眉和天狼已然落到海面一條小船之上，小船破開水面如箭遠去，她再想追時，卻已然不能，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一舟帆影消失在海天明月之間。
“是什麼人？”一個聲音響起。秦觀雨回頭過去，發現問話的正是談寶兒，幽幽道：“你捨得過來了嗎？來的是謝輕眉！原來她竟是魔人！”
“啊！是嗎？”談寶兒被秦觀雨的態度和她突然發現謝輕眉的身份搞得有點蒙，半真半假地愣了一下，“那我們快追！”
“不用了！”秦觀雨將他攔住，“已經走得太遠，追不上了！”
這時候若兒、楚遠蘭、無法和寒山派人次第到達。眾人先前也是在瀛洲山頂看到閃電，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著那大坑都是吃驚不已，再聽秦觀雨的敘述，一個個瞠目結舌之餘，都是紛紛議論起來，全然不知道魔人是如何突破九鼎大陣進入神州的。
這時候，天邊又閃過兩道光華，落下地來，卻是軒轅狂和羅素心。原來剛才在瀛洲山頂，兩人也都看到了這邊發生異常景象，忙一起趕了過來。
軒轅狂在人群中看到談寶兒，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抱住談寶兒，大力拍著他後背，大聲道：“二弟，還是兩位弟妹有眼光！她們說你沒有死，你果然就沒有死！媽的，你個混球，怎麼現在才醒來，害得老子白白為你擔心…”說到後來，他眼眶一紅，漸漸泣不成聲。一代絕世高手，竟然孩子似的當眾哭了起來。
談寶兒大是感動，卻一把將軒轅狂推開，哈哈大笑道：“媽的，一個大男人怎麼哭得像個娘們！像我這樣的蓋世英雄，本該是拉風得像漆黑中的螢火蟲一樣，那麼憂鬱，那麼的出眾，即便是我睡著了，身上也該光華萬丈才對。這魔人還沒有趕出神州，神州百姓還等我拯救他們於水火，我的好老婆們還等著我洞房…你看看，老子還有好多大事沒有做，你這沒有眼光的傢伙，怎麼能認為老子就這麼不負責任地死了呢！”
他語調誇張，眾人聞言都不禁笑了起來，軒轅狂自也是失笑，道：“媽的，說得對！最重要的是你都還沒有和我好好喝幾壇酒，怎麼能就死了呢！”
“哈哈！幾壇怎麼夠？至少也要幾缸啊！”談寶兒大笑。
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一時間竟然沒有人去管那剛剛被魔人弄出來的大坑，全都沉浸在一種喜悅裡。
第五十九章大亂之源
眾人說笑中，又有許多蓬萊弟子聞訊趕來，除開左連城之外，蓬萊七星的其餘六人全數到場。羅素心自從到達之後，一直沒有和談寶兒說話，此時卻從人群中走出，慢慢走到談寶兒面前，忽然雙膝一曲，跪了下去。
談寶兒大吃一驚，忙伸手去攙扶，卻發現後者身體重如萬斤，鞋底和地面接觸的地方隱然有黃光燦爛，知道她是暗中使了個蓬萊的土系高階陣法立地千鈞，使身體和地面融為一體。
談寶兒心知以自己今時今日的功力或者可以強行將她扶起，但一來這樣太掃她面子，二來自己也並不打算暴露實力，唯有苦笑道：“羅掌門你這是做什麼？”
羅素心誠摯道：“談將軍於我蓬萊有存亡大恩，請受素心三拜！”說完當即低頭下去，談寶兒自是裝模作樣的閃到一邊，但羅素心卻隨著他身形移動轉動身體，堅持磕了三個響頭。
其餘蓬萊弟子見了，也忙跪下道：“談將軍請受我三拜！”一時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攢動，好不壯觀。
談寶兒心頭得意，心道：“沒有想到老子也有今天，整個一蓬萊派的人都給老子磕頭，要是回頭到如歸樓說去，老胡和張三估計也得嫉妒死了！”口中卻笑道：“大家都起來吧，這又不過年的，本將軍可沒有紅包給你們！”
眾人這才起身。羅素心一拱手，正色道：“大恩不言謝！談將軍今後若有任何吩咐，蓬萊一派隨叫隨到！”
“呵呵，放心吧，我不會和你客氣的！”談寶兒笑著點點頭。他回頭望了望那巨大天坑，這才想起秦觀雨說這坑竟似是謝輕眉所造成，忙朝那坑走過去，邊走邊問秦觀雨道：“觀雨，你真的看到謝輕眉從這裡出來嗎？”
秦觀雨點了點頭，道：“沒錯！這地上的就是魔族蛇人的屍體，她身邊還有一個叫天狼的魔人一起！哦，對了，她手裡還拿著一個鼎，樣子很是奇怪！”
“鼎？”談寶兒聞言頓時停住腳步，“那鼎什麼樣子？”
秦觀雨想了想，道：“青銅質料的，具體的形狀說不上來，只是很古樸的樣子，不常見到！”
“古鼎！”談寶兒的臉色頓時大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那巨大圓坑邊上，極目看了看，卻看不出個所以然，當即飛身落了下去。旁邊眾人見了，忙也各自跟著跳了下去。
這是一個圓錐形的巨大深坑，但四壁的石痕卻不是新的，上面刻著各種各樣的花紋，顯然是存在已久。這石坑高達百丈之距，下到底部的時候，黑漆漆的一片。好在眾人都視力驚人，而且蓬萊弟子也帶有照明的明珠，倒不難視物。
談寶兒看了看四周，問羅素心道：“羅掌門，這個地下大坑有多少年代了？”
羅素心苦笑道：“說了只怕你不信，這坑的存在包括我在內，都是一直不知道的。”
無法叫道：“真的假的羅掌門？你看這四周的花紋都很古舊的，說不定這裡就是你們蓬萊派藏銀子的地窖啊！嘿嘿，這下可是被魔人一下子都給弄走了吧！”
羅素心再也想不到這禿驢有如此豐富的想象力，苦笑著正要解釋，卻聽楚遠蘭失聲叫了起來：“神州九鼎！”
四周所有的人聞言都是大吃一驚，齊齊將眼光集中到她身上。唯有談寶兒卻早已猜到這裡多半曾經埋藏了神州九鼎之一，而被謝輕眉帶走的那隻正是九鼎，聞言大是頹喪。
眾人矚目裡，楚遠蘭道：“這四周石壁上的文字，應該是上古眾神時代留下的，因為這些字是的金文。”
“哇！蘭嫂子你好厲害，連金文都認識？”無法佩服之極。他自幼混在禪林藏經閣，可說是飽讀天下經典，卻也並不認得這些文字。
其餘諸人自也不認得金文，聞言也是一般的點頭，心說談容名震天下，沒有料到他的未婚妻也是一般的出類拔萃。只有談寶兒暗自詫異，心說這丫頭好像是什麼輸贏（疏影）傳人，難道她們這一派除開教人怎麼賭錢外，還教人識字，天底下還有這麼好的賭場？回頭有機會了得找無法仔細問問。
楚遠蘭淡淡笑了笑，又道：“這些金文的大意是說，這裡收藏了神州九鼎之一的流金鼎。從觀雨的敘述來看，那鼎多半已經被魔人帶走了！”
這下子人群“轟”地一下炸開了。要知道禹神的九鼎大陣的神州人盡皆知，而魔人一碰觸到九鼎結界就會被煙消雲散，更別說親自帶著九鼎走了。這一場大亂，只怕已是迫在眉睫之間了。
眾人吵吵鬧鬧一陣，最後卻都將眼光集中到了談寶兒身上。因為唯有談寶兒現在沒有說話，而且透過上次力挽狂瀾拯救蓬萊派的舉動，加上他原來的聲望，現在他在眾人的心目中，地位已是如神一般。
但談寶兒的心中現在其實也是一團糟。他早就覺得謝輕眉到蓬萊來一定有什麼陰謀，初時他還以為是對蓬萊不利，但卻萬萬沒有料到是這裡居然也收藏著一隻九鼎，而且她居然輕車熟路地又像上次盜走吸風鼎一樣，就將這隻鼎也取走了，她到底憑的是什麼呢？
他想了想，忽然一拍腦袋，對眾人道：“你們先等等我，我去去就來！”說完身形一閃，投入海水中，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眾人搞不清楚他搞什麼飛機，但他入海之後就再也沒有痕跡，卻也追之不上，只有耐心等待。過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樣子，談寶兒再次從水裡冒出身形，落到岸上，卻是衣衫如舊，寸布未溼，除開秦觀雨和無法知道這是青龍訣的效果外，眾人都是嘖嘖稱奇。
“容哥哥，你剛去哪裡了？”楚遠蘭代替眾人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談寶兒搖頭道：“去了一趟水晶宮。本來以為青龍那老小子會知道魔人的去向，哪知道這小子去北溟渡假去了，沒有打探出結果。”
寒山眾人聞言是口唸阿彌陀佛，蓬萊派的則是讚歎不已，但看談寶兒的眼神都是更加直了。想想吧，青龍可是羿神座下四大神尊之一，常人只能在夢裡才能看到他，談容卻去他家裡玩像逛街一樣容易，這樣的傢伙實在是牛得沒邊了。
“那談將軍，眼下我們該怎麼辦？”羅素心貴為一派掌門，但在談寶兒這個戰神轉世面前就實在是不夠看了，畢恭畢敬地問談寶兒的意見。
談寶兒道：“看起來這裡真的曾經收藏了九鼎之一，如今落到魔人手上，如果她們將鼎帶出神州，那九鼎結界就不攻自破，魔人就能從各個方向進軍神州，那問題就大了！羅掌門，請你通知東海王以及四周諸島，讓他們提防。我要趕快回京城，讓皇上下令全國搜尋魔人的蹤跡，希望能在他們將鼎帶出神州前追回來。”
“好的！出去我就讓人去辦！”羅素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