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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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誓言
“我們，出去走走吧。”
“嗯。”
二人離開了大廳，出了門，一路朝著城郊走去。
路上，兩人都很沉默。不知不覺中，來到了郊外的一汪小湖邊。
銀色的月光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這裡真美。”西麗雅道。
“嗯。”撒加看著湖面上輕柔的月光。
西麗雅挽起淡紫色長裙，優美地轉了一圈，“那你說，我美，還是它美？”
撒加註視著西麗雅映在月光之下那絕美的容顏……剛剛的那個動作，彷彿月下的精靈翩翩起舞，惹得他心慌意亂。
“你最美，沒有什麼比得上。”
“哈，沒想到你這個傢伙也會說這種話呢！很甜喲，本公主很開心，所以呢，賞賜給你一座城市。”西麗雅笑靨如花，邊說邊舞動著身姿，風情萬種。
“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撒加依然說得很認真。
西麗雅突然安靜了下來，低頭輕輕地問：“那，你願意嗎？”
撒加沒有說話。
又是沉默。
許久，西麗雅忍不住了。
“為什麼？”她看著撒加的側臉。輪廓有些模糊，月光像是為這件完美的藝術品鍍上了一層銀色的邊線。
撒加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咬了咬下嘴脣，年幼時的傷口還依稀可見。
“為什麼？你說話呀？你一直都在騙我？你說的話全是假的？”西麗雅的情緒有些激動，眼眶已經有些紅了。
“我……沒有騙你。”撒加終於說話了。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不願意娶我！你難道不想一生一世和我在一起嗎？還是說，你覺得這樣很好玩？玩弄西麗雅的感情那麼刺激嗎？”西麗雅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哭了出來。
撒加慌了，真的慌了。如果說阿修羅族那類似於自殘的功法都能讓他波瀾不驚的話，那麼西麗雅，就是他心中唯一如履薄冰的地方。
那聲聲抽泣，梨花帶雨，將他徹底軟化。
他下定了決心，即使，這樣可能會失去西麗雅。
“西麗雅，我告訴你一件事。這，是我最後的祕密了……”
……
沒有一丁點聲音，湖水寂靜的就像虛無的煙雨。
“我恨你！”
完了。果然。
撒加閉上眼睛，有點陌生的疼痛好像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心裡……
這一刻，他真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毫無保留的愛上了西麗雅。
是愛，不是喜歡。喜歡是臉紅心跳，而愛，是刻骨銘心。
“我恨你。是因為你太不瞭解我了。你知道嗎？我可是西麗雅。”驟然間，陰雨綿綿的天空放出明媚的陽光。因為，西麗雅笑了，笑得很美很燦爛。
“我告訴你，撒加。我愛你。我不管你是異端還是怪胎，我就是愛你。那些什麼破規矩爛守則對我來說屁都不值一個。呵呵，對不起，西麗雅又無法無天了呢！可我，你的西麗雅就是這樣的，她也許不是個可愛的女孩子，但她一定是最真實的。都說奧丁大神多麼神奇，凡是許下諾言都要告訴他，可這個晚上，請你記住這個晚上，我，希爾公國的西麗雅公主，以自己的心起誓，我會永遠愛你，此生不渝！如果真的會有不幸發生，那就讓我，讓你的西麗雅陪著你，隨著這個誓言一起，灰飛煙滅！”
說完，西麗雅深深凝望著撒加。
但是，一瞬間，她的笑臉僵住了，接著，淚水無法抑制的滑落下來……
因為，她看見了。
兩滴裝滿月光的水珠。
從那雙深邃的眼睛中滲出，然後像是要把時間凝固一般，緩緩滑落過那張曾經如此冷漠如此堅硬的面龐。
那從拉里斯山脈走出的如萬年積雪般寒冷的心，終究，被一個女孩炙熱的愛情融化……
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為了這生死相許的諾言。
……
兩人坐在湖邊，一起等著日出的時刻。
“未婚夫！哈哈！”西麗雅調皮的颳了一下撒加的鼻子。
“什麼。”撒加一臉茫然。“你叫我什麼。”
“怎麼，想不認賬啊？哼，我可記得你那時的樣子了！要是你敢賴賬，我就到處去宣傳，堂堂阿修羅的傳人，為戰鬥而生的男人，竟然為了一個小女子哭鼻子！到時候啊，你們那一族的老大知道了，肯定把你抓回去家法處置！我看你怎麼辦！”西麗雅嘟起嘴巴。
“我沒聽清楚。”撒加還是一副懵了的樣子。
“未婚夫！未婚夫！未婚夫！聽見了嗎？你們阿修羅族都是耳背的嗎？”西麗雅嗔道。
“這下清楚了。”撒加笑了。
“哎呀！你學壞了！”
“是啊，跟沒規矩的西麗雅公主學的。”
“你……”
還沒“你”出來，西麗雅再也說不出話來，因為她誘人的櫻脣，已經被堵上了……
良久，西麗雅斜靠在撒加的肩膀上，“這是你第一次主動吻我，我會記得的。”她的聲音異常溫柔。
“嗯。”撒加微笑著說。好像和西麗雅在一起的時候，他的笑容就特別多，他的生活就充滿陽光。二十二年的時間，他的笑容加起來還沒有這段日子多。
有了西麗雅這個美麗而特別的女子，他真的很幸福。
“對了，你那個兄弟，沖沖，是幹嘛的？”西麗雅問道。
“你別叫他沖沖，他不是人類，可沒那麼好的性格。”撒加道。
“你不也不是人類嘛？還不是那麼溫柔帥氣。”西麗雅笑道。
撒加有點無奈了，這沒規矩的女孩子，有時候還真讓人頭疼。“我說西麗雅，我的事情，你最好放在心裡。”
“知道啦，知道啦。快說，我們的道格拉斯大爺是何等來歷？為什麼不是人類？”西麗雅的頭點得飛快，金色秀髮上下飛舞。
撒加深深看了西麗雅一眼，對於西麗雅的樣子，他怎麼看怎麼舒服，一看不著就想得慌。這就是第一次體驗愛情的症狀，擋也擋不住，而且沒得治。
他整理了下思路，道：“沖沖，哦，不，道格拉斯，他現在也長大了，不能再叫這個我給他起的名字了。他是我小時候的玩伴，特別喜歡衝來衝去，經常把岩石撞碎。幾年前我離開塔羅納時也沒告訴他……”
撒加望著遠處的天空，一道曙光，將天際點亮。他，也陷入了回憶中——
那天，只有四歲的撒加偷偷溜出了塔羅納，來到了冰雪峽谷一處無主的荒地。
當他正感覺無聊時，他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一個男孩。脖子很粗，鼻子闊而扁，紫色的眼睛上還有白色瞳仁，一頭灰色亂髮又粗又硬，黑褐色的面板看上去很粗糙。
那模樣怪異的男孩正蹲在一塊岩石下，用雙手撕著一隻低階魔獸的屍體。
“喂！”撒加朝那男孩喊道。
男孩一驚，猛然回頭，嘴角還殘留著血跡。
“嗚！”男孩尖利的牙齒齜了出來，朝著撒加猛撲而去。
撒加先是也吃了一驚，但很快，他本能地反應過來，仗著自己強悍的身體迎了上去……那男孩足足比他高了一個頭，可他才不怕，兩隻小野獸就在那片荒地裡打成了一團。
完全沒有章法，純粹的肉搏，都不防守，你把我頭打破，我就把你的臉揍腫……
“道格拉斯！你在幹什麼！”突然一個黑衣男人出現，一隻手將那男孩提了起來。接著伸出另一隻手，擋住了撒加。
“小朋友。”黑衣人笑著道，“你是來玩的吧？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我的地方了。以後沒事別到這裡來。”
撒加抬頭看著那個黑衣男人——個子不高，看上去很瘦削，但身上的氣息卻異常凌厲。
這個黑衣男人就是黑血戰聖阿里斯門迪。為了躲避聖裁者的追殺，他逃進了冰雪峽谷，而且，正好選擇了這片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