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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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深不可測
兩道身影頓在潮確山下的半空之中，葉飛目光怔怔的看著山下那一間已是年久失修而破舊不堪的房子，眼中泛著淚花。
“殘，這便是我當年居住的地方。我們下去吧。”
眼中有著霧氣閃動，葉飛卻是強忍著，微微一笑，揉了揉身旁這個小傢伙的腦袋，向著破舊的房屋之前落下身去。
這是一個破舊的兩間小房，破屋已經破舊不堪。就在葉飛二人落下之時，還有著幾隻受驚的小動物從這房中竄出，瞬間便是消失在周遭的雜草叢生之中。
真在這破舊的房屋之前，葉飛腦海之中滑過一道道往昔的回憶。他的目光漸漸空洞了，而在其一旁的殘也是靜靜的站著，並未出言打攪。
那破舊的門框，斜掛在牆上，曾經哪裡總會有著兩道身影，向著山腳下揮手，揮手送別那個無論是颳風下雨都是一如網上上山打獵的中年大漢。
看著那門框，葉飛似乎是看見了那一次他追隨父親上山打獵時，晨起母親的叮嚀，哪裡有著一道身影斜靠在門框之上，向自己與父親揮手道別，目送著自己離去。
還記得在自己遠去的那一刻，暮然回首之間，母親眼角的淚水。那是溺愛和痛惜的眼淚，那也是關懷和希望的淚水。
然而如今，房屋破了，雜草生了，自己卻是長大了，而親人卻是早已離開了自己。看著眼前的一切，葉飛眼角的淚水不斷的打著轉，卻被強行的壓制在眼眶之中。
怔怔的，葉飛緩緩上前，一手靜靜的撫摸著門框，撫摸著曾經最為熟悉和留戀的地方。哪裡有著他的回憶，哪裡也有著只屬於他的幸福。
人說落葉歸根，這一次葉飛終於是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諦。人的一生只不過是歷史的一聲嘆息，百年之後終將化為一縷黃土，然而能夠留給自己的無非是那個有著天真、純潔記憶的地方。
看過熟悉的房間，撫摸過那覆蓋著厚厚塵埃的木桌，葉飛靜靜的坐在這破舊的房屋之中，回憶已經跟隨著這裡的一切，回到了十餘年前。
那時候的自己雖然天生絕脈，曾經一度的羨慕過小鎮之上那些少年，曾經也是暗下決心，每日太陽還未出來之時便是汗流浹背的在屋前的廣場之上修煉。哪裡，還殘留著自己的汗水。
普通的飯菜，憋的嘴巴鼓鼓的，葉飛還記得母親那溺愛的笑容，還記得輕輕為自己擦拭的溫柔。父親的嚴厲，嚴厲背後的疼愛，是這一生都抹不掉的記憶。
雖然自己的靈魂並非屬於這個世界，但是前世孤兒的自己在這一世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宿。不富裕，但是溫馨的家；不強大，但是溺愛自己的親人；不偉岸，但是很偉大的父母；不多言語，但是那種深入骨子中的疼愛卻是一個孩子最想得到的家。
然而如今，這裡的雜草依舊向兒時一樣，沒到秋季都會枯黃，再到春季變成綠油油的，自己摔打翻滾的遊樂場。母親，父親，卻是已經長埋黃土之下了。
“滴答
！”
晶瑩的淚水沿著葉飛的臉頰緩緩滑落，而後滴落在滿是塵土的地面之上，濺起，落下。那微弱的聲音似是打破寧靜的戰鼓，將葉飛從陳長的記憶之中拉了回來。
沒有說話，葉飛靜靜的，靜靜的將這裡打掃著，靜靜的幫父親和母親的房價清理乾淨，靜靜的將那已是倒塌的木床再一次的支起。
整整三個時辰，葉飛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僱傭，在勤奮而仔細的打掃著這間已經是極為破舊的房屋。沒有元力，一切都是一手一手的去做，他喜歡這種感覺，他還念這種感覺。
殘，靜靜的站在屋外，看著那個在世人面前無比堅強的男人，此時就像是一個心碎了的女子一般，懷念，緬懷，痛惜，和悔恨，那樣靜靜的做著家務，去緩解心中的壓抑。
漆黑的眼眸，有著淚水滑落而下。她曾經也有家，也有屬於她美好的童年，但是這一切都是被屠刀所剝奪了。但是她是幸運的，因為他還有一個如父一般的老師。而他的老師呢，什麼也沒有，有的只是滿滿的一筐回憶和悲傷。
將這一切清理乾淨，葉飛站在屋外，看著這屬於的房屋，他笑了，笑的很天真也很純潔。半響之後，邁步向著房屋之後那片雜草叢生之處而去。
抹過半人高的雜草，在哪裡有著兩個略微高出地面的土包，在那土包之前有著一塊因為常年風吹雨林而長出木耳的墓碑，上面的字跡隱隱可以看出。
仍舊是怔怔的站著，葉飛看了那兩個土包半響之後，挽起袖子，向著身旁的雜草伸出手來。一株，一株，將那雜草像是仇人一般自地面之上連根拔起。
沒有元力，只是單純的肉體，他的手在尖銳鋒利的茅草之上被拉開口子，鮮血順著手掌滑落。然而這個少年卻似乎沒有看見一般，沒有疼痛一般，仍舊是一把，一把的鋤著。
殘嬌小的身軀也是在一株一株的把著，那雙小手也是被茅草劃破。然而，漆黑的眼瞳之中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滑落。
她知道，這是老師親人的墳墓。然而自己呢？自己的親人離去了，卻是連一座墳墓，一個墓碑都是沒有。儘管她只有十一歲，但是她經歷了很多這個年紀的孩子所無法想象的一切。
在這墳頭之上，原本有著兩顆人頭，此時已經不知道是被什麼魔獸或是野獸吞食了。那是當年葉飛略有小成之後，前往潮確小鎮斬殺而來的楊旭和楊一的頭顱。
將方圓十丈之內的雜草盡數除去，葉飛隨意的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和血漬，看著殘那小手已經被鮮血弄的血肉模糊，他的眼中有著一絲痛惜。
“嗤！”
扯下衣角，葉飛為殘小心翼翼的擦拭和包裹著，就像曾經受傷，父親為自己護理傷口一樣仔細。
“父親，母親，不孝兒葉飛回來看你們了。”
將殘的小手卷的像是兩個粽子一般，葉飛揉著殘的腦袋，站在這兩處墳頭，隨著口中的話語出口，那一雙從未在戰場之上彎曲
的雙膝漸漸的跪了下去。殘並未開口，只是隨著葉飛跪下，也是乖巧的跪了下來。
“一別至今已是有著十一年了，孩兒很想念你們……”
跪在父母的墳頭，眼前像是坐著父親和母親一般，葉飛將這些年所經歷的一幕一幕，從頭到尾毫無隱瞞的道了出來。
從潮確山中的九天洞府，到略有小成之後斬殺楊家父子，再到踏入天元大陸尋找親生父母，深入王家輾轉反側進入緣界，之後北方冰島一行為救自己的親舅舅，為拉攏勢力奔走聖元帝國之中。
直到葉飛第一次成為了外籍長老的身份，與王家相認的一切，到此時正面面對天冥府。一件一件，一幕一幕，其中的驚險歷程，其中的辛酸苦辣，葉飛都是一一道出。
時間在悄然而逝，葉飛就是一個離別親人多年歸來的孩子，心中有著這麼多年來擠壓的辛酸，擠壓的委屈，那些無處所說的事情他今日都是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殘的眼眸漸漸的變得堅定了起來，那漆黑的眼瞳之中有著堅毅和嚮往。靜靜的聽著葉飛訴說，儘管這訴說並不是對她而說的。
直到今日，她才是真正的瞭解了這個外表強大，對於感情和親情內心卻是極為脆弱的老師。她也是在今天明白了，為何當初葉飛所說要想站在世界的巔峰，那麼必須要先將自己的生命看的卑賤。
只有卑賤的生命才會有著上進的心，才會對於那高處有著嚮往，才會一步一步的向著巔峰攀登。葉飛就是一個這樣標誌性的人物，從廢柴，從被人稱作是廢物，他用自己的鮮血和智慧，努力和毅力譜寫出了一次又一次的傳奇和奇蹟。
整整一夜，葉飛不斷的訴說著，殘仔細的聆聽著。但是他們的心中卻是有著共同的意念，那便是未來不管再艱難他們也要堅強的走下去，只因他們心中有愛。
“父親，母親，半年之後便是聚義閣和天冥府之間的決戰了，這也將是我第一次正面的和天冥府對立。”
眼角的淚水漸漸的被初秋的風吹乾，葉飛的眼神漸漸變的堅定了起來。現在的他才是那個面對強敵毫不畏懼的少年，那個在器宗和丹會弟子心中永遠的神話。
“孩兒定當牢記父母的叮嚀，一定會將父母找回，好好的孝敬他們。這一次孩兒歸來，便是要請我的恩師出山了。只要他能夠重生，助我一臂之力，想必將其天冥府覆滅不是難事。”
說到這裡，葉飛微微一笑，眼神有著一絲期待的神色。然而一旁的殘卻是急忙扭頭，漆黑的眼眸死死的盯著那微笑著的少年。
自從跟隨葉飛以來，殘還從未聽葉飛提及自己的老師，如今竟然是要請其出山了。不過殘所疑惑的是，也是適才所說的重生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老師？”漆黑的眼眸盯著葉飛，殘並未開口，然而那略顯幼嫩的聲音卻是傳了出來。
“呵呵，你這小傢伙，很期待吧，那可是你的師祖，實力高深深不可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