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深山夜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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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深山夜悟
夜色朦朧，幾點稀疏的星光掛在天空，烏雲不時飄過天空，將星光時遮時開，使原本幽黑的夜晚顯得有點陰森，乾冷的寒風吹過山頂，樹枝“吱呀”作響，在寒風中搖擺不定。
劍傲天負手站在山頂一處大石頭上，白袍隨風飄揚，一雙精光閃現的眼睛在黑夜裡就像是兩盞明燈，照向遠處黝黑的群山，緊鎖的眉頭將他帶入濃濃的思緒之中。
一場變故將他原本幸福安寧的生活打碎，親人一個個離他而去，年少的他也被逼得東躲西藏，一切都變了，不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安寧了，武元也不再是那個安定無爭的武元了，到處都是戰火，原本以為有了妖尊的幫忙查清父母的冤情要容易得多，沒想到妖尊一到武元便音訓全無，他感到舉步維艱，不知從何查起。
離火門的強勢出現使武元更加混亂，擾得天下武者都不得安寧，無盡的殺戮使離火門成為武元公敵，原本決裂相互撕殺的三城如今也走到一起共同對抗離火門，以離火門的強勢，這場戰爭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天下武者不知還要死去多少。想不到短短几年時間離火門的勢力變得如此強勁，是陰謀？還是早有預謀？他也被漸漸捲入到這場旋渦中來。
“弟弟，在想什麼呢？”水依柔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他身邊，微笑著看著他，雖然劍傲天已經醒過來，但身體還有些虛弱，所以他們在山上多待了兩天。這兩天離火門倒沒有殺過來，眾人在山上過的倒也安寧，只是大多數人惦記著報仇，已經有些呆不住了。
“姐姐，我沒想什麼，只是想一個人靜靜。”劍傲天轉過身來，溫柔的看著水依柔，這些日子有水依柔陪伴，他感到非常快樂，每當他心中發愁的時候，水依柔都能弄出許多花樣讓他快樂起來。
“哧哧，你以為姐姐不知道你在想心事啊，有什麼就跟姐姐說，姐姐都會幫你的。”水依柔輕輕的拉起他的手，自從出了翠煙島，她就感覺像小鳥出了籠子般，輕鬆寫意，遇見劍傲天，她終於發現自己偷出翠煙島為的是什麼，眼前這個少年是她願意用生命去珍惜的。
“姐姐，真沒什麼的，只是這段時間腦子裡亂的很，所以想理清一下。”劍傲天反手握住了水依柔有些冰涼的手，眼前的這具窈窕的身體在寒風中顯得有些單薄，他眼中的愛憐更濃，“姐姐，夜裡風大，你先去休息吧。”
“哧哧，你當姐姐弱不禁風啊，你可別忘了姐姐我可是靈尊境的人了，比你修為還高，這點小風小寒的還能吹著你姐姐？”水依柔莞爾一笑，皓齒在黑夜中特別動人。劍傲天被她說的臉上一紅，一時不知怎麼回答才好。
“哧哧，傻弟弟，你太好玩了！”水依柔笑得花枝亂顫，就像黑夜中綻放的一朵美麗的鮮花。那銀鈴般的笑聲隨著寒風遠遠飄去，為靜寂沉悶的夜晚增添了不少生機。
劍傲天看得不禁一呆，“姐姐，你太美啦，遠勝那些千嬈百媚的鮮花！”
“是麼？就會騙姐姐！”水依柔心中喜滋滋的，羞答答的低下了頭，臉上飛過兩朵紅暈。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啦，哎，人老了，不服老都不行了，這人一老啊，連睡眠都少了，咋辦啊，都不知多少年沒做過美夢了！哎……”一陣唉聲嘆氣打破了這美好的一刻，老者摸著那幾撇稀疏的鬍鬚，搖頭晃腦的走了過來。
“師……師傅，你也沒休息啊！”劍傲天有些尷尬的鬆開了手，即使黑夜中，老者那渾濁的雙眼依然能清楚的看到他臉上那兩團紅暈。
“死老鬼，你跑來幹什麼？沒事自己數身上的蝨子去，哼，一來就大煞風景！”水依柔倒沒尷尬嬌羞之態，嘴巴一噘便數落起老者來。
“嘿嘿，我老人家看你們在這裡欣賞夜色，有滋有味的，一時心癢就跑過來了，這個啥，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不介意我老人家湊個熱鬧吧。”老者臉上笑容浮現，絲毫不識趣的走了過來，“喲，今晚星星挺亮的嘛，難怪你們看得這麼起勁。”
“哼，老眼昏花，我看你在這，星星就真的非常非常亮了。”水依柔白了他一眼，剛才的興致跑了個無影無蹤。劍傲天倒是見慣了兩人鬥口，知道他們鬥起來就沒玩沒了的，索性一屁股坐在石頭上看他們鬧。
“嘿嘿，小丫頭莫生氣嘛，雖然破壞了你們的郎情妾意，但你不覺得我老人家這笑容多燦爛麼？”老者厚著臉皮乾笑道，臉上皺紋就像波浪般一層層浮起。
“哼，你就一個老不羞，直說吧，你來是想幹什麼？”水依柔挨著劍傲天坐了下來，手指輕輕的撥弄她胸前的秀髮。
“咳，嘿嘿，小丫頭，你看我們在這鳥不拉屎的荒山野外呆了好幾天了，你不覺得悶麼？我老人家的意思咱們還是快點趕到烈拳城去，你不是說那有大熱鬧看麼？”老者摳了摳那亂遭遭的白髮，渾濁的眼睛滴溜溜的瞅著水依柔。
“哼，要去你自己先去好了，我看這山清水秀的挺適合長期呆下去。”水依柔將頭扭向一邊，當沒看見老者，老者頓時像焉了的茄子，強擠出點笑容來。
“嘿嘿，丫頭，這沒你一起的地方去了也不好玩啊，你看大夥都呆不住了，你不估計我老人家不要緊，也得估計下大夥吧！”老者把眾人給抬了出來。
“有你這麼做師傅的麼？都這麼久了，你給你這做徒弟的教了什麼？大夥呆不住，你就和他們一起去好了，反正我和弟弟不去了。”水依柔當然清楚眾人也呆不下了，她自己也想去烈拳城了，也不知烈拳城現在是什麼情況了。不過劍傲天拜了師傅這麼久，什麼都沒學到，這可不是她願意的。老者修為有多高她不清楚，在她看來至少是師傅那級別了，不從他那掏出點東西來，那她就不是水依柔了。
“嘿嘿，原來是為你的小情郎著想啊，這個簡單，我老人家現在就教他。”老者一捋袖子，雙手叉腰，“傻小子，你最拿手的威力最大的是什麼，先練出來給我看看。”
水依柔臉上一喜，用手捅了捅劍傲天，劍傲天站了起來，“是，師傅。”想來想去，威力最大的還是他家傳的無相劍境了，不過他修為尚低，用起來非常吃力，即使是他父親劍無鋒使用起來都有點難以支撐的。
“師傅，徒兒有一招名叫無相劍境，只是徒兒修為尚低，使用起來只怕難入您老人家法眼。”
“叫你練就練，哪來那麼多廢話！”老者橫了他一眼，鬍子翹的老高。
劍傲天靦腆一笑，雙手在胸前虛虛一握，無盡的劍元在雙手中凝聚，瞬間一柄金色長劍便出現在手中，劍元狂風般掠過山頂，烏雲在頭頂團團凝聚，四周天地元氣如潮水般向他湧來，金光一閃，劍傲天和老者便消失在原地。
老者微眯著眼打量著眼前這片空間，空間異常空曠，頭頂劍氣如雲般翻滾，其中夾雜著如電閃雷鳴般的聲響，無盡的劍氣充斥其間，凌厲的劍氣在空間裡縱橫，這裡簡直就是一片劍的世界，劍氣時而如旋渦般捲起，時而如水中游龍般飄逸而行，在老者周圍十丈的地方停住，再也進不得半分，整個空間被劍氣印得一片金黃。
無數個劍傲天手持金劍閃電般向老者刺來，老者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在空間一個地方輕輕一點，“喀嚓”一聲清脆的聲響傳來，兩人出現在消失的地方，老者微笑自若，劍傲天已經臉色蒼白，滿頭大汗，體內劍元有些混亂。
水依柔忙站起來幫他擦去汗水，關切的道，“弟弟，沒傷到吧。”
“我沒事，是這招使用起來太過耗費真元。”劍傲天咧嘴笑道。深吸了口氣，閉上雙目，暗運真元將體內劍元逐一理順。
“嘿嘿，無相劍境，有點門道，對境規則的理解算比較深了，創造出這招的人也算是個不世奇才，不過離極至還差得遠，這招以尊境的修為便能施展出境規則，已經非常難得了。”老者摸了摸鬍子，臉色平靜的看向夜空。
“徒兒聆聽師傅教誨。”劍傲天睜開眼來，臉色已恢復如常。
老者看也沒看他，依然遙望夜空，像是在教導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境規則是天地規則的一種，修為到一定程度，憑著對天地間元氣的理解便能創造出屬於自己的一個境，每個人的理解不同，創造出的境也不同，威力自然各不相同，境規則之上另有規則，規則浩瀚，修為不到一定程度就貿然去觸控規則，自會被規則反噬而亡。修煉元氣者在練元后期每上一層境界便會有天劫降下，這便是在規則之中。
無數年來，多少修武者們為達到所謂的武道極境，窮其所能，嘗試用各種方法去觸控規則，有人有所得，但有些人困在了自己的思維上，更有人被規則無情的吞噬了生命，死在規則道路上的不乏天資聰穎者，能領悟多少就看各人的機緣和悟性了。
你的無相劍境無論在劍道還是整個武道來說，都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境了，如果以後能領悟得更深，將無相劍境融合到其他規則之中，前途將不可限量。無相，無體相，無元相，無劍相，無眾生相，無天地相，無達極至便生有，有體相，有元相，有劍像，有天地相，無相生有相，有相循無相，方為真正的無相之境！那也是武道之極境！
如果你能記住並徹底領悟這些話，那你的修為將來能別樹一幟，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老者伸出一隻手，向著夜空虛虛一抓，眼中精光一閃，“那時天地在你手中，規則由你而定！”
劍傲天開始聽得有些迷糊，到後來好象若有所悟，陷入了沉思之中，站立在那一動不動。
水依柔見劍傲天呆在那，忙拉了拉老者，老者回過身欣慰的看了看劍傲天，“此子資質已屬上乘，悟性之高乃我平生所未見，能在言語間頓悟，已是非常難得，將來必成大器，小丫頭，我們別打擾他了，讓他好好的悟上一悟。”
老者手一揮，憑空出現一個晶瑩的圓罩，就像一把大雨傘般將劍傲天罩在了當中，轉眼消失在兩人眼前，水依柔疑惑的看了看，“死老鬼，你那是什麼東西？把我弟弟弄哪去了？”
“嘿嘿，這可是我老人家的好寶貝，裡面萬年，外面一天，傻小子這一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我們明天就去烈拳城了，若是半途打擾了他，對他的悟道就會有所阻礙的，影響了他將來的成就，一朝頓悟是可遇不可求的，一旦受到打擾或許他這一生都沒有這樣的好機會了，小丫頭，那樣怕不是你希望的吧！”老者又嘻嘻哈哈的。
“哼，誰說我們明天要去烈拳城？”水依柔聽老者說來，心裡一樂，只要弟弟沒事就行了。故意繃著臉看了看老者。老者一聽，頓時臉色一變，半邊臉已經拉了下來。
“算你說的有理，看在你教我弟弟的份上，我們明天就趕往烈拳城。”水依柔見目的達到了，也不再為難老者了。
“嘿嘿，小丫頭，你的心懷就如天空般浩瀚，你的光輝如陽光普照大地，啊……”一聲殺豬般的嚎叫在寂靜的夜空顯得特別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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