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復甦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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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復甦 (2)
“來，老梆子，既然交流，那就交流的深刻一點，在術武合一上，你是前輩，請不吝賜教。”
以老道士的心性，自然不會那麼痛快就把祕密說出來，但此時的方巖，已經不是剛剛結識老道士時那個無名小輩，他名動五域，已經嶄露頭角，如若成長起來，前途不可限量。
而且在他身後，有一尊當世的神明。
這種人，拉攏總比得罪的強，老道士是多精明的一個人，再加上方巖以不少靈丹為誘餌，老道士眼睛都樂沒了。
“關於術武合一，老道受師尊傳授，自己又精研幾十年，不敢說大成，小成還是勉強能稱得上的。”
老道士當著方巖的面，呼的一拳擊出，這一拳的拳勢平平，但老道士一隻拳頭，像是由火紅的岩石鍛造，瀰漫的拳罡中，酷熱逼人，能融化一方天地。
“老梆子在武道上，只是武宗修為，但這一拳的威勢，卻隱隱能和武聖對抗。”方岩心神嚮往。
接著，老道士又出一拳，這一拳中，卻隱含著冰凍千里的一股玄陰之氣，彷彿萬物都要在一拳威勢中，凍結成冰。
“看到了吧。”老道士收拳，頗為自得道：“這樣兩拳，包含烈火玄冰之氣息，比之單一的拳罡或是術法，都要強上不少。”
“是啊。”方巖也不得不承認，老道士以武宗修為，卻僅憑這術武真正融合為一的奇術，就能躋身強者之列。
“反正這一次要住上不少日子，回頭慢慢跟你討教。”
方巖和老道士趕回草廬，慶毅親王等人，畢竟是頭一次來到這裡，且他們連著多少天都過著疲於奔命的日子，特別是慶毅親王，大傷初愈，過去那種天潢貴胄的風範，已經當然無存，略有不安的在草廬中，等待方巖。
“親王，你看這裡還好？”
“很好，很好。”慶毅親王連連點頭，對他來說，現在能有一個安身之所，就已經足夠，更不要說這種山清水秀一般的世外桃源之地了。
“那我們就在此暫且安身。”方巖誠摯說道：“親王，我還是那句話，天無絕人之路，好好活下去，一切都有希望。”
從這天起，方巖和慶毅親王等人，就暫且留在了小山谷中，靜修武道。
一片翠竹之外，方巖靜立不動，心念流轉，腦海中的古經經文，心田中的自然種子，都在彰顯神妙。
“術師掌控自然，以自然之力對敵。”
方巖隨手牽動著遊離的自然之力，一股灼熱的氣流，在右臂上蔓延，瞬間，一整條臂膀上，紅芒閃動，氣息蓬勃。
這是由真龍精血衍生出的血肉，比之精金，都要堅固強悍。
轟……
一拳盪出，洶湧的戰罡橫飛，其間有真火燒天之勢，無數翠竹，頓時化為焦炭。
隨即，方巖左臂紅芒流轉，一股至陰至寒的氣流，蔓延臂間。
轟……
這一拳之下，一片戰罡被淡藍色的氣息掩蓋，寒意刺骨，一小片竹林，被冰晶淹沒。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術武合一！”方巖大感興奮，經過和老道士之間的一番交流，他逐步掌握著術武合一中的精髓，隨手兩拳之中，散發的雖然只是小道，但其中的意蘊，已經遮掩不住。
“冥龍三劫！”
方巖身形一動，快如迅雷，鐵拳暴擊，冥龍三劫狂暴動盪，出拳如閃電，氣勢如天崩，劇烈的拳罡過處，竹海都被一擊毀滅。
“冥龍千機！”
狂暴的拳罡，猛然停息下來，就如同剛剛經過一場狂風暴雨的汪洋一般，碧波無垠，風平浪靜，唯有那平靜之中，仍蘊含著神力，千百條氣機，在靜靜流淌，每一條氣機，都有武道真意。
氣機湧動前方，所經之所，所有生機都被絕滅，冥龍千機如水，水能滋養萬物，且能毀滅萬物。
“合！”
方巖大喝一聲，一拳中的拳勢讓天地動搖，另一拳的拳勢則潤物無聲。
轟……
兩種截然不同的拳勢，合二為一，一時間，方巖身前，閃現出一片迷濛的混沌之象。
五行巨人以真火****碰撞融合，衍化天地初開，萬物生息之混沌氣象，方巖一擊，與五行巨人有異曲同工之妙，一剛一柔，如水火相濟，陰陽合一。
迷濛之氣，如一團被全力催動出的戰罡，沒有人能形容這片混沌之中，有何等偉力。
這片混沌的迷濛之氣，如同霧蒙古山中古鐘的鐘波，能夠剿殺萬物，附著於方巖鐵拳之上。
“冥龍滅世！”
這是無上的武道戰技，這是一種極致的表現。混沌之中，一切都不復存在，只有一團無堅不摧的氣息，在瀰漫著。
方巖一拳擊出，帶動一團混沌迷濛，它有滅世的威力，在迷濛掃動中，沒有什麼能夠存活下來。
轟！
一片剛剛被烈火拳罡玄陰拳罡摧殘過的竹海，一瞬間便蕩然無存，迷濛之氣無聲無息，流經何方，何方就是一片死地。
“一剛一柔，其實暗含天地至理，這也是一種道，陰陽對立，卻能共存。假以時日，冥龍滅世，定能大放異彩！”
方巖收拳，在一片已經不復存在的竹海前凝立，他苦苦思索，這世間，能否有萬法融合唯一的可能。
術武合一，已經是逆天之道，若是將這種奇術，融合在無堅不摧的冥龍滅世中，將會如何？
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奇想，自古以來，從來沒有任何人，象現在的方巖一樣，在沉思著兩道之間相互融通，進而合萬法為一。因為術武雙修，對絕大部分人來說，已然是可望而不可及，更遑論要有一部完整的武道古經作為基礎。
“老梆子也是此道中的高手。”方巖想著，這世間，僅有老道士一人，能和他一樣，術武雙修，且有完整的破滅經。
“一定要催促他，全力參悟此道。”
……
草廬中，方巖於油燈前枯坐，面前是那把黝黑無光，卻交織天道法則的大道兵器。
他象在此盤坐了無數歲月一般，身如磐石。
大道兵器，無聲無息，黝黑的刀身上，一條條道的紋絡在纏繞，一條條法則在流淌。
自然種子，來自天地，由方巖感悟而生，它像是一部包容萬物之祕的仙經。
這一坐，足足有七天七夜世間，方巖的目光，早已經離開了大道兵器，他已經從這把大道兵器中，參悟不透更多的東西。
“道為何物？”方巖猶如走火入魔一般，喃喃自語：“道在那裡？”
七天七夜的枯坐，已經讓老道士和慶毅親王等人萬分的疑惑，但只有老道士知道，方巖此刻定然是在感悟，因此讓眾人千萬不要過去驚擾。
吱呀……
草廬的小門，被方巖輕輕推開，他漫步而出，像是從一片莫名的天地而來。
眼前的世界，猛然間讓他感覺無比的陌生。頭頂的高天，還是高天，腳下的大地，還是大地，山谷中一草一木，還是原來的樣子，但在方巖眼中，卻全然是另一種摸樣。
他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好像陷入了一片迷霧中，宛如霧蒙古山，令人無法看透。
方巖的心裡，陷入無盡迷茫。
他慢慢順著山谷中一條小路，朝遠處走去，觀看身邊的一花一草，觀看自然中的風輕雲淡。
“這小子怎麼坐了七天七夜，好像入了魔障了。”老道士嘀咕道，悄悄跟在方巖身後。
方巖只感覺，自己在前進的路上，遇到了最大的一處瓶頸。他已經由練入悟，脫離尋常武者範疇，要與天下強者一樣，在武道的汪洋中全力拼搏，以一葉輕舟渡到彼岸。
由武，入道。
但他枯坐七天七夜，卻無法感悟到更多。即便心田中的自然種子，也不能給他更多的啟迪。
“道為何物，道在那裡？”
方巖一路走去，始終喃喃自語，他沉浸在這個不算問題的問題中。
山谷之中，一片蔥鬱，生機盎然，山水之間，一名少年，蹣跚而行，他在尋找一個答案。
“這小子不會出事吧。”老道士憂心忡忡，始終跟在方巖身後，他可不願意對方出什麼事情，這是一個大有前途的少年武者，且跟武祖有很大交情。老道士還指望經他跟武祖認識認識。
一直走到了山谷的邊緣，四處群山環繞，一條河流，在山谷外圍流動，如一道鴻溝，將這片世外桃園之地和外界隔斷。
萬里長天中，一片雲朵在移動，方巖遠眺，過了許久之後，他猛然出聲問道。
“老梆子，道為何物？道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