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過歲月靜靜的河_第三部卷一：11章：人在做事天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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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過歲月靜靜的河_第三部卷一：11章：人在做事天在看
第十一章
冬日的暖陽顯得格外溫情，尤其到了下午時分，在黃土窯洞院牆下晒太陽是冬閒時農家人的一種享受。李德貴和村裡年歲相當的老人們在聊天，談論著各種大小時事新聞，各家趣事，子林娘平時很少來村口站街聊天，她不愛說閒話，加上身體有病，村民們對她今天站在街上很奇怪，好口舌之人問著她的身體情況和家裡情況，子林娘只是含糊的應承著，她不停的朝村口張望，盼著子林一家趕快回來。昨天子平打來電話，告訴哥嫂今天回來，到了村裡也得下午三多點鐘，所以老倆口在村口大路上焦急的等待著。
當子林一家從班車下來時，子林娘咧著豁牙的嘴笑了，連忙接過金玲抱著的孫女子親了一大口，子林的小閨女竟然用小手抹擦了一下小臉，李德貴接過子林提著的二個大提包，四處看了看周圍站街的村民，小聲問子林：“你看的咋說？有事沒？可別大意了。剛才這些人們問你們一家幹啥去了？我說去大同旅遊去了。”
子林只好笑笑說：“子平領著我去了三個大醫院，做了全面檢查，醫生說沒大事，讓多休息，別受累，注意感冒就行了。”這時站街的村民們圍攏過來問子林玩的咋說？怎麼大冬天的就出去旅遊？子平在大同混的咋說？子林連忙說著各種好的解釋，打消著村民好奇的疑問。
回到溫暖如春的婆婆家窯洞裡，金玲把孩子放到炕上，孩子在車上睡了一會兒，現在沒多大一會兒又睡著了。金玲自己也乏力的倒在炕上，子林娘從被褥垛上拽下一個枕頭，讓金玲躺著說話，金玲有公婆在場，不好意思躺著，便把枕頭靠在背後，坐在炕上笑著說：“也不知道是真老了，還是老不經常出門，真的感受到好出門不如賴在家。”
子林娘隨聲附和著金玲的說話，對她說自己上次去大同也是這樣的感受，並問金玲去大同這幾天的感受和子平的情況。李德貴給兒媳婦遞上水來，饒有興趣的坐在炕沿上聽著，金玲把素嬋待她們的如何熱情以及子平的攤場多麼的好講給李德貴老倆口，聽得老倆口眼裡放著亮光，金玲說到子平和素素的相好時，老倆口同聲齊問咋辦為好？金玲覺得這老倆口也太心急了。
李德貴吧嘖著嘴說：“這幾個孩子我最惆悵的就是子平，再咋說他也還是個農民，上次金玲臨盆出血的時候，那個素素和亞娟一起來咱們這裡，我當時以為人家是來咱們這裡玩耍的，沒顧的上看人家閨女的樣子。”
子林正翻倒著提包裡的東西，每掏出一件衣物來就告訴他爹孃是誰給買的，子林最後掏出個首飾盒遞給金玲，金玲看著說：“那是素素姐妹給娘買的項鍊。”
子林笑著說：“素素悄悄告訴我了，怕你當場不要，是給你買的，騙你的，來，戴上讓爹孃看看，你是個老媳婦了，跟我這麼多年了，也沒給你買過個好穿戴，心裡不安生吶。”
金玲接過首飾盒，白了子林一眼說：“你可別亂想了，你的身體好比什麼都金貴，爹孃和我們全指望你了。”
李德貴老倆口也點著頭不停的稱是，翻看著素嬋姐倆和子平給他們買回來的吃食和衣裳，責怪他們亂花錢，李德貴問子林子平能不能年底回來把村民的錢還上，子林說子平正籌措錢呢，年底回來肯定能還個差不多，李德貴凝重的點著頭說：“人做事天在看，咱們日子過好過賴，可不能把鄉親們的血汗錢弄沒了，人家是一分一分的從田地裡摳出來的，有個三長兩短的，咱們良心上過不去，祖宗在天上也不饒你。”
子林娘罵了李德貴一句：“動不
動就把你祖宗搬出來，祖宗們咋不看你受了一輩子罪？吃了多半輩子苦？咱們的孩子夠省心的了，你還要咋了？”
李德貴一看老妻動氣了，連忙說：“你說的對的了，我嘴欠了。”
金玲看著這老倆口的樣子，笑著說：“爹和娘都是好人，老天爺保佑你們吶。現在就看子平和這個素素怎麼合適來提親？現在他的婚事反而比子安還要當緊，我覺得，要是素素父母同意，咱們是不是應該先給子平成家？”
金玲這一說，反倒是驚醒了夢中人一般，李德貴老倆口互相看著說：“就是哇，這哥倆誰先具備條件就先給誰辦婚事，總不能幹等著，金玲你說咋辦好？”
金玲看著子林說：“你看咱倆去一趟素素家，說素嬋姐倆捎回來東西了，給她老家裡父母送去，也探探他們大人對這件事的口氣。”
子林想了想說：“這也行，反正這事儘早揭鍋好。咱們準備好東西吧。”
子林娘連忙把子平和素嬋給買的衣裳和吃食往一起堆過來，對金玲說：“把這都給她們拿去，省得花錢，咱們也吃不了，穿不著，用不著的。”
金玲說：“娘，這些是人家的心意，我看這樣吧，把這些吃的拿點，別的就不拿了，衣服是按你們身材買的，別拿去了讓人家看穿了。”
李德貴說：“對，我去買點豬肉，老武家剛殺了豬，肉還嫩著呢。你倆去的時候用不用喊上萬華，他那張嘴有用場。”
金玲說：“先用不著，我和子林過去隨意探探口，如果有門，正式訂親下定以後再說吧。”
李德貴連忙說：“好，好，聽你們的安排。”說完出去割豬肉去了。
子林開始在爹孃家裡煎中草藥，煎好後還得在爹孃家裡喝完才回自己的家，李德貴說村裡人家的事比風還刮的快，得關緊門做事，子林的身體並沒有多大事，可要被村民們一渲染誇張，說不定就成了天大的事了，小心為好。子林倒沒覺得，金玲勸說他就聽從李德貴的安排吧，得為咱家小子考慮呢，誰也不想打小有個病老子，花錢沒底子，大了影響孩子娶媳婦成家的事呢。
在一個晴好的上午，子林穿著棉大衣，包裹嚴實，戴著頭盔騎著摩托車馱著同樣厚衣服的金玲前往素嬋爹孃老家，後座上捆著的提包搖晃著，金玲還得反手摟住提包，儘管戴著棉手套，等到了素嬋老家，手指都凍的麻木了，等全身溫暖過來，手指疼的鑽心痛，都能凍出兩眼生淚來。
子林來過素嬋爹孃家裡，素嬋爹孃在炕上同幾個老年男女正打著胡牌，說笑的熱鬧，聽見院子裡有摩托車進來的聲音，朝玻璃外一眊瞭，竟然是鄉領導李子林來了，急忙跳下炕去，趿拉著鞋跑出去歡歡的把子林倆口子迎接進窯裡，炕上玩牌的村民們爭相下炕穿鞋走人，素嬋爹和他們說是鄉領導李子林時，這些村民低著頭怕生似的開溜了。
素嬋爹推著子林和金玲趕緊上炕去溫和一下，吆喝著素嬋媽趕快燒水做飯。素嬋媽瞪了素嬋爹一眼，對金玲說：“看那死老漢個樣兒，沒點像，家裡一來個生人就抖擻個沒完，生怕讓人看不出來他是個大活人。”
金玲忽哧一聲笑了，對素嬋媽說：“大嬸，我在家裡做慣了，來，我和你做吧。”
素嬋媽推讓金玲上炕坐，讓老頭去院子裡抱柴火。子林要下炕同去幹活，被素嬋媽推著下不了炕去。一番推讓，待素嬋爹媽安頓好後，素嬋爹問子林怎麼稀罕的過來了？子林掏出香菸給素嬋爹，並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火說：“大叔，上次和我弟子平
來就說過，找個時間過來看看你們二老，我爹孃在家裡常唸叨素嬋對我弟弟們的好，人敬人，要先敬老，所以催促著讓我來一趟，我和金玲前兩天剛從大同回來，這不，你們的閨女就讓我們捎回來東西，她倆可真孝順吶。”接著把素嬋和素素的如何好和伶俐能幹誇讚了一番。
素嬋爹最喜歡別人誇讚他的女兒了，高興的眼迷成一條縫，推讓著茶杯讓子林倆口子趁熱喝水，高興的說：“真不瞞你們說，我們老倆口這輩子全指望這倆個閨女呢，她們上面的姐姐都嫁了農民，養的孩子都二個，家裡日子過的緊巴巴的，想孝敬我們也是有心沒力氣，過去窮，閨女們大一個嫁一個，現在吃穿不愁了，想讓素嬋過的好一點，尤其是素素再也不能找個農民了。”
金玲看了子林一眼，對素嬋爹說：“大叔，你說的對，也不全對，我找了個子林，光他的那點工資怎麼夠生活呢？還不得我再種點地來養活家小？現在種地要是能幹的，做什麼都能掙錢。”金玲就把子平在大同做買賣的情況講了一遍，素嬋媽聽得眼放光了，嘴裡嘖嘖著說真好。
素嬋爹卻白了素嬋媽一眼說：“你們太小了，不懂得的世道，多會兒也是腦力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要說他們哥仨個，最沒後勁兒的就是子平，上兩次他來我這裡，我就說他不好好唸書，眼看著跟倆個哥哥有差距了，人家是後山上有雨的人，尤其是子安，年輕輕的就當大幹部了，不怕我們笑話，要是子安願意，我們老倆口貼上錢也想把素素嫁給他。”
素嬋爹衝口說出的話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子林和金玲對視了一眼，笑了，對素嬋爹說：“大叔要是有心結親，你看子平咋說？子安有物件了。”
“你的那個兄弟不成，上次來我家我看他走路身子就前探的，屁股還挺尖，你們別生氣，這後生們要是後臀不墩實，肯定日子過得薄。”
素嬋爹扔出這些話來，素嬋媽急忙對子林和金玲說：“你哥你嫂別計較啊，這個老頭一說話就漏底沒品寸，說話不看人的。”
子林笑著說：“大叔人生經驗豐富，說話佔理，不過酒盅量米量不盡個人，人是量不死的，行行出狀元嘛。”
素嬋爹正伸著脖子要辯解，被素嬋媽用炕上條帚圪塔抽打了一下腿，罵他道：“一天常有理，就和人說話死刨，你以為是在站大街呀？子林和金玲是來咱家走親戚的，你不看是誰來的？糊塗了吧？”
素嬋爹像是被點醒一般的連聲嘿嘿自嘲著說：“老了，說話把不住門了，你們年輕人多原諒，剛才就當咱們什麼也沒說啊。”
金玲接過話頭來說：“大叔大嬸，其實我倆來還是真是有此意，看你家的閨女這麼好，我們還真想和你家結個親，素素現在是子平的好搭檔，兩個人好的心意一點就通，我們和素嬋也是看出來了。”
“啊？”素嬋爹媽對視了一眼，齊聲問金玲：“你不是在說笑吧？素嬋可從來沒說過，上次素素回來也說沒有的，我的閨女不可能哄我們的。”
“大叔大嬸你們別心急，假如是子平和素素真的要好，你們有什麼要求和條件？”子林慢悠悠的一字一頓的說道，看著素嬋爹媽。
素嬋爹氣沖沖的說：“沒個什談的，他不行，子安行，子安要娶，素素白跟，你們回去和大人們說吧，我們老倆口就這態度。”
金玲試探著問：“要是素素願意呢？”
“她願意也不行，閨女在婚事上不聽爹孃的，遲早要吃虧的，到時候就什也遲了。”素嬋媽忿然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