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淌過歲月靜靜的河_第一部卷一:10章:當大的心事

淌過歲月靜靜的河_第一部卷一:10章:當大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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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過歲月靜靜的河_第一部卷一:10章:當大的心事

第十章

日頭從東轉到西,一頁一頁翻黃曆。李德貴至從老妻得了病到現在的二年時間裡,默聲埋頭的在田裡地裡院裡幹活折騰,他以前也有一些身上疼痛的老毛病,可現在只能是忽略不計,勞動難受的厲害了,也就小歇一會兒,他的剛骨要強犟脾氣現在只能是在種地上耍脾氣要便宜。李子林一家子小日子過的並不寬裕,閨女李子華嫁人了再說是外人的,剩下子安、子平在外闖蕩不知將來如何,倆個大小子在外正打拼著剛立身,現在家裡就剩下老倆口,回家若是招出閒氣,老妻生上氣再治病就前功盡了棄,所以他只能憋著忍著讓著順著隱著,村裡人背後說他是愁壞了腸子變了性子。

湛藍的晴空上慢慢地飄遊著大朵大朵的白雲彩,太陽穿過雲層,投下一片晴一片陰的陰涼,陰涼下一坡一坡的黃土原野上穿換著綠裝,一壟一壟的青草尖草隨風輕搖,如手指劃過琴的鍵盤,被雨浸過的田埂有半尺厚的漚土發著青黑色,如有人踩踏上去馬上就會塌坡下來。鋤過草的地裡行株間如狗舔了般的乾淨,長得快有小腿高的穀子、黍子、葵花杆兒又粗又壯實,好多莊戶人把從地裡鋤出來的雜草排放在埂壟上,等鋤完地收工捆好或裝入尼龍袋馱回家喂牲口和羊群。

天色快接近晌午,地裡開始熱起來,身上汗珠由裡向外浸出來,被小風一吹很涼快,但容易著涼感冒,李德貴感覺到有些口乾舌噪,嗓子冒煙,便收拾好鋤頭準備回家,他戴著一頂破了沿的草帽,穿著一件洗不出白顏色的確良破襯衫,裡面還套穿著一件汗漬的花不綠嘰的亂白背心,上面有鐮刀斧頭圖案的黨徽,那都是子林給他的,磨爛了褲腳邊的藍褲子,腳上拖拉著雙鏽滿泥土的粗布鞋,腰裡彆著把能隨時割草的小鐮刀,莊戶人遮住羞也顧不上講究,天天風裡雨裡、土裡泥裡的滾戰著,那能整的利索了。

李德貴騎著毛驢馱著草口袋往村裡走,村口有騎摩托車的小販零賣著豆腐乾、煎餅和冰棒。村裡大柳樹下坐著扯閒皮、拉家常的老人和女人們,一些沒上學的孩子們四處亂跑追打著玩耍,也有一些從地裡回來乘涼的人們閒站著,李德貴喉頭滾動著覺得更渴了,他強忍著冒煙的喉嚨乾嚥疼痛,掏出一點零錢向小販買了一點煎餅準備回家給老妻吃,心想她可是個病人吶!

李德貴家裡有五分大的土院子,用葵花杆四圍扎著四分大的菜園子,裡面劃分著芫荽、西芹、小白菜、茄子、西紅柿的一塊一塊的小片菜畦地,育著的秧子長得好,有的能掐菜葉子吃了,這是子林從鄉農科站要點籽籽,給他娘種的,總不能讓他娘帶著病身子頓頓吃得土豆上土豆下,儘管土豆是村裡大多數人家的蔬菜又是主食,種點蔬菜改善一下,也能讓他娘有點閒情排憂去煩,要不老在炕上坐著煨墩著,好人也盯不住閒慌,也能憋悶出毛病來。

李德貴進了院子拴好毛驢,從尼龍袋掏出青草給咩咩叫的羊扔了幾把,給豬圈裡投了二把,馬上緊跟在後面的雞跳進豬圈裡搶著吃草,德貴摘下草帽解開襯衫搧風,乾嚥了幾口吐沫,覺得身上的汗落下來了才走進窯裡,自己的身體自個必須自個打對好,誰難受別人替不了,至從子林娘得病,德貴才開始盯對著自己的身體,不會不知冷熱的瞎折騰了。

老倆口住的窯洞裡冬暖夏涼,子林娘已做好飯。炕沿上放著畫有領導人頭像的一個大搪瓷缸,裡面盛滿涼白開,掉了紅漆的炕桌上已排好碗筷和大碟子鹹菜,子林娘愛幹

淨,在家養病也要做家務,在灶火上堅持著能做點二人的簡單飯。德貴咕咚咕咚的一口氣喝完白開水,孩子氣的衝老妻乾笑著,他知道如果不給她一個笑臉言語,心強**的她又是一天不開心,心裡開始犯嘀咕了。

他掏出煎餅遞給妻子,揭起鍋蓋,一股熱氣升騰而起,鍋裡面是土豆熬小白菜餾饅頭,沒有肉,反正是二個人的飯好將就,在家安生就好,吃好吃賴舒心可口,想到幾年來看病做手術放化療的奔波,眼前的清湯寡水的日子也讓人心安踏實,倍加珍惜。

老倆口盤腿坐在炕吃著飯,這是他們老倆口最珍惜的幸福時光。以前拉扯孩子們,天天愁眉苦臉的盤算過日子,從碹自己的窯到種自己的承包地,養豬養羊養雞搞副業,盡力借債供兒女們唸書成家,他們倆口子已經盡其所能,傾其所力了。儘管因為看病又欠下饑荒,畢竟還能緩緩還,孩子們也開始反哺家庭了,只要是子林娘不犯病,三二年欠下的窟窿就踢利了,日子還是有盼頭的。

農閒時村裡打穀場上時常坐著閒在的村民們,東家長本家短的拉家常。偶爾德貴也去這裡和人們坐街拉話,由於他平時愛聽廣播和子林回來的說道,他的時事政治了解的多些,常和人們說:“是黨讓咱翻了身,是黨讓咱吃上飯穿衣行,如今國家正讓咱脫著貧。如果不是好社會,國家這麼穩定,我的幾個孩子還得像咱們小時候天天躲藏土匪兵痞,鑽進深山老林裡去跑反,餓著肚皮肯定活不成,咱們得領黨的恩情吶”。村裡也有人不愛聽他的這些政策話,和他刨圪塄雜說一些對政策不滿意發牢騷的話,他不想聽起身站起來就走,他心裡世事明著呢。

老倆口吃過晌午飯,簡單的把碗筷收拾收拾囁羅好泡在鍋裡,把炕桌往炕沿下一放,躺在炕上準備歇個晌,這個午睡習慣解乏解困又養生放鬆,是最愜意的時刻。

他們剛躺在炕上迷瞪了十多分鐘,就聽見街門院門嘩啦嘩啦的響著,有腳蹤從院裡拖拉著傳來,老倆口急忙抬起身伸頭向窗戶外看,原來是子林的三舅來了,他可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親情較寡。老倆口只好坐起來,下炕把他讓上炕,子林娘倒了一大杯釅茶水,畢竟是孃家人,德貴遞給三大舅哥一支菸,有一搭沒一搭地陪著扯閒皮。

果不其然,子林三舅拉答了幾句家常閒話切入正題,說他前兩天去興坪鎮上趕集碰上黃老師了,黃老師還問信德貴的現在家裡情況。黃老師就是當年上門勸德貴老子讓德貴繼續唸書吃閉門羹的老師,現在算起來有七十多歲了,退休後一直在興坪鎮里居住,聽說很熱心的給好多人家說媒,他有句口頭語:“寧願當媒人,萬不做保人”,很符合他教書育人、安身立命的人生信條。黃老師聽子林三舅說了德貴現在家裡情況,很同情理解他的生活為難和生計窘迫,願意幫忙為德貴家裡的孩子們說個媒保個親,畢竟是孩子成家是大事,受了一輩子也就是為了個孩子們。他手下有幾家合適的女茬茬,做什的留心什,黃老師熱心於此,所以也就掌握著鎮上人家周邊村村裡適合婚齡的男男女女。他讓子林三舅給德貴捎回話,家裡有大小子準備找物件就去鎮上找他,他給訪查個合適人家女孩子說合說合。

黃老師的好意自然十分感激,但眼下這光景實在難受,雖說分開地了吃的基本不愁了,可家裡辦個像樣的事情還是困難犯愁腸,唸書看病正拖著他們的日子前後不靠。倆個小子們也都大了,按說該細思量這事了,往

後擱吧怕耽誤了他們,落個埋怨,這也不是他們的家裡傳統,再苦再難也要讓小子們成家立業,孩子們大了總單獨自個立門戶過正常生活。子平尚小還沒安住身,子安工作了一年多了,該給他考慮了,成一個是一個,孩子們都成家也就交待他們了,任務完成老倆口也就可以過餘下的日子了。這樣思量探討著,便等子安回來看看他的意思,探一探他的口氣和心事,如果子安答應行了就先開始相親吧。

說到相親,相信現在好多青年都會不屑的,不就是個搞物件嘛!男女對上眼看上了好上了不就行了唄,尤其是現在的年輕人,對於相親的概念可以說是很模糊,搞物件不就是男女認識相中了就到歌舞廳跳跳舞、唱唱歌,下飯店吃飯,去電影院裡看電影接觸來了解雙方的性情、人品合適嗎?這是城裡人或是現代相親的模式,那個時代的鄉下人不要說到處有條件下飯館看電影了,就是沒有經過媒人的說合引薦,男女雙方即便是自幼青梅竹馬,也是不能單獨往一起瞎擱攪湊近乎,要不然會被村子裡的人們笑話你自賤不起家不值錢,無論你是上了班工作生在農村的青年人,也得按鄉俗民約來操辦才合適。

在農村裡要想結親,要有一箇中間穿針引線的媒人從中保媒,這媒人在當時農村裡可是受歡迎的人,尤其是像黃老師這樣的教書先生更受歡迎。子安三大爺家裡的大小子和大閨女找人家的那幾年天天有媒人登門,媒人一來,三大爺三大娘老倆口一定會歡歡兒地迎接出來,燒熱炕頭,大鐵鍋裡烙油餅炒雞蛋再加上一瓶二鍋頭,那說媒的不是喝到滿口胡亂應承,就是小便後跌進豬圈裡出盡了洋相。一般來說,往往都是男方看上了女方後,然後再找媒人從中給說合。而要是女方先看上了男方的話,這種婚事大都一拍即合,這種情況男女雙方只是找個媒人走走過場而已。說媒就是媒人只要把彩禮錢、衣裳錢等等說成個話,男方家按要求到時交給女方就行了。不需要費什麼勁兒和周折,最費力的就是好容易看上了一個好閨女,但女方要求的條件又比較高,很難達到男方的要求。要是男方身體有啥毛病,這種情況下,就看媒人的本事了。這些媒人就會憑著伶牙俐齒和三寸不爛舌,千方百計地從中勸說,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花言巧語,天花亂墜的媒人就會施盡渾身解數。當然說成了媒人會得到了男方家的大大的好處。當然,金漢配銀妻,項羽娶虞姬,自己家的孩子如果不咋地,說成個啥也不成事。

當時農村人找物件很大程度上要看對方家庭條件,其二才是男方家的人品,父母親的人性,乃至於爺爺奶奶叔叔大爺等祖宗三代中有沒有偷雞摸狗,甚至於搶劫放火之類的劣跡,後生是不是個作風不好、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二狗遊。但凡是有上述情況的人家,誰家的閨女也不願意嫁到他家。女方家往往會找一些知根知底的親朋好友來打探了解對方。這種情況往往作為中間人的媒人就會從中打圓場,替男方作一些遮掩找個臺階下。而為了考驗男方的智力是不是正常,有的閨女會冷不丁的問男方:“你父母的今年多大歲數了?屬相是什麼?”之類的問題,要是男方稍微遲疑或者是乾脆答不上來的話,多半會被女方誤以為是個不機迷貨。

媒人也是保人,在保媒有一方不願意反悔了的情況下,媒人還得負責把大部分的彩禮錢給人家要回來,所以黃老師這種活一般人是幹不了的,既然喜事有意伸枝,那就著手準備吧,德貴和老妻商議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