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72章 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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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72章 抉擇
青璃怔了一下，眼眶中瞬間蓄滿了淚水，她用顫抖的聲音小聲問道：“師父，您是不想要璃兒了麼？”
“傻璃兒，為師怎麼會不要你呢。只是……收集五行靈寶的過程實在太危險了，究竟會遇到多少磨難，連為師都不清楚，而你又只是脆弱的肉體凡胎而已，為師怎麼忍心讓你跟著我一起冒險呢？”景塵強撐著解釋，想要讓青璃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可是青璃卻完全誤會了他的意思，固執地覺得師父嫌棄自己是凡人，才不願意帶著她一起冒險的。
“師父，璃兒以後一定不再給您惹麻煩了好不好？您別丟下璃兒啊，沒有你在，璃兒都不知道自己明天醒來要做什麼。”青璃的眼淚終於抑制不住，簌簌地滾落，看起來楚楚可憐的樣子。
先前景塵離開她，獨自返回天庭的那段日子，雖然並不算太長，可是對於青璃來說，已經煎熬到了極點。她真的無法想象，如果再一次跟師父分開的話，自己要怎麼熬過漫長的日子。
當初師父不在，她至少還有心猿陪著，寂寞了還能跟心猿說說話，或者是一個人打坐練功……可是現在，她的《天魔蝕心法》已經散功了，心猿也已經不在，段六塵也不可能再像剛到桃花谷的時候那樣照顧她了，若是再沒了師父，她豈不是要變成真正的孤家寡人了麼？
青璃不想過那樣的生活！
她抓著景塵的手臂，不住地哀求著。
她承認自己厚臉皮，就算是被師父撞見了那麼難堪的一面，她也還是捨不得離開師父。她寧可今後的日子，全都在自責和自我厭棄當中度過，也不想要一個人孤零零地生活。
景塵心疼地嘆了口氣，無力地說道：“唉，既然你如此不甘願，那就當為師從未提起過吧。”
他並非打消了念頭，只不過是眼下情況特殊，他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安撫青璃罷了。他想著，等徹底安全了之後，再好好地勸說她吧。
可是青璃卻單純地以為，師父是被自己打動了，不會再趕自己走了。她高興地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抱著景塵沒受傷的那條胳膊激動地叫道：“太好了太好了！師父，璃兒要永遠跟著您！”
“唉……”景塵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青璃聽見師父嘆氣了，心中的喜悅頓時消散了一大半，她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問道：“師父，您是不願意跟璃兒在一起麼？”
“不是不願意，只是……罷了，等回去再說吧。”景塵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解釋了，這麼長時間，他的法力不但沒有絲毫恢復，反倒是繼續透支著，這種精神上的痛苦，一直在不斷地折磨著他。
能夠跟青璃將這麼多話，已經是他毅力過人了。
青璃發現師父的臉色已經開始泛青了，頓時感到無比惶恐，她不敢再糾結方才的問題了，而是一個勁兒地小聲催促道：“師父，您還是趕快入定吧，再這麼耗下去會出問題的呀！”
景塵當然也知道，不可以一直這樣透支，只是心中的那份不安，始終揮之不去，讓他不敢貿然入定。
“師父，您什麼都別想了，趕緊入定恢復吧，璃兒會保護您的！”青璃心想，當初自己第一次面對心猿的時候，不也是什麼都不會麼，還不照樣保護了師父？
就算她打不過，但是至少她可以用別的方式作交換，變相地保護師父呀！
反正，除了這條命以外，她什麼都可以為了師父付出！
景塵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再不入定恢復的話，情況只會越來越糟，也就不得不冒險入定了。
他默唸了幾遍靜心咒，穩住了自己的心神之後，便慢慢進入了某種玄而又玄的狀態，外界的所有一切，都慢慢感應不到了。
青璃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她就非常緊張。
說老實話，她其實並沒有多少信心，先前那樣篤定地說自己可以保護師父，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當初面對心猿的時候，也是因為心猿想要吸她的血，她才有機會跟對方做交易的。要是換個心狠手辣的敵人，二話不說直接取她小命的話……她還真沒有辦法抵抗。
唉，只能祈禱千萬不要發生那樣危險的狀況了。
青璃提心吊膽地守著，不敢有片刻的分神。她想，如果真的突然遭到攻擊的話，她拼了自己的性命不要，也得替師父擋下來！
至於她死了以後師父怎麼辦……唉，但願她能夠在臨死之前，把師父從入定的狀態中喚醒吧。
青璃心裡想著的全都是各種悲觀的念頭。
忽然，青璃面前的空氣開始出現扭動，一個白衣女人慢慢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青璃瞬間變得無比緊張，連說話都不自覺地結巴了起來：“你你你……你是什麼人啊？你別過來啊！”
白鴿輕蔑地冷笑了一聲，揚著下巴問道：“你就是青鸞的轉世之身？”
她從前沒有見過青鸞的模樣，只是從各種人的口中，聽說過景塵跟青鸞之間的糾葛而已，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青璃聽到她這麼問，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心裡暗暗地埋怨著，怎麼又扯上青鸞了啊……
為什麼每一個出現在她面前的人，都要跟她提青鸞呢？！
她可真是鬱悶極了，但是又沒法不回答對方，畢竟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萬一把對方惹急了，還得連累師父一起吃虧。她可不能那麼傻。
“對，我就是青鸞的轉世，我叫青璃。”青璃站起身來，直視著白鴿的眼睛，“你又是誰呢？”
她想，就算自己打不過對方，也至少應該套出點話來，這樣以後師父要找對方算賬的話，也知道該去找誰。
說得再不吉利一點兒，就算她今天難逃一死，到了陰曹地府之後，也知道該把這筆賬算到誰的頭上啊。萬一她能化作厲鬼，也可以去找對方報仇……
呸呸呸，她都在想些什麼啊！
青璃強迫自己不許胡思亂想，維持住表面上的鎮定。她已經沒有實力了，哪能連氣勢也輸了？
她不停地在心裡暗示自己：我是最厲害的，我是最強大的，我根本就不怕她……
她想要透過這種方式，讓自己表現得自信一些。
可是，沒有真正的實力作為支撐，再怎麼自我催眠，這種偽裝也是非常虛假的，脆弱得像紙一樣，一點就破。
白鴿冷笑著說：“行了，別再裝了，你以為我會看不穿你幾斤幾兩麼？哼，我可是連你師父都能打傷的人！”
青璃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她這才知道，師父肩膀上的傷，原來就是自己面前這個身份不明的女人弄的！
明白了這一點之後，她也不需要再去猜對方是敵是友了。對方把她師父打成那樣，肯定是敵人啊！
青璃想都不想地就用身體擋住了師父，口中說道：“你想幹什麼就衝著我來好了，別傷害我師父！”
白鴿又笑了：“有意思有意思……從來都是師父護著徒弟的，怎麼到了你這兒，偏偏反過來了？”
青璃不說話，警惕地盯著對方，生怕對方趁她不注意，偷襲師父。
白鴿看出來她非常緊張，眼底的不屑更濃了。但她卻沒有絲毫要動手的意思，反而是後退了幾步，與青璃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你想知道我是誰麼？”她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
青璃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想。”
白鴿臉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有種陰謀快要得逞的感覺。她說：“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告訴你我的身份，如何？”
青璃在心裡默默地吐槽了一句：怎麼跟心猿一個套路啊……
但其實，她心裡還是有些慶幸的。對方肯跟她談條件，也就意味著不會隨便出手傷人了，這對於她和師父目前的狀況來說，實在是件好事兒。
“你說吧，什麼條件？”青璃問她。
“把你的命給我。”白鴿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非常燦爛，就像是在說“咱們去吃好吃的吧”之類的事情一樣。
她的這句話，配上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就讓青璃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能換個別的條件麼？”青璃試探著問。她還不想離開師父啊！
白鴿臉上的笑容驟然一冷：“不能！”
青璃猶豫了。
而白鴿則在這個時候，身形一晃，就從青璃的面前消失了！
青璃瞬間傻了，四下張望，這才發現，白鴿竟然已經閃到了她的身後，而且一隻手已經掐住景塵的脖子了！
“要麼你死，要麼你師父死，你自己選擇吧！”白鴿的聲音非常無情。
“我死！我死！”青璃想也不想地大喊，生怕自己稍稍猶豫片刻，對方就傷害了師父。
白鴿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蹙眉問道：“你剛才不是還在猶豫麼，現在怎麼變得這個乾脆了？”
青璃沒有回答。她總不能告訴對方，是因為剛才師父的生命沒有收到威脅吧？
如果單單只是讓她自己做選擇，那她肯定是不願意放棄生命的。但如果要讓她在自己和師父之間二選一，那她當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師父。
她想活著，無非只是想要呆在師父的身邊罷了，若是師父沒命了，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倒不如用自己的命去換師父的命，這樣的話，說不定她還能永遠活在師父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