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91章:螳螂撲蟬

第91章:螳螂撲蟬


狼性邪少 瑞獸 纏情蜜愛:寶貝別害羞 豪門斗:幸福悄悄到 卑鄙的魔法師 星河之最強主宰 情深深,愛儂儂 莊主別急 茶花女·世界文學名著典藏(精裝) 重生三國之戰神傳奇

第91章:螳螂撲蟬

第91章:螳螂撲蟬

衛烈一愣,隨即豪邁的大笑,“怎麼可能,陛下人中之龍,衛某不敢有哪怕一分的小看。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我若想要取陛下的人頭,也做好了拼了自己一條命的準備。”

說罷,他輕輕拍手,只聽金屬碰撞的聲音大響,水榭四面窗戶全部開啟,從窗戶望出去,密密麻麻強弓弩手圍住水榭,前面一群人手持刀劍,一步步『逼』近。

月光下,劍映殘霜。

衛烈微笑,“陛下是必然不肯乖乖束手的,衛某已有了準備,大不了這裡所有人都為陛下陪葬,也就是了。”

莊思浩搖了搖頭,他站了起來,走向視窗,一枝長槍陡的從窗外刺入,雪亮搶尖指著他咽喉,森寒之氣『逼』出蕭羌頸子上一陣寒慄。

有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下一秒就會被剖開喉嚨。

結果沒有。

在搶尖即將刺入他咽喉的,剎那,身後傳來衛烈一聲低喝,“不得無禮!”

“……”莊思浩有些驚訝的回頭,衛烈也站了起來,身材高大的男人比修長清瘦的莊思浩看起來高出些許,看著莊思浩的眼睛,魁梧的男人展顏一笑,“陛下是不世出的人才,正所謂英雄惜英雄。是衛某敬重的英雄,便要有相應的死法,這等人怎配取得陛下的『性』命。”

莊思浩微微一笑,到底,衛烈的心還不夠狠。他放不下兒子的生死,所以,這一次,他錯失了一個天賜良機。

莊思浩沉思了片刻,他的剪影落在夜『色』裡,玉冠烏髮,雪白的裘衣裡滲出一線月白『色』長袍的微藍,襯著半張蒼白的臉,有了一種書卷氣的清雅哀涼。

月光那樣長,可人的影子越發短了。

“陛下,如我今日逃過此劫,必將完好送回明王殿下,不再與魏國為難。”他開始示弱,只是,假裝而已。

“若陛下今日逃出生天,我有生之年,也依然必取梁而代之。”衛烈儼然一派勢在必得,咄咄『逼』人。

“……陛下是霸王。”莊思浩皮笑肉不笑。

“陛下是明君。”衛烈唱作俱佳。說罷,兩人居然相視而笑。

統治魏國的君主慢慢擎出了腰間的長劍,月光下劍上一泓劍光,有若秋水映電,“陛下還有什麼遺言交代?”

莊思浩費力的想了想,忽然笑了起來,幾乎帶了幾分孩子氣。他慢悠悠的說:“朕只想說一句。”

“哦?”衛烈挑眉。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句話說出的一瞬間,衛烈長劍一動,一劍直取莊思浩心口!

莊思浩對於武藝雖然也是精通,但他並未料到對方長進如此之大,這樣快捷如電的一劍他根本躲避不開!

所以,他只有不躲。

一劍如電,莊思浩無處可逃——他要賭一次,生死,都在這一次。

衛烈清楚的知道自己一劍刺到了什麼,可是手上卻沒有傳來冰冷的利器刺入人體的感覺。

定睛一看,他和莊思浩的中間多了一個人,一個嬌俏美人。

水『色』衫裙,水『色』瓔珞,一把長髮隨意一紮,眼角眉梢都是**活潑的風情。

他的劍正抵在美人兩指之間,對方指節白嫩一如春筍,卻緊緊夾住劍鋒,讓他的長劍進退不得。

“洛蝶衣——”衛烈低聲一喝,手腕一震,劍勢陡然又加上幾分,洛蝶衣嫣然一笑,單手抓住莊思浩順勢後躍,嬌滴滴一聲:“放箭~”

這一聲喝得嬌弱無力,卻令衛烈心頭一麻!

窗外弓弩手應聲放箭,弓弩指向的方向居然是衛烈的方向!

弓弦一震,弓弩破空,從衛烈身後急撲上來幾批人,一部分武器一揮,擋去劍雨,自身也被『射』成刺蝟,第二披合身一護,將衛烈壓在身下,第三批立刻環成圓狀,將他們圍在中間。

衛烈一劍擊出,倒地之前,把一個信焰擲了出去,一道代表河神衛神主親臨的金『色』焰火猛的升騰起來。火光明豔刺眼,剎那弓弩手和武士中有一半人立刻掉轉武器,對著原先的同伴,場景僵持了將近半秒,不知道由誰先開始的,一場慘烈的自相殘殺於焉展開!

洛蝶衣抓住莊思浩的肩膀,足尖一點躍出包圍,他的十六天羅女早候在外面,兩人和身投入轎中,不用他命令,十六天羅足尖一點,負轎急行!

“回船!”莊思浩心中暗暗祈禱楚明月等在船上不要有事,還來不及喘氣,就立刻啞聲說道,外面的天羅女應了一聲,夜『色』裡一乘軟轎急行,縹緲猶如鬼魂。

洛蝶衣入了轎就合著眼簾一言不發,等莊思浩下完命令之後,他慢慢睜眼,一雙眼看著面『色』沉靜如水的莊思浩,忽然伸出手,順小狗的背『毛』一樣輕輕撫著他披了一肩一背的長髮,“浩哥兒,放~心~啦~”

他微笑,豔麗的面孔靠近男人,脣角一勾,“現在,不是一切都按照你的計劃在進行嗎?”

“……”莊思浩難得『露』出近乎苦笑的表情看著他,“……蝶衣,世界上還是有即便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也依然讓人開心不起來的事情。”

洛蝶衣『摸』『摸』下巴,忽然輕輕一笑,“比如……拿自己心愛的老婆當餌,讓他被抓住這種事?浩哥兒,我剛才收到密報,你的老婆和手下們,可都被衛烈抓住了。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帶著這些累贅的人並且讓他們被抓住,可不就是為了讓衛烈相信,你走的只有我這一步棋,沒有暗著不是嗎?”

莊思浩渾身一震,他猛的一回頭,看向笑意盈盈拈著一束烏黑髮絲把玩的男人。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凝視著對方,片刻之後,莊思浩掉過了頭,語氣淡定的道,“快到你的船上了吧?”

洛蝶衣看他一眼,忽然伸出一雙手把他的頭扭過來,讓他凝視向自己,然後琥珀『色』的眸子一點點眯細,“我討厭你這個樣子,莊思浩,你現在的語氣會讓我聯想到玉帶荷仙這個女人,這讓我很不愉快。”

和他森冷的話語截然相反,他的語氣幾乎可以說得上是溫柔的,而這兩者之間的反差,讓人從心底覺得寒冷。

莊思浩心想,你不是準備把她和河神衛都收入囊中麼?也是,追了十幾年,最後還淪為了女人的裙下之臣,這一點,委實不能讓人愉快。

軟轎極輕的一震,落在了河口重的戰船上,十六天女輕巧的退下。莊思浩走出來,站在船頭,看著極遠的地方,自己坐船的方向。

其實是看不到的,但是他卻執拗的向那個方向望去。

他沒有說話,洛蝶衣一樣沒有說話。

他知道,此時,楚明月肯定被衛烈的人帶走了。當然,在沒有達到預期目的之前,她不會有生命危險。

洛蝶衣沒有試圖去看此時莊思浩的表情,他只是站在男人身後,看著莊思浩一頭烏黑的髮絲飛散。

男人的脊背筆直,負手而立,沒有絲毫曲折的弧度。

泌涼的江風吹動了莊思浩的發,一點點,柔軟的髮梢掃過洛蝶衣的面頰。

他一把抓住莊的髮尾,“拜託,大梁皇帝陛下,……您好歹把頭髮梳一下吧,你這樣會弄糊奴家臉上的妝喲~”

莊思浩回頭,道了歉,慢慢用手攏著長髮。他在心裡隱隱嘆了口氣,希望洛蝶衣沒有聽見。

月『色』下,他英俊的臉孔非常蒼白,幾乎沒有一點血『色』,只剩一雙桃花眼依然是那樣帶著笑,微微眯細,春風嫵媚。

半響,兩人都是沉默。江風嗚咽作響,船舷振動出不成調子的音律。

然後他一字一句異常清晰的對洛蝶衣說道:“我已經做了這樣一個決定,會為之付出什麼代價也早就有了打算,明月是我的妻子,身為皇族被俘會有什麼遭遇,我想她也自在心裡。”

平靜的說完,蒼白的臉上顏『色』淡到幾乎看不出來的嘴脣忽然有了微弱的弧度,他似乎笑了一下,接過洛蝶衣遞過來的緞帶,慢慢的抬手紮起長髮,滑落到肘彎的長袖堆積成一個優雅的層疊,在他清雅端正的臉孔上投下了淡淡的一層薄影。

“……不然,我又能如何呢?我是皇帝,我有我的責任,我從一出生,就註定了要為我是國家奉獻一切。為了我的責任,即便那是我的妻子我的兒子,是我最愛最愛的人,我依然要犧牲,就算明月和檄兒在我面前被殺,我又能如何呢?”

放下手,他轉頭,安靜的看著面前豔麗一如女子的男子,忽然脣角就彎起了一個冷得幾乎看不出溫度的微笑。

一瞬間,洛蝶衣居然便了有了一種錯覺,在這個笑容展開的剎那,面前這男人流『露』出了一種暴戾而脆弱,無所謂而哀慟的奇妙感情。

莊思浩握緊拳頭,一字一句的說,“我又能如何呢?如果今日之計成功,我必要將衛烈頭顱懸於中京城門之上,但是如果今日我失敗了,他年再見,只要衛烈還是魏國皇帝,只要我風神軍沒有**魏國都城之下,我還是要尊他一聲陛下,稱兄道弟。甚或,倘若他對我大梁有利,我還要禮之敬之,小心對待。”

說到後來,他的笑容明顯起來,卻連最後的一絲溫度都消失不見,冷的就似冰霜侵染一般。

“我是皇帝,可我又能如何呢?”

沒人留意到,他的手掌在衣袖裡緊握成拳,青筋暴跳錯落分明。他在無限隱忍,可是眼底的冷意,卻暴『露』出了他內心無比的痛楚。

洛蝶衣眼神裡有什麼跳動了一下,他放下長袖,一身絲帶瓔珞在風裡獵獵作響,

風的溫度徹底涼了下來,他對面的男人卻側了頭,“蝶衣,我是這世上最沒用的男人。身為大梁皇帝,我除了皇帝什麼都不是。如果我不是大梁皇帝,我連一群殺手都對付不了,我生來又有什麼用。不是皇帝,我還能是什麼呢?蝶衣,我不是你,你可以浪跡天涯無所遁形,可我做不到你能做到的事情。”

最後,莊思浩重重嘆息著總結:“說到底,我只能是個皇帝,而且,我的存在,就是要做一個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