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0章:棄子

第20章: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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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棄子

第20章:棄子

三月二十四,車駕終於到了炳城,莊逐和隨駕的軍隊也在這裡,在半路上楚明月就按照宮規禮制恢復了皇后娘娘的打扮,隨行的侍女碧煙上了岸之後,終於不暈船了,開始一如從前一般的服侍。

到了炳城春狩行宮,楚明月和新月下了車,被安排到了行宮之中專供妃嬪起居的南宮炎上殿。

皇帝來到行宮,把楚明月她們安置好之後,第一件事就去召集水師將領議事。

郡王莊逐一早就領著手下眾將士在城外恭迎,後來就一直在這個議事廳裡等著。看到皇帝風塵僕僕的走進來,端著茶盞的手就一抖。

他跪下請安,皇帝淡淡應了一聲,順手接過左右遞過來的茶水,手指扣住杯子,小小的啄了一口,一路滾燙滑下嗓子,燙到心裡一片暖呼呼的,才開口道和侄子說一些這一路上的事情。

莊逐坐到皇帝的下首對面,含笑把事情輕描淡寫的說了,皇帝緊緊盯著他,愛憐的拂起他額頭上一縷髮絲,仔細看著他的臉,良久一腔慈愛化成淡淡的一句,“逐兒,你瘦了。”

莊逐像個小孩子一樣有些撒嬌的把臉貼在了皇帝的手掌上,一雙春風桃花的眼睛微微眯起,“陛下也瘦了。”

“還不都是自己折騰的?”皇帝失笑了說了一句,眼神卻遠遠的望出去,臉上就收斂了笑意,那被歲月淬鍊過的俊美面龐,一旦失去了笑意伴隨,立刻顯現出一種近於殺伐的冷酷蕭殺。

從小到大,莊逐無數次看過叔父這個表情,幾乎每一次的背後都是一陣腥風血雨。

他也收斂了神『色』,慢慢的坐直身子。

皇帝卻又不著急立刻說話了,他拿過一邊的銀茶匙,慢慢撥著茶盞裡的浮沫,半晌,他才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逐兒,遠兒那孩子,算了吧。”

這幾個字聽起來平淡無奇,但是放在皇家子弟和皇帝的對話上,意義就顯得非常重大了。

莊逐何等聰明,叔父這句話說出來,他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皇帝的意思很簡單,莊檄就是枚棄子,以後,留在魏國,是死是活,都不要了,也不用管了。

他菲薄的嘴脣一下子抿了起來,握著杯子的手有些神經質的顫抖起來。他沒說話,皇帝也沒看他臉『色』。

沉默良久,莊逐才輕輕嘆氣,繼續說道:“檄兒那孩子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他……是不是廢了?”

皇帝眉骨不易為人察覺的一跳,一張本來就沒有多少血『色』的臉此刻越發蒼白,在茶水煙氣裡,竟然有了種會隨時湮滅一般的感覺。

他依舊沒說話,抿了抿嘴脣,點點頭。

“逐兒,朕曾經以為自己真的會千秋萬世,可是,也是經過這樣一場戰爭,才讓朕看清楚自己。朕,已不在盛年之景了,立儲,勢在必行,而大梁,顯然不需要一個殘疾的皇帝。”

莊逐無語,還是點點頭。立儲,這等大事,而今皇帝居然會迫在眉睫的提了出來,看來,皇帝確實感到心累了。

皇帝閉眼,微微擰起英挺的眉,抬眼掃了他一下,加重了語氣,“逐兒,回宮之後朕將授你天下兵馬大元帥一職。至於以後的邊境戰事,就全權交由你處置了。對魏國那邊,檄兒是個累贅,日後行事,不必管他。聖旨我早給了有司去密發,這方面的處理不必擔心。”

“……皇叔,若今日是我,被挖去髕骨,廢掉手指,然後質押於敵國。您你會不會說,‘日後行事,不必管他’?”莊逐終於隱忍無限,輕輕的問,語氣平和。

皇帝愣了一下,“……逐兒,朕只能告訴你,身為皇室子弟,我們沒有個人的感情糾葛。任何感情,與國家相比,都輕如鴻『毛』。不說是你,就算是朕被扣押了,朕也只能以死殉國,別無他法。”

“……我終於明白了父王當場為何選擇急流勇退。”莊逐輕輕搖頭,“皇叔,您這樣的皇帝,當的太辛苦,也太自苦。”

“一個殘疾之人,如何繼承皇位!朕,.......”皇帝說不下去,偏過頭來,以手扶額。

一縷華髮,在他轉首之間,隱約閃爍於一頭青絲之中。

何謂不知憂?華髮頓時生。

“那就不要讓他繼承皇位。”莊逐慢慢的說,“陛下,他才十二歲,他被他的父親以國家的名義捨棄了。”

“身為皇族中人,享受了錦衣玉食,付出代價理所當然吧。”

莊逐的臉上浮起了枯澀的微笑,他一雙漆黑的眼定定的看著叔父,輕聲道:“皇叔說的對,但是,那是他的父親該付出的,不是他。皇叔,咱們皇家太沒有人情味了。”

“莊逐!”皇帝震怒,手掌擊在了桌上,莊逐垂首撩衣跪下。

“皇叔,一個被父親拋棄了的孩子,在他痛苦掙扎,卻沒有任何人能救他的時候,他的父親拋棄了他,立了別的孩子做太子,他會怎麼想?日後他的兄弟繼承大統,檄兒要怎麼面對這本該他所有,沾了他的鮮血才換得平安的天下?皇叔,換了是我,您會不會這麼做?您會不會心疼我?”

皇帝一時語塞,他心疼又無奈又惱怒的看著面前跪在地上的侄子,想說是,但是看著面前俊秀青年一雙水一樣的眼眸,嗓子眼忽然就堵了一團破爛的棉絮,再說不出話來。

“皇叔,您心裡頭本來就舍不下檄兒,也舍不下我們的,您這是給自己頭上套了一個緊箍咒,您會活活『逼』死自己的。”

“逐兒,拋棄這種事情……在皇室裡頭,永遠都不缺新鮮的例子……朕,會永遠記得,當年父皇駕崩的時候,母后為了爭取時間,把朕送入太司空閔王莊孝斂那裡做人質,假意要擁立王叔為帝,那時的滋味,朕永遠都不會忘記……”

後來,還是年輕的莊思浩自己頂著生死兩難的壓力,聯合楚家,娶得楚明月為正妃,又哄的父皇將皇叔遠遠發回封底,這才終於坐到了這個位置上。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皇帝垂下了長長的眼睫,語音裡帶了幾乎藏不住的蒼涼。

莊逐手一抖,幾乎將一杯沸茶潑了出去。

一瞬間,他聽到了自己心跳急如擂鼓,半晌,他閉了下眼,咬著牙說道:“那你要怎麼做?”

莊逐慢慢俯身,額頭碰到了冰冷的地面,長長的素『色』廣袖在金磚地面上鋪開了涼薄的一面扇形,“皇叔明鑑,如若侄兒無法救出檄兒,侄兒願把畢生精力用在對魏之上。”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抬起頭,然後再度把額頭抵上地面,“皇叔能征善戰,胸懷廣闊,其人氣量抱負皆在逐兒之上,守成足以,開疆也可,唯獨不擅長陰謀權變。皇叔當政這八年以來,已破除朝廷門閥黨爭大半,這次計劃如果實施妥當,魏國和河神衛都至少三十年間不足為患。這樣的話,憑皇叔的能力,治理大梁,冊立儲君,梁國何愁不能興盛?”

聽到這段話,皇帝心頭一驚,他下意識的站起來,卻又矜貴的坐了回去。他為他話裡的意味驚訝,“……河神衛?咱們這次不是已經解決了魏國了嗎?怎麼還會有河神衛?怎麼還有其他的什麼計劃?”

跪倒在地上的白衣青年慢慢立起身子,一雙春風含情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叔父,忽而,脣邊綻放了一絲微笑,詭祕而優雅。

“不,陛下,這一切只是個開始。你說過,不管下一任皇帝是誰,您都會留給他一個沒有河神衛,沒有魏國,沒有南詔,沒有危害的大梁的。既然檄已經被捨棄,那麼,我們無論如何,不能讓他白白犧牲。”

他繼續微笑,聲音越發輕柔,“皇叔,一切都才開始而已……”

看著面前無比冷靜而溫和的青年,皇帝覺得他身上帶了一種無法言說的理智的瘋狂奔騰而上,幾乎要將他修長清瘦的身體瞬間吞噬。

他下意識的撲了過去,緊緊抱住自己的侄子,身體微微的顫抖。

皇帝激動了一下,隨即回覆鎮定,抱住了侄子,他無比輕柔的說,“朕在這裡,朕,會做一個好皇帝的……逐兒......“。

當皇帝和莊逐兩叔侄討論子嗣問題宣告告以段落的時候,在不遠處后妃居住的宮殿裡的楚明月,正以非常詭異的方式同樣糾結在皇帝所生下的問題上——--

當然,和這兩叔侄那種對待一國皇嗣問題,嚴肅而鄭重的態度不同,楚明月同學的心態顯然遠離了正常的大路,走在了yy的道路上。

事情是這麼開始滴~

話說在現代,楚明月就是和師姐們一起廝混過了好多年,穿到了這個世界,根本就是把新月當成了自己妹妹看待。

這不,耐不住溫麗貓的糾纏,楚明月最後大步跑出了自己的寢殿,碧煙正端著一盅燉湯過來,見她出門,連忙叫道:“皇后,您要去哪裡?”

楚明月一回頭,道:“湯放著,要不你自己喝了,我一會就回來。”

新月和自己一路回來之後就被安置在了南宮,打聽好了她住在那裡,楚明月二話不說,直殺她住的東跨院而去。

到了新月所在的院子裡,正好看到新月『迷』蒙著走出來,門前一株剛剛抽了綠芽的柳樹紙條軟軟的垂下來,她穿著一身淡黃『色』的錦緞宮裝,外面罩了一件鶴氅,從側面看去,越發顯得身量嬌小,竟然比楚明月在船上看到她的時候,又清瘦了許多。

新月出來之後,聽了聽,朝楚明月走來的方向看了看,遲疑的道:“……哪位?”

楚明月二話不說,飛奔過去一個熊抱,把新月公主駭了一跳,她眨眨眼,小巧的鼻子嗅了嗅,忽然高聲歡叫起來,“皇后!皇后娘娘!”

接著一大一小就抱成一團,如果不是春天地太冷,一大一小兩隻狗狗,說不定就地撲成一團了!

新月開心得小臉紅撲撲的,拉著楚明月撒嬌的說了一會兒,才發覺她渾身都冷透了,趕緊拖著楚明月進了屋,推到**,拿被子一層一層裹起來。

把頭埋在被子裡頭,又在她手心裡塞了手爐,旁邊小几上放了熱茶,才孩子氣的停手,甜甜的笑了起來。

楚明月也笑眯眯的任自己被她包起來,凝視著那張吹彈可破的容顏,心裡就暖和和的。

這個孩子,還真的可愛而又討喜呢!想到自己先前冒出來的主意,楚明月忽然覺得,自己的決定也許未必正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