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皇帝的副業是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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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皇帝的副業是演戲
第5章:皇帝的副業是演戲
溫玉亭點頭詫異,“陛下,你居然認為我會殺了你,而不是拿你和大梁去交換一些好處嗎?”
莊思浩沒有睜眼,他閉著眼笑了笑,“國主,你覺得朕會給任何人威脅自己國家的機會麼?”
長長的,柔順的髮絲蓋過莊思浩蒼白的臉孔,他平靜的說著,彷彿事不關己,這個男人,情願死,也不能因為自己屈辱了自己國家的尊嚴。
楚明月閉著眼,隱隱一聲嘆息。她現在真是越來越不懂了,這些男人,心裡難道真是隻有國家天下,沒有個人安危麼?
這麼說,自己的這點思想境界,還真是.....很低很低啊!簡直就像那個誰說的,低到塵埃裡去了,還開出一朵小花來......
“朕出來之前,就曾下達了三道密旨給左右丞相和朕的兩位皇子。倘若朕回不去,那麼冊封新君的詔書便可下發,朕還有兩位皇子都是嫡子,他們之中有人能夠擔當此重任。對於朕的生死,朕走之前下的命令是,一旦有人拿朕威脅大梁,便宣佈朕已死,讓朕的皇子陣前即位。國主,你覺得朕一旦不是皇帝,對你,還有一點用處嗎?”
睜眼,漆黑的眼睛裡甚至有幾分笑意的看著溫玉亭。簡單的說,他是破罐子破摔到底,絲毫不受脅迫的倔強脾氣。
溫玉亭依舊慢條斯理的梳著他的頭髮,淡笑,“你在惹怒我嗎?陛下?”
“沒有,朕只是陳述事實。”
可對方卻微笑,“陛下,你的價值比你想象的大得多。”
莊思浩沒有說話,只是眯起眼看著他,溫玉亭微笑回看,兩人表情都是閒適,周圍的空氣卻迅速冰冷起來。
半晌,溫玉亭才若無其事的轉頭,看向楚明月躺著的方向,“皇后,你可看夠了吧?”
楚明月不想自己居然會被他識穿了裝睡,其實她的本意只是想看看這兩個男人之間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糾葛而已。
當下不由的連連抓頭,嘿嘿傻笑兩聲,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
其實,早在皇帝莊喂她喝蜜水的時候,楚明月就醒了,只不過正好看到美大叔和美青年十分值得偷窺的養眼畫面,便很順理成章的趴平,在兩人氣氛緊張的時候還感嘆了一下:這要是在現代,夏天跟這兩位在一起,肯定涼快,別的不說,空調費省下來至少一年夠幾頓五星海鮮自助了。
當然,這兩男的氣場都十分的強勁,同時開動酷冷時,功力不亞於一部五匹的冷氣機。
其實古人還真是環保達人啊,看看他們這些做君主的,都很懂得利用自身的力量製造冷暖效應。
楚明月直接拜服了。
莊思浩也看向海棠,他剛要說什麼,忽然行轅震動一下,有人跳了上來,大大咧咧的掀開簾子,人還沒進來,聲音先進來,“國主,阿忽雪公主那邊有敕命下來了。”
三個人一起朝門口看去,進來的是一名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的年輕男子,不算俊美,只算清秀耐看。
青年看到楚明月和莊思浩,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咧開一個大大的微笑,點點頭,面向溫玉亭,“國主,公主有話讓我帶給您。”
這阿忽雪公主是誰?這事說來又是話長了。
原來南昭在五十年前建國,當年南昭先王以鐵腕統合諸部,在先王去世之後,根據部落立嫡立幼的規矩,應該是阿忽雪和駙馬所生的幼子即位,因為世子年紀尚小,就由阿忽雪公主和駙馬攝政。
南詔是東陸的少數名族,世代遊牧為生。這阿忽雪公主卻有著一半漢人的血統,乃是南詔先王溫廣行與尹王后所生,為人堪稱女中豪傑,因為是先王最小的嫡女,加上其母尹王后乃先王最寵之人,是以生下來之後就無比尊貴,號稱:南詔之月,又被人稱作是:明月公主。
她的丈夫葉翩然,也是現任南昭丞相出身東陸列強之一的西月王室,夫妻二人掌權之後,以鐵腕鎮壓反對者,共建了南詔近三十年的盛世繁華。
後來其子因為年幼染病去世,於是又在十年前力排眾議立先王的另一兒子溫玉亭為國主,這四個人目標相同,同仇敵愾的想要共同把一個鬆散的部落聯合打造成了東陸最強國之一。
因此,也可以說,阿忽雪公主,名義上是溫玉亭的妹妹,但是,實際上,卻是他身後最有實力的支持者。
這些情況作為梁國的皇帝,莊思浩是很清楚的。所以,他一聽到阿忽雪公主的名字,也不由得看向進來的青年,青年也不避諱,迎著他的視線,就大大的笑了一個。
溫玉亭倒是覺得有些想笑:阿忽雪八成得到了他抓到皇帝莊的訊息了,才急三火四的派人來告訴他切記刀下留人。
難道,在她眼裡,他看起來就是這麼公私不分嗎?這可不是一個好印象啊!
輕輕動了一個機括,軟榻一動,瞬間退後,中間降下厚厚一層氈簾,聲音一絲不透,他看向青年,淡淡道:“十九公子,說吧。”
這來通報的青年姓花,叫花十九,是阿忽雪公主的遠親,一年多前母親死了,被姨媽帶著來投奔阿忽雪。
花十九的父親是魏國人,行商的時候路過南昭,和他的母親一見鍾情,生下了他,隨即回國再沒回來。
這青年雖然貌不出眾,但是為人開朗機智,聰明討喜又極具才幹,阿忽雪很是喜歡他,也真把他當弟弟對待。就帶在了身邊,雖然沒封官職,卻真的是當心腹在培養,因為他小名十九,父母也沒有另外給他取名,所以南詔王室上下,人人都尊他一聲十九公子。
溫玉亭對花十九這人的機靈也是頗為喜歡,看他一本正經的想了想,傳達阿忽雪的口諭,就不禁想笑。
花十九清清嗓子,“公主的口諭就是,既然大梁的皇帝已經落在國主手裡,就全憑國主處置了。”
溫玉亭楞了一下。
花十九俏皮的眨眨一隻眼睛,“國主不是對大梁懷恨已久嗎?這樣一個機會,平白放過了,國主會懊惱的吧?公主也是猶豫過的,畢竟姓莊的這個人,還是很有公主用的,但是——”
青年爽朗微笑,“公主也說,十年血仇,九族被誅,她無權阻攔國主復仇。不過區區一個莊思浩,沒有他,南昭該做到的還是能做到。”
溫亭在聽的時候一直在發愣,眨眨眼,他忽然就笑了起來。
這才是真正的義氣,不想,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原來還真不是個花瓶幌子。
溫玉亭一邊笑著一邊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去,雖然笑止住了,人也被嗆了好幾口。
怎麼說呢……心情陡然好了很多,就彷彿面前一層總是悶悶的雲層被突如其來的陽光『射』透了一般。。
拍著胸口,他含笑搖頭,“公主既然以國士義氣待亭,那亭也只能以國士義氣報答,十九公子,請幫亭傳話回去,就說我已經想好怎麼處置莊思浩了,請公主和駙馬不必擔心。”
溫玉亭心情極好的離開之後,皇帝莊極度疲憊的靠在了榻上,輕聲對楚明月說道,“朕要休息一下,你要靠過來嗎?”
楚明月不由的瞪大眼,“這個時候了,你居然睡得著?”
皇帝好笑的看她,“現在睡不著又能如何呢?”
楚明月想了想,點頭,“說得對。”
沒錯,憑她現在是半點法子也沒有,還不如抓緊時間養足精力的好。
不過……看了一眼皇帝莊,她心裡還是決定以後要離這個男人遠一點,這人太可怕了。想著,自顧自的蜷在軟榻邊緣,莊思浩看了看她,沒說話,閉目養神。
一時之間,行轅內猶如死了一般安靜。
過了片刻,皇帝莊低低地說:“明月,讓朕抱一下吧……朕很冷……”
說這話的時候,他睜開了眼睛,微微蜷縮著身體,長長的睫『毛』下半掩的眼睛,讓人聯想起什麼受傷怕冷的狀似可愛的小動物來。
啊啊啊啊,女人永遠不能抗拒的東西之一就是可愛的小動物!
楚明月嘆氣,蹭過去,任憑他伸手把自己擁抱住。
莊思浩嘆口氣,眷戀的蹭蹭她的頸窩,低低嘆息,“明月,你可真暖和。”
當時行轅裡光線昏暗,『迷』著淡淡的『藥』香和血腥氣,楚明月忽然就有些不知名的傷感,她把頭埋下去,低聲說道,“浩……”
“嗯?”下巴抵著她的頭頂。
“叫我小白吧……那是我的小名……”她撒謊,只是又稍微用力蹭蹭他的頸子。
他們現在象兩隻小小的動物,要互相依偎靠著才能生存,渡過嚴寒。
莊思浩卻在她的頭髮裡低低的笑了,他喚了一聲小白,感覺著攏在自己頸子上的手收緊。
他也用力,抱住了懷裡的少女。
這一刻,只有她的體溫可以讓他安心。
過了片刻,他感覺到楚明月呼吸漸漸平穩,顯然是已經睡著了,這時只聽一聲輕響,機括一動,面前的氈簾已經升起,原來是溫玉亭已經回來了。
他看到溫玉亭過來,豎起了一根手指在嘴脣邊,又指了指懷裡的女人,要他輕些聲音。溫玉亭點點頭,莊思浩才慢慢起身,要來一襲裘衣蓋在了楚明月身上,才正座看向對面的溫玉亭和花十九。
溫玉亭一副無所謂隨你便的態度,花十九到底年輕些,一雙靈活的眼睛好奇的在楚明月臉上和莊思浩之間看來看去。
溫玉亭含笑拍了拍花十九的手,“花公子,忘了和你介紹,你面前這兩位呢,是大梁國德熙陛下和他的原配發妻楚皇后。德熙陛下,這位是阿忽雪公主的親眷,花十九花公子。”
莊思浩對花十九總是盯著自己的老婆看心生不滿,不過還是微笑頷首,氣度尊貴從容,花十九卻“哦~”了一聲,貌似有些不恭。
他上上下下“用力”看了莊思浩一轉,點頭,“陛下您還真是美人啊!人家都說,大梁皇族專出美人,還真是名不虛傳呢!”
凝重氣氛立刻消失,全場一片黑線,溫玉亭咳嗽一聲,努力平靜的看向莊思浩,“……呃,陛下,您知道,南昭民風樸實奔放……”
嘿嘿嘿,好奔放的,當中調戲敵國君王,雖然,皇帝莊現在是個被俘的君王,可好歹,人家還是皇帝不是?
莊思浩咳嗽一聲,示意剛才那句自己忽略了,話題可以正常進行了……
花十九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當下知機識趣,立刻閃了出去,
帳內一時靜默,莊思浩卻沒有先開始話題的意思,他只是搬弄著自己修長的指頭,溫玉亭沉默了片刻,開口道:“陛下如何看待落在我溫玉亭手中?”